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93 更新時間：20-07-20 15:19
雨才的到來左鄰右舍吃驚不小，大家議論紛紛，王姐雇來的那裏是做髒活粗活的保姆，請來就是一位教書的先生，大家都猜疑雨才來者不善，王姐富的流油，多少眼睛盯著王姐，這個男保姆肯定居心不良，十有八九是衝著錢財而來。果然猜的很準，雨才大手大腳花錢，從不心痛，超市菜場從不斤斤計較，更不討價還價，好菜好酒好煙好茶應買盡買，王姐看到雨才這樣出手闊綽也吃驚不小，王姐想誰不貪圖享受，他來做保姆吃的喝的都是東家的錢，不吃白不吃，不花白不花，保姆都是這樣的心態。王姐又想他來做保姆吃苦受累，不讓他吃好點喝好點那裏留得住，花錢不是大問題，隻要不出格隨他去。
令王姐不解的是，雨才雖然出手大方但帳目記得清清楚楚，從不含糊。保姆昧錢東家都心中有數，保姆買菜菜價高，保姆從中撈點小錢，東家也好睜一眼閉一眼，要認真查帳就拍屁股走人。令王姐驚喜的是，雨才的到來父親麵貌一新，雨才手腳勤快幫父親翻身擦洗換尿布又幹淨又利落，沒有一點賺髒，以前的保姆一邊擦洗一邊咒罵，不是拿工資而是來盡義務，可雨才沒有口出髒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王姐傍晚來到父親家中，看到雨才坐在父親床前正在細心喂飯，王姐沒有驚動雨才，站在靠房間的門前看著雨才，耳邊聽到雨才一邊喂飯一邊問話，“老爺子飯菜可口嗎？”父親喜笑顏開連連說“好吃，好吃。”“好吃就多吃點，吃的飽飽的，身體才會好轉。”以前的保姆總是讓父親吃個半飽，吃的多就拉的多，就要勤擦洗，勤換尿布，保姆就會氣不打一處來，父親總是叫餓、餓，保姆張口就罵：“少吃點餓不死，你多吃就要多拉，不要把我累死。”父親大發脾氣，保姆理都不理，父親全身癱瘓動彈不了，也隻好無可奈何，王姐經常查看監控氣得渾身發抖，勤換保姆，可一切照舊，久而久之王姐也無可奈何。
今晚親眼看到雨才喂飯細心周到，再看雨才手裏端的飯菜，真讓人賞目，葷素搭配營養豐富，以前的保姆好酒好菜緊自己吃，剩下來的飯菜喂給父親。父親腦梗中風，吃飯時總是流口水，雨才一邊喂飯，一邊擦口水，沒有一點感到厭煩。雨才幾句話更使王姐眼淚汪汪。“老爺子明天我自己掏錢給你買一把輪椅，我每天推你出去透透氣、散散心，整天躺在床上，好人也要悶出病來，每天到外麵去呼吸新鮮空氣，看看外麵世界，你的心情也會好起來。”雨才喂好飯站起來，回過頭發現王姐來了，雨才連忙招呼：“王姐你來了，吃過飯嗎？”王姐答道：“剛下班，順便過來看看父親。”“那就在這裏吃吧，我也正好沒吃，我再去炒幾個菜，讓你嚐嚐我的廚藝。”王姐點點頭。雨才說完去廚房忙去了，王姐進到父親房間看望父親，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以往來到父親房間總是怪味臭味難聞，父親衣服也是淩亂不堪，身上發出一陣陣臭味，床上的棉被床單汙漬斑斑，幾個月都沒有清洗，王姐知道保姆又在偷懶，父親遭這樣的罪，做女兒怎不心痛，王姐有時也會責怪保姆，但言語又不能太重，得罪了保姆受罪的仍是父親，自己又不好親自動手清洗父親，無奈男女有別。久病床前無孝子，多少中風癱瘓的老人兒女開始盡孝，長此以往就感到厭倦，有些不孝的子孫還巴不得老人早死，王姐沒有絲毫這樣的念頭，她心地善良，她懂得中華民族的孝道，她總是祈禱父親好起來，父親從小視她為掌上明珠，從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烏鴉都知道反哺，何況自己是知識女性，可父親也是個正直善良的人，總是熱情幫人，很多人都非常敬重他，可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今生會遭受這樣的折磨。