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48 更新時間:09-12-19 21:59
某荒房之中。
清晨悅耳的鳥叫,如幾撥琴,穿過了瀲灩的深穀,朝著耳邊吹拂,由近到遠,由遠到近。
睜開酥鬆的眼睛,我揉揉眼眶,覺得眼眸無比的酸澀。但卻猛然一頓——我似乎,可以看見了?思想轉變了多次,終於停在這個事實之上。
我立馬站起身,整整齊齊的拍打髒了的衣服,然後用眼睛對著晨曦的光芒。
“嗯……師姐……你怎麼了……”身旁傳來不滿朦朧的聲音,我立刻轉頭,就見流星揉著眼睛搖搖欲墜的站起來,肥沃的身軀滑稽又可笑。
我立刻跑過去,緊緊拉住流星的手,就差抱起他了:“流星——!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
流星哭笑不得,摸摸被我抓紅的手臂,苦笑道:“師姐,你高興是可以,但不要像瘋狗一樣……而且你的眼睛昨天就恢複了……”
我立刻瞪他,有這樣說師姐的麽?!
流星訕訕的停住話語,然後瞅了一眼旁邊還在夢寐之中的白剡:“對了……那個白剡……怎麼還睡覺……”他走過去揣揣白剡的肩膀,兩眼發出光芒:“唉?真的睡著……”
我立即頭痛:“流星,你又想要幹什麼……”
流星本身就有許許多多的壞毛病。比如,在旁邊睡覺的時候作人體實驗等等……我吃過大虧,當初流星剛來的時候,與誰都不合,但卻有這個顛瘋的癖好,於是當晚上睡覺時,他就會對著某某人進行針灸等等治療,美其名曰:為人的身體做貢獻!而且不要錢!
不過後來是師傅嚴詞禁戒,流星才無奈的無法做這件事情。
不過,我現在看他流口水的樣子,又是想起三年前的那天,他對著某人奸笑著進行針灸的樣子。
我頓時不寒而栗,想要止住他的手:“流星過來,不可對他造次……他……”
話應剛落,一抹絢麗的顏色從遠處閃爍,我一呆,可也明白白剡醒了。
白剡一睜開眼睛,便詭異的朝我這麼飄來。
他雙眸晶亮,兩隻詭異的眼瞳朝我看來,讓我不得不害怕的吞下口水。
“白……白剡……有什麼事情麼……”
他沒有理我,隻是警備的對著流星一瞥。流星本笑著的臉立刻哭喪,口中還念念有詞。
“蓮域,以後不要讓他接近我。”清澈嚴厲的聲音從白剡的嘴中發出,我反射性的點頭,朝著流星眯起了眼睛。
流星一顫,臉上有點哀求。
我別過頭,突然對著白剡道:“我們要離開了,時間並不多。”
兩人將目光一同放在我的臉上。
我莞爾一笑:“不是麼?我們現在很趕時間,冰穀三月才開放,現在已經兩月多了。”
“確實。”白剡捂著唇點點頭,隨後又一想:“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冰穀會在三月的第一天開放,這裏離冰穀並不是很遠,最多五天就可以到了……但是,”白剡微微僵了臉色:“不雙的性子可是多變至極。”
聽他的描述,我們這一路會格外多難。
紅玉無緣無故的被劫走,現在生死未卜;而我們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走他,聽那個拌曦的話,感覺可信度是很高,但我被騙的機率也不低。
現在可是最緊張的時刻啊……
我有點感歎,然而這隻能使我的心更加疲憊和拖遝而已。
“那走吧。”我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原不雙的性子縱使再壞,也不一定是壞人。”
身旁的流星一直望著我們,閃光的眼眸一閃一暗,似乎在想什麼。
我注意到了他,便問:“流星,你是不是想要什麼辦法了?”
“不——”我估計他從牙縫裏麵擠出這個字的。猶豫片刻,流星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小小的芝麻眼睛撲簌,閃過無盡的波濤洶湧:“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應該……不去了。”
“不去?”這字眼真是刺眼,我裂開一個玩意的笑:“流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麽?”流星眨眨眼睛,其中懦弱的表現讓人心寒:“我知道。但我更明白師傅所說的:敵人在暗處,我方在明處,這是不合算的戰役,我們不可因為一己私利而斷送自己的大好年華,不是麼?”
我莫名感覺心寒,口氣越發冷冽:“那你這棄友的舉動還不至於讓你有個大好年華——頂多隻是在平庸之中打滾罷了,不是麼?流星!”我簡直在吼。
“……我怕死。”終於,他小小的身影露出落寞的情緒,淡淡的語氣既深情又悲哀:“我怕死,我還有這麼大好的年華在,為什麼我要死?”他簡直在疑問:“紅玉都敗了,我無力改變什麼,我寧可一路的平庸下去!”
