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3 更新時間：08-10-27 12:43
入夜的西城，開始了它新一輪的喧嘩。鍾哥果然沒有說錯，西城的夜市真的令人興奮，塵夜玩的樂不思蜀。帶來的大布很快就包滿了東西，塵夜拿不動了，鍾哥就扛在了肩上。
“鍾哥，我明天再拿個大布袋，今天這個好像小了點”
“明天？明天咱們就走了”
“什麼！明天就走，不看病了嗎”
“恩，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逼你了，我們明天就走，回石村”
“就算不看大夫了我們也可以多留幾天嘛，伶葙哥不喜歡我們嗎？”
“不是，塵夜你聽話，在玩會兒咱們就回去吧”
“為什麼要這麼快走，家裏又沒什麼事，我不想走，我想多玩幾天，這裏比村裏好玩多了”塵夜很不樂意的說。
“不行！明天就走！”鍾哥冷下臉來加重語氣，他想要塵夜知難而退，因為今天的事讓他多生了些擔心，他差點可就沒命了，他怕塵夜也會這樣就消失了，果然來西國是錯的，或許當初他執意要替塵夜看病也是錯的，所以現在他隻想快點帶塵夜離開這裏。
塵夜看鍾哥臉色變了，知道他在生氣，於是不說話，手裏剛買的人偶麵具也跟著塵夜的頭沮喪的捶了下來。
“塵夜啊……”鍾哥明白塵夜的心情，他盼著出來玩已經很久，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有這樣的念頭——出去。去外麵的花花的世界，好像他本該就是外麵的人，隻是因為種種的陰差陽錯他才掉到了他的身邊，然而這樣的塵夜離自己太遠了，所以他一直在留他，不管用什麼辦法，隻是想留住他。
“你總是這樣——”塵夜低低的聲音好像在自言自語，他緩緩的帶起麵具，背過身子不在看鍾哥。
“塵夜，你聽話……”看到塵夜這樣，鍾哥又何嚐不心痛呢，隻是鍾哥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對於塵夜來說，這就是一種傷害。
“好啊，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我不會跟你走的”塵夜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的。
“塵夜！別孩子氣了”
“你當我孩子氣也好，當我什麼都好，我，不會跟你回去，我不會跟你回去！！”塵夜終於忍不住的跑開了。
“塵夜！！塵夜！”
任其鍾哥在後麵叫他也無濟於事，本可以輕鬆追上他的，但是那包塵夜買的東西卻成了鍾哥的累贅，黑暗中塵夜的身影消失了。
塵夜是哭著跑開的，從沒哭過的塵夜真的是生氣又傷心，好像是自己的爹不疼自己了一樣，老是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自己中意的事一件也不滿足他，壓抑他成了鍾哥最常做的事。不過最氣的是鍾哥居然沒有來追他，難道真是不疼他了。
越想越氣的塵夜走到一個無人的河邊，撿起地上的石子就往河裏丟，小水花四濺，但塵夜還是覺得不夠發泄的，於是吃力的搬起一塊大石頭挪到河邊用盡吃奶的盡丟了進去，這下真的濺起了大水花了，隻不過…………
塵夜隻顧著自己發脾氣，完全沒注意旁邊樹下還有個人在那坐著喝悶酒，開始丟些小的石子濺的小水花到他身上，他也發揮最大的氣量不計較了，可是塵夜的最後一擊已經完全的超出了他的忍受力。
“喂！”
突然聽到人的聲音，塵夜嚇一跳，尋聲望去，原來樹下有人。
“我說你呢！”那人用不耐煩的口氣說。
塵夜看看四下無人，那肯定是說他了，他走近接著遠處的燈火看清楚了那人，但看到那人時塵夜目瞪口呆的盯著他。那人帶著漂亮的蝴蝶麵具和他那天在銷魂樓下看到的人是一樣的…………
子莧從銷魂樓出來後心裏很不痛快，伶葙居然會違抗他了，如果是以前他早殺了他，可是現在他不會這麼做，他怕他殺了他，他會更寂寞了，因為清雅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到現在他還在後怕著清雅真的不在這個他在的世間裏的事實。就像是受了傷的獅子，隻能自己躲著舔傷口般，他隻能一個人遊蕩，一個人喝著悶酒。
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清淨的地方，坐在河邊喝喝酒，享受微風帶來的洗禮，也會懷念過去和清雅在南國時的日子。這樣心情很舒暢，可是如此好的夜景，如此好的氛圍全被一個負氣的孩童攪亂了，他最後忍無可忍的叫他過來，卻是個帶著麵具的調皮孩子。
“你——你！你去過銷魂樓對嗎”塵夜帶著麵具發出怪怪的聲音。
子莧叫他過來本想訓斥他的，沒想到他到先開口了，不過這句話到是引起了子莧的興趣，“你知道我？”
“我見過你，在銷魂樓門口的時候，你正好走下來，我就看見你了”塵夜不客氣的坐在了子莧的身邊。
“什麼時候？”
“是——是，我不記得了……”塵夜皺著眉頭，這證明他很努力的想過了，但還是想不起來，“咦！你身上怎麼濕了？”子莧身上的華服掛滿了水珠。
