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0 更新時間：20-08-04 09:04
沈聿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昨晚情況緊急，沒過問，現在人沒事了，就想著這個。找來老人，在沈聿的小屋裏，問了很多。
“老人家，你能給我詳細說說昨晚大當家遇害的經過嗎？”沈聿對這位老人還是尊重的，雖說也是匪，但還是明事理，一看就是在這山寨裏德高望重的。
“沈大夫，你是我們大家的恩人，我也不瞞你。昨晚，入夜已久，大家才回屋去睡覺，剛躺下就聽見打鬥聲。山寨裏兄弟眾多，沒一會就聽說大當家的遇刺，老夫趕過去的時候，隻見到大當家跟一個黑衣蒙麵人纏鬥得厲害，那人武功極其高強，一招一式虛虛實實，兄弟們都拿不準，有衝上去的都是一劍斃命，哎。”
老人家歎息一聲，又說道：“刺客速度極快，老夫隻看見，隻看見那刺客一劍一劍的劃在大當家的身上，像是有極大仇怨一般。”
“最後呢？”
“最後老二、老三帶著人衝了上去，那刺客一劍刺向腹部，很快逃了出去，幾個轉身就不見了蹤影。老三帶人搜了一晚山都毫無所獲。”
沈聿聽到老人家的描述，像是那場廝殺就發生在眼前，一劍一劍的劃在身上，得多殘忍啊！應該是仇殺，隻是那刺客跟霍家鏢局被劫有什麼關聯？那手法，傷口如出一轍，應該是一個人所為。
這些山匪跟霍家還有聯係嗎？那些到底是什麼人？沈聿想弄明白：“老人家，問你一個不該問的。”
“沈大夫隻管問。”
“你們跟洪城的霍家有，聯係？”沈聿加重聯係的語氣，顯然不是指表麵的關聯。
老人家聽罷，搖搖頭：“霍家哪會與我們這些草莽為伍。”
“能具體說說那人身形，高矮，胖瘦，有什麼特點，他用的什麼劍？”
“嗯。。。。。。那人身形較瘦，高矮看得不是很清楚，天黑，動作快，一時間也沒在意。”老人家捋了捋胡須，回想片刻：“那劍也沒什麼特點，就一把普通的劍，隨處可見。”
沈聿也陷入沉思，心中有兩種猜測，一是為了尋仇，山寨跟霍家得罪了同一個人。二是，為了測試他，當初救了霍家的人被凶手發現，用這種方式故意來試探他。
“你們得罪了什麼人？”沈聿心中有些擔心，他一定要弄清楚。
“我們在這兒落草為寇的，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老人家明白了什麼，搖搖頭：“像刺客那種武功的人還真沒得罪，不過也不排除買凶。”
既然仇殺的幾率小，那麼衝他來的幾率就更大了。沈聿突然想到一人，那個書生，昨天被抓剛好晚上就出了事，又恰好知道他能醫治，這種種件件巧合在一起就不叫巧合了。
“你們為什麼要抓那個書生上山？還有他當時在哪兒？”
“哎。”老人家又是一陣歎息，撇過頭去，“昨兒個下午有人來報說是在山下見到一個長得標誌的人，就給綁了來。說來那書生也厲害，對著這麼多人他也不怕，大當家的喜歡，就安置在旁邊那屋子裏，昨晚出了事，沒人管他，後來他屋裏負責送飯的跑來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老二直接就帶著人去了。”
那瘦弱書生一直以仰慕之名接近他，想方設法的要跟他們同行，這一係列事件聯係在一起，不得不讓人懷疑。如果真的是那裴禤，他的目的是什麼，是因為自己救了霍家人，他找上門來了？可為什麼沒殺自己，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沈聿想要去試探那人，自己找出答案，現在在山寨人多相對安全，如果出了這裏，就他們幾人，還真是危險。想起電視劇裏那些武俠片，槍戰片，那些功夫了得都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手上基本都有繭子，拿槍的在虎口，拿筆的應該在中指，拿劍的應該在手心，不難查。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的屋子裏應該還有些蛛絲馬跡。可要怎樣才能正大光明進那屋子，還不打草驚蛇呢？想了想，對著老人家說道：“還請老人家把我那兩孩子帶過來，住我那屋，我去跟書生擠擠。今晚上說的事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誒，好。”
送走老人家，沈聿起身抱起鋪蓋，枕頭，打開房門，直接走到旁邊的小屋前，叩了叩門，叫道：“裴兄，睡了嗎？”
沒過一會，裴禤打開房門，看見沈聿抱著被子不解。