今天王姐心情特別舒暢，看到父親這樣幹淨整潔，王姐想父親一生做好事，今天果然有了好報，王姐感到欣慰。王姐靜靜坐在父親床前，父親老年癡呆，似乎不認識女兒，隻是望著王姐笑，王姐又感到心酸，一貫精明能幹的父親怎麼會變成這樣癡呆，王姐一直搖頭。這時雨才走進房間招呼：“王姐，飯菜燒好了，吃飯吧。”王姐應聲來到客廳，王姐看了一下餐桌上的菜品，著實吃了一驚，葷菜素菜炒得讓人賞心悅目，色香味齊全，讓人口水欲滴。王姐笑了說道：“老徐你是個人才，你可以到酒店去做廚師。”雨才也笑道：“我早年在酒店打工偷偷學過廚藝，廚師也不過是火大油多，調料齊，及時掌握火候，掌握鹹淡，但雞鴨魚肉都要新鮮，炒出來的菜才會賞心悅目，色香味俱全，天下無難事，隻要認真學嘛。”“王姐你喝酒嗎？”“今天高興就喝點吧。”雨才點點頭問道：“你喝紅酒還是白酒？”王姐笑道：“我經常在場麵上應酬，所以學會了喝酒，一般我是喝紅酒，有時擋不住勸酒也喝一點白酒。”雨才想起來了，家裏沒有紅酒，說道：“家裏隻有白酒，沒有紅酒，我去超市買一瓶吧。”“不用麻煩了，我就喝白酒，少喝一點就是。”雨才點點頭，連忙從酒櫃拿出一瓶白酒，王姐一看又吃了一驚，這是一瓶高檔白酒，價格不菲，王姐經營商場對各種商品價格了如指掌。王姐想這個雨才口口聲聲說家境貧寒，今天領教了他的貧寒，他每天這樣出手闊綽，好酒好煙好菜好茶，這是家境貧寒的人嗎？看來雨才沒有說實話。王姐又回想起在保姆中介第一次與雨才見麵時看到雨才衣著整齊，衣褲筆挺，布料高檔，人長的白淨斯文，舉手捉足就象高級知識分子，可在父親家裏幹起活來又毫不含糊，幹脆利落，每樣家務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今天父親身體特別清爽，身上沒有一點怪味，是雨才勤翻身勤擦身勤換尿布才換來父親這樣舒適的，雨才人斯文可力氣驚人，好一個文武之才。突然一個念頭在王姐腦海中閃過，雨才是不是衝著自己而來，衝著錢財而來，窮單身富寡婦，多少男人打著富寡婦的主意，自己雖然年近半百，但還有姿色，風韻猶存。好色又貪財的男人都想色財雙收，黃梁美夢。雨才身藏不露，城府很深，他步步為營，欲擒故縱，如果是這樣的男人防不勝防，自己要多留心眼，家中的錢財要看緊。今天與雨才喝酒吃飯正好探探底。可雨才沒有任何想法，談笑風生，喝酒吃菜，毫不客氣，他象主人一樣招呼王姐吃菜。王姐隻是淡淡一笑，問道：“老徐看你談吐不凡，象個學曆高的知識分子，你到底念過幾年書？”雨才哈哈笑起來說道：“幹粗活、髒活的都是五大三粗嗎，這不是以貌取人嗎，我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即沒有學曆，也沒有一技之長，除了幹粗活還能做什麼，還能讓我坐寫字樓做白領嘛。”“好的是我身體棒力氣大，你王姐照顧我給我這麼高工資解了我燃眉之急，我還謝謝你王姐才是。來王姐我敬你一杯。”王姐笑了笑拿起酒杯說道：“不用客氣。”說完喝了一口酒，說道：“你來到我家裏把我父親照顧得這樣好，我是真心謝你。”雨才也笑了說道：“王姐你也不用這樣客氣，我是拿工資又不是盡義務，我還是那句話得人錢財為人消災，所以你不要過意不去。”雨才說完拿出香煙問道：“王姐你抽煙嗎？”王姐搖搖頭，雨才又問道：“我抽煙不會影響你吧。”“你抽吧，不會影響我。”王姐經常場麵上應酬，男士們大多數都抽煙，王姐對煙味也就習慣了。王姐勸道：“老徐，喝點酒是可以的，煙少抽對身體不好。”