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04 更新時間：09-04-24 22:35
看著爸爸焦急離去的背影，我暗暗歎了口氣，自己還是太懦弱了，還是不敢當麵問出心中的疑問，我懊惱地搖了搖頭，然後在灰色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雖然周圍寂靜無聲，可是心裏卻安靜不下來，今天知道的事情像潮水一般湧進腦海裏，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慢慢梳理開來，如今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心還是疼痛不已，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可是一想起五年前那個冰冷的夜晚言也像他的弟弟小恩一樣默默的死去，心就像撕裂了一般，那一夜一定很冷，淩晨的時候，一定是泛著青黑色的天空，空氣裏含著冰冷的氣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趴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臉上是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然而他卻倔強地一步一步爬向前方的電話亭，身後是一道殷紅的血跡，街上安靜的讓人害怕，昏暗的路燈懶懶的發出暗黃色的燈光，一滴滴的血從男子蒼白的額頭上淌下，他堅持不懈地往前爬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終於爬到了電話亭旁，男子臉上出現了欣慰滿足的笑容，一股濃腥的血從他的嘴裏噴湧出，仿佛受了巨大的疼痛，他的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身上也感到寒冷無比，瑟瑟發抖，嘴巴喃喃自語著什麼，眼睛卻是微微抬起看向黑色的電話，眼眸裏含情脈脈。。。。我閉上了眼睛，一股清澈溫熱的液體從眼眶中淌出，那天或許比我想象的還要殘酷。
我眼眸一轉，忽然左手邊的抽屜裏露出的一個土黃色的檔案袋吸引了我的眼球，我好奇的拿起來一看，檔案袋上寫道：2006年4月16日賣淫事件。我頓時心跳加快，總覺得手上的文件裏麵一定有什麼事情，我抽出裏麵有些陳舊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根本無法我的眼睛，要是有一個人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該多好。
手上的文件清清楚楚的寫到兩年前的那一天，爸爸和他的同事去**省一起查賣淫的事件，內容裏提到他們來到一個偏僻的地點，裏麵不僅有女人賣淫還有男人賣淫，他們馬上抓捕了他們，就在他們抓完了所有的“鴨子”和“雞”以後，他們突然發現有一個男人從最裏麵的房間的窗戶那逃跑了，很快他們追了出去，爸爸首當其衝，結果就是那個逃跑的男人在一個轉彎處消失不見了，爸爸和同事隻有返回警局，然而就在第二天的清晨就有人發現昨天他們追的那個人死在了連緣中學的電話亭旁，經檢查他是被車撞死的，我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文件看，心裏一陣陣心驚，一切都如此的吻合！！
為什麼這份檔案會出現在這裏，這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心中莫名地一跳。。莫非這個檔案和綁架我的案子有關？連緣中學？是言！！不會這麼巧！！天啊。。。頭皮一陣發麻，似乎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我不知道，一切還要等爸爸回來後問清楚，我的眼皮跳個不停，手不安的糾纏在一起，可是言怎麼會在那個集團呢，我怎麼也不信，可是一切的一切都顯示了，隻有這麼解釋才說得通，我無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因為我被綁架這件事，爸爸特意向上級請示要親自處理這起案件，自從他發現了我所提供的毒品線索，爸爸就開始調查他們的背景了，盡管我不知道爸爸到底做了些什麼工作，但是我知道爸爸一定是急切的想把案子破了。
我坐在值班室裏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裏焦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見到爸爸把事情問清楚，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我隻有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終於，房門響起了開啟的聲音，我立刻衝向門口，果然，爸爸一臉疲倦的回來了。
“爸爸，你回來了。”我欣喜又擔憂的說道。
“梔子，爸爸是回來拿文件的。你再等爸爸一會兒好嗎？很快就好了。”爸爸一臉微笑的對我說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卻有些不敢麵對爸爸，萬一。。。。
“爸爸，你來回兩個省跑不會很累嗎？”我試探地說道。
“梔子，你知道了？是不是老羅告訴你的？”爸爸一邊彎著腰低頭找著東西一邊問道。
“不是羅叔叔告訴我的，爸爸，你在找什麼？”我好奇地看著爸爸說。
“我在找一份檔案，應該就是在這幾個抽屜裏的啊？”
“爸爸，是不是這份？”我抬起手上拿著的土黃色檔案袋不好意思地問。
“這個。。。怎麼會在你手上？”
“爸爸，對不起，我不應該私自查看的，可是剛才我是因為好奇才拿起來看的。”我小心的看著爸爸愧疚地說。要知道警局裏的文件外人是不能隨便看的，即使是家屬，所以我還是有些緊張，爸爸一向是一個嚴肅守法的人。
“算了，下次記得不要這樣了。”爸爸看著我緊張的臉，歎了口氣，緩和地說。
“爸爸，這份檔案裏的案子是你親自處理的嗎？”我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問道。
“是啊，怎麼了，梔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事，爸爸，你還記不記得在那起賣淫案裏因為逃走而死去的那個男人的名字？”該來的還是來了。
“。。。。好像叫瞿。。如言。。。怎麼了？你怎麼會問這個？”爸爸拿起檔案轉身準備走。
“瞿。。。如言。。。？”爸爸後麵的話我根本沒有聽見，我隻聽到那三個字回響在我的腦海裏，想咒音一樣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世界瞬間崩潰。