還不是因為你，子莧本想這麼說的。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塵夜完全沒注意到這是他的錯，“我有布幫你擦！”說著塵夜掏出懷裏的粗麻布輕輕的在子莧的衣服擦著。
子莧看他如此認真也不在說什麼，他雖有點傻氣但也十分可愛，但是塵夜帶著麵具，他也不知道他長的樣子，不過他自己也帶著麵具。
“你喝的是什麼？”塵夜看見子莧手裏酒瓶。
“酒！”
“我可以喝兩口嗎”塵夜突然興奮的問，他還沒喝過呢，每次都是鍾哥在喝，他隻有幹看的份。
“恩！”子莧大方給他。
塵夜高興的接過來，仰頭一口，又全噗了出來，“這什麼酒啊，真難喝！”以前看鍾哥喝的津津有味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
“這是西國的清酒，的確有點烈”
“什麼烈啊，就是難喝”塵夜跑到河邊去漱口。他揭開麵具，頭浸到水裏。
子莧坐在後麵看見他的背影和側臉，突然覺得很像一個人，很像清雅。
回來的時候，塵夜又帶上了麵具。
“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子莧說。
“恩，好啊！”塵夜說著就準備揭下麵具，但突然又停住了“誒！你想看我的樣子，必須先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哼~~”子莧笑笑，這個小滑頭，“你多大了？”
“十六！”
十六，清雅要是活著的話就二十一了，怎麼可能是他呢他早就不在了，他離開自己已經整整一年了。這一年他明白了很多，但也還在迷惑著自己，因為想念一個人真的是件痛苦的事。他不知道他還要過多少個沒有清雅的日子，如果上天可憐他，讓他在見他一麵也是好的。
“你怎麼了？”塵夜見他不說話了。
“沒有，突然想起一個人了”
“誰？”
“我最喜歡的人”
“他真幸福，能讓人掛念著”，塵夜想起他和鍾哥感傷起來”他在那呢，你想他怎麼不去找他呢”
“他死了”子莧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
塵夜不敢相信的看著子莧，“對不起”塵夜抱歉的低下頭，真是個孩子。
“他走了一年，我就想了他一年”
“你想他什麼”
“很多”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用的人”
“恩？”
“他很軟弱，什麼事都聽我，怕我生氣，怕我不理他”
“那他是很喜歡你了”
“恩，他對我說他對我最癡心”子莧拿起酒瓶喝口酒，“可是也就是他對我的癡心讓我開始向索要很多東西，他把他有的都給我了，可是我卻不懂珍惜他，他就離開我了，我一點防備也沒有。結果現在我隻能喝著酒拚命的想他”
“人死不能複生，我想他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他一定很開心啊，你這麼在乎他”
“他告訴我有些東西隻有在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可貴，他說過這個世上隻有我們兩個人，現在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我好像是被他的癡心騙到了如此的下場，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愛他還是恨他”
“你這是何必呢，人活在這世上是要向前看的，就比如我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很討厭出來的，自從一年前我掉水後我整個人都開竅了，我決定了再也不委屈自己了，我要快活的過日子！我現在再也不要為了其他人而活了，我要到處玩，氣死鍾哥！”
“鍾哥？”
“恩！他是我最親的人”
“伶葙是你什麼人”
“你怎麼知道伶葙哥的，他和我是同村的”
“這樣”
“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伶葙哥呢”
“銷魂樓是我的，我當然知道”
“啊！你是銷魂樓的掌櫃”
“不是掌櫃，是樓主！”
“哦！那你可以帶我去找伶葙哥嗎，我不想跟著鍾哥了”
“你和你鍾哥怎麼了”
“我們的矛盾早就開始了，自從我掉水後他就說我變了，臉變了，性子也變了，以為我是得了什麼怪病，總帶我去看大夫，可是我挺好的，不是嗎，你看我這樣，哪像有病嘛”
“他太緊張你了”
“有時真的很煩他，老是要我乖，老是要我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他就想幹脆拿個鎖給我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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