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60 更新時間:09-02-06 17:18
雪兒不知是怎樣回府的,她隻記得自己迷醉於孤鳴的眸子裏,當她回過神時,孤鳴已經不在了,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一場美麗而懵懂的夢,如果把她的遭遇說給冰兒,冰兒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想到冰兒,她忽然想起該回家了,於是她原路折奔了回去,還好路上沒有遇到草包的人。當她回府時,她依然選擇從那個小洞裏爬進去,然而,等待她的卻是冰兒焦急的臉。看到雪兒平安的回來,冰兒的心終於放下了。她低低的說道:“雪兒,娘已經發現了你外出的事,她很生氣也很著急,正派人外出找你。”娘發現了,雪兒心裏暗暗叫苦,不是這麼慘吧,這兩天出門該看黃曆的,慘了,娘還不知道該怎麼罰自己呢。她硬著頭皮和冰兒進入大廳,母親半靠在椅子上,很是無力的看著兩個女兒,“你們長大了,娘是管不了你們,可娘也說過,京城不比別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連累自己和家人。剛才你們的爹爹從宮裏傳出話來,要我明晚帶著你們入宮聚會,可是……”她的目光轉向雪兒,“雪兒,你實在無法讓我放心,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把《女誡》抄寫十遍,至於明日的宴會,你就不要去了吧。”
雪兒悶悶不樂的回到房中,昨晚是不該出去的,不然自己就不會鑽入那條巷子被人打昏,更不會被人潑髒水,也不會為了尋找銀鏈拉回那個半死人,冰兒也不會為他的失蹤難過。而自己更不會因為掩護冰兒與那草包鬥上一回,也不會因此耽誤了回府的時間而無緣明日的宮宴。現在,她索然無味的翻著《女誡》,心中也在排山倒海的翻騰著,是為了那個叫孤名的男子嗎?她不知道。不過聽母親的意思,這幾日就要把自己送出京城了吧。說實話,京城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皇宮,奶娘曾經說過,皇宮裏有最好吃的食物,有最美麗的女人,有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珠寶,可惜平常人是進不去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平白放掉了她怎麼甘心。此時,一個計劃在她的腦瓜中慢慢成型,有了,就這麼辦!
第二天傍晚,蘇夫人交代了管家一些事情便攜帶冰兒與丫鬟小翠出府了。臨行前,冰兒歉意的看了雪兒一眼,示意她不要難過。但雪兒卻給了她一記胸有成竹的微笑。突然,冰兒打了個噴嚏,難道要發生什麼禍事嗎?冰兒的心裏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手緊緊的握住母親的衣袖,所幸母親未察覺,帶著一絲不安,冰兒挽著母親坐上馬車離開了。
蘇夫人的馬車剛走不久,雪兒就換了身舞娘的衣服從庭院的小洞中爬了出去,她昨晚聽下人饒舌說皇宮這次會邀請天音閣的舞娘前來獻舞。天繡閣是京城最好的歌舞坊,那裏的女人個個都能歌善舞傾倒眾生。於是,她換上了天繡閣舞女的衣服,匆匆趕到了皇宮外頭,恰巧天繡閣的人剛剛進去,於是她假裝掉隊跟上。嗨,還真的蒙混過關了。
原來入宮這麼容易,雪兒嘿嘿的笑了起來,看到一路上有不少貴婦小姐都朝後邊走去,看來就是那裏啦。雪兒悄悄跟上,為怕撞見母親和姐姐,她用紗製的袖子捂住了臉。後宮中已經歌舞升平,由於沒有身份,她不能上大殿,不過在皇宮裏轉轉也是很不錯的事情,回去告訴奶娘自己去過皇宮,那奶娘一定會為她樂死的。然而,由於不熟悉路,雪兒在宮裏走得有些迷糊了。到處都是一樣的牆與宮殿,突然,她聞到了一股香氣,不,應該是多種花的香氣,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正是花兒們最後噴吐芬芳的時候。花香引著她來到一處很大的園子,園子裏有玫瑰有月季,在餘光的照耀下,這些即將閉合的花朵努力的釋放著她們的香氣。然而,雪兒是不喜歡這些香豔的花朵的,她在園中轉了一圈,大概覺得累了吧,便在一顆樹邊坐下。這棵樹似乎與其他的樹不同,樹幹裏飄出了零星香氣,雖然少但卻讓她的心神倍感平靜,她抬起頭,望向大樹,樹上有點點淡黃,由於夜色的關係,她無法看清。