他的雙眸赤紅:“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哈哈大笑,說不出的悲涼:“那你是何以說的,‘我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這句話你又是怎麼說的?你說啊——你說啊!!!”我的眼眸一陣閃爍,肚子卻痛的無法呼吸。
“師姐!你不可以強人所難!”他的身影搖搖晃晃,一雙泣淚的雙眸盯著我看。
“好……我不強人所難。”我深呼吸,拉起白剡的衣袖,硬生生的朝著外麵走去。
我甚至可以聽見流星在身後的抽泣聲,我的心在絞痛啊……
“蓮域,世人都沒有怕死的理由,然而,他們對於死,唯一能做的便是服從。”白剡輕輕在我耳邊呢喃,我耳邊一陣刺痛,忽然拉開他的衣袖,冷冷望著他:“那你說,對於三年在一起的——甚至是親人存在的人,你舍得拋棄他麼?”
白剡的眼中閃過光芒,淡淡的笑勾起,他鬼魅妖嬈的眼眸一眯:“或許,人在死麵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對於死,是本能的恐懼,就如同流星。”白剡垂眸,刺耳的笑聲如同幽靈:“你不應該強求他,生是每一個應有的權力,倘若不想死,便生,就是如此的道理。”
白剡瀲灩的雙眸讓我無處可逃,但他隻是從容的道:“流星恐懼死,這太正常,所以他會說不想去。你也許會疑惑為什麼他在這時候才說這樣的話……”
“是你做的。”我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另一個白伊怎麼會是好貨色!我真是看走眼了。
“你為什麼這麼認定?”他眯著眼睛,鬼魅的眼眸驚得我後背流汗。
我咬牙:“那你幹甚與我提這件事情?”
“不知道。”他攤手,裝作無辜,然後唇邊有卷起淡淡的微笑:“不過,總有一天,我會相信,你一定會體悟他的意思。”
“[怕]——不過如此的意思罷了。”我遠遠盯著白剡,突然吐氣:“算了,不管流星了,我們走吧……”
莫名的,我感覺喉嚨酸澀,竟然有想哭的衝動。我為了紅玉,激動到和流星大吵,激動到撕心裂肺,友情破滅,這讓我有點茫然:
我為何為紅玉做到這一步?
他又是我的誰?
我莫名不語,隻是緊握著手,對著旁邊的白剡道:“還不走?”
白剡勾唇走上前,與我一同走在這茫茫天底下,我猛然發現,我已經無處可逃,也無法後退了。
……
我與白剡一同走,終於來到一片荒漠。這地方雖然無樹無草,但充饑的東西還是有的。
比如……蛇。
粗壯的長蛇在昏黃的沙地上長行,我一看便躲在白剡身後,氣急敗壞道:“這東西從哪裏冒出來的!?好死不死的撞到我們麵前!真倒黴!”
白剡無語搖頭,突然從腰間拔出細小的針,一襲立刻刺中蛇的七寸。
那蛇左右掙紮,長長的舌根從尖牙中伸出,我再度不寒而栗。
白剡輕笑一聲,見那蛇癱瘓在地,很有同情心的走過去,將它撿起。
“你要吃麼?”白剡這樣問我,勾起的唇興味盎然。
我毛骨悚然,連連搖頭:“誰要吃這麼惡心的東西,要吃你吃,吃好後不許靠近我!”見我嫌惡,白剡舉起那長蛇,眼眸發出震人的光:“嗬——可讓我抓住弱點了——”
我後退幾步,打著結巴:“你你你……你不要過來;要過來……放放、放下蛇再說……”那蛇在白剡的手臂,尾巴纏繞著,鱗片鮮豔和亮麗。
我搖搖頭:“而且……這蛇有毒。不可吃。”
“這毒不是都儲存在腦中麼?”白剡閃閃眼睛,我深邃的搖頭:“不不不……我是說,最好別吃,保險起見。”
見那蛇,我就想要吐,真是惡心的東西,一看就頭皮發麻,也不知道白剡是怎麼樣的心態將蛇抓起來的……
白剡抿唇,突然垂眸,手臂上的蛇就這樣掉在地上,驚起一灘黃沙。
我立刻後退,還仔細的看那蛇會不會隨時動起來。
對於我來說,恐懼之物必須要徹底消滅!
見我雙眸冷然,白剡柔柔一笑,溫潤的表情也柔美了輪廓,他走過來,趁我不注意就來到我跟前,孩子氣的仰起笑:“蓮域,一起吃蛇肉如何?”
“我不要吃。”我的態度格外的堅決。
“那幫我找柴禾吧——”白剡指著那裏的蛇,眼眸閃過七彩光芒:“我可要品嚐,聽聞蛇的肉質鮮美……”
我雞皮疙瘩:“我幫你朝柴禾去!大爺你就在這裏坐著吧!小的我勞動!”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隻能任勞任怨的朝著遠處的唯一幾根枯樹走去。
身後白剡風情的微笑,我的心卻一點一點的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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