一切都清楚了不是嗎？果然，那個人就是言，我應該怎麼想呢？是爸爸才導致言慘死在冰冷的電話亭裏的？還是說，言是咎由自取，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的心太亂了，我已經忘了爸爸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後麵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我隻是用脆弱的心去消化剛才聽到的那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是這樣的驚人！
坐在重新安謐下來的房間裏，把自己的頭埋在雙膝之間，我必須給自己一些時間來冷靜，坐在喜歡的天藍色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我現在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初衷，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有死亡的打擊、有難以麵對的事實、有殘酷的選擇，我真的值得嗎？
煩躁地亂翻開旁邊擺放的雜誌，裏麵有很久沒有接觸的炫麗色彩，眼睛漫無目的的看著眼前不知所雲的文字，以及現在看來蒼白乏味的圖片，忽然一行文字闖入了我的視線，我愣了愣，在這一頁的右角落裏有一個趣味問答，它的問題是“蛇最怕什麼”下麵有許多選項，還有一些讀者的分析，其中讓我停住眼光的是一段專家的講解，“蛇是冷血動物，一般比較怕煙草味和尼古丁味還有一些刺激性的雄性味道，另外酒精味也是蛇比較討厭的氣味。。。。。。。。。”原來是這樣麼？我依然記得那天我還在工廠裏的時候，我的身上是穿著小舞的衣服，而他的衣服上有一股尼古丁為，可能是小舞抽煙的緣故，才使衣服上殘留了煙味，原來就是因為這樣，那幾條蛇才離我遠去。我歎了口氣蓋住了雜誌，心想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作用，失去的依然失去，我想還有什麼用呢？就在我自嘲的時候，手機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很不配合地響了起來。
“喂？”
“梔子，是我，上官迪。”那頭傳來幾天前那個憨厚的聲音。
“是你哦，有什麼事情嗎？”
“梔子，我這幾天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告訴你。”
“那你說吧。。。”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可以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有一點緊張和躊躇。
“其實瞿如言已經去世了，我上次沒告訴你，是怕你承受不了，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沒有理由隱瞞這一切。梔子，希望你別太傷心了。”傳來的聲音裏帶著點誠懇和擔憂。
“恩，我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謝謝你。”雖然事先知道了，但是還是感謝上官迪能夠誠實地告訴我這一切，要知道告訴一個人一個難以接受的壞消息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的。
“你早就知道了？。。。那也好。。。你也別太傷心了。”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嗎？”被隱瞞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就像自己是個大傻瓜，隻有自己還蒙在鼓裏。我渴求地問道。
“我是在報紙看到的，上麵報道了一起事件。。。也寫出了名字。。。”那邊的話結結巴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我知道言死亡的真正原因，可是，我已經知道了。
“我明白的。。。我不會讓自己陷入悲傷的。”
“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清楚。”
“恩。”
“還記得上次我們遇到雙刀嗎？其實我阻止雙刀說出來是因為。。。。是因為兩年前的時候我們在‘暗流’遇到過瞿如言。”
“兩年前的什麼時候？”
“大概是二月份的時候吧，因為我記得好像是情人節左右。”
二月份？不就是在言死的前兩個月？那時候誰知道他會在兩個月後黯然逝去，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玩弄人，我抿了抿嘴唇又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麼？不妨直說吧，我沒關係的。”
“那天我和雙刀去‘暗流’玩，結果就在欣賞歌舞的時候看到了瞿如言出現在舞台的後麵，而且在表演結束後，他不知道怎麼的和一個男人產生了爭執，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很胖的女人扯著他走進了一扇紫色的門。。。。。”
“。。。。。。。”心裏像是打翻了苦膽汁，難怪，也難怪他們不讓我知道，原來他們目睹了那麼一幕。原來我在“暗流”看到的那扇紫色的門言也曾經進去過，那門居然有著如此“特殊”的用途。
“梔子？。。你還在嗎？”
“。。恩，我還在。。
“對不起，我不應該都告訴你的。。。。我。。。”他的話裏滿是歉意和悔恨．
“沒關係，上官迪，謝謝你，你是第一個毫不隱瞞地告訴我一切的人，雖然事實難以接受，但是我會勇敢地麵對的，你放心。。”
“那就好，梔子。。。。。。。”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次我和雙刀去‘暗流’碰到瞿如言之後，他在我們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走到我的麵前對我說希望以後見到你的時候能幫他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他有沒有說什麼事。。。？”
“沒有，他隻是說了這些話後就走了，我當時也很疑惑。”
他難道當時就知道以後見不到我了嗎？結束了和上官迪的通話後，我靠在房間堅硬冰冷的牆上陷入了沉思，一個人是不可能有預知能力的，除非他。。。早就有次打算！！！我心裏一驚，他想對我說對不起，是因為對不起要離開我嗎？是對不起要欺騙我嗎？還是對不起背叛我嗎？鼻子一陣發酸，就在眼淚就要掉下來的時候，門口響起爸爸穩健的腳步聲，我立馬把眼淚憋回去，然後換上笑臉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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