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2 更新時間:21-08-16 10:50
南宮逸凝視著房幽慶,半晌,道:“晚輩淺薄,倘說得不對,還望盟主不吝賜教。”
房幽慶笑了笑,道:“南宮家主年紀雖輕卻絕不識淺,如南宮家主這般縝密的思維若還稱淺薄,那江湖中的大多數人可怎麼活才是。”
南宮逸隨之一笑,道:“盟主當真謬讚,南宮逸愧不敢當。”
房幽慶目光閃爍。
南宮逸似是也不想得到房幽慶什麼回應,僅僅停頓了下,便淡淡笑笑,徑直問道:“晚輩大膽,未知那黃金蠍尾針,如今是否已落在房盟主的手中?”
房幽慶笑了笑,道:“南宮家主竟也知這黃金蠍尾針!”
“在江湖傳聞之中,這黃金蠍尾針乃是惟一能和”暴雨梨花針”齊名的暗器,相較於”暴雨梨花針”的久已流落,黃金蠍尾針無疑當世第一暗器了”,南宮逸略略停了停,笑道,“晚輩年輕,確實不如盟主您見多識廣,然而這黃金蠍尾針的傳說,還是聽說過的。”
房幽慶沉吟道:“是以,南宮家主早就知道,在家主口中神秘身亡的魔教中人,正是這蠍尾針的主人。”
南宮逸道:“晚輩冷眼旁觀,在這件事情上,中原武林亦或是魔教逍遙宮都各具心思,至於這心思有多少是在那足夠滿江湖覬覦的知名暗器之上,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房幽慶道:“實不相瞞,在下對那黃金蠍尾針確實起過想法,然而……”
“尚未得到?”南宮逸接口。
房幽慶目光閃爍,不說話了。
南宮逸凝視著房幽慶,良久,忽然道:“如若事實確如盟主所言,那這蠍尾針的去向,可就讓人疑惑了。”
房幽慶略略沉默了下,道:“南宮家主的意思,恕在下愚鈍,一時實在無法明白。”
南宮逸道:“那是個好東西。”
“這個自然”,房幽慶道,“隻要運用得當,僅憑那黃金蠍尾針的威力,便足夠令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屹立於江湖之巔了。”
南宮逸道:“江湖之中,好東西向來是能者居之。也可以說,人在江湖,一旦擁有了黃金蠍尾針這樣的好東西,便已將自己變成了個明晃晃的靶子,能不能留得住好東西,就隻能看自己的本事了。在晚輩看來,他的死,幾乎是一早便安排好的結果。”
房幽慶不說話了。
南宮逸瞅著房幽慶,淡淡一笑,道:“可如今,人是死了,東西卻下落不明。”
南宮逸有意停頓了下,又道:“確切說,隻是在大多數人眼中的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房幽慶咀嚼著南宮逸有意無意強調的詞彙,目中陰損一晃而過,又笑了,“莫非,南宮家的消息網,找出了黃金蠍尾針的下落。”
南宮逸淡淡一笑,他沒承認,可也沒否認,隻是淡淡笑了笑。
房幽慶凝視著南宮逸,半晌,長長地出了口氣,道:“江湖皆知,南宮家的消息網實力不虛,然而南宮家主今日來的目的,還請直言相告。”
南宮逸笑笑,道:“晚輩貪心。”
房幽慶挑眉。
南宮逸有意讓房幽慶想了想,才接著道:“盟主不覺得那位逍遙宮主尊出現的很巧合嗎?”
房幽慶不說話了。
南宮逸看著房幽慶,半晌,道:“依盟主觀察,魔教,尤其在魔教教主正式向所有人現身後的現在,眾人對英雄大會的期待,是不是已有了變化?”
