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18 更新時間：20-11-30 08:07
這不是程昱安第一次見朝堂，但這裏的確與他想像的不同，在他以往拍攝的宮廷戲裏這裏似乎有著極其壓抑的氣氛，顯得更加莊嚴肅穆。
程昱安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頭都不敢抬，但他依然注視到了四周打量他的眼神。滿朝文武他隻見過那個皇帝身邊的侍衛和傅丞柯的父親，其餘的人一概不知。不過係統的功能挺牛逼的，隻要他抬眼一看所有人的身份和名字一應俱全。
程昱安不知道自己身為大祭司應該站在哪一列哪一行他隻好隨意站在了一列的最後默默站在那裏，倒是把他前麵的人嚇了一跳。皇帝一如既往地開始早朝。今日本就無事，隻是需要彙報昨日的祭祀一事而已，所以祭器司的司長程昱肅倒是出來第一個上奏：“回稟父皇，昨日的祈雨禮雖有不足但也算是成功完成，身為大祭司的黎王殿下功不可沒。”出口就是一陣誇，皇帝倒也算是合意。
“這黎王何在啊？昨日不是通知了他的奴才今日要他上朝嗎，怎的不見人影啊？”話音未畢，隻見一黑衣外袍一溜煙地跑了出來，急忙行禮：“父，父皇，兒臣在這裏。”冒冒失失地跑出來有些大臣倒是偷著笑，皇帝也當是見怪不怪，帶也算是一副好心情地看著他：“你這糊塗孩子這郭愛卿沒教過你要站在你二王兄身前嗎？你身為我大呈國的大祭司，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職位嗎？”語氣雖凶但也沒完全沒有什麼生氣的地方。
“父皇，兒臣隻是一時之間忘了，你可別怪罪郭大人。”這話一出倒是令滿朝都愣了，這孩子倒是個悲天憫人的性子，樂得一向不苟言笑的郭祭酒都帶了分笑意。
“你倒是個會疼人的，昨日據太醫院的人說你整整昏睡了一日，今日身子可好了？”
“嗯，好了。”過了好一陣子才又回了一句：“多謝父皇關心。”
“你這孩子倒是比之前會說話了不少。這麼多年來不少人在朕身邊耳語小四就是個智力低下的傻子，倒是沒想到這傻子都能當咱們的大祭司啦，諸位愛卿你們說是不是啊？”皇帝圓眼一瞪愣是讓曾經說過壞話的官員跪下來求饒，而程昱安也隻是瞥了一眼也就沒再管他們了。
“你們倒是跪得快，害得我這麼些年都沒怎麼關心過我這個苦命的孩兒！”程昱安心裏倒是一陣腹誹：合著外人說幾句話你就可以不管不顧你這個兒子啦，推脫的理由倒是多，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渣男。
“你們這些老家夥倒是以為朕不敢治你們的罪麼！一個個之前如此彈劾我兒，說他不能勝任大祭司一職，現在豈不是打了你們的臉！我兒子程昱安就是最合適大祭司的人，你們誰要是又動什麼歪心思趁早給我死心，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了，但是之後的一切你們要是在背地裏搞鬼我可不會輕饒！”隻見程昱肅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側的程昱崢和程昱禾笑得一臉心安理得。
而程昱安也隻是埋著頭淺笑不語。
“製衣局的人何在？”
“臣在。”
“今日你去丞相府給次子製作禦前瑩草的官服，記住朝服一套，辦公的常服一套，出席重大事宜的宮服一套。”
“微臣明白。”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黎王來我的書房一趟。”堂下無人敢應，皇帝便急匆匆離去了，程昱安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隻好出了殿外趕緊趕去禦書房。並未多久他便得到了接見。
皇帝還是一如他之前所見坐在那簡易的龍椅上，禦前是一品香茶和一摞折子。
“父皇，兒臣來了。”程昱安大氣都不敢出直直地跪在那桌前，皇帝倒是留了一點餘光看他，將那一品香茶推向了他：“你先起來吧，今日天寒喝些茶暖暖身子。”這是程昱安最不喜歡的參茶，他看似感謝地看向了那帝王，隻是顫抖著手將他接過。