雨才一聽苦笑道：“道理我都懂，我抽慣了，想戒也難呀。”雨才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王姐看到雨才放在桌上的香煙牌子又是吃驚不小，軟中華香煙算不得最高檔也算中上檔，一般老百姓還真抽不起，何況還是做保姆的，雨才整天好酒、好煙、好茶，用起東家的錢毫不心痛，一般的東家還真雇不起這樣花錢高檔的保姆，幸虧自己財大氣粗，雨才家境貧寒，找到有錢的東家不好好享受心裏就不會平衡，他在買菜上不撈東家的錢就算便宜東家了。王姐今天還是非常高興，雨才照顧好了癱瘓癡呆的父親，就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她就可以放開手腳去經營商場，賺大錢，雨才吃喝用點小錢也算不得什麼。王姐今晚單獨與一個男人喝酒吃飯聊天，多年沒有的美妙感覺襲上心頭，雨才又長期在王姐家做保姆，這種單獨在一起美妙感覺會一直延續下去，可雙方身份懸殊，一個東家，一個傭人，這樣的鴻溝又如何填平。王姐漂亮精明能幹，但名聲極佳，作風正派，又做人和善，應了生意人的那句話，和氣生財。可畢竟寡婦門前事非多，兩人經常單獨在一起會不會引起閑言碎語，王姐臉紅起來。雨才的工作表現令王姐非常滿意也非常感動。
酒過三巡，王姐有點醉意，不覺打探雨才的家事，王姐問道：“老徐你妻子呢？”雨才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我妻子死了多年了。”雨才眼睛裏充滿憂傷，看到雨才難受，王姐也沉默了。真是同病相憐呀，雨才說道：“天命不可違呀，我妻子20年前得病去世，留下一個女兒，我妻子是得心梗突然去世，沒有留下一句遺言。”王姐一聽心裏震了一下，真的有這麼巧，自己的丈夫也是二十年前突發心梗而死，死時也沒留下一句遺言。同是天涯苦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的巧合，這樣的碰撞，難道是冥冥中的安排。兩人都默默無言。王姐沉默一會問道：“你妻子去世這麼多年再沒有找過老伴。”雨才搖搖頭說道：“我與妻子感情太深，我女兒又小，我再婚怕女兒受到委屈，後媽再好畢竟不是親生，俗話說親娘好打兒，親兒好衝娘，親生的都不會記仇，再婚就不同了，雙方都是過來人，沒有真正的交心隻有雙方的提防，我家有一個鄰居是再婚，每天進進出出都成雙成對，在旁人看來確是恩愛一對，可到了菜場買菜就斤斤計較，男女的錢分得清清楚楚，你買一樣素菜我也買一樣素菜，你買一樣葷菜我也買一樣葷菜，價格還要相等，誰都不願意吃虧，各付各的錢，你說是AA製吧又不是AA製。隔三差五聽到他們為錢吵得不可開交，都說對方顧了自己的兒女，清官也難斷家務事，鬧過之後雙方又和好如初，過不了幾天爭吵又重演，話題又是老生重談，還是一個錢字沒完沒了，這樣的半路夫妻活的累不累，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王姐一聽笑起來說道：“真有這樣的半路夫妻。”雨才也笑了說道：“這是真的，吵吵鬧鬧還算平常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厲害的還有雙方子女為爭房屋大打出手搞的左鄰右舍都雞犬不寧，幾年來我看的心煩，所以對再婚也心灰意冷。”王姐問道：“你就是因錢的問題不願再婚。”“也不光是這個原因，主要還是怕女兒受委屈，現年女兒大了，出嫁了，不會受委屈，我年紀又大了，耽誤了所以一直單身一人。”王姐聽得心酸，王姐又換一個話題問道：“老徐是不是家裏太窮困娶不到老婆吧。”