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39 更新時間：20-11-14 21:33
東瀛姐妹所住的地方在水之上，方正八角的湖麵高高的聳著一個黑色的建築，像烏鴉的巢穴，像木頭做的碗，隻是他的蓋子被幾根木板高高的撐著，中間有厚厚的黑布將所有東西都檔的嚴嚴實實，也沒有一點兒聲音。
照顧這對姐妹的丫鬟們亭亭嫋嫋，麵容上不著胭脂，眉目平淡得沒有特色。
可我依舊覺得那股劣質的胭脂味道瀠繞在側。
丫鬟抬起結實的臂膀拉起黑簾，落下青紅兩色的水袖，隨風飛在半空中的飄帶，給她們添了一絲仙氣。
黑簾之下露出一張黑紅色的臉。
那張臉有縱橫疊加的傷口，嘴巴被撕裂成一個永久的微笑，這笑是真正的裂到耳根，隨著主人吐露字節，露出所有的牙齒。
它的牙齒也被打磨成了野狗般的尖銳三角形狀。
她不再是繁山聖女，而是一個妖怪。
“你好像不驚訝？”
她看著我，用臉上的永久微笑的嘴巴，用不帶感情的語氣說著第二個問題：“你說你也長的醜？”
“我天生沒有右手右腳，心髒也於人共用一顆。”
我沒有停頓，這個秘密，估計會被當成謊言。我甚至沒有避諱這聒噪的東瀛姐妹和八卦的章師傅。因為我認為不會有人相信。
“後來，那個人死了，我能好好的使用那顆心髒，結果那顆心裝了不該裝的東西。我的左手左腳跟那個人的右手右腳一起腐爛了。”
“你是連體人？”
醜陋的聖女道：“我見過很多這樣的孩子，他們大多活不了多久。”
我活著的時候便總是百度那些活地長久的同類，可我覺得這樣活著不如早點投胎，所以我拿命搏了一回：“我一個人當做兩個人活了有十八年了。兩個人變作一個我，又活了三年零7個月。”
“你跟他說什麼鬼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來曆。”那個漂亮的女人，在我的記憶中殺了我的那個人，就藏在黑簾之下，距離我最遠的角落，聲音冷得像一把刀，她的眼睛就像是冬日裏的寒風，掃了過來，將我渾身上下都變得不自在。
黑紅色的臉，裂開到耳根的嘴巴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也許他根本不是我們認為的那個人。從他說出了那句話的時候，我便知道，他不是那個人。你動手太快了。”
漂亮的女人聲音陰陽怪氣的：“你覺得我又做錯了？可我覺得天底下的男人大多謊話連篇，是姐姐太蠢了，這樣的謊話也信。”
“這不是蠢，不是所有人都會騙人。就算是騙子也不會總騙人。”
章師傅很想聽他們吵下去，很明顯姐姐是受人蒙騙了，這個人有極大的可能是個男人，男歡女愛的八卦，是他最愛聽的。而我卻不喜歡這檔子故事，騙人與被騙是最尋常的，最令人煩惱，最無聊的事情，所以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我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
“要命一條，別的沒有。錢花掉了。”漂亮女人說話始終如一的怪，好似我對他有深仇大恨，但其實是她差點把我挫骨揚灰了。
“不過九霄也真是個厲害的地方，沒想到你還能活，一點兒傷口也沒有，還能行動自如。隻可惜，九霄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我還真想做個女魔頭。”
她的桀驁在此刻的我看來有點搞笑，我甚至想對她動點刑，我看著她猶豫的是，假如我殺不死她，隻是讓她受了點皮肉傷，待她逃走，是否對我未來有什麼威脅。
而且我並不想傷害她的姐姐，聽起來她的姐姐是個好脾氣的人。
“她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記不清了。”這我說的是實話，畢竟醒過來的一切都太不協調了，跟我以為的境遇全然不同。
妹妹哼笑一聲，昂起腦袋笑得燦爛，襯得她一身的紅有了美豔的俗色，說話也不再怪裏怪氣：“你可真是個好人。從古至今，唯有你一個人不跟我姐姐打報告。”
可隨即她又道：“但是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那種壞到骨子裏的騙子。”
我還不是個騙子，還不是那種睜眼就會說謊的騙子。
我想屏退左右，可我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繁山聖女看出我的窘迫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沒有。”
“你想問我的妹妹？”
“你可以直接問我，我們同生共體，她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記憶也是共用的嗎？”
“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對你來說很神奇。可這本來就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這話很奇怪，就好像她知道我是半路降臨這個世界一樣。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那天，她差點殺了你。可你沒死，你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怒氣衝衝的，失去理智，你是個好人。”
“可怕的好人。”妹妹補充道：“能忍常人不能忍的都是極惡之人。”她差點殺了我，也知道我是個女人，我想她的意思是指我對九霄的忍，對九霄有惡意。
“你與九霄有仇？什麼樣的仇？”
美豔的紅隨風張揚，像隻怪物，引人沉淪“殺父，滅族，奪夫，絕子。這樣的仇是不是不死不休的仇。”
“既然如此，我會把你們交給我師父。”
“那我也會把你的秘密告訴他。”
“隨便你。”我這麼說著，當天夜裏，卻放倒了所有的丫鬟，雖然他們拳腳功夫厲害，卻敵不過我的迷魂香，這還是我第一次用我自己製作的迷藥。我自以為會手忙腳亂，我對自己從來沒有過信心。
結果順利得很，姐姐好似一早就知道我回來，而妹妹聽見黑帳之外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不由得睜大了眼：“你想得真美，但這回成真了，她真的幫了我們。”
我拉起了寫滿符文的黑簾，金色的符文在黑暗中才會浮現，唯有外麵的人才可以掀開，裏麵的人就像是被裹在麻袋裏，不論怎麼用力都逃不出來。
這裏確實很神奇，像修仙的世界。
姐姐朝我款款的施禮，就像是電視劇裏的那些大家閨秀。
“我想離開這裏。”
但我知道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從師傅眼皮底下完好無缺的離開。
我說過我向來沒有自信的。
“我們走不了。我們來這裏是為了複仇的。”
“向那個人複仇？”
“你的妻子，綁了我們的仇人，我知道那個人最會說甜言蜜語，我怕他掌了實權，再來害我們。”
姐姐說到這裏，妹妹不屑的哼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譏諷那句話。
“她住的地方是最多高手最多機關的地方，她懷了孩子，是最要緊的時刻，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接近她。”
“可你是她的丈夫，若是你想見她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確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我不想見她：“我可以帶你們偷偷進去，我知道一條密道。”
“原來就連九霄也狡兔三窟呀。”
九霄自然是沒有狡兔三窟，而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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