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9 更新時間：20-07-20 13:49
柳子懷吸收了幾個靈石的靈力，身體裏的境界開始向升階浮動一點，他不是很想在這個不安全的地方渡入化境的雷劫，他怕他還是隻有一道雷劫，但看到莫染承受著四道。現在司徒家應該還會上門找麻煩，他不能再給莫染添麻煩了！
“小福，醒醒！”
距離柳子懷不遠的地方，他聽見了莫染的大叫，還有野獸的低吼，還有數不盡的廝打。他趕緊過去，看到小福雙眼發紅，撲在莫染身上，莫染用手臂擋著，小福咬在手臂上。
柳子懷上前在小福後頸打了一下，小福暈了過去，莫染從小福鬆了的嘴中取出自己手臂，四個咬出來的洞特別明顯，小福顯然是沒有意識，被動狂化了，狼牙都顯露出來了。
四個血坑，出來的血是黑紅黑紅色的。莫染稍稍運功，才止住了血。
“你這算，中毒了嘛？”
莫染聽了，輕笑一聲，摟上柳子懷的肩膀，“卿卿還是沒變，擔心我了呢！”柳子懷想退後一步，卻又被束縛住，他隱隱有絲絲不安的感覺。
“這麼久沒見卿卿了，小染好想你啊～”莫染把整個人都搭在柳子懷的身上，像極了十幾年前那個青樓憐兒靠在他身上的動作，莫染雙眼迷離，看著柳子懷，也一樣在他胸口抵著手指畫圈圈。
柳子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被莫染這麼一弄心裏癢癢的，從丹田處開始變得火熱起來，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束縛解開了，莫染倒在了他的身上，昏睡過去。
“莫染！你怎麼了？莫染！”最後莫染隻聽到了柳子懷的喊叫，原來，你還是會擔心我。
之前吃了那玄針上的毒，現在被小福一咬，小福身上也修煉出了狼毒，兩毒相撞，在莫染的身體裏直衝直撞，莫染覺得身體十分不舒服，躺在床上不安分的亂動，還伴隨著低沉的悶哼聲。
柳子懷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一邊看著，時不時用袖子擦著莫染額頭上的汗珠。莫染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個破碎的大紅霓裳，可今日抱他的時候並沒有沾染到他身上，如今躺在這裏，大紅色的衣服襯的他的皮膚更白了，小臉細看特別精致，皺著眉頭的樣子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他伸手給莫染撫平眉頭，卻被一隻小手抓住了。他這才思緒回來，莫染還在痛苦著，他在想些什麼……
“卿卿，救我！救我！啊啊啊啊爹！娘！我不是莫染，我不是！卿卿！！！！”莫染十分痛苦的在床上叫著，仿佛眼前都是一些令人可怕的事情。
莫染，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來曆，知道我的父母，家人，還有那個童年的夥伴，夥伴？莫染，你和我究竟有什麼關係！
柳子懷看向四周，床邊還是那兩堆枯骨，寸灰不染，擺放的整整齊齊。這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過了很久，到了黃昏時，莫染恢複過來，發現柳子懷不見了，他到處尋找，柳子懷這時站在門口，剛剛回來，手中拿著一件新衣裳，還是紅色。
莫染站在茅屋看著柳子懷，柳子懷也看著莫染停住了腳步。好熟悉，真的是好熟悉，莫染突然跑過來，撞了個柳子懷滿懷，把衣服壓在兩人中間。
“莫染，衣服，這衣服……被壓住了……”
聽到這個名字，莫染身體一僵，“別動！讓我抱會，卿卿，我差點以為你回來了。我……”接著就聽見了莫染影影約約的抽泣聲，好難受好難受。好想聽你再喊我一聲小文，可我已經不是小文了……
柳子懷手伸向莫染身後，摸上他的腦袋，順著發絲捋下來，“好了好了，起來吧，小染。”柳子懷覺得自己得換個稱呼，這樣喊好像更舒服。
“恩。”莫染這又哭又笑的臉轉過來，讓人見了不禁有些可憐。
“這是我給你新買的衣服，見你一直穿這件紅色，我還是照常買的紅色，樣式差不多吧，我還自己讓店家添了些花紋，你這件太破碎了，我隻能拿了這件，湊活著……”
莫染還沒聽柳子懷講完，就拿過衣服，和當年那件真的很像，隻是銀絲添的花紋換成了金絲，衣袍更厚實了。他拿著衣服，不爭氣的眼淚又出來了。
“還有雙鞋……素白履鞋，你應該會喜歡……就是不怎麼抗髒，千萬不要讓他染了髒……”柳子懷拿出鞋子，舉到莫染前麵。“去試試合不合身？那個店家可是黑了我五十兩銀子。”
“恩！”莫染拿著衣鞋就進門換衣服了，但他並沒有老老實實換衣裳，突然想逗弄一下柳子懷，“卿卿，這衣服怎麼穿啊，我不會啊。”
