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章節字數:3756  更新時間:20-08-28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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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孜弋見三人沒有反應,笑著又問了一遍。

    。。。。。。

    月兒未出聲,紫眸在水雲啟熏那張陌生的臉上掃了一眼便將視線收回,孜弋的手藝,他自是信得過的,至於其他,那不是他該論說的。

    孜琰也未出聲,神情淡淡的,對孜弋那驚人的手段,像已經是司空見慣。

    “。。。好看。”水雲擎軒總算了回過神來,隻見他將水雲啟熏拉近身邊,又仔細的端詳了片刻,接道:“好看的,很適合熏兒。”這一刻,水雲擎軒聽見自己那在聽了月兒”大話”都未顫抖的心,悄悄的落了地。

    水雲擎軒想,他的熏兒啊,到底還是一棵自幼就生長在他心裏的玉蘭,那麼冰清玉潔,那麼惹人沉醉。

    剛換了”臉”,老實說水雲啟熏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的,畢竟,任誰從此要頂著一張不屬於自己,且頗為陌生的”臉”生活下去,都不會開心。

    雖然說這是為了陪伴所愛之人的”代價”,這也還要比起那些生離死別的人好太多。

    但,說歸說。

    真正付諸行動起來,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不過這些不安,都在聽了所愛之人的話之後,消散無蹤。

    水雲啟熏想,既然哥哥說好看。。。那麼,就這樣吧。

    “雖說這□□不會傷害你們本來的容貌,但戴得久了總歸不好。”孜弋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兜中掏出一個瓷瓶,接道:“這是主人配的櫻花脂,取下麵具的時候,可以用來塗臉。”光膩的瓷瓶上繪著一株紫蓮,栩栩如生。

    水雲擎軒欠身接過,認真道謝,道:“謝過孜弋姑娘”。

    “謝過孜弋姑娘”。水雲啟熏也欠身。

    水雲擎軒轉身麵向月兒,正欲躬身,卻被月兒製住,他道:“方才不是說了嗎,日後你們與我不必再如此客氣。”

    水雲擎軒聞言便直起身來,點了點頭便罷了。

    水雲啟熏見此,亦也隻是欠了欠身。

    “既然你二人如今都重新換了”臉”,以後便放心在此住下吧。”月兒起身,接道:“孜琰會定期與你們聯絡,你們若是需要什麼,與他說便是。”

    “月兒你要走?”水雲擎軒有些驚訝,畢竟他才剛到此處。

    月兒點頭答道:“此行,我應允你的都辦到了。”言下之意,已是不作久留。

    月兒要走,水雲擎軒自不便阻攔,何況,於他眼下的處境來看,他似乎。。。並沒有立場詢問月兒的動向。

    “好。”水雲擎軒沉吟了一瞬,便點了點頭,然後認真道:“那月兒你想要的,我也自當盡力而為。”拚盡全力什麼的,太過虛浮,水雲擎軒覺著,凡事,隻要盡力而為後無愧於心就好。

    “好,那我便靜候佳音了。”月兒輕輕頷首,舉步轉身,卻在門檻處頓住,又道:“雖然換了”臉”,但活於人前,還是要謹慎些的好,你們要不。。。就換個名字吧。”也是,擎軒和啟熏這倆個名字,本就和他們二人的容貌一樣奪目,如今容貌掩去了,那麼,名字也一同消失掉吧!

    “是,那麼自今日起,我便喚作明月軒。”水雲擎軒又牽起水雲啟熏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接道:“這是我的愛人,明月熏。”

    自此時起,這世上就再無清軒王水雲擎軒,亦再無安清王水雲啟熏。

    自此刻起,這世上就多了一對傾心相伴之人,他們一人喚作明月軒,一人喚明月熏!

