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80 更新時間:22-09-08 11:52
第二天,小尹田依然如往日般起了個早,所不同的是,今日聽母親的話,在家吃了早餐,然後把母親做好的十個大包子裝到一隻小布袋裏;除了包子,還沒忘帶個羊皮水壺,以備老叫花今後裝水喝。
這個水壺,是父親在世時常常裝酒用的,因為是羊皮壺,怎麼摔都不會破,正適合老叫花到處要飯用,怕裏麵有酒味,尹田還特意洗了好幾遍後,才灌入涼後的開水帶去。
來到後山坡的小尹田,首先來到父親墳頭看了看,依舊跪下向父親的魂靈拜了三拜。
接著,轉過身目視不遠處那棵枝葉濃密的樟樹,見老人躺在香樟樹下,看上去好像還正睡得沉。
小尹田想,幹脆讓老叫花多睡一會兒,便提起裝著包子和水壺的袋子,邊走邊偶爾蹲下,逗逗路邊在輕風中搖曳著的惹人美麗小野花,漫不經心地挪步向香樟樹,走到離樟樹不遠時,為了不打擾老叫花好夢,猶豫了下便停下腳步,坐在一塊岩石上等待老人醒來……
莫名遇到老叫花,並甘心伺候人家吃喝的尹田,體現了小小年紀的尹田之善良本性,而善良,往往最能感動他人。
見到“老叫花”依然睡得香,卻遠待之而不近擾,更體現小尹田處處為他人著想的美德。
此刻,一陣山風霍然掠過,帶起枯黃樹葉舞在空中,隨之,灌入岩縫中的疾風便嘶出陣陣淒厲聲,令尹田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再抬眼時,已發現香樟樹下原本睡著的“老叫花”,已然盤腿坐在樹下,雙手合十的樣子不禁讓尹田睜大雙瞳,一時感到頭腦混亂……
混亂的思緒下,尹田的意識似乎有點不能自主,竟回眸眯起眼注視起父親墳頭,從而思緒中便難以抑製地湧起一陣悲傷來。
再回頭看著“老叫花”,尹田突然想起未曾謀麵的爺爺,爺爺要是安在,年紀應該與老叫花不相上下,不對,應該還會更年輕一點,忽然間,小尹田很想老叫花幹脆就變成他爺爺也挺好,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老人回家,這樣家裏也就多了一縷人氣,也能減輕點母親因為父親的離去而常常暗地裏悲傷,鄰裏也就不會因此有閑言碎語……
胡思亂想中的小尹田,不知不覺已經信步來到“老叫花”跟前。
見老叫花居然還懂得盤腿加雙手合十?這讓小尹田頓感十分迷惘,他見過村中自認為武功不錯的人,也是這樣搞盤起腿來雙手合十的把戲……
聽他們很玄地稱之為那是在運氣。
尹田不明白,通常情況下,氣大多是從口鼻中進進出出的,有什麼好運的,是運到山上還是運往鎮裏?尹田總覺得他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非要弄出玄乎來。
見老人也搞那一套,小尹田隨即想,老人年歲都這麼大了,而且到處要飯,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把戲會沒見識過,學學人家盤盤腿,雙手就是合十合九合八又如何,這不很正常嗎!
反正他閑著也沒事,不像年輕人,有事不去做,田裏長滿了野草,偏偏在家運氣。
走近老人,小尹田從布袋中拿出包子和水,遞到兩眼微閉的老人麵前說,“爺爺,餓了吧。”
老人沒吱聲,依然麵無表情,好像人家活該要伺候他似的;過了好一會兒睜開眼,便接過小尹田遞來的包子和水,先喝了口水後,開始慢慢地吃包子。
小尹田發現,老人今日的吃相與昨日吃兔肉時的吃相相比,優雅了很多。
見老人吃相變得優雅,小尹田轉念,今日看老人根本就不餓的樣子,昨晚還擔心他會不會被狼吃掉,看這狀況,難道他昨夜反吃了狼?
