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2 更新時間：21-08-23 20:21
華青青眼看著司岩靠近，側身讓路。
司岩微笑頷首。
少年一見司岩的身影，連忙正色行禮，道：“弟子見過大司尊。”
“嗯”，司岩示意。
少年道：“有消息了。”
司岩掃了眼身後，徹底走出了房門：“講。”
華青青靠在廊柱上，凝望著順廊而下的雨水，喃喃道：“這中州的天氣，著實是真的很難讓人理解。”
司岩看了眼華青青，沒說話。
半個時辰前，就在他返回客棧的路上，這一大清早的萬裏無雲居然毫無預兆地就結束了，沒有烏雲更沒有打雷閃電，司岩才剛邁進客棧門，天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接著，一聲霹靂，大雨，瓢潑而下。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華青青忽然開口說道：“聽說，你以往就常在中原武林。”
迎著華青青的目光，司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是。”
華青青沉吟著又道：“那麼……你時常不在逍遙宮之中。”
司岩笑了笑，道：“姑娘想到了什麼，直言無妨。”
華青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我沒什麼事，隻是想起來了而已。”
司岩道：“姑娘既然不說，那且容我來猜猜。”
“請”，華青青目光閃動，道。
司岩道：“如姑娘所言，我確實時常不在我家公子身邊。那麼……”
司岩沒有非等華青青回應，隻是略微停頓了下，便繼續說了下去：“不在我家公子身邊，便常在中原。身為逍遙宮大司尊，常在中原，行得一定是對逍遙宮有利之事。既對逍遙宮有利，那必然對中原武林有害。”
華青青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笑了笑。
司岩也笑了笑，繼續道：“不在我家公子身邊，便對宮中事務不那麼熟悉了。是以，姑娘若想知道逍遙宮內部的事情，還是不能問我。”
華青青嫣然道：“話都是你說得，我可一個字都沒說過。”
司岩笑笑，道：“在姑娘眼中，這世上的任何一個江湖門派，如果不靠喊打喊殺，不去殺人越貨，又當如何生存。”
華青青道：“但凡名門正派，都不會去殺人越貨的。”
“是麼？”司岩笑了笑。
華青青目光閃爍，道：“名門正派中當然也有敗類，但縱有敗類，名門正派之中還是正人君子更多。”
司岩瞅著華青青笑。
華青青皺了皺眉，道：“你笑什麼，我哪裏說得不對嗎？”
司岩沒有正麵回應華青青的問題，他緩緩道：“姑娘不需要著急，我從未說過你說得不對。還是說，姑娘這般著急解釋，想說服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我。”
華青青不說話了。
司岩道：“既然姑娘說到江湖，那姑娘走在這蒼茫江湖之中，總會聽過一些關於我家公子的傳言。”
華青青扁了扁嘴，道：“聽過。”
司岩笑了笑，道：“不值一提？”
華青青道：“無非就是說他是天下第一大魔頭這一類的，難道值得一提？”
司岩還是沒和正麵回應華青青的問題，他目中一亮，笑道：“你可知道，當今中原武林的名門正派為何要將我家公子稱之為”天下第一大魔頭”？”
華青青瞧著司岩，疑惑道：“難道不是因為他是……？”
司岩搖搖頭，道：“自先祖開山立派的那日起，逍遙宮便被中原武林稱之為魔教，曆任宮主中也都被中原江湖稱為魔教教主，但曆任宮主皆沒有這個福氣被中原武林群雄稱為”天下第一大魔頭”。”
華青青凝視著司岩，遲疑道：“難道是……”
“是什麼？”司岩截口問。
華青青笑了笑，道：“正邪之爭。”
司岩還未開口，華青青解釋道：“你提及江湖中對你家公子的傳言，實不相瞞，我聽過的最誇張的，來自那場正邪之爭。”
司岩不說話了。
華青青道：“自我認識你們，我更覺得不真實。”
“為何？”司岩問。
華青青沒有正麵回應司岩的話，她緩緩道：“我聽人說，這中州，上一次這般熱鬧，正是昔年正邪之爭發生之前。而咱們那位房盟主，也正是因為正邪之爭，成了武林盟主。”
司岩點了點頭。
華青青目光閃爍，道：“那場正邪之爭，並非昨日發生。”
司岩恍然一笑，道：“姑娘細想想便可明白，正是姑娘心中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才讓公子成了”天下第一魔頭”。”
華青青接口道：“你是說，那些有關正邪之爭中行事作為的傳聞，是真的？”
司岩又笑了笑，道：“既然是關於我家公子的問題，姑娘何不直接去問我家公子？姑娘難道還看不出來，我家公子待姑娘，很是不同嗎？”
華青青愣了愣，不說話了。
