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4 更新時間:08-09-29 12:08
早晨9點,平君探那人額頭,燒已經退了。這才把睡夢中的笑絨叫醒,開車回去。
進了門,笑絨有些局促,坐在沙發上眼睛不停的環顧著四周。作為一個男人,家裏裝修成橘黃色確實讓人感覺怪異。可是笑絨記得,以前她和平君商量過,以後結婚,他們的房子要裝成這樣的顏色,因為笑絨喜歡。
她突然覺得這樣濃烈顏色的包裹,讓她有些喘不出氣來。鼻子又開始泛酸,頭也漲的發疼,感冒好象還沒好。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對抬著水杯從廚房出來的人說,“客房是哪間?我想休息一會。”
平君把她領到一間房間裏睡下,又讓她吃了些藥,什麼都不說,輕輕關門出去。
門是關上了,卻打開了兩人的淚腺。
隔著一道門,五步的距離。
一人靠在門邊的牆上,靜靜的流淚。
一人窩在被子裏,盡量小聲的嗚咽。
愛與不愛,如何判斷?
等緩解得差不多了,笑絨開門出去,對著正在窗邊打電話的那人說,“你別再問我媽了,她已經夠傷心了。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笑絨徑自坐在沙發上,也不等那人的回應,自言自語的說:
“我已經不記得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了。隻記得自己度過了一段很混沌的日子。我媽說那段時間我不吃不喝,精神也不好,意識也開始散亂,完全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怕就這樣毀了。最後隻得把我送到了美國接受治療。後來痊愈了,卻是想不起來為什麼和你分手了。隻有腦子裏不停的在告訴我,你和潞潞已經在一起了。
我能說的,就是這麼多了,其他的,我也想不起來了。不過剩餘的部分,你應該是知道的。”
“笑絨……,對不起。”那人握著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我沒和伯母說什麼,我隻是告訴她,後天我和你一起去看她。”
“哦。”算了,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原本以為五年前他就應該知道了,誰知道遲了五年。最後還是自己告訴他的。
“在醫院,你提起潞潞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隻是不敢確定。”所以我才想問問伯母,可惜,還未提及到正題,就被你打斷了。
“哦,反正我也不記得了。我現在沒事了。”
“笑絨,對不起,我沒想到我一句話,就讓你……”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用再說了。都已經五年了。對了,下午我想去買點東西給我媽帶去,你陪我去行嗎?還有,現在你讓我安安靜靜睡一會。我頭疼得很。”
“恩,好。”
看這客房的門再一次關上,陳平君的淚是想流都流不出來了。
被他刻意回避了五年的事情又重新從心裏挖掘出來。
潞潞大膽的對著與笑絨在食堂吃飯的自己當眾表白。
為了他兩個女人處處爭鋒相對。一個是財閥女兒,一個是市長千金。
文藝部和宣傳部永遠是各做各的事情,不與對方有任何聯係。辯論賽永遠是兩人各在一方,每次都辯論的異常激烈。
兩人爭著等自己下課吃飯,爭著到圖書館占位子,爭著幫自己抄筆記。
兩人就一直那樣與對方不停的爭鬥。
可是如果這是公平競爭,那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
潞潞是在另外兩人已經是眾所周知的戀人之後,才開始追求陳平君的。所以,她必定失敗。
笑絨在感情上又是得理不饒人,一抓到機會,三番兩次把潞潞氣得七竅生煙。平君也沒多說什麼,這樣的事情本來他就不應該插手,讓潞潞自動放手就好。而他又格外的寵溺笑絨,有時候他把潞潞氣得不行的時候,也不說她,笑笑就由著她去。
後來到潞潞過生日,說叫平君賞臉去一趟,條件是她會放棄不再纏人,不會再和笑絨作對。平君把原話對笑絨講了,笑絨火帽三丈,一口咬定潞潞有陰謀,想要把平君弄醉了,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平君被她鬧的沒辦法,隻得帶著她一道去。
沒想到,那個生日,成了日後大家的噩夢。
潞潞見他帶了笑絨去,反常的不與笑絨鬥。反倒是笑絨看潞潞沒了平日的囂張樣,快言快語的諷刺了幾句,後來沒人和她鬥嘴,也就失了興趣,隻是在人前和平君很親熱。一大夥人笑笑鬧鬧,就是最後散的時候,潞潞明顯是喝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平君就接到了她朋友的電話,說潞潞夜裏從七樓跳下來了。
平君腦子立刻就閃過潞潞從七樓落到地上那種支離破碎的樣子。
然後他顫抖著手指,給笑絨打了電話,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話,“潞潞跳樓是我們害的,昨晚我不該帶你去。”
後來,平君帶著心裏的愧疚,到潞潞家裏幫忙處理後事。好在家裏都知道這些事,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也沒怪罪平君。這樣一來,他更是愧疚難當,一連十來天,都在潞潞家幫忙,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親自過手。
後來本想找笑絨談談他們倆的事情,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有些話是不得不說的。誰知道得到的消息是,笑絨已經去美國了。她媽媽也搬到了K市。那段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潞潞跳樓的陰影一直折磨著他,笑絨逃避的方式一直讓他憎恨。兩股感情,一樣的傷人,夜夜折磨著他,讓他無法安睡。
一月,一年,兩年。是,他一直憎恨著笑絨,她怎麼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逃到了國外,就不告而別?留自己一個人痛苦自責?因為一直恐懼著潞潞死前的樣子,平君硬是轉了專業,從建築改成了臨床醫學。直到不久之前,他剛剛畢業,到這家醫院實習。
她不知道,他是帶著怎樣的恨,才過了這五年。
卻沒想到五年之後在這裏又再遇到了笑絨。
卻沒想到五年之前笑絨是那樣的原因去了美國。
當初怎麼沒想到,笑絨平時雖然調皮任性些,但是她一定也深深的自責著。當初為什麼不能多關心她一些,她就不會變成這樣。當初為什麼說了那一句話,她該有多傷心?