樹的另一側,擺著一小桌,桌上承放著點心瓜果糕點等等,雪兒看四下無人,便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菊花瓣的香味溢滿口中,雪兒添了添嘴,“皇宮裏的東西就是好吃,”她傻笑著,又往嘴裏塞了兩塊糕點,這些糕點內裏很甜,外麵卻有點鹹,很適合她的口味。幾塊下肚,她又掰了兩根香蕉樂嗬嗬的吃了起來。這皇宮想到真周到,園子裏還不忘準備食物,雪兒滿意的擦著嘴,重又靠著大樹。風吹來,吹得樹葉颼颼的搖擺,有些淡黃色的小花禁不住飄了下來。雪兒接住了幾朵,把它們放在鼻邊輕輕的嗅著,好清新的香氣啊。她閉上眼睛,沉醉於花兒的氣息中,卻沒有注意到風兒再次追逐了她的長發,周圍的飄落的花瓣像精靈般圍著她翩翩起舞。她更沒有注意到,花園的深處,一個男人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及她身邊的一切。
男子複雜的看著她,眼前的她,像極了20年前的她,此情此景,讓他追憶起20年前與她相遇的那一刻,她也是端坐於花草之中,她是那樣清新脫俗,她身邊的自然氣息讓花園裏的名花禦草失了顏色。然而,那個坐在樹下的少女,是她回來了嗎?良久,女子睜開雙眼,她的眼睛就像黑夜裏的星星,灼灼生光。是她,隻有她才有那麼美的眸子,是她,她回來了。他掩不住內心的狂喜,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很快便來到她的身邊,看著眼前驚恐的人兒,他隻是狠狠的緊緊的把她摟到懷裏,生怕她一眨眼就消失。他懷裏的雪兒大吃一驚,自己坐在這裏好好的,這個家夥幹嘛突然衝出來抱住她呢?難道他是這裏的主人,因為生氣自己吃了他的食物所以想抓住自己?不要啊,東西自己已經吃了,想吐都吐不出來,更何況她還是在皇宮裏被人抓個正著,此事一旦傳揚出去,那家人一定會被她連累死的。思及此,她抬起腿狠狠地攻擊了那人的要害,這招很奏效,那人疼痛之下手一鬆,雪兒趁機鑽了出來,隨即躲到了旁邊的花叢裏。“如心,”男人大聲喊著,他的聲音是那樣撕心裂肺,好像心都要被掏出來般。他是在叫自己嗎?無暇思索。還好這片花叢的花兒很高,夜色逐漸沉下,月亮升上蒼穹,露出了半邊臉,那透過上頭層層遮掩所透下的光芒指引她向一處假山爬去。那塊假山好大啊,裏麵層層疊疊。她鑽入了其中的一個小洞,在洞裏摸索著,外麵人聲多了起來,她聽到那個男人發號施令般:“把這裏圍起來,絕不能放走她。”
天哪,隻是吃你點東西,不必這麼小氣吧。雪兒暗自嘀咕。不過不滿歸不滿,當務之急是趕快離開這裏,她的手無意中伸入一個小洞,隻覺得手隨之沉了一下,然後她所在的地方便悄悄地往下陷。哇,還好那邊很亂,不停的有人湧來,但願他們聽不到這裏的聲音。她很快便沉了下去,抬頭看著上方的石板此刻正在悄然合上,也斷送了可以照亮下麵的一切光線。她將被送到哪裏呢?奶娘啊,你怎麼就沒告訴我皇宮裏麵機關重重,那樣我走的時候還會準備點繩子啊打火石之類的,強起在黑燈瞎火中摸索。
腳下的石塊終於不動了,她輕輕的站起來,黑暗中的她憑直覺感到四方有很大的空隙。她拿出身上的銅幣朝一方扔去,銅幣發出了落在地麵的清脆響聲,路應該在這裏吧。雪兒搖了搖頭,心想這次豁出去了,死在這裏也比連累爹娘姐姐好。她摸黑往前走去。走了一會,前麵依稀有亮光,有光就有希望,雪兒的心裏也隨之一亮。她順著光走過去,那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耀眼,很快,她就來到一石廳裏,廳裏有床,有被子,有褥子,有椅子,有亮光,而且那光是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所發出的,鑲有夜明珠的牆壁很高,沒有輕功是飛不上去的。現在宮裏該亂成一團了吧,今天真不適合外出啊,還是趕快離開好了。
雪兒在廳裏轉了一圈,發現這裏的牆壁都可以活動,她試著推開一處的牆壁,伴著“吱呀”的聲音,牆壁打開了。在她前麵的是一橫向的長長的通道,根本看不到盡頭。通道內插有火把,火把正燃燒著,為她照明了道路。不過,該往左邊還是右邊走是個問題,雪兒思索片刻,從衣服裏摸出了最後的銅幣,默默念到:“老天爺,看在我曾經行俠仗義保護姐姐的份上,請指引我正確的道路吧,往左走銅幣字麵朝下,往右走朝上。”說罷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然後將銅幣拋出,銅幣做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很清脆的落在了地上,字麵朝上。雪兒撿起銅幣,雙手合十又拜了一拜,轉向右邊行了。