    “好!”說著,月兒接就過孜琰手裏的竹帽,跨出門檻,輕紗罩於頭頂,隻餘一句:“好名字!”遙遙傳來。

    月兒出了別院便立刻帶著孜琰孜弋踏上了回穀的歸程,倒不是南揚城不好,隻是南揚再好,也沒有值得他留念的人。

    而值得他留戀的人,在聖櫻穀。

    月兒想,距雪兒的離穀之期,不過數月,眼下屬於他們二人時間真的不多。

    備好幹糧,舍棄來時寬敞舒適的馬車,與孜弋孜琰二人一同騎著馬,一路披星戴月不知疲倦,才總算是在翌日午時回到了聖櫻穀。

    月兒扔下馬,甚至來不及梳洗一身風塵,便喚人尋了雪兒來。

    待真見了人,卻又無言,隻是一把將那紅發緋衣的人兒抱了個滿懷,那模樣,就像個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般,神安心寧。

    “來時讓人準備了禾花粥,待蓮殃你梳洗完,就一同去吃吧。”原來,雪兒也未曾用過午飯,他聽說月兒要回來,一直在等他一起用飯。

    原來,互相惦念的模樣也可以這般美好。

    我憐卿不在身側。

    卿,則憐我為遠慮而奔波。

    月兒和雪兒的心思,原來都是一樣的。

    “好。”月兒輕聲應道,然後起身,卻未鬆開懷裏的雪兒,就那麼抱著他往臥房走,又道:“待用了飯,雪兒你就陪我小憩一下吧?”再怎麼堅韌,身子還是太過稚嫩,一夜顛簸趕路,月兒終究還是有些吃不消。

    “嗯,那蓮殃你去梳洗吧,我先去房裏焚一支安神香。”雪兒說的安神香是月兒自己製的,不止有安神的效用,還有疏解疲勞之功。

    “好。”月兒將雪兒放在矮凳上,拿了衣物,便往內室走。

    雪兒也從矮凳上下來,拿著安神香,就往自己房裏走,見他闔起窗欞,而後就將安神香放在鎏金爐裏,又取了火折引燃,不一會兒,一縷縷白煙便從那鎏金爐的鏤空處冒出,緩緩升起,又隨即消散,隻留一室淡香。

    引燃了安神香,雪兒便又回到了月兒房中,本意是等他梳洗,待了會,卻又見他出了房門,再回來,就見他端著個托盤,盤中是正冒著絲絲熱氣的禾花粥。

    托盤有些大,但雪兒卻端得很穩,放在矮桌上幾乎聽不見聲響。

    斟了茶,還未就口,就聽內室有腳步聲,抬眼看去,就見月兒隻著著裏衣轉過屏風往外走來,離得近了,雪兒才發現那絳紫的發絲貼著玉頰正滴著水,當下,就將手中的茶盞遞了過去,很是關切的道:“怎地也不擦擦?”語罷,也不待月兒回應,他便拿了個棉帕過來有條不紊的替月兒擦起發絲來。

    “不礙事的,這天也不覺得冷了。”月兒抿了口茶,搖頭並不在意。

    “還是要擦擦的。”雪兒撚著月兒絳紫的發,一縷一縷,猩紅的眼裏一片沉靜,而後又接道:“何況這樣濕著也不舒服。”

    “。。。也好。”月兒沉吟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杯盞落在矮桌上時,便瞧見了那冒著熱氣的禾花粥,下意識的嗅了嗅,這房裏,月兒確信這房裏除了雪兒沒有其他人來過,那麼這粥。。。。。?

    不過一個轉念,月兒便知是怎麼回事,心,霎時就柔軟的一塌糊塗,他的雪兒啊!

    感歎之餘,月兒便暗自運起真氣,畢竟他可舍不得雪兒這般陪著自己餓肚子,還是快些將發絲烘幹,好快些用飯吧。

    過了一會兒。

    “差不多了,雪兒,過來用飯吧。”月兒接過雪兒手中已經被浸濕了的棉帕放在一旁,又將人抱起放在矮凳上,遞過一碗禾花粥,道:“不燙了,剛剛好。”

    “嗯。”雪兒接過碗嚐了一口,道:“蓮殃你也吃。”

    “好。”月兒應了一句,便又取了一碗,兀自吃了起來。

    兩人也未再言語。

    偌大的房間,唯有時不時碗箸相碰的聲音,那是人間煙火裏最美妙的氣息。

    用過了飯,又飲罷了茶,兩人才相攜去了雪兒的臥房,相擁躺在床榻上,不大一會兒,兩人的呼吸便漸漸慢了起來,竟已是睡了過去。

    若說月兒困倦是為了趕路。

    那雪兒是為何困倦呢?

