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雪落紛飛  第57章 西平驚變(二)

章節字數:4052  更新時間:09-02-02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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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著對麵的房頂翻去。眼看就要接近那裏了,可是突來的眩暈讓她無法自持地向下落去。周圍一片呼呼的風聲,下麵就是黑色的大地了,落雪絕望的閉上眼睛,想不到自己活了十七年,最後竟然落了個摔死的下場。但願在落地的那一刻先著地的不是腦袋,不然自己做鬼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

    “老大,”飛鼠大叫起來,很少流淚的他眼睛不知不覺的濕潤了,他慌張的一心想衝過去,卻被鏡兒從後麵抱住:“別過去,來不及了。”鏡兒的聲音很顫抖,她哭了嗎?

    在落雪的身體即將與大地接觸的那一刻,一個暗黑的影子敏捷的接住了她不斷下落的身體,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迅速跳進了前方的黑暗裏。

    見此情景,飛鼠喜極而泣,抹著眼淚加鼻涕念道:“老大……”

    這句不大不小的話引起了房上其他人的注意,那些衙役轉而持著利刃向他撲過來。

    鏡兒見狀,急忙拉起飛鼠,不想她一個站不穩,結果“唰的”向房下滑去。飛鼠也受她牽連,跟著一起滑了下去,在大小兩聲“啊”的慘叫後,一切歸於沉寂。

    仍然愣在房頂上的衙役終於回過神來,紛紛跳下查看,然而,下麵除了幾堆幹草,哪兒還有人的影子!為首的男人氣急敗壞,他跺著腳說道:“肯定跑不遠,搜,挨家挨戶的搜,我就不信找不出他們。”

    落雪被那暗影抱著,疲憊的她已經說不出一句話,此刻真想安心的閉上眼睡個安穩覺。盡管那個暗影渾身散發著冷冽,但卻帶給她似曾相識感,讓她覺得內心很舒坦。落雪就像小貓似的無力的倚在他的懷中,眼皮逐漸沉重起來。

    “她不會醒不過來了吧。”昏迷中的落雪聽到了這個冷冽的聲音,心頭不由得一動。每個人的聲音都有獨特的地方,能用標準的京腔說出這麼冷冽的話的人,隻有一位了,隻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想著想著,忽然頭部一陣刺痛,那刺痛越來越厲害了,刺得她不由得睜開眼睛。隻見幾個模糊的人影不停地在眼前晃悠,他們的臉交相重合著,一時看不清楚。就在此時,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進入了她的視線,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裏!原來,那天在城牆邊見到的人,不是幻覺,不是夢,他在這裏,孤鳴,他在這裏。

    “獨孤公子的魅力真是不小,到哪裏都少不了為你傾情的女子。”一個虛弱的男聲從後麵傳來,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怒意。隨即有人上前扶住了他,細聲說道:“殿下身體剛有起色,外麵又寒,小心著涼……”之後又有很多人聲,但落雪什麼都聽不進去,她的眼睛,始終望向那讓她心酸心痛的影子——孤鳴。直到一個男子隔在了他們之間,也遮住了她的視線,那人用著一貫冰冷的語氣問道:“你,醒了?”

    落雪無奈地望向上官寒,心中暗自奇怪這些人怎麼會聚集在這裏。而宇文德風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仿佛生了一場大病。她艱難地坐起身,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破舊的屋子內。屋子裏有孤鳴,上官寒,還有捂著胸口坐在一旁的宇文德風及他身邊的幾個近侍,眾人都用怪怪的目光打量著她。

    “我怎麼在這兒?”她不安地問道,眼光不自覺的投向了孤鳴,而孤鳴的目光卻立刻轉到了一旁,不做言語。

    就在此時,一直坐著的宇文德風警告似的咳嗽了兩聲,同時環視了一圈身邊的眾人。上官寒則一如既往的緊繃著臉,臉上的那塊刀疤更顯得駭人。他向旁邊退了退,示意孤鳴與他離開這個屋子,而那幾個近侍也識相的離開了。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小郡主。”風捂著胸口,表情很抽搐,聲音中則有掩飾不住的嘲弄。

    “你怎麼了?”落雪直覺的問道。

    宇文德風抬起頭,眼睛裏滿是血絲:“我怎麼了,郡主難道不清楚嗎?”