但小尹田馬上排除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今日包子這麼多,反正也吃不完,當然可以慢慢吃阿,還用急嗎?昨日不一樣,烤兔就一隻,不搶著吃,要是也被自己吃兩口了,不就少了兩口,所以搶很正常。
老人吃完兩個包子,喝了幾口水,運了口氣後,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精神顯得異常矍鑠……
之後,依然麵無表情,卻中氣十足開口道,“小娃娃,跪下拜師吧!”
小尹田一愣,心下道:拜師?不會叫我跟著你到處要飯吧?開玩笑,我才不幹呢!
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小尹田神色微苦說,“爺爺,你要是覺得包子好吃,或者還想吃什麼別的,我每天都給你送來就是,我看拜師就算了……”
老人哈哈一笑,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來呀,師父就不跟你計較什麼俗禮了!”
老人話音甫落,一身真氣運轉,兩掌朝上,平推而出……
隻聽小尹田驚哼一聲,不可自主地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無端送上半丈高,接著,整個身體如同滾筒般被穩在半丈高度快速打轉……
在半空中被轉得頭暈目眩的小尹田,無限灰心地想,今日恐怕活不了了,看來好人也不能亂做,給人兔肉,給人包子,還為他考慮今後生計……這有天理嗎!
腦海中滿滿轉著怨念的小尹田,剛想應該開口罵兩句,卻發現於倏然間整個身體內的血脈有著即將僨張的趨勢,人要炸裂的感覺讓小尹田很直接地產生了一種絕望意識:做好事做到這份上,不會就這樣“再見”了吧!
大約被轉了兩盞茶工夫,老人掌力一收,隻見小尹田的身體緩緩落在老人麵前,落下定身,卻是麵對老人跪著……
過了好一會兒,小尹田才感覺到自己的魂魄終於歸位,卻見自己竟是跪在老人麵前,回想究竟,正要質問……
卻聽老人溫聲道,“小娃娃,感覺如何,要是覺得心曠神怡渾身是勁,就叫老人家一聲師父吧,師父可把一身造詣都傳給你了!”
小尹田聞言,大驚失色,再感受身體,隻感覺周身氣力如泉湧般滾動不息……
至此,雙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撿起地上一塊石頭,隨手向遠處扔去……過了許久,發現對麵山頂上一棵大樹冠上,沒來由地驚起一群飛鳥……
尹田心裏激動不已,叫了聲“師父”,跪著向老人磕了三個響頭。
老人放聲大笑,笑聲震動山野……
瞬息,老人對小尹田說,“徒兒,別問師父來路和去路,師父也不懂得用什麼文縐縐的話來裝文化人,師父叮囑,徒兒記住:保持良好狀態,勤加練體,有一天徒兒才有可能成就未來!”
雖然不太明白老人話中意味,但小尹田還是腑身下拜,“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可是,當小尹直起身時,老人早已不見蹤影!
卻聽遠處傳來空曠音聲:徒兒,師父去也,爾要好自為之……
……
自那以後,小尹田發覺自已沒來由地變得渾身是勁,力大無比,兩手、雙腿,奇異招數層出不窮……
一次,夥伴跟尹田開玩笑,玩耍中準備趁尹田不注意,把他推入小溪中……
未成想,小夥伴的手掌還沒碰到尹田背部,尹田身體似乎能夠反映危險訊號似的,隨著小夥伴掌風襲來,尹田下意識往邊上一側身,小夥伴卻是自己隨著慣力衝進小溪中……
諸如此類的事發生多了,尹田慢慢的便在村中出了名,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村中的孩子王,夥伴們無不誠服追隨。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同時也是母親的期望,托村長一個在官府朋友的福,推薦尹田從了軍,就因為村長朋友的一句保證,說能把尹田弄到京城的都衛軍中,所以母親才慫恿尹田去從軍,自然是想讓尹田離開小山村,能夠努力在軍中博個功名在身,光耀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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