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81 更新時間:09-08-23 10:53
落雪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正午了,從窗外望去,水麵上碧波蕩漾,遠處有一片黃色的水蓮,點綴著這塊碩大的碧玉。等等,這岸邊景色,怎麼就這麼熟悉,她昨天好像看過這裏啊。
她出去時,撐船的船家正在不住的搖頭,一副怨怨的模樣,落雪不禁問道:“怎麼了,師傅,怎麼悶悶不樂起來了。”
“神女啊,你們到底是去哪裏啊,上船時明明說好要去王都,怎麼快到王都了,你們就變卦了呢。”
“變卦?什麼變卦?”
“神女難道不知道?”船家睜開了那雙倦意的眼:“那位公子說你們改變主意,不去王都,改去天朝了。”今日船家頗鬱悶了些,要改地方早點說嗎,都快水到渠成了,竟然告訴他變卦了,哎,第一次被人這樣耍。
此時,修白在船那頭喊道:“喂,過來吃飯啦。”
聽了修白的呼喊,落雪的肚子附和的“咕嚕”了兩聲,她羞得急忙捂住肚子,向修白那方向移去。
“你終於醒了,吃飯吧。”修白淡淡說道,將一碗夾著水草的麵條遞給了落雪,自己則舀了一碗魚湯,坐到一旁吃起來。
落雪吃著麵條,倒也吃的津津有味,畢竟,懷了孕的女人,對食物的要求不比往常,吃的東西不能太腥,也不能太膩,而麵條畢竟清淡,加之那水草是醃製過的水草,吃起來也蠻爽口的。
落雪吃了一碗後,又舀了一碗給船家送去,待她回來時,修白已將魚湯喝的幹幹淨淨,完了還不忘長裙抹一把嘴,典型的鄉野丫頭形象。
“聽船家說,船改去天朝了。”落雪心中奇怪之極,遂問道。
修白點了點頭:“本來嘛,我想回家看看父母的,不過,想到還帶著你這個蠢丫頭,我就改變了主意。免得他們見了大肚子的你,還以為裏麵那個是我的。”
聽了這話,船家一個不穩,手中的竹竿差點滑出去,心中哀痛的喊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一個男扮女裝的人已經讓他很驚奇,而公子說的那番話,好像預示著,與神女有染的不止一個人。哎,世風愈下,難怪河裏會出那種怪物,天懲,天懲啊。
落雪聽了修白的話,嘴裏仿佛吃了黃連似的,苦澀至極。孩子,那個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裏已經一個月了,自己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性命,這個孩子,她縱然想保,又如何保得住呢。想到這裏,她抬頭望了望天,雖然此時已經正午,但幾撮烏雲蓋住了日頭,大有壓頂之勢。
失神中,落雪回到了艙裏,她拿出了一直掛於脖間的珠子,輕聲喊道:“明姬,明姬。”珠子冷冰冰的,在黯淡的船艙裏,竟連一點光芒都沒有發出。
“明姬,明姬……”落雪不死心的又喊了幾遍,然而,珠子依舊冷冰冰的,不予任何反應。
落雪失望的抬起頭,不想眼前竟是修白放大的臉龐,遂長大了嘴巴。
“你不會想吃雞了吧?叫的那麼大聲。”修白的臉玩出了一個淘氣的弧度,他冷不防搶過落雪手中的珠子,笑道:“這珠子倒是蠻特別的,通體冰涼,是顆上好的珍珠,怎麼樣,看在我照顧你那麼久的份兒上,送給我吧。”
落雪啞然,她急忙奪過珠子,說道:“隻是一顆珠子,沒什麼了不起。”
“是沒有什麼了不起。”修白冷眼看向那珠子:“這顆珠子全身發黑,怕是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不幹淨的東西,你指的是?”