    落雪被他問懵了,他怎麼樣自己怎麼可能清楚,要是清楚就不會問了。但看他的樣子,絕對是有事發生了。

    “郡主,到這個時候,你就坦誠吧。你和暗月教到底是什麼關係!”宇文德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如發怒中的猛獸,讓落雪不寒而顫。

    “暗月教,我能和它有什麼關係。我以前從未聽說過什麼是暗月教。”落雪低下頭,一隻手緊緊抓住了被子。

    “郡主說的如此肯定,難道就不為牢獄中的父親想想嗎?”宇文德風捂著胸口,挑美看著她。

    “父親,我父親怎麼了?”落雪急忙追問道。

    宇文德風瞥了她一眼,如拉家常般說道:“謀反,下大獄,秋後問斬。”

    謀反,下大獄,秋後問斬……風的話如釘子般釘在了落雪的心上,在她那滿目瘡痍的心房中又加了一道傷疤。她不自信地問道:“我父親怎麼可能謀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她的音調在不知不覺中尖銳了很多。

    “郡主,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嗎?你們家在西平待了那麼多年,難道就沒有聞到邊關的異常?南詔國的太子,在天朝眾多佳麗中,為何隻選擇蘇冰兒?”不知不覺間,風的身形來到了落雪的床前,那隻捂著胸口的手轉而掐住落雪的脖子,屋子中回蕩著他的怒氣:“說啊,郡主,除了你們,到底還有誰,還有誰參與了謀反?”

    就在落雪被掐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時,一個穩健的聲音響起:“殿下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先聽聽這位姑娘的說法再判決也不遲。”

    宇文德風聞言,鬆開了對落雪的鉗製,冷眼看向來人:“原來是上官將軍,這幾日路程還順利吧。隻是,將軍何等尊貴的人物,您既然進來,怎麼就沒人通報一聲。”說罷,他的利眼掃向門口的那顆顫抖的腦袋,那人跪在門邊,早已戰戰兢兢,如今更是一派不安,生恐主子一個不滿意把他給“哢嚓”了。

    上官靜浩從容的做輯道:“末將一心牽掛殿下的身體,聽說殿下正在審問蘇家之女,末將擔心不過,便前來查看。碰巧聽到房間中有異樣的聲音傳來,末將憂心殿下的安危,一時心急便闖了進來。還望殿下恕罪。”

    宇文德風聞言,臉上的表情化作一陣春風,他急忙上前扶起上官靜浩,微笑著說道:“將軍對本王的好,本王自然記得。可惜,此女卻屢次對本王無禮。暫且不論她是罪臣之女,今日,本王便要好好教訓她一番。”

    上官靜浩邊聽邊點頭應承著,聽完後,他轉頭看了看落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拱手說道:“殿下說的是,此女確實罪過深重。按照規矩,應當仗刑才可解恨。隻是,我們現身處西平,還不宜打草驚蛇。”

    宇文德風的臉上仍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既然將軍這樣說,那本王也就看著將軍的麵子上,暫時不追究此女。”他順勢咳嗽了一陣:“將軍,外麵的情勢如何?”

    “西平城內已被鄭量全部控製。現在,城門那邊把守的很嚴,而且,末將來的時候,城中正在大肆搜捕昨夜潛入鄭府偷盜的人。外傳府中丟了什麼寶貝,隻怕其中有蹊蹺。”

    宇文德風“嗯”了一聲,他瞥了一眼落雪,隨即說道:“將軍想必已經有部署了吧。鄭量的事情,是一定要處理的。對了,南詔那邊有什麼異動嗎?”

