正文  第二十五章離魂

章節字數:6498  更新時間:20-07-1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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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室

    藍忘機出了靜室就向著寒室走去,到了寒室就請藍曦臣將寒室設了結界,隻留下他們三人。

    藍啟仁怒道:“忘機!你說的可是真的?!簡直是罔顧人倫,天理難容!!”

    藍忘機拿起手中的封惡乾坤袋和一塊陰鐵,道:“叔父一看便知。”

    藍忘機將封惡乾坤袋裏的屍塊取出放置屋內,屍塊迅速因怨氣凝結拚湊成形,合為一體,是一具很高、很挺拔、很有威勢的屍體,隻是少了一顆頭。

    藍曦臣和護著藍啟仁站在遠處,而這具高大的凶屍就靜靜地站在屋內,正麵對著他們的方向,如果他脖子上有一顆頭顱,此刻應當是在靜靜地凝視著三人了。

    而藍曦臣見到這個高大的身影一臉震驚,幾乎說不出話來:“那是……”

    無頭人把手放到脖子上,摸著喉嚨上切得整整齊齊的猩紅色斷口,摸了一陣,始終摸不到應該有的東西。像是被這個事實激怒了一般,他突然一掌擊出,拍在身旁的矮桌上,矮桌頓時四分五裂碎成木屑,可見此凶屍怨氣十足。

    而藍忘機身上的陰鐵散發的怨氣好似吸引了無頭凶屍,那凶屍竟朝著藍忘機的方向走來,他的手臂一直虛握著拳頭在揮動手臂,避塵出鞘。那無頭凶屍覺察有一道十分厲害、冰寒徹骨的劍芒襲來,舉起手臂,又是一揮。身手也敏捷矯健得很,縱身一躍,擦身錯開避塵掠過的鋒芒,反手一抓,竟然就這麼抓住了避塵的劍柄!

    他將避塵劍提在手中,高高舉起,似乎想查看手裏抓住的這個東西,奈何他沒有眼睛。見這無頭凶屍竟然徒手攔下了藍忘機的避塵,藍忘機卻麵不改色,翻出古琴,低頭在一根弦上勾指一挑,弦音仿佛化為一隻無形利箭,呼嘯旋轉著射向那具凶屍。無頭人揮劍一斬,擊碎了這一聲弦響。藍忘機一撥而下,七根琴弦齊顫,唱出激越高昂之音,同時藍曦臣以裂冰幽咽的簫鳴相和,緊接著,是一聲清洌洌的弦唱,瞬間仿佛刀林劍雨漫天落下!

    不知是否錯覺,那幽雅平和的簫聲一出來之後,無頭凶屍的動作瞬間凝滯,定定站著聽了片刻,轉身似乎想查看奏樂之人。然而他無首無目,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再加上琴蕭尚在咄咄逼人地合擊,二音齊出,他終於失去了力氣一般,身形晃了晃,倒下了。

    準確地來說,並不是倒下,而是散架了。手是手、腿是腿、身體是身體,支離破碎地散在堆滿殘葉的地麵上。

    藍忘機將屍塊重新收入封惡乾坤袋中,藍曦臣果然臉色蒼白道:“忘機……這具凶屍就是你們下山追著鬼手找到的嗎?”

    藍忘機緩緩點頭,道:“想必兄長已經知曉這具凶屍是誰了。”

    藍曦臣怔怔道:“不錯,他的身形,和他握著避塵都姿勢,明明是握刀的姿勢,如果此人善用刀,那便說得清了,這就是大哥無疑,隻是……為何……”

    藍忘機將封惡乾坤袋收起來,又將陰鐵也一並收入另一個新的封惡乾坤袋中,道:“我與魏嬰在屠戮玄武洞中和義城都曾遇見大量此等類型的凶屍,都由魏嬰渡化了。”

    藍忘機又道:“此番與我們多次交手搶奪屍體的鬼麵人,他身上有陰虎符,以及薛洋的信,足以證明。”說著,藍忘機將薛洋死前給的信拿出!三人看後,都一陣心驚駭神,藍啟仁一臉震驚踉蹌兩步,而藍曦臣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覺得渾身血液都在發涼,雙眼通紅。

