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躊躇

章節字數:1973  更新時間:08-09-2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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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和燃的相遇隻是偶然,從沒想過會有如此多的糾纏,以致一生的想念。

    那天晚上燃出於道義提出送雙回家,雙沒有拒絕。她實在是累的不想思考,也有可能隻是想在這孤單脆弱的晚上,能有個人陪在身邊,證明自己真實的活在世上。就算是一個陌生人,那也是好的。

    事事就是如此難料,隔天雙再次在醫院遇見了燃。

    燃本來不會出現在醫院,被在這家醫院任婦產科主任的姐姐一個電話叫來,換作以前,燃是不情願來的。偏偏這次像受到蠱惑般前往,跟雙是不是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呢!

    雙跟燃在醫院的轉彎口擦肩而過,她沒能認出燃來。幾分鍾前醫生的話幾乎占據了她所有的思想,媽媽的病情惡化,醫生叫她做好心裏準備。

    雙不是沒想過媽媽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她。那麼之後呢?她又該如何自處?這些年,為了這個信念活著,逐漸喪失自我。如果連媽媽也走了,隻剩她一個人在這世上煢煢孑立,不知還能有何留戀。

    這天比預想的要來的早,雙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她想自私的留住媽媽,但不能,媽媽太辛苦了,是時候得到解脫。雙覺得這些年媽媽能夠這樣悄無聲息的陪在自己身邊,自己該滿足。

    燃在雙走過自己身邊時,就一眼認出了雙。她跟上次宛如兩個人,一張素麵,休閑簡單的著裝,撤下了那晚的妖嬈嫵媚。看著很舒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淡然味道。

    燃不了解她,但心底覺得雙本來應該就是這樣的。作為一個男人的本能,他想窺探這個像迷一樣的女人。雖然僅僅隻有一麵之緣,但燃就是對她印象深刻。可燃沒有追上去,從小受的教育及時製止了這股衝動,他隻是望著雙的背影怔怔出神。

    後來燃有意無意的多次出現在醫院,出現在雙的周圍。有時隻是簡單的一句問候,有時甚至隻是一個眼神,可能對方壓根沒注意。他就像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注視著雙。他不知道自己如此幼稚的舉動代表什麼,他隻是聽從了心裏的聲音,就是想要了解這個女人。

    雙是知道燃的,就算在醫院再次相遇沒能認出,但之後想不正視燃的存在都不行。他的存在是如此炙熱,雙退無可退。可她不能,她隻是個妓女。

    燃通過姐姐知道了雙媽媽的病情,他更為雙疼惜,想幫她,想照顧她,甚至想站在她的身邊一起陪她媽媽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動用了關係把雙媽媽轉到了醫院最好的病房。他想他是愛上雙了,沒有理由,沒有目的,就這麼愛了。

    雙不動聲色地看著燃為媽媽所做的一切,沒有拒絕,沒有當麵說破。她也想要媽媽在一個更加安逸的環境裏離去。但她不能夠騙燃,那麼美好,猶如陽光般給人溫暖的男子,站在他麵前,雙覺得自己是種罪惡。

    終於她對燃說了:“我是個妓女!”那一刹那,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痛恨過自己的職業,燃是個令人心動的人,雙是個女人,還是個曆盡滄桑的女人,更能為之吸引。而雙是理智的,她要把這份悸動扼殺在搖籃裏。

    燃很愕然,他無法接受純潔淡然的雙其實是個妓女。但他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為之努力過的感情,他需要的隻是時間慢慢消化這份突如其來的錯愕。

    雙凝視著病房門口發愣,燃好幾天沒來了,明明是自己推掉的感情,心裏還是會失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可她無暇顧及,醫生說媽媽就在這幾天了!

    該來的總是逃避不得,媽媽在充滿朝氣、萬物蘇醒的黎明靜靜離去。雙想一切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結束了呢?看著空蕩蕩的病房,雙居然流不出一滴淚,是早知道結局沒有所想的那麼悲傷還是太痛以至於發不出任何聲音,流不出任何眼淚。

    燃聽到這個噩耗,不顧一切趕到醫院。他將雙狠狠得擁進懷裏,看著雙的脆弱,看著雙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湧出,浸濕了自己的前襟。他自責不已,為什麼自己沒能陪在她的身邊,分擔她的痛苦。

    燃花幾天時間終於查清了雙為妓女的原因,雙一切的遭遇使他更想疼惜她,不是可憐,也不是一時的迷惑,也不是男人的保護欲作祟,而是真摯的愛戀。在二十幾年的人生當中,從來沒有如此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沒有哪個女人是完美無暇、沒有漏洞的,雙是其他人的毒藥,也可能是他燃一個人的蜜糖。

    雙簡單的處理了媽媽的後事,在收拾媽媽以前的舊物時,發現了媽媽還清醒時曾寫給自己的一封信。

    她揉著信,終於嚎啕大哭,眼淚左右衝突,把這份壓抑的悲傷宣泄的酣暢淋漓。

    雙把頭發拉直了,染回了黑色,舍棄了所有的“職業裝”。她不能辜負媽媽的期望,媽媽希望她理直氣壯的活著,希望雙一直是18歲以前的樣子。

    把悲觀認識清楚了就是樂觀。雙想改變,想努力,想過正常生活。生活欺騙了她,可她依然不能丟棄生活。

    人生隻有走出來的美麗,沒有等出來的輝煌。

    雙釋然了。她主動到了燃的公司門口,打電話:“燃,今晚和我一起吃飯吧!”久違的笑靨溢上雙的臉龐。

    不是幸福之神不肯光顧於她,而是幸福在她身邊徘徊時,她沒有很好地嗬護他們。雙不想再讓這種遺憾發生。

    雙和燃就這麼相愛了,像所有正常男女般交往。她重新找了分文職,平靜而充實。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消逝,轉眼就到櫻花般爛漫的季節。燃看著此時充滿生機,簡單快樂的雙,不禁真誠的說:“雙,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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