    上官靜浩垂了垂眼皮:“暫時還沒有。”

    宇文德風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咳嗽著陸陸續續地說道:“好,那……就有勞上官將軍了。以後,小王還要仰仗將軍的地方很多……”接著,便是上官靜浩的一番謙辭,落雪也無心再繼續聽下去,她摸著脖子,同時打量這這個屋子,暗暗尋思該怎樣離開這裏。盡管這是在西平的土地上,但跟著這些人還不如跟著段清雲。盡管段清雲脾氣很暴躁,有時還很任性,但跟在他身邊,她很安心。可是現在身邊的這些人,她根本就無法看透,她也不想參與到他們的陰謀與陽謀之中,她隻想和家人生活在遠離是非的地方,幸福地過完剩下的半年。

    終於,上官靜浩與宇文德風的談話結束了,上官靜浩向宇文德風行禮告辭。然而,落雪總感覺上官靜浩的目光不時地落到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很奇怪。盡管上官靜浩給她一種穩重沉著與威嚴,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卻帶著慈愛與憐惜,仿佛是一位父親正在慈祥的看著他的女兒。落雪不由得抬起頭,不想目光卻與宇文德風的眼光相遇。風的目光中帶著嚴厲的警告,這讓她的心再次沉了下來。

    當上官靜浩走後,宇文德風走向了落雪,語氣中少了份嘲弄,多了些調侃:“我的郡主真是不甘寂寞,怎麼,勾不到少將軍,就想勾老將軍,嗯?”

    落雪扭過頭,不去理會他。不想風卻從後麵摟住了她,低語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是否願意跟我呢?至少,我可以保住你。而且,比起那老家夥,我應該更占上風吧。”

    落雪抖了抖肩膀,想要擺脫這個登徒子,然而,這樣做的結果是被他禁錮的更緊了。風那溫熱的氣息從脖勁後傳來,吹拂著她的身體一陣酥麻。風的手此時也不安分起來,在落雪的身上到處遊走著。

    “放開我。”落雪怒氣地說道,同時極力的擺脫著,宇文德風這個登徒子,除了會占便宜外就不能留給她一點好印象嗎?

    “殿下,藥煎好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破了一室的曖昧。聽聞此聲,宇文德風緊環著落雪的手臂鬆開了,他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漠然的冰冷。

    “好,放進來吧。”風有氣無力地說著,儼然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一個近侍低著頭,端著盤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盤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登時,屋子中彌漫起嗆人的藥味。

    風接過了盤子上的湯藥,向著碗中輕輕的吹了一番。他斜瞥了一眼那名仍然立在床前的近侍,咳嗽著說道:“退下。”

    那名近侍低著頭,慢吞吞的退下了。門也隨之被輕輕地合上。風向著藥碗裏吹了一會兒,慢慢地將它遞給落雪,以命令的口氣說道:“喝了它。”

    落雪緊盯著宇文德風,又瞥了瞥那碗黑漆漆的湯藥,眉頭輕蹙。在船上,意揚也曾經強迫自己喝過怪怪的湯藥,結果證明那是血蠱。而如今,宇文德風又讓自己喝莫名的湯藥,她怎麼敢再輕易的喝下去。

    “怎麼,不敢喝?”宇文德風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中有了幾分嘲弄,又有了幾分失望。落雪搖了搖頭,她假裝鎮定的接過了藥碗,心中則在思量著應對的法子。那藥碗在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嘴邊,喝,還是不喝呢?

    “這是什麼藥?是給我的嗎?我好像沒有生病吧。”落雪說著,將那藥碗挪的離自己遠了些。

    風從容的接過了藥,凝視著她說道:“你對自己的身體,還真是一無所知。我倒是奇怪,離開京城後,你就像蒸發了一般遍尋不到。那你又是躲到了哪裏?難不成,是為了你父親的謀反大業奔走去了南詔?”

    “我父親,他絕對不可能謀反。”落雪杏目圓瞪,要說父親謀反,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父親那人為人嚴謹,雖然不太顧家,但一個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到公務上的丈夫,一個為了國事早出晚歸的父親,怎麼可能去謀反?

    “想讓我相信你,就把這碗藥喝了。”風遞過了那碗藥,一雙眼閃著狐狸般的精光。

    喝就喝,反正自己已經是個短命鬼,你愛下什麼毒就下吧,大不了十八年後再走一遭。落雪心裏默默的念著,同時接過那藥碗,將藥汁仰頭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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