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2 更新時間：08-10-18 01:12
鬧鍾……響了。
討厭，為什麼這麼早就……響了？八點。
今天要……開始了。
我難過地睜開眼，眷戀著被我的暖，是種殘忍的折磨。
算。起床，上班。
刷牙。洗臉。換衣。吃早點。
再，開始今天的工作起點，慌忙地來到車站等待。
車，還是車，滿眼都是車；人，還是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過了五分鍾之後，一輛我要乘坐的公車駛入站點，我顧不了軀體與軀體間地碰撞，避免不了男男女女地接觸――沒有一點羞澀，習慣。又過了五分鍾之後，經過我的眼明手快，行動迅速，顯得上風，占了個既通風又避免受冷的角度。盡管沒有座位，但也十分舒適。再過了五分鍾之後，我被一個急刹車，是一個劇烈的急刹車拋出了車外。我想，我成了美麗的拋物線，一道意外的人工彩虹……
疼痛。撕心裂肺。昏昏沉沉。意識潰散，無法動彈，直至失去知覺。麻木，冰冷……
什麼東西……又響了？
可惡。鬧鍾還在響……八點。老時間。
今天又要……開始了。
我無奈地睜開眼，撫弄著柔柔棉被，是種短暫的幸福。
現在抓緊起床，馬上上班。
刷牙。洗臉。換衣。吃早點。每天一樣。
依舊。開始忙碌今天，忘卻昨天的疲憊，連奔帶跑地去車站等待。
車，一輛接一輛，就如接龍遊戲，源源不斷；人，來來往往，洶湧如潮。
等五分鍾後，眼前的公車正是我要去公司的線路，與眾多人一擁而上，緊頂著車門伏著移動，絲毫無鬆懈現象。終於，通過我的努力，占了一個舒服的位子。其實，我討厭擁擠，討厭爭名奪利，然而，事實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頓時，“轟隆”――未等所有人反應，車廂裏的人都被散了出去，包括我也被無的放矢地扔向遠方。我竟然有中獲得了釋放的自由，但當我著陸時，我後悔了想法……
心在不知名的國度裏下沉，很悶，很暗，失去了自由的權利。我象是要捅破什麼，用盡全身力氣，拚命頂，頂，再頂……
“害我的是你，灰白色的雨，看我在練習，和自己相遇。”
丁薇的歌――《開始》。
很久沒聽的歌。是誰在放？一年前，我的這盤牒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突然，我有個奇怪的念頭。我猜想就是在放歌的人拿了我的牒，沒還。
走近，一個熟悉的背影，似曾相識。
“……看我在練習，和自己相遇……”
那人跟唱著，重複這句話，錄音機也重複著同一句話。不停，不停的重複。
我開始厭煩，雖然很喜歡這首歌，可是無數遍聽同一句話，我會瘋的。
“喂！讓她唱下去！”我知道沒禮貌。
沒理我。“喂！你聽見了嗎？”努力喊叫。
音樂沒了。她應該聽見了。於是，她緩緩轉過頭……
“啊――”我大叫。我？我！是我。等，是一麵鏡子。鏡子裏的我開始越來越模糊，漸漸，一片漆黑……
“開始，懷疑自己，開始，哭泣，開始，嘲笑自己的扭曲，開始，懷念空氣，開始，厭惡電梯，開始，責備自己，我絕望地。”
又是剛才的那首《開始》，隻是片斷蔓延到高潮部分了。
“叮――”我在電梯裏。我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我按了一樓，拚命地按著下樓符號，無反應……無反應……
“滴――”醫院心髒檢測儀斷定死亡的機械電腦聲音。我想叫，但仿佛有東西卡在我的喉嚨。我隨手打開了一扇門，想去嘔吐……
“咣當――”好吵！馬路上圍著一群人，我愛湊熱鬧……哎呀！死了好多人，怎麼我又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我？我！難道已經死了？一瞬，我的身體開始融化……
我變成了溶液，慢慢滑下一滴又一滴水，慢慢，我變成了一灘血水。我真的死了。
“嗡嗡……”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聽見有人叫我？
我極力想睜開眼睛，可是想到一旦張開雙眼就不能躲在被窩裏了。不要，死也不要。
但，那聲音越來越響……
算。我試試。
撥開眼的同時，我看見了父母，他們在哭在笑，口中還喃喃。
還有一個穿白褂的男人，那就是醫生。我不能喜歡白色，我喜歡黑色。我答應過姐姐，她喜白，我戀黑。每當，夜裏睡不著，姐姐會抱著我入睡。我很乖，很聽話，姐姐就講最好聽的故事，唱最好聽的歌給我聽。對，《開始》。姐姐，最愛《開始》。
對了，姐姐呢？
二年後。某天早晨。八點。
“媽媽，我昨晚又夢見了姐姐。”
“別想了！你姐姐去了遠方！”
“什麼時候回來呀！”
“等你開始明白了，就會自己知道了。”
“開始……”我默念。
抬頭，太陽照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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