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98 更新時間:20-09-16 15:25
風江措手不及,連人帶板凳一起被掀翻,天旋地轉。
唐初怕他不長記性,上去衝著他的肚子又來一拳。
這回風江有所防備,單手一攔,擋住對方的拳頭,腳上一勾,以柔克剛,亂了唐初下盤。
唐初身形不穩,沒有支點,風江趁勢抓住他的手臂一帶,翻身將他壓在地上,瞬間扭轉乾坤。
風江揮拳,作勢要打唐初的臉。唐初趕緊用手去擋,拳頭卻沒有落下來。
他一看,風江換了方向,又作勢要打自己的肚子,趕緊也換了方向,用手擋住肚子。
風江要打臉,他就趕緊擋臉,要打肚子,他又趕緊擋肚子……一來二去,風江的速度越來越快,唐初跟不上,一不小心將麵門暴露在了他的拳頭之下。
就聽砰一聲,風江衝著他的腦門狠狠彈了一個腦瓜崩兒。瞬間,唐初的腦門上起了一層紅。
“嗷!”
風江一把按住唐初亂動的左手,將他完全製服,右手在嘴裏哈了哈氣,衝著他腦門上一片紅的位置,蓄勢待發:“讓你打人,無法無天了還。”
“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唐初扭著身子一通掙紮,無果,眼看又一個腦瓜崩兒即將到來,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舔著臉認錯。
風江狠狠繃住手指,眼看要打,唐初倒抽一口,使勁橫著脖子,閉上眼睛,不敢直視整個用刑的過程。
風江彈開手,力道卻不大,隻是輕輕敲了敲唐初的腦門,算是泄憤。
“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知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唐初氣道:“這不是說話能解決的問題,你敗壞我名聲了。”
“誰敗壞誰名聲了?”風江大跌眼鏡,“怎麼,跟我在一起你還委屈了?”
“我呸!”唐初光是聽著就覺得耳朵生瘡,“誰跟你在一起了!”
風江翻他兩個白眼:“放心,全天下人都死絕了咱倆都不會在一起。”
唐初舉雙手雙腳:“我一百個讚成。”
經過以上一番對話,此時此刻,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互相觸碰著彼此的身體都讓人感覺難以忍受。他們不約而同發出一聲走心的嫌棄“咦”,雙雙從彼此身上跳開,抖抖手,跺跺腳,把對方身上的髒東西從自己身上甩開。
“老爺交代了,讓我跟你斷幹淨,你收拾收拾,趕緊從我屋裏搬走。”
唐初求之不得,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就算風江不說,這房子他也住不下去了。他進屋把包袱提出來,問:“搬哪兒,我不要那個死過人的。”
風江一甩手:“放心,不是那間。”
“那是哪間?”
風江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讓你搬出府去。”
唐初一愣,沒想到風江說地搬出屋子,不是從他的臥房搬到廂房,而是從府裏搬到府外……合著他被造謠是同性戀還不夠,如今還得收拾包袱從這府裏滾蛋?
“拜托,造謠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讓我搬走?”唐初甘願自戳雙目以證清白,“事情都沒有查清楚就隨便下結論處罰人,這府裏還有王法嗎?”
“在這府裏,老爺就是王法,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有意見,找他說去。”
也就是風江,看在以前兩人共事過的份上,願意容忍唐初的胡作非為和大放厥詞。他心知肚明,哪裏敢找老爺說話,一言一行,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麵臨身首異處的慘痛境遇。
“搬出去也行,但你得給我找個住的地方,還得給我錢。”
“可以。”
“這麼爽快?”
“我不是小氣的人。”
“那是你沒好好照過鏡子。”
“……”
其實住處的事,風江早就安排好了,不至於真的讓唐初流離失所,沿街乞討。風家名下的門店是不敢隨便住的,怕被風老爺發現,到時候責罰得更重。風江花錢在一間不起眼的小酒樓幫唐初包了一個房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處理好眼前這筐子爛事。
至於那個不起眼的小酒樓,戳在更不起眼的位置,唐初徒步出府,走了大半日才尋得酒樓的位置。
一扇小到讓唐初懷疑人生的門,走進去後,沿著吱吱呀呀作響的老樓梯上到二樓,一個油膩膩的櫃台後麵,豐乳肥臀、滿臉橫肉的老管家極不耐煩地瞄了唐初一眼,並不是十分樂意招待他。
就算知道唐初是從風府出來的,可他在府裏做過的事情並不光彩。聽說是勾搭三少爺不成,被風老爺發現,一通責罰之後掃地出門。老管家對他這種兔兒爺,那是一百個瞧不上。
隨手將房門的鑰匙丟給唐初,還翻了他一雙朝天的白眼,小聲嘀咕:“兔兒爺。”差點沒把唐初氣死。
想他一世英名,竟然毀在風江手上,這個梁子,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唐初搬離風江房裏之後,這裏忽然冷清了下來。
平日晌午,房裏的小廝們總能聽到風江和唐初吵架拌嘴互相打鬧的動靜,鬧得雞飛狗跳,不可開交。細想當時還覺得吵,現在沒了,卻寂寥得很。
風江難得閑來無事,不用早起,卻不料早早就睜開了眼,癱在床上,再難入睡。睜著眼,一直候到晨雞報曉,吆喝一聲,把核桃叫來,問他:“唐初最近怎麼樣?”
核桃老實交代:“聽咱們的人說,自從他住進去之後就很少出來,每天都是仆人把飯菜給他端上樓去,等他吃完飯再把空碗碟端下來,他就在房裏當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風江心想,那不正好,遂了他白吃白住不用幹活,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的心願。
核桃皺了皺眉,繼續說:“但他自己好像並不是很滿意,總想找點事情做。”
“知道這叫什麼嗎?”
“什麼?”
風江繃緊牙齒,從嘴唇間噴出一個字來:“欠。”
忙的時候就想閑著,抬頭望天,什麼事都不幹,閑下來之後又覺得無所適從,浪費時間,總想找點事情來幹。這不是欠是什麼?
風江都能想象得到,唐初百無聊賴仰麵躺在酒樓房間的小床上,一會兒迷迷糊糊睡過去,一會兒迷迷糊糊醒來,醒來之後開始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然後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得知不是自己一個人無聊,風江心情大好,困意一掃而光,拍拍屁股從床上起來,問核桃:“前些日子命人做的馬車可做好了?”
核桃笑著說:“今兒個剛剛做好,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可巧您就問起來了。”
風江大喜,招呼核桃跟他一起出門查賬:“走,跟我出去試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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