    一室靜謐。

    唯有遠處的香案上,安神香燃了仍是輕煙嫋嫋。

    待兩人醒來之時,天色將晚,也未再去別的地方,隻是一同坐靠在窗欞邊的軟榻上,看著那一朵又一朵的血櫻花被那清風吹下。

    再晚一些。

    銀勾天邊掛。

    月兒這才下了樓,命人送來了吃食,卻不讓送進房中,隻是自己取了,用完又送回孜琰手中,又吩咐明日清晨,記得讓後廚準備禾花粥,這才又回了房。

    兩人幾乎睡了一下午,所以即使夜已漸深,兩人也困意無多,仍是靜靜的靠在窗欞邊的軟榻外,望著外麵,沒了白日下的繁花,賞賞銀月也是不錯的。

    雪兒的身子很小,剛好可以窩在月兒懷裏,月兒的手臂亦不長,但正好夠將雪兒圈在懷裏,這一大一小的身子錯疊在一起,配合著窗外那一輪彎月,竟是說不出的和諧。

    翌日。

    兩人仍是如平時般起了個大早,月兒要練清心訣,而雪兒也要練惑心授予他的歸元譜,眼下,予二人而言,並非是算太好的日子。

    但無論好壞,時光都是在走。

    無論晨光暮靄,還是春秋變換。

    時光都不會為誰停留。

    月兒練完清心訣,孜琰便將一封信交予了他,是辭離傳回來的,說是計劃有變,他可能無法在預計的時間內敢回來。

    月兒拿著信去了藥齋,思忖了一會兒就提筆回信,道的是,己未懈怠、穀內安好、願他珍重,除了這些,再無其他可言。

    而澤鐮與惑心近來卻不知在忙些什麼,除了晨間修習功法之時,月兒與雪兒都見不到他們的身影。

    也好在月兒與雪兒兩人都不是貪玩懈怠的人,不然兩人這般放任,不知會虛度多少時日。

    但月兒是真的很喜歡煉藥,雖不似辭離在穀內時那般三日不休,但還是除卻用飯的時間,整日仍是在藥齋內,書桌上散落著各種古籍,硯台裏的墨也未幹過,一張又一張寫著各種藥方的素箋堆積成山。

    雪兒則日複一日練著劍,終還是拋棄了那一柄翠簫,輕盈緋紅的身影像一隻蝴蝶,終日飛旋在那青石崖上,有時又作畫,伏案在那竹林小屋裏不思寢食,沉浸在那一幅又一幅的丹青裏。

    孜弋有時會去紅葉樓,接一些情報任務,順便帶回打探的各種消息。

    孜琰一般半月會出一次穀,隻身前往南揚,有時會待個兩三日,有時一日便回,去時隻帶著一卷卷的素箋,歸時則帶著厚厚的賬薄。

    無傷聽著無痕的話,乖巧努力的學著書寫那些他並不喜歡的卷冊。

    無痕除了練功仍舊伴於雪兒身側,在月兒不在的時候,聽著雪兒的吩咐。

    辭離仍有書信來,有時說著一些江湖趣事,有時則訴著關於持有”四印一鼎”的人的頑固與難纏,老實說,辭離的來信有些頻繁,甚至內容還有些瑣碎,很多時候還不像是有事要說,倒似像單純的將發生在身邊的事道予月兒聽,而月兒閱了信,亦會回信,雖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但因說得委婉內斂,倒也沒有讓人覺察出他的不耐來。

    日子都這麼一天天的過著,轉眼就是日長夜短,三個月過去了,想來,聖櫻穀外應已是入夏。

    但聖櫻穀內的日子卻是很慢的,既慢,且平淡。

    因為在穀內,即使你能感知到朝陽傍晚,觀賞得到花開花落,卻,終是覺察不到季節的輪轉。

    聖櫻穀內,有晝夜,卻似無四季。

    每天,出了房門入眼的就是那漫天的繁花,燦爛若緋,似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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