房幽慶略略沉默,道:“南宮賢侄興許不知道,魔教的那位教主,第一次出現,並不是在金沙樓之下。”
“哦?”南宮逸幹笑了兩聲,道,“還請盟主賜教。”
“據房某所知”,房幽慶有意停頓了下,才接著道,“他就是為黃金蠍尾針而來。”
南宮逸目光一閃,道:“那就足以說明了他的態度了。”
房幽慶閉上了嘴。
南宮逸又沉默了半晌,緩緩道:“既然盟主早知逍遙宮的那位主尊之前便已出現在了中州,那麼,比武場上暗放暗器,便是更不應該了。”
南宮逸沒等房幽慶回應的意思,他輕輕一笑,道:“晚輩大膽,還望盟主原諒。”
房幽慶抬手示意,繼而歎道:“南宮家主說得對,如今,確實是令房某騎虎難下了。”
南宮逸看了房幽慶一眼。
房幽慶沉吟著道:“房某承認知曉暗施暗器之人的身份,然而卻絕不是房某安排的。”
南宮逸沒說話。
房幽慶緩緩道:“誠然,房某和逍遙宮結有深仇大恨,然而,房某縱使行事再不智,也不會將整個中原武林推入如今這般進退不得的境地。”
南宮逸還是沒說話。
房幽慶凝視著南宮逸,正色道:“此番也幸好南宮世家暗中出手,才解了房家的燃眉之急,容房某日後一定圖報。”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南宮逸輕笑道,“盟主若始終這般客氣,那我南宮世家也不敢再蹚這趟渾水了,今日回去,便收拾回家便是。”
房幽慶凝視著南宮逸,半晌,哈哈笑道:“賢侄不必生氣,如今,眼看著魔教勢力日盛,日後,房家乃至整個中原武林,還有許多事得仰仗南宮世家呢。”
南宮逸凝視著房幽慶,緩緩一笑,道:“那晚輩也就不客氣了。”
房幽慶道:“賢侄想說什麼,盡管直言。”
南宮逸道:“既然盟主相詢,有句話,晚輩不得不講了。”
“請講”,房幽慶道。
南宮逸道:“以盟主的智慧,想必也清楚,如今的情況之下,已容不得盟主再走錯一步了。”
房幽慶凝視著南宮逸。
南宮逸有意讓房幽慶想了片刻,才接著說了下去:“現在,盟主的選擇,看起來似是還不少。實際上,已然不多了。”
房幽慶一字字道:“如若換南宮賢侄身處房某的現在情況,南宮賢侄又會作何選擇?”
黃昏。
夕陽遍灑在海麵,美得令人窒息。
盛宸站在那觀潮亭中,遙望著海上的夕陽。司岩卻顯然沒什麼心思,他快步走上台階,在盛宸身後停步,行禮,道:“屬下見過公子。”
“嗯”,盛宸隨口應著,道,“我的大司尊,別慌,即便天真塌了,也不值得你慌。”
“我不慌”,司岩看著盛宸的背影,撇了撇嘴,道:“事情果然如公子所料。”
盛宸轉過了身,道:“不要吞吞吐吐的,一字字說,說清楚了。”
司岩沒回應盛宸的話,他扁了扁嘴,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就不擔心?”
盛宸道:“縱使是神仙,想來也會有擔心之事吧。”
司岩遲疑了半晌,還是問道:“公子為何要讓南宮世家去做這樣的事?南宮世家畢竟是江湖上的傳統門派,雖說已不繁盛,根基仍在。公子你就不擔心南宮世家那兩兄弟隻是利用我們,一旦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盛宸道:“司岩,這海裏的小魚,各有不同,有時還會相互攻訐,但為何他們卻從未被大魚吃幹淨過?”
司岩沒說話。
盛宸道:“南宮家那兩兄弟當然在利用我們,如若我當真將他們推上了江湖的巔峰,為了自己,他們當然會反過來對付我們這些邪魔外道,不足為奇。”
“不足為奇”,司岩的瞳孔緩緩收縮,緩緩道,“是不是意味著也不足為慮。”
盛宸道:“我告訴過你,但凡是相互利用,就不存在完全的信任。既不存在完全的信任,那也就不會有你所說的擔心。”
盛宸停頓了下,解釋道:“你口中的那種”擔心”,隻會存在於真正擁有信任的人之間。”
司岩沉默了半晌,道:“還有件事。”
盛宸不說話。
司岩道:“公子您離開宅子後不久,胡公子來過。弟子們不知您的去向,也不敢留他。”
“嗯”,盛宸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司岩站著沒動。
盛宸道:“還有事?”
“沒了”,司岩搖頭。
盛宸瞅著司岩笑,輕輕道:“我去問問胡兄為何找我,晚點就回去。”
司岩微微一愣,笑著一禮,道:“屬下告退。”
“嗯,去吧”,盛宸說著,目光重又投向了海麵。
夕陽就是夕陽,最絕美的時候,不管是灑在海麵時,還是灑在普普通通的屋頂上,都是絕美的。然而一旦最美的那一刻到來,通常,夕陽也就要結束了。
這也就是所謂“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黃昏來了,黑夜便隨之到了。
盛宸人尚在觀潮亭中,華青青在客棧最高的地方,找到了胡驍。
胡驍斜躺在屋頂上,眯著雙目,任憑夕陽的餘暉灑遍他的全身,靜靜地躺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華青青的角度看起來,胡驍整個人看起來比往常還更加放鬆了一些,倒也不是說他往常不夠放鬆,胡驍這樣的人,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些年,早就見慣了風浪,怎樣都比她要鎮定得多了。
就這樣看了半晌,胡驍長長地出了口氣,溫言道:“華姑娘,你看了這麼久,可看出了什麼?”
華青青怔了下,嫣然道:“你醒了?還是我吵醒了你?”說罷,走過去,伸出手,將手裏的東西遞給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的胡驍,道:“給你。”
胡驍坐了起來。
夕陽,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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