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11 更新時間：09-06-26 03:01
沒有過多少天，玉階消失了。敞大的林中還是從前一般寂寥，像從來沒有他出現過一樣。
清新的空氣此在夜月周圍變得凝重。他不相信，不相信最愛的人竟憑空消失了。是他錯覺，
還是他根本從來沒有存在。
“———啊———”夜月像瘋了一樣找尋他，卻在重遊舊地時，想起和玉階的一切一切，徹
底被刺激了。他在林中不斷地找尋，可以作的法事都作盡，可以請的小神也請了，咒語
施了無數遍。在他筋疲力盡也找不到玉階的一點氣息，他跪在鋪滿殘枝敗葉的地上，枯葉
裂開的聲音令他的心也撕裂了，拳頭用力地打在鋪滿荊棘的地上，被割傷的雙手上留著一
滴滴血滲進泥濘裏……。
他會瘋，失去了最愛的人，他夜月，什麼都不是，就在他接近崩潰的邊緣，麵前出現了一
白衣白發的男人，那男人是站在墳墓的側旁，墓上的銀白色的花不見了。
“你是誰？”他沒有鬼魅的氣息，也沒有人的氣息，似是他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個白衣白發的男子全身略透明，神聖不可方物。他溫柔地望了一眼墓上的碑，沒有直接
回答夜月，而是說：“從何處來，歸何處去。前世今生的結，何人係，何人解。前生鏡前，
看清你和他的愛恨情仇，不要總讓他等你。”語畢，從口中吐出一顆銀白色的珠，珠吐出後
自動飛向夜月的手心。
“玉階在哪裏？”夜月忍住衝向他的衝動，沉聲地問道。
那男子轉向頭對著墓裏的人笑到：“唐浩，終於可以陪你了。”他的身影開始飄忽，身體慢
慢地透明，最後化成一陣陣銀粉散落在墓上，最後與塵土融為一體。最後留下一句話：”
那內丹可以幫助你。”
“告訴我！告訴我……玉在哪裏？！在哪裏……”夜月紅著眼地往靈丁消失的墓上跑，直
直地跪在墓前，手裏捉著沉寂了數載的墓土。
不遠處，白光聚焦，漸漸化成一個手持神牌的白須老人，他看向地上傷心欲絕的人，輕歎
口氣，正色道：“夜月。從何處來，歸去何處。你還不明白嗎？”
夜月稍稍驚訝地看了看老人，嘶啞的聲音微微的，像是自言自語地叫了聲：“土地神…………
何處來……歸何處……”他突然站起來，轉了身，喃喃卻情深無比地看向他和玉階上山時
的方向說：“玉……等我……”如此同時，他用右手指尖點起一簇火，欲點燃左手的一道明
黃道符。
這道符命曰“絕速助”，名副其實地，這符可助懂輕功的修道者迅速移動，可在兩刻鍾之內
到達所往之地，與瞬間轉移大同小異。但此符又名“損符”，隻因它有違人道移動規律，人
類使用了會耗損大量元氣，而人類的六氣是保護人類靈魂之用，若失大量元氣，此人靈魂
大多會出竅，然後肉身就死亡。所以，非成大道之人不敢貿然使用。而月夜，卻毫不猶豫
地欲點燃它。
玉階，我願意和你一起沉淪，即使萬劫不複。我會一直陪你，直到……你等的那人出現，
我會離去……
癡人。白須老人搖了搖頭之際，那明黃的道符已被老人握在手裏，而夜月的左手中，已一
無所有。他猛地回頭，赤紅的眼睛瞪著老人，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沙啞地傳出：“還、給、
我！”
“夜月，你上次已耗了一大半功力將玉階實體化，即使功力再深厚之人，也耗不起……你
就算能趕去，不到一刻便魂飛魄散。”
夜月大喊：“我不在乎！不在乎！隻要玉階能幸福！”
“沒有你，玉階怎能幸福……”土地神喃喃自語後，看向那個寂靜的墓說：“臭小子，要不
欠你個人情，我才懶得管這渾水。”然後，土地神正色道：“夜月，你跟我來，一切都會明
瞭。”不容夜月多說，土地神一揮手，叢林裏皆了無一人。
地府。
在一扇紅木門前。
“進去吧。裏麵記載了玉階的一切……和你的一切。”
前生鏡。
夜月推開門，裏麵有一個亭，亭裏有一麵鏡————前生鏡。
前生鏡裏，一幕一幕舊昔的畫麵在重現。
百年前，白府。
“月哥哥~”一個八、九歲穿著白衣的孩子從牆的一邊伸出頭來，叫著牆另一邊的人。
隻見被叫的那人看了看辛苦爬在牆頭的小孩，竟冷漠地走過，並沒有任何搭理便走進房間
把門關上了。
即使關上了門，也仍然聽見那孩子的聲音：“月哥哥，下次一定要陪玉階玩……哎呀—”和
總管的罵聲：“你這孩子，老爺都下令不準你騷擾大少爺，為此還大動幹戈起了圍牆，你還
爬過去？是不是想尅死大少爺？你娘出生於青樓也罷，你還把沒出生的三少爺給害死，真、
真、真是——你再不聽話，我就報告夫人，任她教訓你一頓！”
“老總管，對不起，玉階會乖的。”平靜而乖巧的童音卻有著成熟的另一麵。
白月坐在大木倚上，聽著這一切。那個名叫玉階的孩童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由於發生
了一些事情，小時候他們兄弟幾乎沒有見過麵，甚至不知道有彼此的存在。到了前些日子，
他才知道弟弟玉階的事情。
說實在，對玉階，並沒有太多的兄弟情。何況他白月一向對人和事過於冷漠，就連知道自
幾母親4個月的孩子，即他的親生弟弟流產了，他也沒有傷感。
白月想起第一次見到玉階，他看著自己，很驚訝也很高興的樣子，他那時候的樣子，白月
到現在仍忘不了。當時，就是他用這個樣子問：“這裏很久沒有人來過，你也是府裏的人嗎？
真想不到府裏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白玉階哦。”
白月竟然答了他：“白月。”他也搞不清為什麼會和他說話，隻是覺得那個孩子……很寂寞。
令人心痛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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