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8 更新時間：08-09-27 13:59
七樓，監控房內——
“你怎麼說？”一身米色西服的人開口問道，目光隨著一整麵牆上的監控器的某一個裏的某一人，整間房也隻有監控器屏幕在發光。
“嗯……有妖孽潛質。”坐在真皮轉椅上的男孩，有著褐色的頭發，單眼皮，呲牙笑起來很像白癡一種，不否認整體效果挺入眼的。
“這樣你還覺得他適合做服務生麼？？”刨去打混大半晚不說，第一次去送酒，連多餘的話，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就能輕易勾起客人的欲望……嘖嘖，米色西裝的人搖頭問向角落裏。
半晌，角落裏的人站起身，甩了甩金色的頭發，“有何不可？隻要他願意。我倒是很想看看這純潔如白紙般的他，在這樣的環境裏，可以沉浮多久，嗬嗬，很有趣的一場遊戲不是麼？？”
太邪惡了，真皮轉椅裏的男孩搖搖頭，繼續看著監控器。
“不過，必要時，幫他一把，遊戲過於簡短會失去樂趣，我是個有耐心的人。”說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嗬嗬，他這話無疑是給了這孩子一個保護符呢，幾乎媲美免死金牌了。”褐發男孩薄唇微啟，某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呐……
奎賢抱著午餐盒走到食堂的角落，打開，裏麵是希澈精心給他準備的午飯。
哥總是說自己現在處於發育期，營養一定要跟上，不能發育的跟個豆芽菜似的，所以每天淩晨從酒吧回來，都是先給奎賢準備好早餐跟午飯，才洗洗去睡。
黑白顛倒的生活讓希澈的小身板似乎有些吃不太消，即便白天有整整補一天眠，可眼圈還是有微微的青色，想到這兒，奎賢心裏就堵的發疼，哥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大到可以保護你呢……
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餐盒裏的飯菜，明明還很誘人，可是偏偏就沒了食欲。
左手托著完美的下巴，清亮的眼睛看向食堂外麵，右手繼續無意義的動作……來這學校也一個多月了，這裏沒有人認識自己，也沒有人知道那些過去，更沒有人會看不起自己……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仍舊無法融入到人群中去，適應，本身就是個漫長的過程……
看著外麵嬉鬧著的成幫結夥的孩子，忽然就想起了江原道的童年，想起了那群疏遠哥、自己、在中哥的孩子們……眉頭微微皺起，還是不喜歡啊……算了，有哥就足夠了。
輕細的聲響打擾到奎賢，拉回窗外的視線，落於坐在對麵的人身上——是個長相很甜美的孩子。
隻一眼，奎賢便低頭開始吃飯，剛才似乎想通了某些東西，胃口稍開，哥做的飯，總是看著很不錯，味道卻一般……可是，他已經很習慣了……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娘走了，同樣小小的希澈站在板凳上，努力翻著炒勺，撲鼻的油煙嗆的小希澈不停的咳，卻終於端出一盤烏漆嘛黑的東西，得意的放在桌子上說，“奎賢，哥厲害吧，會炒菜了！！”然後那天，兄弟兩個就著很夾生的飯，一口一口吃著那盤已經分不出原材料是什麼的菜……
哥說，奎賢，很難吃的，對吧。
奎賢搖搖頭，不，好吃！接著，希澈漂亮的眼角就有了某種像碎裂一樣晶瑩閃光的東西。
他說，奎賢，對不起，哥做的不好。
他說，奎賢，哥一定不再讓你吃這種菜的。
他說，奎賢，哥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
他說，奎賢，哥一定把你養的結結實實的。
……
那天，那樣小的自己，看著同樣很小的希澈，一句話也說出來，任希澈掉入某種情緒當中不能自救……
其實，他想說，哥，真的很難吃，難吃的要死！可是哥，我卻能在這樣難吃的飯菜裏，吃出幸福的味道……哥，你知道麼……即便你後來的廚藝有所長進，即便長進後的廚藝還是不會有特別好吃的味道，但是，哥，那種幸福，那種屬於奎賢的幸福，卻始終沒有變過……
……
也許這天，不是坐在這個人的對麵，不是看著他吃飯時的動作，不是看著他的眼裏有著陷入某種溫柔的沉溺，不是這種沉溺深深衝擊了自己，那麼，也許就那樣，各自坐在那裏，各自吃著午餐，然後，各自離去……當然，如果這些‘也許不是’成立的話……所以，他還是開了口……
“趙奎賢，你好，我叫李晟敏，你的同班同學。”張開笑臉，單純而甜美。
奎賢被從記憶裏拽回，看著眼前的男孩，沒有特別的表情，隻是略微點了點頭。
“你……不大喜歡跟人接觸哦？？”雖是疑問句，心裏卻早已有了答案。他轉學過來的那天，班裏發出很大的噓聲，不是那種惡意的，隻是單純的感歎這個瘦高男孩子的俊美而已。然後好多女孩子開始了竊竊私語……
晟敏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坐在這裏主動跟他講話，因為他幾乎沒見奎賢跟誰接觸過。或許是個性格冷淡的人吧？而這樣人，與自己絕緣。
奎賢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樣，眼裏浮上濃濃的戒備。這讓晟敏很詫異，這個人怎麼會敏感成這樣子？剛剛看他吃飯時的眼神明明很……
“……我們，做朋友好不好？？”晟敏問的小心翼翼。
朋友？？奎賢的頭歪了歪，如同當年在小溪邊第一次聽到親娘這個詞彙一樣，真的……很陌生……
晟敏無法理解奎賢此時的表情，沒有了眼裏的戒備，卻像是在努力想著什麼但未得到解答的孩童般……
朋友……是像哥與在中哥之間的那樣嗎？？如果是那樣的感情……似乎，很好呢……
晟敏看著眼前的奎賢似乎找到了某個出口，嘴角微揚，眼睛恢複清亮，仿佛一彎深深的弘泉，然後他聽到一個很緩慢，但悅耳的聲音，“你好，我叫……趙奎賢……”晟敏愣住片刻，隨即一股喜悅湧上，奎賢……答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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