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5 更新時間：21-02-19 20:47
窗外圍觀的人群也站著四少的貼身小廝，主子出不了門，他悄悄來替主子跑一趟，確認這裏麵住的到底是什麼人。
見到大少爺起身離開，小廝也跑了回去稟報。
“真的是他？！”霍毓昕驚得從床上跳下來，兩步走到小廝麵前拉著人手臂說道：“你沒看錯？我大哥帶回來的人就是那個小美人？”
“少爺，千真萬確。”小廝一臉諂媚，兩眼放光。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霍毓昕激動得來回亂竄，心裏即興奮又焦急，該怎麼出去，門口蹲兩門神憾不動，真愁死人。
“不過，少爺。那人受傷了，背上中了一箭，二夫人在給他治傷。”
“怎麼回事？”
“聽說是被大少爺一箭射傷，好像是射錯了人，大少爺跟二夫人親自去把人接回來醫治。你沒瞧見二夫人治傷，簡直大開眼界，那針直接往肉裏紮，像縫衣服一樣把傷口縫起來。”
“哦？你親眼看見的？”
小廝點點頭，“嗯，很多人都看見了，不然我也沒機會接近那裏。”
大哥為什麼要射他再救他？還有二丫，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大哥肯定是知道他跟小美人之間的事了，所以一回來就興師問罪，還把他關起來，看這架勢，難道大哥也跟他一樣，也對那人上心了，還讓自己夫人去給一個男人治傷，不就是當自己的人了嘛。
不行，霍毓昕突然有種危機感，如果大哥真的是他想的這樣，自己該怎麼辦，才升起的希望不能這樣破滅了。
思量很久，霍毓昕招來小廝，兩人低頭耳語幾句，小廝笑嘻嘻的應了幾聲跑了出去。
霍毓懷還是回到書房，泄氣的坐在書桌旁，劍眉入鬢，嘴唇輕抿，目光呆滯盯著虛空。現在就算一報還一報都做不了，那人自己救的自己，而他依然是劊子手，還是忘恩負義的那種。
胸中憋著一股氣不上不下，從小到大喜歡掌控一切的人，現在卻毫無辦法，自己這是怎麼了？
晌午，霍老爺子推開霍毓懷書房門沉著一張臉直接走了進來。霍毓懷一驚，本想罵人，看見是自己爹，又生生給忍了下來，“爹，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老爺子說完走到屋中太師椅上坐下。
霍毓懷起身，倒了杯茶過去，也挨著坐了下來，他爹已經五十好幾，現在霍家基本都是他們幾兄弟在打理，霍毓懷當家。
“我聽說你從外麵帶了一個男人回來？”老爺子端過茶杯，揭開蓋輕刮去茶沫，抿了一口，又放下。
霍毓懷沒否認，也沒承認，他是帶了沈聿回來，可話怎麼聽都有點別的意思，雖說像他們這樣的家族，帶男的也沒什麼，皇帝不都有自己的男寵嗎。
“你是做哥哥的，要以家族為重任，不能讓兒女私情給絆住，更不能給你下麵的幾個弟弟做個不好的榜樣，霍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爹，你誤會了。”霍毓懷雙手緊握，心若擂鼓，“隻是帶回來養傷，是我傷的他，他是無辜的，不能見死不救。”
“可我怎麼聽說你讓二丫去給他治傷，還親自照顧他？這是什麼意思？再怎麼說二丫也是你的側房，這要傳出去，你臉往哪兒擱？”
霍毓懷垂下頭，感覺怎麼都解釋不清，考慮的片刻，還是打算如實跟自家爹說，“爹，其實，其實。。。。。。兒子的命是那個人救的，不是二丫，二丫隻是聽那人的話照顧我，我也是才知道這事，而且那人，我還差點殺了他。”
“怎麼回事？！”霍老爺子一瞪眼，怒道。
“爹，你別著急，這裏麵的事說來話長，我慢慢給你說。。。。。。”霍毓懷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跟自己爹彙報，到最後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出來：“我現在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老爺子麵色也不好，捋了兩把胡須，思忖片刻，“這還真不好辦，咱們對不起人家啊，你看你都幹的什麼事！”看著垂頭喪氣的大兒子，老爺子也無奈，“算了，這樣吧，你拿上像樣的謝禮，跟我一起，我這張老臉還有些用處，去跟人家賠罪道歉。”
“至於以後。。。。。。”老爺子停頓片刻，“照你的說法，他的醫術應該相當了得，如果能留下來，那還真是我霍家之幸啊。”老爺子又點點頭，“得想辦法把人留下。”
“爹你說的對。”霍毓懷好像一下子明朗起來，眉頭一展，嘴角微翹，手握著椅子，站起來，“我這就去準備謝禮。”
看著恢複一臉生氣的人，霍老爺子歎息一聲搖搖頭，這個長子可從來沒對什麼人和事這麼上心，這一次。。。。。。
去了很久，霍毓懷再次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群小廝丫鬟，均是手捧紅綢托盤。老爺子還在書房等著，看見人進來，起身過去，揭開一瞧，黃金，珍珠瑪瑙，翡翠珊瑚，璀璨耀眼，琳琅滿目，當真稱得上價值連城了。
