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80 更新時間:09-02-08 12:51
打馬奔下土丘,不過多是,便看到前麵遠遠一群人聚在一起,陣陣笑聲隨風而來,颯然清爽。
馳馬到近處,微微一勒馬韁,薄玄昕笑道:“諸位哥哥久等了。都怪這兩個丫頭,讓我一頓好找!”
雪茗在馬上微微欠身,笑得淡淡:“雪茗給二殿下、三殿下、五殿下、七殿下、九殿下見禮了!”金色的陽光撒在玉色騎裝上,如同多加了一層金色的披風,典雅高貴。
竹洛續道:“玄昕哥就知道胡說。我們姐妹難得跑出來一趟,又不知道他會來找我們,這怎麼怪得到我們嘛!”
她們本就和幾個年少的皇子差不了幾歲,兩年時間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再加之她們久隨燁帝身側,與幾個皇子也都平輩相稱,並不分什麼尊卑高下。竹洛話音剛落,邊上一個俊朗如鬆柏的年輕男子笑著開口:“十二弟還沒學乖,和她們兩個鬥嘴怎麼占得到便宜!”九皇子,薄玄旭。
薄玄旭與薄玄昕這對親兄弟乍眼一看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身形相仿,尤其是眉眼部分,簡直如出一轍,隻是薄玄旭更俊朗英挺,薄玄昕更瀟灑不羈。慕容瑾妃給燁帝留下的這對兄弟一直以來都深受燁帝的寵愛,不但早早便開始涉入朝堂政務,而且兄弟倆都是從小被燁帝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其中聖眷自是不言而明。
一時間笑聲四溢,輕快愉悅。似乎也是知道姐妹兩個不喜歡與那些閥門闊少打交道,這日出去一起打獵的隻是幾個皇子,帶了幾個侍衛而已。二皇子薄玄展,一身黑衣肅沉淡漠,俊麵之上也總是冷冷的,不帶什麼笑意,偶爾薄唇微微掠起一個弧度,便算是表達過其中愉悅了;三皇子薄玄愆麵上似乎總有一點陰戾之色,即便是在陽光下也顯得駭人,眸中深處的那點陰暗並不會隨著笑而消退,總是盤踞其中,隱隱閃著精光;五皇子薄玄霆,與當今太子薄玄昭都是誠謙皇後所出,天生的安靜,再加上有那樣一個光華四射的兄長,薄玄霆總顯得十分的自閉沉默,便是笑也覺得有些勉強的意味。七皇子薄玄瀟,人如其名,瀟灑溫潤,倜儻風流;煊赫的家世並不使他傲慢,如玉俊麵總是含著暖如春風的笑,雲淡風輕。
竹洛微一環顧,問道:“怎麼不見太子殿下和十殿下?”
薄玄瀟笑道:“太子殿下可沒時間像我們這般胡鬧,這會兒該是正陪著父皇處事呢。十弟今天有點不舒服,便不來了。二哥,人都齊了,我們也出發吧?”
薄玄展微微頷首,道:“恩,那就走吧!”聲音清冷地不帶絲毫溫度,金色的秋陽似乎也一下變得慘白慘白,一片漠然。
打馬向山裏行去,薄玄旭道:“你們倆跟緊了,到時候別迷路!”
竹洛柳眉一剔還沒說話,雪茗已經輕笑道:“這話說的,還怕我們丟了不成!”
“的確怕你們丟了。萬一不小心找不著你們了回去我們怎麼向父皇交代?”薄玄愆回頭笑道,然而眼中那一點陰鷙不見收斂,望雪茗臉上輕帶時,更是尤甚。
一會兒功夫,馳馬進山,天色被樹擋住,漸暗。薄玄展清冷的聲音響起:“進山了大家別走太散,要是真迷路了就麻煩了!”
“二哥,我們來打個賭,你看成吧?”薄玄昕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
“打賭?”眾人紛紛側目,薄玄展也是俊眉微皺。
“這裏二哥、三哥、五哥、七哥、九哥、我自己,再加上雪茗和竹洛剛好八個人,我們便分開兩組,以兩個時辰為限,看到時候誰打的鹿多!”
薄玄旭馬鞭輕揚:“這提議好,不過彩頭呢?”
“彩頭?”薄玄瀟唯一沉吟,說道:“彩頭就看她們倆了!”說著向雪茗和竹洛一指。
雪茗與竹洛一對視,不解。
薄玄瀟笑得溫潤,道:“不錯。我們便這樣,二哥、九弟與你們兩一組,”說著向她們一指,“三哥、五哥、我、十二弟一組。到時候若是我們這邊贏了的話,就請竹洛給我們彈首曲子,雪茗給我們跳支舞吧。大家看怎麼樣?”