    藍忘機依舊靜默不語,按照薛洋當時的狀態來看,這封信乃是他隨身攜帶不曾離身之物,而不是匆忙的臨時書寫,那信件裏麵的內容,想必是可信的,藍忘機趕緊去看藍曦臣,隻見藍曦臣雙目緊閉一臉頹然地坐在軟墊上,單手扶額,一臉愁容,那種失望與不可置信的神情,依舊沒有消失。

    藍曦臣艱難地開口:“曾經,我以為是世人因為一些原因,對他誤解頗多,但……我一直相信這麼多年來我親眼所見,我一直相信他……”

    藍忘機肅然道:“兄長,赤峰尊的頭顱就在金光瑤手中,清心轉亂魄,隻要到禁書室查看便知。”

    “玄武洞中的凶屍和義城滿城的凶屍!”

    “窮奇道的截殺,千瘡百孔的誘因!誘殺金子軒”

    “召鬼修重練陰虎符,屠殺滿城百姓,手段殘忍歹毒!”

    “殺其父,令其……受盡折磨而死!”

    “殺其子陷害無辜仙門家族!”

    無數罪孽從藍忘機那清冷寡言的嘴裏緩緩道出,不緊不慢,卻擲地有聲,證據確鑿,不容反駁,藍忘機從未曾一次講過如此多話,而唯一的一次,卻讓自己的兄長看清了這個身邊親近之人的醜惡,何其殘忍又何其不忍,但卻無可奈何,藍忘機手中握拳,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的魏嬰,又何其無辜?

    藍曦臣垂下眼瞼,無力道:“忘機,我定會給你個交代。”

    藍啟仁緩過神來,對著藍曦臣怒道:“曦臣,此人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歹毒,決不能姑息!”

    藍忘機對著兩人行禮道:“叔父,兄長,此番陰鐵再度現世,蘭陵金氏大量製作凶屍,恐有異象,需提前防範,且需告知其他家族做好準備。”藍忘機頓了頓,又道:“如今薛洋已死,而在薛洋不知情的情況下,依然還有大量其他凶屍,或許,蘭陵金氏的幕後還有人善於鬼道,或許不亞於當年魏嬰之下。”

    藍啟仁對著二人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有半月就是蘭陵金氏的清談會,在此之前需做好籌備。”

    藍曦臣、藍忘機:“是,叔父。”

    藍啟仁又對著藍忘機道:“忘機,魏無羨他……,你好好照顧吧,我和曦臣近日也在藏書閣找法子,他……”藍啟仁深歎一口氣,:“是非因果,誰又能說得清呢,我會盡力救他。”

    藍忘機壓下心中苦澀,道:“忘機謝過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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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室

    “魏嬰……”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醒來好不好?我做你喜歡的辣菜給你吃,天子笑我也準備好了,就等你醒來!

    “對不起。”輕輕攬過他纖弱的身體,藍忘機在他耳邊低聲說,一縷血絲從唇角便溢出來,蒼白的唇有些挫敗地抿著。

    “魏嬰,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才能救你?”這三日藍忘機不眠不休地翻看藏書閣的書籍,想找到醫治本源之力的辦法,但是收效甚微,幾乎一無所獲,讓原本就清冷的人更加麵如冰霜。

    藍啟仁和藍曦臣以及眾小輩也在廢寢忘食地查閱,金淩甚至都傳信道蓮花塢讓江澄一起尋找了,但是依然還是一無所獲,不由得暴躁的將手中的古籍狠狠地摔在一旁,悶聲道:“我們到底還要查到什麼時候,就沒有其他辦法能救魏無羨了嗎?他……他不是那麼厲害的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一旁的藍思追撿起金淩扔掉的書,整理了一下,又重新遞給了金淩,道:“含光君和澤蕪君一定有辦法的,我們隻要找到相關的記載,一定能救無羨前輩。”金淩一把搶過,道:“我當然知道,我隻是……隻是……”麵上的暴躁緩緩轉為頹然,手裏的書籍被一雙手攥地皺巴巴的,又被拿著的人再度翻開。

