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衣

正文  第二節：有一豔鬼，名為歡喜（下）

章節字數：1980  更新時間：11-03-24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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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月，皇帝每夜每夜的來，直到太醫診斷了她有喜。皇帝以三十，後宮嬪妃無數，多少也為他誕下十數龍子龍女。然，皇帝顯然十分高興歡喜的懷孕，每日都有補品送與貞寧宮，歡喜喝了就吐，吐了再喝。在為確定是龍子還是龍女前，後宮對她的戰火還未波及到她的肚子裏。她很想家人，依在窗欄邊望著天上並不明亮的月，心裏就泛起絲絲苦味。

    終於，太醫賀喜著皇上，診斷若無誤，是龍子。皇帝欣喜萬分，歡喜從未見過皇帝這麼開心過，笑得像個孩子。那日，他抱著她，訴說了好多情話，一遍又一遍，甚至說出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情竇初開的少女啊，輕易的相信了這段謊言。她開始覺得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她開始暗暗期待皇帝的到來，從那日起，她每天都會彈琴一首，琴音裏繞梁著她的幸福。

    龍子終究沒有保住，再一次品茗裏，喝了不應喝的茶，胎兒流產了，那日，二名太醫被拉去斬首。他們抱頭痛哭，皇帝一直安慰著她，告訴她他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的。孩子還未有，倒是一日被憤怒的皇帝扇醒，直罵著她賤人，她不明白怎麼回事，惶然間環顧四周，皇後的安撫，身邊暗躺的裸身少年，口口聲聲說是歡妃勾引他的。

    她奢望著皇帝相信她，可是還不容平靜下來，皇後的幾句添油加醋，讓情勢燃的更猛了些。皇帝命人將她打入冷宮，皇後巧妙的說著讓她死去，皇帝終究是不願的。

    冷宮，寒也，淒也。坐在榕樹下，日日期盼那沉冤得雪，換來的卻是心的死寂。都說伴君如伴虎，君王之情，永遠是那麼得殘酷，非得親眼所見，親身體驗才相信。不由得，歡喜感歎：女子啊……那冷宮禁錮了無數的貌美女子，歲月蹉跎，那些貌美漸漸衰退，終日在這冷宮，神智不清。

    心寂後，最想的便是回家再看看爹娘，可看那高聳的宮牆，讓她不得不想一個辦法。辦法還未想到，卻得來一個傷風敗俗之名，要將她秘密處死。那日，她再次打扮，美麗的容顏讓監管看直了眼，那時，心裏的一個計劃便沉了低。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可奈何，她用身體換了這條命，並且劃花了臉才不用死，代替的，是另一個冷宮裏的妃子，並且火燒了那個地方，說是她掙紮，火燒著了珠簾。

    出宮後，皇宮外的世界恍若來世。

    還未找到回家的路，便被以醉漢擄至家中，強奸……雖容貌被毀，可那身子，卻讓那人銷魂。每日，過著猶如地獄的生活，想死卻不願死去，還未見到家人啊，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連最想念的家人都未見到……

    終於有一日醉漢對她進行侵犯時，被她暗藏在手裏尖銳的木樁刺入腦中，當場死亡。驚慌的她奪門而逃，卻終究沒有逃過那些人，不交官府，直接讓她浸豬籠。

    一直有水不斷進入鼻口眼耳，她在驚恐中死去，最想念的還是爹娘。那強烈的思念讓她成了水鬼，幽幽的在湖麵徘徊了一年才想起她生前未完成之事——看一眼家人便可。

    水鬼離不開湖，隻能找替死鬼，她良心無愧，因為她拖了一個倒在湖邊的惡霸下水，專收土地費甚至會調戲婦女的一個惡霸。解脫了，循著最思念的地方而去，然才數年不見，以物是人非。從旁邊的鬼中得知，這府的一對夫妻早在得知女兒在皇宮被賜死後，一年內相互死去，現在是兒子看管。

    怨念無邊叢生，呆愣的看著府邸，看著那數年不見卻陌生的緊的弟弟……歡喜離開了她心心念念的家，詢問附近的鬼得知爹娘的墳。歡喜爹娘是好人，閻王自會善待他兩，早在兩者死去時，閻王便派人來接兩者回地府。在墳前拜了拜，她開始做孤魂野鬼。

    一直一直，歡喜都還沒講如何成為豔鬼的，現在，終於要給個解釋了吧。歡喜說，她想去皇宮看看，那裏卻不是她這陰森之鬼入得了得地方，在宮外徘徊時遇見一豔鬼，她問她有沒有興趣與她一起做豔鬼。歡喜不願害人，雖然生前被人害的不慘，但豔鬼說隻需吸取少許陽氣也行，若吸去了一條命，是要遭天罰的。

    “於是你就做了豔鬼嗎？”我問。

    講完生前的歡喜仍被悲傷的情緒籠罩著，身邊漸起一層淡薄的白霧據世間之外。但她仍回答道：“是呀，不過是半吊子的。”

    啊，是個悲傷的故事。

    歡喜說：“講講你的前生吧，一直都我說著呢。”

    “我也很想講與你聽，隻是對於前生，我的記憶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歡喜有些驚訝，“難道你喝過孟婆湯？”說著，又搖搖頭自語道：“不可能，喝了孟婆湯，就必定要去投胎轉世的。”

    是啊，若是可以，可以去地府問問孟婆，隻是不知進得去否。

    歡喜說天色不晚了，她該去下一個書生家了，而且這裏陽氣太重，耗掉了她吸來的一些陽氣。還問我如何在這生活的，若不是見我是個青蔥嫩丫頭，還以為我是一代豔鬼，吸了如此多的陽氣在此生活。我沒有告訴她，白天，我在太陽底下行走自如，除了晌午之時。

    送走歡喜，我暗自想著，我似乎是特別的呢。

    歡喜後來也有找過我，就聊些她所找的書生，一個個口語包讀聖賢書，卻還不是貪得美色。我用四字回她，人無完人。

    一日晚上，歡喜說來和我道別，她要去一個挺遠的地方，去看她轉世的爹娘。我問她為何現今才去，她回的簡單，隻想在爹娘那個年紀時，親口說聲對不起，她終究沒有回去看他們。陽氣足夠讓他們見著她，她有機會親口說。

    歡喜離開後，又沒有鬼和我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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