平君不敢去想,五年前的那一個星期,笑絨是怎麼過來的。
他無法想象。
太陽越來越高,陽光從窗戶裏慢慢的灑進來。
可是怎麼覺得心這麼冷,這麼暗呢?
次日驅車去往K市的路上,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兩人並排站在門前,手裏還拎著很多東西,當笑絨笑嗬嗬的叫了一聲‘媽’的時候。那婦人的眼淚就這樣流出來,怎麼都控製不住。
這樣的場景,他們盼望了多少年?
進門之後,二人默契什麼都不說,媽也是什麼都不問。那情景,就像普通的兩夫妻回家探望母親,氣氛溫暖安心。
吃完晚飯,平君孝順的去洗碗。
媽想趁現在的時機問些什麼。卻是換來笑絨的一句。什麼都別問。
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兩人返回N市。
才進家門,笑絨就靜靜站到窗邊出神。平君想說,笑絨,我們在一起好嗎?話還未出口,卻聽到那人幽幽的開口。
“我後天的飛機,你送我好嗎?”
平君看著那人的眸子,平靜的掀不起一點點波瀾。許久,才回答說,
“好。”
這一天,平君向醫院請假,和笑絨一起,把以前他們喜歡去的地方統統玩了一遍。最後在外麵吃完晚餐,才開車慢慢回去。
“明天幾點的飛機?”
“1點。”
“恩,今晚睡早些。你行李還在酒店存著吧?我們現在順道過去取回來。”
“好。”
兩人拎著行李進門,平君一關門抱住眼前的人,一個吻就落了下來。
纏綿許久,兩人才不舍的分開。
笑絨看著他笑,又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被這個動作迷得神魂顛倒,平君開心的緊緊抱著那人,積極的回應著那人的吻。許久之後,平君一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人。笑絨一笑,掛著一臉的緋紅說,去臥室。
平君問,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嗎?
笑絨答,我知道。我不想走了。
平君高興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抱了笑絨,進了臥室。
兩人無限纏綿。
笑絨記得平君的熱情,記得平君的溫柔,也記得平君不停的對自己說。
不要再離開我。
我愛你。
悄悄的從床上起來,看身邊的人,睡容恬靜滿足。偷偷的親一口,下床去。
看看時間,11點。還來得及。
飛機是1點。
對。沒錯,飛機是1點。但是,是淩晨1點。
笑絨輕輕的拎著行李,悄悄的出去。
床上剛剛還在熟睡的男人此刻睜開了眼睛,在黑暗裏異常明亮。
平君,潞潞的事情,我一點都沒有忘記。
當初我隻是不願意記得,我不想呆在這裏,我不想看見你痛苦的臉,我不想看見你的內疚和掙紮,我不想看見我們因為那個女人傷了又傷。
所以,由我來先放手。本來不想鬧得那麼厲害,後來算是順水推舟吧,隻有裝瘋賣傻,才有借口讓自己離開。到後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瘋還是假傻。我怕我舍不得你,我怕我們一直會因為那個女人而互相折磨。所以,我隻能遠遠的離開你。
那個女人真的是說到做到,她曾經對我說過。我會讓你自動放棄平君的。果然,她做到了。我放棄你了。五年了,我都不敢問有關於你的任何消息。隻有平馨給我發了一封E-mail,說你換了專業,想當醫生。後來,我就把所有聯係都斷了。我不敢知道你更多的消息。
開始我還在為難,我應該怎樣把你約出來。沒想到五年後,我們還是在當初的那個超市遇見。
那麼這次,我為什麼回來呢?
平君,你還記不得。那個時候我們說過,如果五年之後,我們還愛著對方,那麼就選擇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舉行婚禮。
平君,今天是幾號?
5月15。
是我們曾經約定的日子。
可是因為那件事,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對嗎?
其實才下飛機,我就去了潞潞那裏。守墓的人說,你每星期都會帶花去,和她說說話。
我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你和我一樣,心裏存著太多愧疚,為那個決絕的女人。
再見,我的愛。
5.15絨留筆。
淩晨一點。
一架飛機越過N市漆黑的天空。
一個男人,站在窗前,看那一點亮光,淚流滿麵。嘴裏喃喃念著,我愛你。
一個女人,在飛機裏,看那燈火闌珊,笑容絕美。嘴裏輕輕說著,我不愛你。
愛與不愛,如何判斷?
因愛而放棄。
因愛而離開。
為不愛而愧疚。
為不愛而監守。
那麼平君,如果我不愛你呢?
我們是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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