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27 更新時間：08-10-16 19:01
“啪”的一聲，門外隨之進來一群舞姬，舒展著衣袖如行雲流水般翩然起舞，絲竹弦樂驟然響起，衝刷了剛才的陰霾。
眾人皆一醉。為首的是一個清秀雅麗的女子，著綠色的水裙，如蓮花般的翻轉長衣袖，她扭動著纖細的腰，快速的旋轉，長衣袖雲般的纏繞著她的身影。
眾人皆一花。明晃晃的刀精確的對準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心，酒杯被打翻，醇香的液體四處流延，散漫的香氣牽扯了每個人的神經。
眾人皆一醒。“有刺客！”“快，保護皇上！”“侍衛，侍衛！”。。。。。。。
混亂之中，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一轉頭，對上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溢滿悲傷的看著我。
持刀女子被齊鬱塵的酒灑花了眼，瞬間，她的脖子便在齊鬱塵的手裏，外麵衝進來的侍衛團團的圍住了整個宮殿。
“說，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齊鬱塵陰狠的問道。
領舞女子用哀怨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遍，然後——帶著決絕的笑容深深的望著我，然後——我看到冒著熱氣的紅色液體一滴、一串的落下，浸透了她綠色的裙子，開出朵朵糜爛的花，轉眼，彙成一條冰涼的細流，緩緩的流到我的腳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我茫然的看著他們——
“啟稟皇上，抓到一個假冒太監。”
齊鬱塵厭惡的踢了一腳自盡的女子，“帶上來。”侍衛壓著一個佝僂著背的人進來，那人一見到我，飛奔而來，“若水姑娘，救救我。”
我看著那彎著的背，刺痛了我的眼睛。
“皇上，此人乃商澤國人，行事鬼鬼祟祟，今日跟隨王府的馬車假冒太監混進皇宮，伺機刺殺皇上。”
聽到這句話，我抬起頭，林驍跪在地上，什麼時候父親也來了？
“哦？吟風，此人可是你府上的？”
齊吟風沒瞧跪在我腳邊的人，說道：“是。”
“皇上，芸瑤有一樣東西想給皇上看。”說完，她遞上一張紙，“這是我在側王妃的寢室無意中發現的。當時沒明白什麼意思，就和王爺商量先暗中觀察側王妃，不過現在十分清楚了。”
齊鬱塵看完字條，隨手一扔，”林若水，這可是你寫的。”字條飛到了我的腳下，兩個字“潛，刺。”字跡幹淨雋秀。
我用幹巴巴的聲音說：“不是。”字條被拿到齊吟風的麵前，
“吟風，這可是林若水的筆記。”
握緊的雙手無聲的鬆開，溫暖一刹那的消失令我怔了片刻。
“是。”他說是，優美的弧線，薄薄的唇瓣輕盈的吐出“是”。
字條又被拿到林驍的麵前，
“林太傅，你可認得這是你女兒的筆跡嗎？”
林驍細細的看了一下，說：“是。”堅定不移，不容質問。
酒杯被狠狠的一摔，驚破了寂靜的殿堂，
“林若水，你可還有話要說。”
我環顧四周。
展顏一笑——嫵媚眾生，傾國傾城。
我聽到天空有青鳥的鳴叫，看到大朵朵的雲呼嘯而過，然後，黑色的幕布遮住了那一片幹淨的藍色。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的心一點也不悲傷，一點也不疼痛呢！
我同情的看著齊吟風，看著芸瑤，看著林驍，看著齊鬱塵，看著另一個自己徘徊在上空，我說：“你，真可憐！”
“來人，把林若水抓進大牢，其他人等禁足府內，一律不準外出。”
地牢。
我從不曾想過我也有蹲監獄的一天，可是四周潮濕陰暗的牆壁，帶著腐朽的氣息衝刺我的鼻子，我知道，這是大牢。
我看著自己漂亮的衣服被剝落，好聞的胭脂被塵土遮掩，一身灰色的囚服，我嗅了嗅，有死亡的味道。
我抱著雙膝安靜的坐在角落裏，腳下不停的有老鼠竄過，有蟑螂在橫行，曾經最害怕這種夜生物的我，竟然可以漠視著它們爬行，真的很不可思議，其實什麼都可以改變的吧。看著鐵窗外的天空越來越黑，黑的再也看不見月亮，看不見星星。
哀莫大於心死，是否就是我這樣的呢？可是我的心沒有死，它依然健壯的在跳動，明明它應該很痛的很痛的，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呢？一個人悲傷到極致之後難道就是沉寂於死的平靜嗎？我突然覺得很坦然！
牢門被打開，獄卒拖起我，走進了一間較寬敞的房間，紅紅的火光照亮了陰暗的地牢，有一霎那，我以為這裏是皇宮。一個穿著官袍的男子悠閑的坐在椅子上，身後是四個衙差。
“林若水，本官是刑部侍郎萬年青，奉皇上之名特來審你。”
審我？何須多此一舉呢！
無語。
“林若水，你若能坦白交代與商澤國私通謀刺皇上之事，可免去皮肉之苦。”
“大人，虛無之事，你叫我如何坦白。”
“你、、我們已有物證人證，這事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無數個聲音狂叫著撕破我的耳膜，我隻想好好活著，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為何命運總把我推向浪尖呢？
我看到上空中的另一個我，用悲憫的目光注視我，放棄吧，放棄吧，離開背叛，離開這肮髒的世俗，放棄吧！我空洞的望著她，我真的隻想好好活著！
我抬眼看著他，“嗬嗬，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密謀也好，刺殺也罷，隨便吧。”
萬年青一愣，突然轉不過彎來，“你可是願意說了？”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他冷哼一聲，“我本不想對你這弱女子用刑，可惜你冥頑不靈，就怪不得我了。”
是啊，我這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卻被你們安上了通敵謀刺之罪！
“來人，把她鎖上，拿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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