一直沉默的五皇子薄玄霆突然出聲,說道:“七弟這主意好。雪茗的舞、竹洛的琵琶也不是輕易能看能聽的,就這麼辦吧!”
竹洛長眉一挑:“盡是衝著我們來的。不過,若是我們贏了怎麼辦呢?”
“那就隨你們說!”薄玄愆道,果然是王爺之尊,氣勢到底不同。
雪茗抿唇,笑得滿臉無害:“若是我們贏了,就請四位殿下每人答應我們一個要求好了!”
“怎麼看都像是二哥和九哥最占便宜!”薄玄昕眉一皺,轉瞬又笑得不羈,“好,就答應你們了!”
雪茗竹洛相視一笑,從馬鞍邊上抽出長弓,隨手一掛箭袋,抬眸淺笑:“四位殿下可是言出無悔了,四個要求,到時候一個都少不了!”
薄玄展唇角掠出一個弧度,語氣也不似方才這般冰冷,說道:“嗯,那就開始吧。”說罷,打馬走上左邊的道兒,率先去了。
馬蹄紛亂,掩入山中。
薄玄展一馬當先,雪茗和竹洛並騎緊隨,薄玄旭殿後,後麵緊隨了一隊侍衛。馬蹄踏在厚厚的落葉上,輕軟無聲。
薄玄展突然一勒馬,側耳一聽,道:“有點聲音,應該就不遠了,準備一下!”說罷一揮手,身後的侍衛心領神會,輕輕散開從兩邊圍了上去。
薄玄旭一臉奇怪地看著雪茗和竹洛戴上一層薄的近乎透明的手套,問道:“戴這個幹什麼?”
“這是冰蠶絲織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戴上這個再拉弓不會傷了手。”竹洛頭也不回地答道。反手抽了支箭搭上弓,緩緩拉開,鳳眸輕眯,突然眉間淩厲微現,“咻”的一聲,就聽遠處的侍衛一陣歡呼:“中了!中了!”
放下銀弓,竹洛側眸輕笑:“還可以。下麵可就看你們的了!”
薄玄旭一拎韁繩,朗然道:“一時疏懶這頭功竟然被你搶了!後麵可不行了!”
雪茗與薄玄展亦都是微微點頭,策馬趕上,追著鹿群一路向深山裏馳去。
樹林裏天黑的特別快,兩個時辰後林子裏幾乎已經全黑了。雪茗玉色衣衫上鑲的銀片一閃一閃,宛如九天上的星星墜落人間。
緩緩策馬回到剛才兩撥人分開的地方,薄玄瀟他們都還沒有回來。駐馬林間,晚間的秋風已涼意森然,吹過樹間,呼嘯魍魎。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薄玄展劍眉輕蹙,薄玄旭更是喃喃自語:“怎麼還沒回來?七哥他們向來守時,他們更不會迷路啊!”
竹洛看向雪茗,毫不意外地在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焦慮。
突然一蓬紅色的煙火炸開,薄玄展眸色一緊,一抖馬韁向煙火炸開的地方飛奔而去。
“糟糕!”薄玄旭一聲驚呼,立刻對侍衛沉聲道:“快回去報信,帶人來,快!”轉頭看到雪茗與竹洛緊隨薄玄展一起向出事地奔去,不由得大驚:“你們別去!快回來!危險!”也不及吩咐更多,狠狠兩鞭抽在馬上,追著他們向密林深處去了。
林深樹密,樹根枯草四錯,以近全黑的林子裏更是難走。所幸幾匹馬都是難得的好馬,也並不太過艱難。
雪茗和竹洛緊跟著薄玄展,一路向著方才煙花炸開的地方尋去。不多時,便聽見前麵人聲鼎沸,似乎還有野獸的聲音。
有侍衛看到薄玄展,立刻迎上來,滿目驚恐:“展王殿下,九殿下……”
薄玄展打斷他,問道:“出什麼事了?”饒是他向來冷靜,此刻語音裏也有止不住的焦慮。
“回二殿下,是碰著野熊了。”
“野熊?在哪裏?那幾位殿下呢?”竹洛問道。
“就在前麵,那頭野熊不知怎的就纏上七殿下了,引也引不開。幾位殿下都在前麵……”
他的話不及說完,薄玄展已經趕了上去。雪茗與竹洛正要催馬趕上,突然薄玄旭擋住他們,俊朗的臉上滿是憂色,沉聲道:“你們別過去,那邊危險,到時候萬一熊發了狂我們也無暇照顧你們,你們兩個先回去。”
雪茗並不答話,一提馬韁,飛翩領會,硬是從薄玄旭邊上生生擠了過去。竹洛急道:“我們自己有數。讓開!”抬手架開薄玄旭,丟下他便走。玉衣青衫在林間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不多時,樹林間一塊平地上隱隱有火光閃爍,侍衛們都是搭箭於弓,滿是戒備。聽到馬蹄聲,薄玄霆回頭,叫了聲“二哥”迎了上來。
薄玄展下馬,幾步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雪茗和竹洛圍過去,就聽到薄玄霆低聲道:“獵鹿回來的路上撞上野熊了。大概是被馬蹄聲和血腥味驚到了,一下子就發了狂,朝七弟的馬撞過去,”說著向林子邊上示意了一下,薄玄瀟的坐騎側躺在地上,脖子上極深的一道傷口,應該是被熊掌拍到的,“幸好七弟反應快沒被撞到。但那熊似乎認定七弟不放,我們怎麼都引不開它。”
竹洛問道:“七殿下呢?有沒有受傷?”