“我那兒讓給兩孩子住了，今晚跟你擠擠，成嗎？”沈聿看見裴禤的打扮應該是上床了，一身褻衣，頭發隨意綁在身後，慵懶中帶著美態，真是勾人。
“。。。。。。”怎麼想到勾人了？沈聿在腦子裏給了自己兩耳光，想什麼呐！！這要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覺得美嗎？沈聿渾身一怔，打了個冷戰，“山裏真涼哈。”
“快進來。”裴禤麵帶微笑，把沈聿讓進來，又去接過他手裏的被子，鋪在床上。
“不打擾你吧？”
“不打擾，在下求之不得。”
“。。。。。。”遭了，萬一這人意圖不軌，那豈不正中下懷。沈聿摸了摸腰間的手術刀，捏了捏袖口裏的麻醉藥，走到桌子旁邊，倒了兩杯水，趁著裴禤鋪床之際，藥已經進了杯子裏。
“現在還睡不著，不如我們坐下來喝杯茶，聊聊？”
裴禤笑得更開心，“好啊。”
兩人挨著坐在桌邊，沈聿想著要聊些什麼，聊醫學，這人聽不懂，等於白說，想了很久，突然之間很想家，“我給你聊聊我的家鄉吧。”
“你去過很多地方，但我的家鄉你絕對沒去過。”
“哦？那可不一定。”
沈聿笑笑，地球呢，去過才怪了，“我們那兒跟這兒完全不一樣。”怕嚇著裴禤，又怕給自己帶來禍事，沈聿撿了些無關緊要的說，至於什麼現代高科技，飛機，電腦，核武器的就放棄了。
“我們那兒的人穿著跟你們這兒不一樣，冬天穿棉襖，夏天穿短袖，男的短發，女的有長有短。我們那兒崇尚自由戀愛，父母不能幹涉子女婚姻。知道什麼是戀愛嗎？”沈聿問道。
裴禤聽著臉色一變再變，到最後搖搖頭，“不知道。”
“就是男女互相喜歡，談戀愛，再成婚。”沈聿說著心裏更想家了，想他爸媽，想醫院同事，垂下頭，低聲道：“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
這句話裴禤聽得清楚，也跟著低聲附和道：“回不去的。”
“你說什麼？”沈聿抬起頭看著裴禤。
“沒什麼，你繼續，我對你家鄉也挺好奇的，據我所知，還沒有一個地方像你說的那樣，你家鄉在哪兒啊？”
“你不認識。”沈聿頓了頓，又說道：“我的家鄉好吃的特別多，八大菜係，中餐、西餐，還有意餐，日本料理，印度菜，泰國菜，很多很多，你每天吃一個菜，一輩子都吃不完。”
“這麼多？！”
“我們那兒殺人是犯法的，不像這裏，死了人都沒人管。”沈聿試探著，眼睛看向裴禤的，“法律是很嚴酷的，所以沒人犯法，半夜你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都很安全。”
裴禤的臉色毫無變化，看來試探失敗。
“晚上很熱鬧，人也很多，我最喜歡晚上跟著一群朋友去吃海鮮、啤酒、燒烤、小龍蝦，別提多暢快了。”
“沈大夫有很多朋友？”
“是啊，男的女的都有。”
“哦。。。。。。”裴禤點點頭，臉色一下變了。
“我們那兒吧，崇尚自由，人權，每個人都很獨立，男女平等，要出去工作、養家，我知道這裏是不允許女子拋頭露麵的，在我們那裏這就是犯法，妨礙人身自由。”
“還有這樣的地方？！”裴禤雖說驚訝，但還是挺鎮定，“那你們那兒的人有像你這樣醫術高明的人嗎？”
“那是當然，我說不上醫術高明，我們院長，我的老師，還有很多教授，他們比我厲害多了，在他們麵前我就是個學生。還有我那些同事，你們這兒的那些疑難雜症到了我們那兒基本都是小兒科了。”
“學生嗎？那得多厲害啊，是不是能起死回生了？”裴禤看著桌上的茶杯，自言自語道。
“沒那麼誇張。”沈聿也看著裴禤麵前的杯子，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覺得有點莽撞了，該再計劃計劃的。
隨後隻見到裴禤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沈聿終於放下心來，“天很晚了，休息吧。”說完起身走到床鋪，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裴禤見沈聿睡得毫無防備，一雙眼睛暗了暗，直接走過去，挨著躺了下來。
沈聿一直假寐，心裏數著時間，等著藥效的發作，十分鍾，二十分鍾，等到呼吸聲平穩的時候，大起膽子，伸手握住隔著不遠裴禤的手，摩挲著。
毫無睡意的裴禤被握住手的一刹那，一顆心砰砰砰的狂跳，這種感覺好像重來沒有過，原來自己的心還活著。猜著了這人想幹嘛，也沒有戳穿，隻靜靜的等著他。心裏猜想的事沒發生， 卻等到沈大夫主動拉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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