雪兒往右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吧,赫然發現前麵沒有路了,她頓時氣得直跺腳,“老天爺啊老天爺,您何苦為難我呢!哎,我才十七歲,真的要留在這個見不到人的鬼地方嗎。”她沮喪的退了回去,靠在了身後的一堵牆上,想到自己可能永遠都出不去了,她憤怒的一拳打向牆壁,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那牆壁竟然是活的,自己那拳正好打到了一塊可以活動的磚頭上,結果磚頭向後一推,旁邊的牆壁豁然打開。雪兒高興的往裏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後雪兒氣得又跺腳:“什麼鬼地方,通道一條接一條,簡直就是迷宮嗎。”沒辦法,前麵的也是條長長的通道,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盡頭。反正有路總比沒路強,雪兒硬了硬頭皮,從牆上摘了一火把,邁入了新的通道。然而,就在她的雙腳踏入這個通道的刹那,進來的石門“砰的”合上了。雪兒很不滿的看著這道門,心裏已經把設計這地道的人罵了千百遍。
這條通道和剛才的那條道不太一樣,牆壁上沒有火把,很潮濕,空氣裏還彌漫著一種怪怪的味道。好像是腐爛的氣息,一切一切都在提醒她,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可她是不能走回原路的,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走了一段,雪兒看到牆壁上有個很光滑的地方,而牆壁的其他處早已青苔斑斑,難道這又是機關?前兩次都是無意中觸到的機關,這次卻被她看到了,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啟它,她不能保證這次出來的是逃生的通道還是置人於死地的暗器。不管那麼多了,她的手輕放到那個地方,心裏默默祈禱,祈禱如若不是逃生之路而是暗器的話,至少要給自己留個全屍,不然下輩子都投不了胎了。終於,她按下了那機關,周圍一片出奇的靜寂,雪兒沮喪得低下身子,可不想那石壁又開啟了,而她正倚在那塊牆壁上,所以一個重心不穩“哇”的一聲向前傾去。
娘呀,這又是什麼地方?雪兒的心裏暗自念道。抬起頭來,這裏已經不是什麼陰冷空寂的通道,而是一裝飾華麗的房間。房間裏掛滿了白色的幔布,無數的幔布隨風飄起,讓人如夢如幻。穿過層層幔帳,她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浴盆,盆裏飄著無數的花瓣,浴盆裏的水還向外冒著熱氣。雪兒悄悄移過去,心中升起了對水的渴望,之前在地上爬和一路上的摸摸索索,已經讓她自覺汙穢。看來這地方的主人暫時不在,那自己過去使用一下他也不會介意的吧。她很快移步到浴盆邊,掀開袖子清洗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雙臂,清洗完後她解開頭發的發髻,低頭開始梳洗。當她的臉離開水麵時,她驚訝的發現水裏竟然多出了一張臉,不,應該是一個人。此人的身體全部潛在水下,隻露出了張似笑非笑的臉,不會這麼走黴運吧。雪兒做了一個無奈的鬼臉,正轉身想逃跑,然而雙手卻被桶裏的人緊緊製住。
“怎麼又被抓住了啊。”雪兒鬱悶的撅起小嘴,有點不甘的看向那個男子,男子已從水中慢慢起身,在彌漫的水氣中,他那潔白的身體優美的弧線竟讓雪兒霎那間有種天神下凡的錯覺。等等,他好像沒穿衣服啊。雪兒急忙閉上了眼,這次可不能攻擊那人的要害了啊。可這家夥不會要赤裸著見她吧。天呢,這事要是被人知道,那自己真要鑽到石頭縫裏了。“喂,那個你起來了沒,我不是有意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裏洗澡,我隻是想洗洗手,那個……你能不能放我走?我不會把看到的事情說出去的。”她故意把音調放得可憐兮兮,希望那男人能憐香惜玉放她一馬,可不料上方卻傳來男人爽朗的大笑。男人戲謔咬住她的耳垂,“想這麼勾引我,你可真是別出心裁。也罷,今夜我就讓你如願。”雪兒心中一緊,忽然覺得自己被人抱起,然後那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隨後,她被扔到一柔軟的床上,她想睜開眼,可又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遂爬起蜷縮在了床邊,“不,這隻是個誤會,我走錯了才會來到這裏……”然而她還沒有說完,她已被人強行按倒在床上,那人霸道的攫取了她的唇,火熱的舌伸入她的與她糾纏,而男人的手,此刻正不安分的伸向她的衣襟。雪兒的臉忽地紅了起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讓她伸出了左腿,故技重施狠狠的擊向男人的要害,那人被她一頂,毫無防備的翻倒在床的另一側。雪兒則迅速跳下床鋪向外奔去。一路狂奔,跑到一處幽靜的地方,在確定那人沒有追來後,她渾身像散架般癱倒在地。“如果這是個噩夢,那就趕快醒了吧。”她輕輕呢喃著。