薄玄霆回頭向林子裏一指,道:“在裏麵,七弟正在和它周旋。我們引不開它,也不敢放箭,怕誤傷了七弟。七弟身上應該沒什麼傷,不過再拖下去就難說了。”
越過篝火,隱隱的在樹林裏可以看到熊的影子,但完全不見薄玄瀟。熊的咆哮聲一陣陣傳來,已經全黑的山裏回聲四響,磣得嚇人。
薄玄昕已經按捺不住了,從身邊侍衛手上搶過弓箭就準備進去。薄玄旭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急道:“你幹什麼!”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七哥就危險了!”薄玄昕眼底都是焦急。
“那你也不能這樣進去!七哥!”突然聽到林子裏薄玄瀟一聲悶哼,薄玄旭揚聲叫道,“你怎麼樣?我們這就想辦法進來!”
“我沒事。”短短的三個字隨風傳來,微有些虛弱,氣喘籲籲。
薄玄愆回頭對著身邊的侍衛喊道:“把弓箭都準備好,一旦熊出來了就射!”本就陰戾的臉上因為驚怒更是布滿陰沉。
幾位皇子都聚在一起商量對策,一時沒注意雪茗和竹洛。兩姐妹在一邊一陣耳語,似乎做了某種決定。竹洛解下披風扔在一邊,露出裏麵一身青色勁裝,轉身走到晨鳧邊上拿下一直掛在鞍側的銀弓,隨手便把一袋箭掛在腰上。雪茗緊了緊束袖,看向林間,秀眉微蹙,不知在考慮什麼。回頭看到竹洛也收拾好了,眸中精光微閃,麵沉如水。
簡單掃了一眼銀弓,輕輕幾步走到林邊,竹洛向雪茗唯一頷首,兩人突然掠起,向林子裏撲去。薄玄昕一眼瞥見,大驚失色:“你們幹什麼!”
“救人!”隻聽到雪茗的聲音淡如清煙地傳來,衣角一飄已經進了林子。
幾位皇子都是臉色一變,薄玄旭、薄玄旭兄弟倆率先衝進了林子,薄玄霆對身後的侍衛一揮手,撿起幾個火把,一起進了樹林。
樹枝微微一沉,竹洛在樹間站定,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雪茗,緩緩抽出三支箭搭上銀弓。
雪茗目不轉睛地盯著下麵,借著依稀的月光,看得清楚樹下的情況。好大的一頭熊,人立而起莫約有一人多高,此時正貪婪地盯著自己的正前方,蠢蠢欲動。薄玄瀟離它大概兩三棵樹的距離,背靠著一顆大樹,一身藍色袍子破了好幾處,俊麵上滿是疲憊,一雙眼睛仍然警醒,絲毫不見恐慌。從高處看下去,他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很重的傷。
看準地方,竹洛輕輕一縱翻下樹去,甫一落地,便向後微退,閃身到一棵樹後藏好身形,抬頭對雪茗打了個眼色,輕輕拉開弓弦,鳳眸輕眯。略略深呼吸,長眉微挑,雪茗隨手折下一根樹枝,突然狠狠地擊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熊背上。這一擊加注了真力,野熊吃痛,抬頭便向上看,驀然一聲咆哮,便向雪茗立足的那棵樹撲過來。。
“七殿下快走!”在樹上一撐一借力,雪茗落在野熊的另一邊。突然眼角瞥見火光閃動,一聲清叱:“你們別過來!”