“當是與你原來那件一樣穿。”
“哎呀，我不會～卿卿你來幫我一下，我怕扯爛了。”莫染大叫，想讓柳子懷進來幫他穿衣。
“你個癡傻的，活了幾百年連衣裳都不會穿了。”柳子懷進門，看到了隻穿一個褲衩的莫染，他想撤出去，可搖頭一想，自己進來不就是幫他著衣的嘛，因為不會穿才隻有一個褲衩，沒有問題，對了，莫染沒有裘衣穿，怪不得感覺少了點什麼。
柳子懷走進莫染，取下衣服，分件，抬起袖子，讓莫染伸手，莫染乖乖巧巧的伸手穿衣，還是係腰帶的時候，莫染親了一口柳子懷，這個場景莫染夢中夢過千百次，今天又重經曆了一遍，他真的太興奮。
“你……”柳子懷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莫染，但還是沒說什麼，給莫染穿上了衣服。“活了幾百年，連件衣裳都不會穿，以前都是怎麼穿衣服的。”
“有人幫我穿的呀～”上次是你幫忙，這次還是你幫的忙，卿卿，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穿衣服了。
“有人幫你？”柳子懷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有點不高興，扯了扯他的腰帶，偷偷取出萬仙門的符定在腰間，保他平安。剛做完總感覺這事特別熟悉，好像是，小時候做過，也好像上次玉靈讓他看見過。突然一下感覺這個符沒用，又把符取出來，夾在手指間，看著符發愣。
“卿卿，這個是什麼？”
“沒事，一張劃破了的破符。”說完，柳子懷有點生氣的把符撕成碎片。沒有用，保不了人，你還有什麼用！！
莫染穿好衣服，把原來衣服上的小掛飾掛在新衣服上，那個小掛飾是一小塊繡花的布料加了穗子，是原來那件衣服上本來就有的。
原來那件衣服被他拿在手裏，扔到了庭院裏，莫染手一指，那件破破爛爛的紅衣就開始焚燒起來。莫染看著火光，好像燒掉了那天夜裏的狗，燒掉了自己的不幸一般，他留著這件衣服就是留著它找柳子懷，留著它來記住仇恨，記住自己是怎麼死的，記住自己的仇人是誰。
現在好像，他找到卿卿了。
柳子懷看著莫染的側臉和他長袍飄飄的模樣，好看，要是換個發髻就和姑娘無疑了，像個姑娘一樣。他有點點喜歡和莫染一起，如果可以，他想帶著莫染浪跡天涯。可事實證明，莫染的牽掛太多了。
一個石頭從遠處黑林飄來，茅屋後有人影閃過，柳子懷抓住了石頭，發現了石頭上綁著的字條。
“三日後帶上解藥，來司徒家帶走你的屍骨和小狼妖。——司徒瑞”
莫染看到，突然衝向茅屋，跳到房間，柳子懷也跟著莫染來到樓上，放小福的房間已經空了，他自己的房間，那兩堆屍骨已經一根骨頭不剩的被帶走了。
“司徒家……”莫染喃喃的說著，跌在地上低著頭。
“小染，你……他們一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這恐怕是個陷阱，不可妄動。”
莫染低頭笑著，越笑越大聲，仰著頭笑著眼睛開始變得猩紅，笑完後平視，但腥紅的眼睛沒有回來，“司徒一家，該誅了。”
柳子懷抓住莫染，“不可，明日再去。”
“那是我爹娘的屍骨！！還有小福，他們隻是想要把小福剝開！我們有什麼可以威脅他們不輕舉妄動的，我的屍蟲沒有解藥！”莫染幾乎失去了理智。
“小染，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司徒家現在不知道你沒有解藥，你可以佯裝自己有解藥，準備三天再去赴約，或者我們可以……”柳子懷抓住莫染的肩，搖晃著試圖把他晃醒。
“明日便去，屍蟲有解，但沒有解藥。”莫染漸漸冷靜下來，寫了張紙條飛鴿給司徒家的人。“狼王出事，小狼們怎麼能坐視不理。”
“小福是一方的狼王？”柳子懷不敢相信，畢竟上一次見，小福還是差點被上陵道人吸幹的小妖。
“算上百姓的賬，我要一筆一賬跟他司徒家算清楚！”莫染並沒有回應柳子懷，他冷靜下來，跳上房簷，坐在房簷上，拿出一隻笛子，悠揚的吹起來。柳子懷從下而上的視角感覺莫染真的很好看，已經到晚上了，屋後的彎月緩緩升起，給莫染添了一處絕美的背景。莫染的側臉，吹笛時閉眼……柳子懷也跳了上去，在莫染身邊閉著眼躺下享受。
沒過多久，遠處甚至更遠的的地方有了回應，一聲接一聲的狼嗷傳來，茅屋四周一雙雙發光的眼睛出現，不一會，茅屋前坐趴著一群狼。
不知道為什麼，柳子懷在其中看到不該有的奸佞眼色。一絲不該有的貪婪和欲望的氣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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