司岩凝視著華青青，半晌，忽然道：“問吧。”
“問？”華青青疑惑道，“問什麼？”
司岩眨眨眼，道：“難道是我看錯了，姑娘並不想知道？”
華青青怔了怔，認認真真地翻了個白眼，道：“那你說不說？”
司岩笑道：“那姑娘問還是不問。”
華青青道：“是雲家兄弟的消息？”
司岩道：“也是，也不是。”
“解釋”，華青青目光閃爍，看著司岩，道。
司岩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那位雲少爺的下落，隻可惜，雲追月則依舊無甚頭緒。”
“隻是這樣？”華青青道，“那不是還都是雲家兩兄弟的事情。”
司岩淡淡一笑，道：“華姑娘莫急，你等我將話說完嘛！”
華青青沉默了半晌，道：“實不相瞞，我很想知道，逍遙宮專門派了弟子來參加這場武林大會的真實目的。或者說，他的目的。”
司岩凝視著華青青，一字字道：“不是一統江湖。”
華青青一怔，橫了司岩一眼。
司岩道：“我家公子說，姑娘你也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他早已將他的目的告知於你，姑娘何苦再問？”
華青青又怔了怔，道：“大總管的意思是，既是聰明人，就不該問這麼蠢的問題。而我，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司岩笑道：“不，姑娘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一路下來，公子也並未避著姑娘什麼，姑娘既然不相信公子的答案，便應該再去問他，或者，想其他辦法去求證，而非在這裏找我這個做屬下的人的麻煩。”
華青青眼珠一轉，笑道：“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和你們說話。”
司岩沒有回應華青青的問題，他又笑了笑，道：“姑娘不直接去問我家公子，是因為你確信他不會回答你。而且，這一次不回答你的原因，和往常並不相同。”
華青青不說話了。
司岩道：“姑娘的直覺完全正確，我家公子此番一定要介入這場中原武林的盛世，確實是有他的私人原因的。”
華青青看著司岩，眨了眨眼，道：“他隻是告訴我，他有他必須參與的理由。除此而外，就是那句你說的，和一統江湖無關。”
司岩點了點頭，沒說話。
華青青眨眨眼，嫣然道：“既如此，我問另外一個問題。”
說著，停頓了下，又道：“一個你管保能回答的問題。”
司岩笑道：“請問。”
華青青道：“你家公子就打算讓你一直這樣陪著我？”
司岩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笑了笑。
華青青凝視著司岩，半晌，道：“胡大哥擔心近期會出事，讓我離開房家莊，住到客棧來。除了防著房家之外，還防著其他人在暗中對我不利。房家動手倒也罷了，怕的就是不知什麼人動手，會讓我們防不勝防。客棧熱鬧是熱鬧，可再這麼待下去，不用等有人暗中對我做什麼，我自己就先悶死了。”
“胡樓主不讓你出門？”司岩瞧著華青青笑。
華青青道：“倒也沒說不讓出門，可是……就是悶！”
司岩笑道：“我能替姑娘做點什麼嗎？”
華青青四下看看，嫣然一笑，道：“帶我出去。”
“出去？”司岩的雙眼亮亮的，“去哪裏？”
華青青道：“堂堂逍遙宮大司尊，總有些必須要做的事情吧。”
司岩看著華青青不說話。
華青青道：“你家公子叫你跟著我。”
“嗯”，司岩點點頭，道，“是。”
華青青道：“那，隻要我不離開你的視線，你也算是完成了你家公子的囑托，不是嗎？”
司岩笑了：“姑娘想去哪兒，我隨你去。”
華青青眼珠一轉，笑道：“不是我想去哪裏，而是大司尊想去哪兒。”
司岩沒接話。
眼見司岩沒上當，華青青嫣然道：“你方才說，除了雲家兩兄弟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
司岩道：“有人送了戰帖。”
“戰帖？”華青青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消息，不自覺就怔住了。
司岩笑了笑，道：“是的，戰帖，向我家公子挑戰。”
華青青連聲問道：“誰？什麼時候？在哪裏？是生死挑戰嗎？”
司岩道：“姑娘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叫我回答哪一個問題？”
華青青眼珠一轉，道：“那就回答下麵這一個。”
“請問”，司岩微笑應道。
華青青道：“這個時候挑戰，應該不是巧合這麼簡單吧。”
司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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