熊似乎完全被激怒了,丟下薄玄瀟轉身便向著雪茗這一側撲來。薄玄瀟趁野熊注意力分散,閃身到熊身後,準備離開。
野熊聽到聲音,再轉身,好像突然記起原本的目標是薄玄瀟,一下子目露凶光,也不顧雪茗,大聲咆哮著就向他衝去。而此時薄玄瀟與野熊的距離比適才近了不少,再向後縱已來不及,就看見野熊人立而起,向前追去。此時薄玄昕已經拉滿了弓,一時卻不敢放箭,唯恐誤傷到人。
火光明滅,突然一聲弓弦響動,不知哪裏射出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好紮在熊的左後肩上。野熊吃痛,狂性大發,咆哮聲驚得山林裏飛鳥四散,突然右掌一提便向薄玄瀟拍下去。雪茗臉色一變,不及細想,陡然掠起合身撲上去,用力推開薄玄瀟。就聽到一聲悶哼,雖然避得快,左肩還是被熊掌狠狠傷到,頓時鮮血淋漓。
“雪茗!”薄玄瀟被雪茗推得狠狠摔在地上,一時也顧不得自己,撐起身一把扶起摔在一邊的雪茗,觸手所及都是溫熱的鮮血。心神俱裂。
月華忽然一黯,緊接著寒光一閃,電光火石轉瞬之間,三支長箭連珠飛出,紮在剛剛微微側身的野熊身上,兩支正中心口,一支紮進咽喉。竹洛從樹後閃身而出,左手銀弓上的弓弦還在微微顫抖,冷銳犀利,原本嫵媚精致的臉如籠了層嚴霜般,眉間眼底都是怒意。
隨手把銀弓扔在地上,竹洛跪坐到薄玄瀟身邊,從他懷裏接過雪茗,仔細檢查她肩背後的傷勢,臉色冰冷。火光閃動中,薄玄展等人都圍了過來。兩個侍衛過去看了一下,回來低聲稟道:“稟幾位殿下,那頭熊已經死了。”
淡淡的嗯了一聲,薄玄展伸手拉起薄玄瀟,低聲問道:“有沒有什麼傷?”
“我沒事,”薄玄瀟道,“都是些小傷口,不打緊的。”低頭看了看雪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斑駁的血紅,布滿玉色衣衫,驚心動魄。
剛才她撲過來的時候整個伏在他的身上,他隻是被重重撞到地上,除了背上大約有些微的擦破並沒有什麼別的傷勢。而她卻代他受了發怒的野熊狠狠地一擊。他撐起身子扶起她的時候,滿手滿眼都是她的血,向來泰山崩於前不改顏色的薄玄瀟在那瞬間腦中一片空白——這樣的痛、這樣的傷,何苦要這樣一個女子去承受。
他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聽見伏在他肩膀上的雪茗輕輕地道:“你是雍朝的七皇子、瀟王殿下,不容有失!”聲音很輕很弱,卻堅定至極。那一刻,一點銳痛驀然而至,紮入心底最深的地方,又狠又準。
借著火光,看著她慘白慘白的臉,薄玄瀟似乎才突然意識到,這個一直以來神秘淡漠的女子,其實,也才不過十四歲罷了。
“竹洛,雪茗她怎麼樣了?”薄玄愆問,陰沉的臉上若有若無一點焦慮。
竹洛指間銀光一閃,兩支銀針準確地紮進雪茗肩後的穴位裏,血流立緩。聽了薄玄愆的問,竹洛仍然麵無表情,冷冷地道:“身邊沒帶太多傷藥,得回去再說。傷口有些深,不過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嘴上說話,手上也不停,基本止了血後輕輕地用布帶把傷口纏上。
“姐,感覺怎麼樣?”竹洛問道。
本就冷豔的臉因為受傷更顯得蒼白的透明,一直沒有出過一點聲的雪茗輕道:“還……還行。放心,死不了!”剛才為了忍痛她一直死死咬著嘴唇,蒼白唇上深深的齒痕,淡淡的血沫。
雪茗試著扶著竹洛的肩站起來,額頭上都是涔涔冷汗,搖搖欲墜。竹洛一把扶住她,抬頭,溫暖的火光並不能化去她臉上絲毫的冰冷。
“自己站出來吧,剛才那枝箭到底誰放的!”聲音並不響,也不見得多犀利,但那語氣冷到極致,絲絲侵入骨髓。那群侍衛一個個都低著頭,沒有一個敢出聲的。即便是一直與竹洛相熟的薄玄旭和薄玄昕也不禁駭然——相識兩年,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向來溫雅柔媚的竹洛發那麼大的火,這樣的冷似霜雪。
雪茗輕輕扯了扯竹洛,語意裏止不住地虛弱:“算了,你也別為難他們了,反正我也沒事!”
“姐姐,你……”
“我沒事,我……”一陣止不住的暈眩襲來,眼前略一黑,整個人就向前倒去。
忽然黑影一閃,一雙有力的手臂將雪茗攬入懷中,微微用力便將她抱了起來。薄玄展微微側首對竹洛說道,聲音低卻清楚:“你放心,本王保證一定給你們姐妹一個交待。現在先把雪茗送回去治傷要緊!”
暈眩之間,雪茗看到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深深地俯視自己,裏麵有如夜空裏的星星一般燦爛的光華在閃爍,直入心底,照亮靈魂。她突然覺得無由的溫暖和安全,心底一鬆,再也撐不住地陷入沉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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