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11 更新時間：20-10-1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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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皇上皇後不時親派人來，看琨劬府裏的籌備布置可否妥當，缺少什麼都有皇上皇後親賜出來。琨劬隻得日日迎候宮裏出來的人，心裏雖然焦燥煩惱卻無可奈何。倒是這些日子林擇一直陪著他，替他應了不少繁雜之事。
這天因為聽說要給剛入府的苗女仆從們裁冬衣，便放下手裏的書，道，“廣西地氣和暖，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適應京裏的冬天。”
竹喧就道，“廣西的花木挪到這裏未必能活，可這人到底都是一樣的人，咱們能過得冬他們自然也能，冷多穿些衣裳就是了。”
琨劬就笑了，“說得倒也是。你告訴管家們，挑好的料子皮子給他們裁冬衣，這樣他們穿著出去咱們也好看。”
“知道啦，哪還用爺囑咐？家裏宮裏出來的奴才也不過是每兩年才給做一回大毛的衣裳，他們那些人這頭一年來就每人賞了兩件貂裘，三雙皮靴，還要怎麼樣？”
琨劬就笑著點點頭，“那就好。”說著停了停，忽道，“你去叫素日跟恪公子出門的小子來，我問幾句話。”
竹喧就隻得命人傳去了。沒多一會兒吉祥來了，給琨劬磕頭請安。
“恪公子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終日不見？”
“就在爺藏書的院子裏當差呢。不過這些日子他倒是日日出門，我和壽兒常陪著恪公子把城裏的大小書坊都走遍了，把書坊裏的書也看遍了，已經買了二百多本書回來，登錄了，添到了爺的藏書裏。”
琨劬就笑了笑，“你們可知道他都買了些什麼書？”
“回爺，具是眼下時興的各種雜劇，白話。”
“哼，他倒做我的主了。什麼雜劇，白話，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如何能入我的藏書。”說著看著吉祥，“你們恪公子是怎麼說的？”
吉祥就笑道，“我回爺，爺可別生氣。”
“這有什麼可生氣的，你如實說就行了。”
吉祥就如實回道，“恪公子說，爺藏書是典型的厚古薄今，瞧不上眼下今人所作；可恪公子說他不這麼看，說今人也終有一日成為古人，曆朝曆代皆有精華之作留存於後世，眼下世人眼中的世俗之作在後人的眼中未必不是經典精華。又說，賦仰止於漢，詩仰止於唐，詞止於宋，曲止於元，後人如何再做也不可能再超越於此；如今本朝本代各式雜劇白話興起，雖然當今文人雅士仍以前人的詩詞曲賦為學問之正宗，這本沒有錯，但卻不可過於厚古薄今，揚古抑今，這樣方能給後世留下本朝本代的創新之作，才不枉這萬裏江山，代代人才！”
這裏琨劬聽了半天都沒說話，撫了撫額頭，“除了買書，他可曾見了什麼人嗎？”
“特意見的沒有，隻是恪公子在市井倒是有些熟人。”
“噢？”
“以前大約恪公子常去集市吧，布店酒店肉店竹器店雜貨店，恪公子常有認識的人，走路見到了就打招呼，有時恪公子還和他們聊幾句呢。”
琨劬這裏也沒再打聽下去，叫他們退下了，然後自己獨自踱著步子往萬卷庭來。
門上的人見琨劬來了忙請了安跑進去回恪兒，被琨劬抬手止住，“公子在哪間屋子？”
“回爺，在27號屋裏呢。”
於是琨劬就找了過來，自己開門打簾子進來。卻見恪兒披著一件鬥篷，站在一個書櫃前，不是在整理書，而是把手一個書縫兒一個書縫兒地探試著。
忽然恪兒看見了琨劬站在自己的背後，就笑了，“爺來了怎麼沒人回一聲。”說著轉過身來，對著琨劬，“爺有事嗎？這裏濕冷，別久站了。”
琨劬就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恪兒還未散盡的笑意，自己就點頭道，“咱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滿意嗎？”
而恪兒就笑了，“不知道爺是怎樣的，反正我是覺得得了所在。我很喜歡這樣的日子，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又很清淨自在，沒人來為難我，吃穿用度，銀錢使用，都很豐足。這樣的日子若能長久，就實在是我天大的福氣了。”
琨劬就看著恪兒，忽然間就失了控，一把摟緊恪兒，凶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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