    兩人不再言語,重新投入到書堆中,誰都沒有在說話,愁雲遍布的空間裏更顯得窒息,隻有翻書的聲音在空曠的藏書閣久久回響。

    藍忘機再次回到靜室之時,手指輕點魏無羨眉間注入靈力,卻逐漸感受到魏無羨的魂魄之力越發微弱,更是在漸漸消散,心裏恐慌更甚,輸入靈力的手越發顫抖,仍舊將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魏無羨體內,直至靈力無以為繼被藍曦臣擋下方止。

    “忘機!”藍曦臣擔憂地對著藍忘機道:“你已經不眠不休地給魏公子輸了三天的靈力,再這樣下去你的金丹會支撐不住的!”又轉頭看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魏無羨道:“如果魏公子知道,肯定不會放任你如此不愛惜自己。”

    藍忘機一臉沉痛地握著魏無羨的手道:“兄長……,我如何才能救他?”抬眼竟是一臉的無助和迷茫,讓藍曦臣又把麵前的這個長大的忘機和他六歲失去的母親時的忘機重合到了一起,那時,藍忘機也是這般地問著他:兄長……,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竟心生恍惚了一瞬,沒有答話,隻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可以魏嬰,不可以,魏嬰,我不許你再次離開我,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哪怕逆天而為,我也要將你留下。

    藍忘機靜靜地站在窗戶邊,忽然一陣狂風吹來,將打開的窗扇一下子吹得重重砸過來,又彈開,腳下站立的土地,似乎狠狠地震顫了一下。

    藍忘機瞬間覺得,身上的溫度一瞬間就被這陣狂風給帶走了,身子一晃,他已經站在了一處陡峭的山崖邊,抬起頭,隻能看到深夜的天空。

    不再是黑沉沉的夜幕,此時此刻的天空,像是一張被野獸慢慢撕開的皮膚一樣,怵目驚心的裂縫之中,如同鮮血一樣的東西慢慢流出來,那個人站在懸崖邊上,向前一步,腳邊碎落的石子被帶著滾入了懸崖,那是一張充滿了絕望的臉,永遠都帶著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已經失去了神采,默然,悲痛,悔恨交織不清,大哭大笑讓這人神誌有些恍惚,手中緊握著黑色笛子上,鮮血順著笛子滴滴地落下,鮮紅的穗子隨著風輕輕的擺動,不詳的氣息籠罩著這個幾乎要瘋魔的人。

    藍忘機目眥欲裂,對這那人顫抖得大喊一聲:“魏嬰!”欲伸手將他拉回,卻被他閃身避開,又往後退了兩步,腳邊又帶著一些細碎地石子掉落在背後那無盡深淵。

    風帶起了那人墨色長發上的紅色發帶,迎著風飄散,如同藍忘機的抹額一般在風中瑩瑩起舞,那人終於開口了,哭泣和嘶吼讓他的嗓子嘶啞幹澀,聲音卻讓藍忘機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藍湛,你說,有沒有一條路,能讓我在不修鬼道的情況下,護住我想要護的人!一條獨木橋走到黑的感覺,太痛了……”

    聲音帶著顫抖的嘶啞,可是卻深深地烙在了藍忘機的心裏:“魏嬰……”我在,你回來,我會護你,護你想護的人,陪你走獨木橋,不管你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這是他從來未曾說出口的話,十三年前沒說出口,十三年後沒來得及說出口,命運總是冷眼旁觀地看著塵世執著的人苦苦掙紮,愛而不能求之不得。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十三年前的不夜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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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藍忘機猛地從夢中醒來時,渾身的黏膩感告訴他隻是做了一個夢,隻是這噩夢過於真實,讓他額上的冷汗被冷風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後,奔向內室去看那夢中人。

    依然是蒼白如紙的昏迷不醒,藍忘機坐在榻邊,伸手握著榻上的人,冰冷刺骨的觸感昭示著這根本就不是常人體溫,藍忘機俯身輕吻向榻上之人的額頭,眉眼,臉頰,最後在唇邊廝磨,輕如蟬翼,溫柔繾綣,卻無法感受到懷中人的一點呼吸,手不斷握緊,指甲嵌進肉裏冒出細微的血珠卻渾然不知。