“走吧。”
依蘭院，二丫已經在沈聿的指導下將傷口縫合完畢，上了藥，包紮起來。麻藥勁還沒過去，已經睡飽了的沈聿清醒得很。
借著軟枕，靠在床頭跟著二丫說話，“二丫，謝謝你。”
二丫急忙擺手，“不用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聿笑了笑，“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應不應該的。你一個女孩子，跑那麼遠的路找到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你有什麼願望，我幫你。”
二丫見到沈大夫這幾天愁著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也跟著微微一笑，“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你教我醫術吧。”
“好啊。”這個徒弟比小玖強多了。
“我是說，以後我跟著你，你到哪兒我到哪兒，我跟你學醫救人。”
沈聿一聽，佯怒道：“這怎麼行，你嫁進霍家，就是霍家人，他們是不會允許的。”
二丫淡然一笑，“沈大夫你覺得我還能在霍家呆下去嗎？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等小玖他們過來，我就去找霍毓懷討一封休書，以後讓我跟著你吧，我會做很多事，會做飯，可以做丫鬟，還可以學醫，做學徒。”
沈聿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二丫能有這樣一個歸宿也是他喜聞樂見的事，他沒想那麼多，可現在事情變得不一樣了，二丫跟霍家道出實情，勢必是在霍家待不下去。二丫的確聰明，很有天分，一點既通，又有興趣，隻是，他們幾個男人家帶著一個姑娘始終是不方便。
而且，李大叔同意嗎？“就算我願意帶你，你爹也不會同意吧。”
“不會，不會，我爹如果知道我跟你學醫，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聿笑了笑，略一點頭：“行吧，你跟霍家好好談，我這個傷過幾天就好，小玖他們可能也差不多能到，到時候我們一起上路，一直往南，找個合適的地方，購置宅院，開家醫館，你跟小玖給我打下手，還有李默，給李默找家武堂，他喜歡學武，以後就我們一起生活。”
什麼陵城，什麼裴禤，什麼亂七八糟的再也無法阻攔他南下的決心。
“好。”二丫高興得簡直想要蹦起來拍手。
兩人互相看著笑了笑。
門外的人停留許久，裏麵的對話聽了後半段，老爺子轉過頭看看明顯有些落寞的霍毓懷，心裏搖搖頭。
霍毓懷聽到兩人想一起離開，心裏頓感悲涼，原本想著把人都留下來，可人家意不在此，現在一個留不了，還有一個寧願跟他討休書也要離開。
心裏說不出一種苦滋味。
霍毓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二丫的確在霍家待不下去，他們之間沒有感情，討一份休書給些補償倒也不是難事，至於沈大夫，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沒法，留不下人才最多惋惜，可他就不想人離開。
霍老爺子看著一直沒動靜的人，示意下人去敲門。
屋裏兩人同時回過頭看向屋外，二丫起身，走過去打開虛掩的房門，看見霍老爺子跟著霍毓懷一起過來，院裏還站了黑壓壓一片人。
“爹。”二丫叫了一聲，大開房門，側身站在一邊。
沈聿聽到二丫的這一聲，輕輕起身，就看見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走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這位許久不曾見麵的霍家大少爺，猜測出來人的身份，沈聿又直了直身子，可傷口在，他也不敢動作太大。
霍老爺子見到床上的人想起身，幾步走過去阻止道：“沈大夫有傷在身，躺著就行，不必多禮。”
“霍老爺。”沈聿禮貌的打著招呼，現在他住人家這兒，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至於身後那位，還是算了。
霍老爺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二丫又給霍毓懷搬來一把椅子，兩人就圍著床邊坐著，看得沈聿有些不舒服。
二丫挨著床尾站著，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得守著，看看這兩父子到底要幹嗎，沈大夫不方便，她不能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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