“兒臣多謝父皇的賞賜。”隻好小飲了一口便隻是捧著它暖手，皇帝見了倒也沒什麼不滿，隻是尷尬地笑了笑看向他：“你這孩子這嘴巴裏也倒是沒個實話，這不喜歡就直說何必裝，明明是個小傻瓜偏要裝什麼心機深的笨蛋。”程昱安瑟縮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父皇，兒臣不懂。”
“你倒是個傻的，也罷是朕把你想得太難了，說罷今日的事情是誰教你的？你之前可不會公然維護任何人的啊，定是有人教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能將你教成這樣低眉順眼的樣子，倒是令人喜歡。”皇帝看著他拔下了他的發簪，他如墨的發像瀑布似的垂了下來。
“你瞧瞧你，第一次上朝這頭發也不知道是怎麼挽的，是府上的丫頭都這麼笨手笨腳的麼，看來我是要給你再賜幾個聰明伶俐的了。”程昱安哪裏不知這話語裏是在暗示他要安插幾個眼線來控製他監視他，程昱安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是窩在哪裏不說話。皇帝喜歡極了他這唯唯諾諾的樣子，挑起他的下巴，見他眼尾漸紅竟是不知為何刺激得縮回了手：“你倒是與那人一樣，受了些委屈不愛說話，但是這眼尾紅得就像是受了欺負一樣，罷了罷了，今日就不問你了。”程昱安對此立馬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皇帝果然受益。
程昱安跪在他身前，小口小口地喝著那杯參茶，暗中抬眼看了幾眼他這所謂的父親。皇帝之後倒是沒怎麼理他隻是一個勁兒地看著那折子，麵色上也稍微有些捉摸不透。待將那茶喝完程昱安也隻是將它輕輕放在桌上不敢發出聲音引起皇帝的注意，就老老實實跪坐在那裏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要是餓了就吃點那邊桌上的點心，不用在意我的看法。”皇帝餘光掃了一眼他才說出這句話來，程昱安其實真的是餓的，但是他不敢輕易動，他不知道這番話是皇帝試探他的還是怎麼的，他實在不敢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動作。他下意識地看了看他，咽了咽口水，用著極委屈的聲音問他：“我真的可以吃嗎？”皇帝被他這樣的神情擊中，倒是有一副慈父的樣子了，急忙將他拽到身前來，扯了扯那扁著的小嘴：“餓了就吃，你以前可不這樣，怎麼現在啊學了些規矩就畏畏縮縮的了，你之前可是膽子大得不得了，怎麼現在就這樣了？你怎麼明知道今日要早朝還不吃飯啊，你一會還得去學宮聽學，你這麼可怕是受不住。”
“兒臣知道了。”安安分分地點了點頭，倒是一派好孩子的印象，皇帝十分受益地揮了揮手讓他去一旁吃些糕點。
他躡手躡腳提著自己的衣擺在一旁的八仙桌那裏小口小口地吃著精致小巧的糕點，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地掃向皇帝那裏。
【你不必那麼小心翼翼的，作為一個心智隻有八歲的稚子你這樣反而會感覺奇怪的啊。要是皇帝真的是在試探你你這不就暴露了嗎？】
程昱安這才回過神來竟真的安心吃起來，也不顧自己身為皇子的禮法倒真像是個心智未開的糊塗小兒般吃起來，皇帝看到了也算是心頭大石放下，怔怔道：“說到底也還是小孩兒心性。罷了罷了，他現在這樣也算不錯，至少也能幫我分擔些國事，還不用參與到黨爭中來。”程昱安明明白白地聽全了他的話，心裏還是有些納悶：這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疑心病重但是吧有時候感覺他在其位也很煩，身邊一個可以信的人都沒有。這皇位真的就那麼好嗎？一個二個都盼望著得到他，得到了又能如何呢？不也是一生孤寂的命理嗎？
【沒有做過皇帝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皇位的痛苦的，甚至在他們看來孤獨一人一生的命運他們並不覺得難過吧，畢竟皇位的權利和待遇是一生都讓人望塵莫及的吧。】這番話從一個小孩子的口吻裏說出倒有些說不出的成熟感，但是道理卻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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