    “魏嬰……”一如以往的清冷平穩地聲線,如細聽下,就會發現這兩個下包含的痛苦與絕望。

    他咽下強烈上湧地鐵鏽氣息,心中一片空蕩蕩,他默然地將魏無羨輕柔地放在榻上,又摸摸他的臉,然後咬破了手指,開始在地上飛快地以獻血畫出無數怪異地符咒。

    本就清冷地靜室隨著那些符咒地出現,周圍卻忽然狂風肆虐。

    這等異象在雲深不知處絕不常見,因此將藍啟仁和藍曦臣等人全部招來了,藍曦臣更是一臉震驚,和藍啟仁快步,甚至一路小跑地到了靜室,完全將家規的”不可疾行”拋之腦後。

    異象翻湧,靜室外已經圍了一片弟子,見到藍啟仁和藍曦臣都拱手揖禮,藍啟仁一臉怒容,而藍曦臣則是一臉擔憂,見弟子在,也不好說什麼,趕緊遣散了各個弟子,並告知不得靠近,而後金淩和藍思追等人也堪堪趕到,行禮後金淩向藍曦臣問到:“澤蕪君,裏麵怎麼了?是不是魏無羨出什麼事了?”

    藍啟仁已經怒發衝冠地要進靜室將人拖出來去祠堂領家法了,藍曦臣趕緊攔住,道:“叔父,現在忘機正在關鍵時刻,貿然打擾反噬的後果不堪設想。”

    藍啟仁一臉沉痛,他又何嚐不知,招魂術乃是禁術,逆天而為,需付出沉痛代價,快要暈厥的時候被藍曦臣快手扶起,藍啟仁單手扶額道:“忘機他……糊塗啊!”像是失望又像是無可奈何,藍啟仁自己又何嚐不知,從十三年前的不夜天到那三十三道戒鞭,就已經知曉,他這個侄子,為了魏無羨,願意豁出命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隨他去了。

    藍曦臣也好不到哪去,隻得安慰自己的叔父,吩咐藍思追和藍景儀守在靜室兩邊,禁止任何人靠近,又吩咐的金淩守在門前,隨時查看情況,然後先扶著藍啟仁回竹室後再趕回來。

    而此同時,原來蓮花塢處理事務的江澄乾坤袋一陣暴動,江澄趕緊翻出一看,陳情正在顫抖不止,十三年來從未有如此情況,而不禁想到三天前金淩傳來的傳信符,魏無羨受傷昏迷不醒,自己也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找地在蓮花塢尋找著修複本源之力之法,而現在陳情如此焦躁,怕是魏無羨又出了什麼幺蛾子,顧不得太多,趕緊一把抓過三毒,連江厭離都沒說一聲就即刻禦劍前往雲深不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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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無羨”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倒了靜室,這是他第一來雲深不知處的時候,藍忘機讓他住的地方,清清冷冷和他人一樣,擺設不多,卻清雅別致,鎏金香爐地冒著嫋嫋檀香氣息,就是這麼清冷,卻異常讓人安心的地方呢。

    藍忘機不在,他在靜室裏翻翻書架,找找櫃子,好不愜意,但是卻時刻盯著門口,擔心被人一回來抓個正著就不好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魏無羨轉頭一看,是藍湛!!隻是這人怎麼一臉憔悴,還苦大仇深的模樣??

    魏無羨連忙歡快地上前道:“藍湛!你怎麼啦!”

    而卻沒能聽到他答話的聲音,更沒看到這人看過來的一個眼神,不對呀,以往就算是惹他生氣了,也不會不答話,更不會無視自己的,難道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惹火了他?

    然後又走到他的麵前繼續喊道:“藍湛,你看看我,看看我嘛!”