雨才笑了：“有這個原因吧。”王姐一想不對呀，雨才口口聲聲說家裏窮困，看他的穿著都是高檔衣料，看上去還象名牌衣褲，抽好煙喝好酒，不象過窮日子的人，過慣窮日子的人不會這樣大手大腳，看雨才的做派不但富有而且還非常富有。雨才說他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可在保姆中介親眼看到雨才起草保姆合同，字跡清秀，文筆通暢，用詞得當，無懈可擊，王姐當時就看呆了。王姐在商場滾打多年，接觸過很多商業合同，大多數重要合同都由專業律師起草王姐才會放心，王姐本身是大學高材生，文筆好壞逃不過她的眼睛。當時與雨才簽合同時並沒有十分留意雨才的文筆，隻是對合同的條款滿意。今天與雨才麵對麵交談，覺得他文化修養很高，舉止談吐都不凡，這樣看來雨才不但富有而且學曆極高。可是雨來為什麼要撒謊，王姐感到害怕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雨才這樣處心積慮來我家做這樣又累又髒又不體麵的保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王姐忐忑起來，把雨才辭掉他也沒有幹任何出格的事，遵守合同是雙方的誠信，王姐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就憑著她的誠信做人，王姐的誠信在商界出了名的，今天撕毀合同，無緣無故辭掉雨才傳出去會毀掉她的名聲，也違背她做人的原則。王姐左右為難，父親癱瘓在床雨才照顧周到，雨才真如他所說家境困難，急需錢辭掉他也於心不忍，雖然雨才才氣過人，畢竟年紀大了，要找到工資高的工作確實很難，辭掉他，他又要四處漂泊，到處求職，七隻男子為錢所困自己也會心中不安。父親要人侍候又是當務之急，辭掉雨才自己又要陷入到經常要更換保姆的循環中王姐陷入兩難之中，王姐冷靜下來，現在隻有走一段看一段，自己處處小心家中有監控大錢看緊，小錢撒手。王姐稍稍安下心來，突然王姐又緊張起來。如果不是衝著錢財而來，他別有企圖那就非常可怕了，王姐又想不會吧，父母和自己都為人和善、樂於助人，沒有與人結怨，更沒有與人有深仇大恨，雨才這次來不是尋仇，而是來報恩，這更不可能，雨才和她全家根本不認識，而且兩家相隔千裏，恩從何來？王姐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坐在一旁的雨才看到王姐久久沉默，王姐的眼神充滿疑惑，雨才明白了，自己太狂太顯山露水，屈尊降貴來做保姆不知道收斂。可自己一貫放縱，大手大腳慣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不令人懷疑，王姐是商界的強人，又精明能幹，女人尤其心細，第六感又非常靈敏，他再怎麼深藏不露，天長日久總會露出破綻。雨才自己也覺得好笑，自己確實不像做粗活髒活的保姆，他千方百計走進王姐家隻為兩個字，這兩個字也隻有他一人心中清楚。雨才想王姐對他走了疑心，對他會處處設防，別人家中的監控都裝得非常隱蔽，唯獨王姐家中的監控裝得非常顯眼，是故意讓人看見，王姐怕父親受到保姆虐待，監控就是一種警示，保姆想在父親身上使壞都逃不過監視，不收斂也要收斂，雨才真想攤牌說出真相，轉而一想，時候未到，王姐總有一天會明白真相。在餐桌上兩人都各懷心事，王姐是憂心重重，雨才是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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