蘇府裏,夜已深,空曠的大廳裏,蘇夫人正不停的唉聲歎氣擦眼淚,而冰兒則是一臉愁容的坐在廳裏,兩人呆坐了許久,雪兒終於回來了,隻是身上臭臭的。原來為了出宮,她竟跳入餿水車中,這才換得全身而退。不過回來後看到母親和姐姐這一陣勢,頓有大事不妙之感。她們不會因為發現自己的偷溜而擔心吧。母親和姐姐抬頭看著她,欣慰之餘卻又歎息起來。雪兒拘謹的站在那裏,原以為母親和姐姐會凶她一頓的,可母親隻是低下頭,一言不發,良久,冰兒站起身,對大家說:“娘,夜深了,女兒就不打擾你了,女兒先行告辭。”蘇夫人抬起了她那沉重的頭,下巴微晗以示允許,於是冰兒便先行離開了。而悲傷中的母親看了看雪兒,似乎欲言又止,於是說道:“夜深了,雪兒,你也回去休息吧。”
雪兒回到房中,在沐浴完畢後,小翠過來了,她描述了夜宴上發生的事情,雪兒聽後終於明白了大概:原來這次入宮的宴會其實是個選秀的聚會,各家的千金紛紛前來,為的就是從她們之中選出一位候選人,以嫁到所謂的夷蠻之地——南詔國去。南詔的太子前日便已抵達京城,在宴會上,他一眼相中了冰兒,並向皇帝提出迎娶的要求。出於與南詔聯姻以穩定邊陲隱患的目的,蘇冰兒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她家無勢力背景,不會興風作亂,而且,她去總比自己女兒去好多了。所以皇帝當庭便同意了,並頒發詔書,即日封蘇冰兒為安儀公主,婚禮按照公主的待遇舉行,而她的父親則被封為定遠王,她的妹妹也就是雪兒則被封為了郡主。縱然蘇家有千萬不情願,君令如山也隻能接受了。老爺現仍在宮裏操辦事宜,明日便可趕回來。明日,宮裏還會把嫁妝和幾位教引嬤嬤送到府上了。雪兒聽完後,鼻子不由得酸了起來,她和冰兒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兩人自小感情便好的不可分,然而不久就要與她海角天涯,為什麼來京城後就厄運不斷呢。隔壁的房間裏,隱約傳來冰兒的抽泣。冰兒,冰兒,她想著過去與冰兒的點點滴滴,雖然自己過去總闖禍,但每次都是冰兒為自己遮掩打圓場。而如今,不,不可以,她要救冰兒,一定不能把冰兒送到那個什麼昭去。
第二天,宮裏派出的人和送來的嫁妝便到達了蘇府,而前來恭賀的人更是絡繹不絕,這些人幾乎把蘇府的門檻踏平。蘇夫人身體不好,便叫管家出來應付這一切。而冰兒則在教引嬤嬤的指引下學習著宮廷禮節,自己也隨她遷出小樓,隨她們搬入府中一獨立小院裏。晌午之後,蘇大人回來了。他先去了蘇夫人的臥房,與她在房中低語了一陣。然後又在院子裏看著正在學習禮儀的雪兒,剛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爹,”一聲輕呼,牽回了蘇父的思緒,他收起情緒,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雪兒。雪兒,穿著一襲白衣,頭發隻是用根白絲帶綁住,看著是如此乖巧嫻靜,宛若二十年前的小姐。他好久沒有正眼看過雪兒了,此時,他卻看到了雪兒眼裏的憂慮。為了冰兒嗎,傻丫頭,你不需要的。蘇父歎了口氣,“雪兒,昨晚你在府裏?有沒有進宮?”雪兒大吃一驚,昨晚的事情再度躍入腦海,不,隻是個噩夢。於是她拚命的搖了搖頭。看到女兒的樣子,蘇父了然一笑,笑中帶著點淒然,“雪兒,你在這裏待了不少時間,冰兒過幾天就要出嫁了,她走之後,你和你娘也回去吧,你娘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說罷,他扭過頭,頭也不回的走了,該來的還是要來呀,隻是他不能再對不起雪兒了。
雪兒呆立在原地,心中一絲抽搐,為什麼以前疼愛她和姐姐的父親變的那麼冷漠,難道他真的希望姐姐嫁到那個夷蠻之地嗎?或者父親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沒人可以強迫冰兒,她一定會救出冰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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