    下一幕,魏無羨驚呆了,藍忘機就穿著魏無羨的身體走了過去。魏無羨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又回過頭看著藍忘機,隻見藍忘機徑自走向內室,也就是魏無羨剛出來的地方,魏無羨立馬跟著藍忘機走去,靜靜地,也不說話,然後就見藍忘機坐在了榻上,將榻上的人輕輕地抱起,溫柔輕吻,輕輕地他耳邊說著話:“魏嬰……”聲音輕柔地不像話,魏無羨從未聽過藍忘機如此溫柔繾綣的聲音對自己說過話。

    而他叫的名字,是魏嬰,那個早已死去的人的名字,不是自己,那具軀殼是屬於無羨的,隻是現在被藍忘機當成了魏嬰的替代品。

    而再看向自己,原來自己的魂已經離體了啊!怪不得藍忘機看不到自己,看來強行渡化的後遺症真的太大,傷了本源之力,無力維持彼岸花重塑的軀殼,隻能魂魄出竅和引魂蝶在彼岸花中,魂魄不齊無法自我修複,或者時間一到,就會慢慢消散在這天地間了吧,但是心中真的好不舍,就短短的一個月,這個人怎麼就能讓自己這麼不舍,這麼留戀呢?好像見著這個人,就想要不斷地靠近,不斷地去撩撥,好像上輩子就一起經曆了出生入死,才讓人如此難忘。

    這幾天,魏無羨都在靜室之中看著藍忘機對著床上的軀殼溫柔說話,輕輕的親吻,那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柔情與不舍,魏無羨心中矛盾卻又在暗中竊喜,一方麵藍忘機對著的軀殼是自己的,另一方麵,他對著的魂卻不是自己,心中的愛意和醋意一直在不斷增長,原以為在一起就能把他的心焐熱,隻可惜,他對那人的愛已深入骨髓,隻是魏嬰,不是無羨。

    想撫去那人的淚,卻發現自己無法觸碰到這人,失落的情緒壓抑著自己的心痛的無法言喻,而三天後,魏無羨則徹底崩潰了!

    “藍湛!求求你,不要再畫了!”

    “不要再招魂了好不好!”

    “你等我好不好!藍湛,求求你!”魏無羨跪在藍忘機身邊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可是那人卻無法聽到。

    想去阻止卻什麼都碰不到,想回到那具軀殼卻如何也回不去,隻能在這靜室裏眼睜睜地看著藍忘機不停用鮮血在地上畫中符咒,看著他的手指鮮血淋漓,看著他靈力耗盡,看著他逆天而行卻無法阻止,魏無羨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想要製止藍忘機,卻撲了空,卻疼的撕心裂肺。

    前方是刺目的藍光翻湧,這抹藍光好似要把藍忘機吞噬一般,魏無羨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凶險難測,他如今隻是一縷魂魄,不能冒險。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他今生今世,恐怕都忘不了他現在的表情,那麼複雜,不像難過,也不像失望,就是有種深深的,令他心碎的窒息。

    對不起……”

    這些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來,猝不及防的,讓魏無羨呆了一下。

    等聽完時,他的眼睛,卻是慢慢的濕潤起來。

    淚水……

    他是魂魄,竟然會有淚水?

    異樣的感覺忽然閃過腦海,然而,沒有等他多想,從外間突然湧進來的散發著黑氣的笛子同那空中飛舞的藍光劇烈地纏繞起來起來,琴弦凜冽,如獵獵的藍色火焰,忽然被一陣緋色光芒一擁而上包圍了,全部一窩蜂湧入了魏無羨的魂魄。

    太過於刺眼的光芒,一下子讓魏無羨閉起眼睛,而身體上,也像是被什麼撕開一樣,劇烈的痛起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喉嚨裏溢出來。

    他一向堅強,耐力極強,可以說,就算砍斷了四肢他都不會發出這樣的慘叫。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卻非比尋常,像是支配著痛楚的那根神經,被人剁成了碎片一樣!

    慘叫聲,持續了很久,叫得人靈魂深處都震顫了。

    遠處有好多人朝這邊狂奔過來,哭聲,大喊聲。。。。。。。

    魏無羨的魂魄消失了,而藍忘機緊緊地抱著魏無羨的軀殼也心如死灰。

    ——————————————

    一處空曠的蓮花湖前,銜月循著魏無羨魂魄的氣息一路追來了這裏,本來氣息非常強烈,最後卻消失了,銜月一陣誹腹,阿羨,這次老娘如果救了你,父親珍藏的雪月酒你偷也要偷來給我!!

    然後繼續循著魂魄氣息向著姑蘇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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