修白接過珠子,細細看去,笑道:“當然就是髒東西了,嗬嗬,你這懶丫頭,這麼好的珠子都不清洗,再這樣下去就成‘懶珠’了。”
落雪惱怒的看向修白,而對方卻回了一個無辜的笑臉,麵對這樣的活寶,落雪悶過頭,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遠處,駛來一艘大船,那船上高掛著南詔國的旗幟,在風中徐徐飄揚著。船頭,屹立著一個俊俏男子,他身著南詔服飾,衣袂隨風飄著,遺世而孤立。
在看到江中的小船時,男子心中暗暗驚奇。可待看到船上所立之人時,他的眼睛不自信的瞪大了。
“傳令下去,追上那艘小船,船上的人,務必生擒。”他立即對身後人下令道。
由於順水的緣故,大船很快就趕上了小船,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從船上跳下,光亮的刀架在了落雪和船家的脖子上。
“搶劫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搶劫啊,還有沒有王法。”修白大呼著,一身女裝的他匆匆跑了出來,撲到落雪身前,似是哭嚎道:“我們小女子出門容易嗎,一出來就碰上了搶劫,這還要不要人活了啊。”
哭嚎間,他與落雪,還有瑟瑟發抖的船夫,被押解上了大船。一個男子背風而立,周圍縈繞著淡淡的蓮花香氣。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笑著問道:“玩夠了,我的女奴?”
落雪心中早已猜到他是段清雲,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麼霸道,故臉上沒有太多的詫異,倒是修白尖著嗓子喊起來:“老天啊,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天理何在,天理何在。”話音剛落,天空中一陣驚雷,驚得眾人麵麵相覷。
“哪來的野丫頭,這麼聒噪。”段清雲不悅的看向修白,這個女人,身著一身庸俗的花衣,與他靈動的臉蛋著實不相符,不過,如果將她打扮起來,倒也是美人一個。
修白對著段清雲做了一個鬼臉,旋即躲到了落雪的身後。段清雲隻當他害羞,也不與他計較,倒是那個船家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大人,我隻是在江裏撐船的,並沒有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今日隻是送兩位……離開,還望大人明察。”說罷,他瞅了瞅男扮女裝的修白,一來,心疼他即將到手的銀子,二來,修白那家夥著實怪異,該怎麼稱呼他還真拿不準。
段清雲打量了船家一番,吩咐道:“本王的船上正好少了一個船夫,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裏好了。”
船家“撲通”一聲坐在了船上,王爺,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難道他是傳聞中暴怒無常的四王爺?船家眼前一花,心中暗自哭嚎,心疼自己怎麼招惹了這種不可一世的主兒,連船都保不住……
入夜,落雪躺在寬敞的房間裏,正飄飄然進入夢鄉。忽然,她的身上一緊,有個重物壓在了她的身上,並且不停的動著。落雪睜開眼,見段清雲正趴在她的身上,急忙伸手去推開他。不料,段清雲卻一隻手固住了她的兩隻手,頗有怒意地說道:“在外麵玩了那麼久,難道還沒有玩夠,小野貓。”他的另一隻手,正探向她的衣襟,在摸到那把匕首後,他拿了出來,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開,不然我喊人了。”落雪掙紮著說道。
“這本來就是本王的房間,你要本王去哪裏。”段清雲邪氣的問道。
突然間,一隻手橫亙在了兩人中間,一個肉麻的聲音響起:“哎呀呀,王爺您要非禮小女子嗎?”
聽了這聲音,落雪不禁抖了一抖,修白,不知何時鑽到了她的身旁,他的大半個身子覆了上來,擋住了段清雲。
“本王對你沒興趣,滾開。”段清雲不耐煩的鬆開落雪,推著修白說道。
“嗚嗚嗚,王爺您實在太傷小女子的心了,”修白抓著段清雲的袍子哭了起來:“王爺,小女子難道比不上妹妹嗎?何況長幼有序,王爺若是要臨幸妹妹,也該從我這個姐姐開始吧。”
聽了修白的話,落雪胃中一片翻滾,竟忍不住吐了出來,修白急忙躲過,但汙物還是濺到了落雪與他的衣物上,一時間,房中滿是酸臭的味道。
段清雲的臉刹那間就黑了,他抽出了修白緊握的袍子,拂袖而去。而修白對著落雪做了個鬼臉,笑道:“今夜怎麼謝我?”
“你真會誤打誤撞,就不怕他假戲真做。”
“誰叫我碰上你這個孕婦呢。”修白擦著身上的汙物,嘴上抱怨著,心中卻為這個一箭雙雕之計叫好。
落雪臉微紅,該怎麼謝他,自己還真不知道。見到落雪窘迫的樣子,修白笑道:“滴水之恩,湧泉報之。既然你沒想好怎麼報答,那……”他的眼珠一轉,狡黠的說道:“你就應我一件事,如何?”
“什麼事。”
“現在還沒想好,想好後一定告訴你。”修白笑得像隻狐狸,這丫頭,不是一般的好糊弄啊。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人踢開了,一張熟悉的麵容出現在落雪的麵前,此人杏目圓瞪,見到落雪後,表情陰晴不定,良久,她才走到落雪麵前,怨恨地看著她。
“雨翎,你,你怎麼在這裏?”落雪驚訝的問道。
雨翎陰著臉,不自信的說道:“我在找獨孤大哥的時候迷路了,遇上了王爺,一直跟到了現在,郡主,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說罷,她作勢就要探起落雪的脈搏。
忽然,一隻手插了進來,雨翎恰好摸到了那隻手,頓感粗糙至極。修白的聲音哼哼唧唧的響起:“哎呀呀,你這樣摸我,是要占我便宜啊。”
“你,”雨翎氣極扔下那隻手,叫道:“你是男還是女?”
修白對著雨翎拋了個媚眼:“我是男的,怎麼樣,既然摸了我,就從了我吧。”
“好了,別鬧了。”落雪止住修白,雨翎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雨翎,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嗬,郡主難道不清楚嗎。”雨翎眼中噴射出怒火:“這還多虧了你那把匕首,你要走,就不該留下刀鞘,因為你那把刀鞘,我被他帶到了這裏,獨孤哥哥屢次進來救我,都被他打傷,你……”她瞪著落雪,恨不得這個女人從未出現在她的麵前。
“刀鞘,匕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落雪追問道,那匕首,剛才已經被段清雲帶走了,他臨走時似乎心情還不錯,即使她弄髒了房間,他也沒有追究。
“想知道答案,問王爺不就清楚了。”雨翎冷冷笑道。
雨翎的冷笑讓落雪發怵,她從未想過,往日一個溫柔可愛的解語花會變得如此可怕。就在此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尷尬:“這,就是王爺新收的妹妹?”
一個媚態萬千的女子,身著長袍走了進來,她眉目含笑,在見雨翎的時候卻露出了幾分不快:“雨翎妹妹也在這裏啊,想不到,雨翎妹妹比我還著急。”說完,她掩起嘴輕笑,如搖曳的百合花。
雨翎見了她,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如姬姐姐,姐姐那麼晚來,不止是探人那麼簡單吧。”隻怕示威的意思更大些。
如姬笑吟吟地打量著坐在床上的兩名女子,在看到落雪時,她微微怔了下,隨即移開眼道:“今日又多了兩位貌美如花的妹妹,以後倒也不寂寞了,隻是,不知二位妹妹性子如何,可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好。”
“二位妹妹,可要小心某些人笑裏藏刀呢。”雨翎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轉身離去。如姬見狀,對著落雪他們笑道:“雨翎妹妹性子怪了些,妹妹別放在心上。我是如姬,以後我們共侍王爺,就姐妹相稱吧。”
落雪淡淡答道:“夫人莫誤會,我們與王爺並無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承蒙夫人與王爺厚愛了。”她可不要摻入這其中的渾水。
“妹妹哪裏話,當初,雨翎妹妹當初也是百般不願,可還不是入了王爺的帷帳。妹妹既然來了,那就該為以後做個打算。”說完,她衝著落雪曖昧一笑,優雅的離開了。
“嗬,你得罪的人,還不少呢。”修白在一旁打趣道。
落雪低頭不語,那個如姬,她看著好生眼熟,而且如姬看她時,仿佛認出了她般驚訝。難道,她們以前認識?可她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不早了,被這些女人折騰的,我先睡了。”修白打著哈欠,倒在了床上,就要閉上眼,忽然,落雪揪起他:“出去,你的房間不在這兒。”
“你就不怕那個王爺跑回來,來個霸王硬上弓?”修白眯著眼問道,得意地看著落雪的臉色變了幾變。
“放心,我不會對孕婦怎麼樣的,這床蠻舒服的,你不過來睡?咱們明天就要到王都了。”修白得意的占據了大半個床,如同一隻得寵的貓。
落雪躊躇再三,她拿起枕頭,放到了修白的腳邊,頭緩緩的靠在了枕頭上,很快進入了夢鄉。修白的某句話說的很正,這床,忒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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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隻懶海棠終於勤奮更書了,大家就不留個爪印嗎?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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