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盤扣一生第十章10/6/114

章節字數:6610  更新時間:21-04-17 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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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114

    小東回家沒有敢講在趙莉莉家的事情,他和趙莉莉攻守同盟,要趙莉莉以後在他家不提這個事情,還搬出理由來假正經地對趙莉莉說:“我們兩個本來就是想單純學點縫紉手藝的,要是叫家裏認為我們兩個是在耍朋友,我媽還會要你去我們家啊?”趙莉莉紅著臉看著他,一口否認說:“哪個說要跟你耍朋友了嘛!”

    小東和趙莉莉就這麼心知肚明,每個禮拜六從學校回來跟著方繼業學裁縫手藝,晚上小東再送趙莉莉回家,星期天中午過後趙莉莉再到家裏來和小東一起學半天。方繼業教的把細,兩個年輕人學的用心,有時候方繼業有事不得空,小方就領著趙莉莉一起去梵音寺老店鋪,去跟三師叔他們學。

    三師叔王貴元在朝鮮戰場上被俘的事情,在八十年代初已經落實了政策,給平了反。三師叔和另外幾個師叔退休後撿起老本行,在老店鋪合夥開起了華興(海派)大成旗袍店。大姑和大姑父已經搬到區政府分的住房,那間堂屋空了出來,除了供奉師爺爺和師奶奶,牆壁上掛滿國母宋慶齡“海派大成旗袍老店”的題字照片相框,以及上海大成旗袍店和海派大成旗袍老店的老照片相框,以彰顯本店的手藝師承根基。三師叔他們開的這家店鋪,現在應該算是成都最有名的旗袍和女裝服飾老店,雖說深藏僻靜小巷,但應了那句“酒好不怕巷子深”的老話,賓客盈門,生意火爆。師叔們的後人好像都對做旗袍裁縫這一行並不感興趣,所以,小東領著趙莉莉去了,師叔們都很歡迎,把他們看作是能繼承這門手藝的後人,都願意教他們。隻是從來沒有哪個跟小東提起過,他的親生父親就是他們的大師兄陳皓遠,大家都在有意回避這個事情。

    現在國家實行計劃全麵放開,方繼業和公司供銷經營部負責國產卷煙紙銷售的銷售一科科長張謙出差一個多月,跑遍了雲貴川三省所有的卷煙廠。這一天回家的時候,正好趕上薛芳從外麵買菜回來,兩個人一照麵,薛芳臉頰緋紅,故作矜持地隻是應了一聲說:“咋個才回來呢?”就提著菜籃子進了廚房。

    都說小別似新婚,方繼業追在薛芳身後說:“家裏沒有啥子事情吧?”薛芳一邊摘菜一邊低聲說:“還有啥子事情,就像人家離了你就不過了一樣……”方繼業從她身後將她一把攬進自己懷裏,說:“想死我了!”

    薛芳溫順地一動不動,由著他撫弄自己,方繼業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抽搐和緊張地呼吸。方繼業在薛芳滾燙的臉頰上狠勁地親了一口,薛芳身子一軟,癱在他的懷裏,有氣無力的說:“都老夫老妻了還這樣,今天是禮拜六,隔一會兒小東就要回來了,晚上……”

    正說著,有人敲門,兩人趕緊分開振作起來。老方打開門,見是小東的班主任張老師站在門口,小東低著頭躲在張老師身後。方繼業和薛芳趕緊將張老師請進屋裏來坐下,心裏也明白小東肯定是犯啥子大錯誤了。薛芳給張老師泡茶,方繼業急切地問張老師說:“小東又讓您費心了?”

    張老師倒是心平氣和,隻是淡淡地說:“方書記,我曉得你很忙,但這一次倒不是我當老師的費心了,怕是你們做家長的要費點心思了。”

    薛芳端上泡好的茶水來,著急地問:“張老師,咋個了?”

    張老師說:“方小東今天下午跟機電班一個叫周鳴的同學打架,把人家的鼻梁骨打斷了。那個同學的爸爸是個大公司的老板,手下有幾個亡命的人來學校放出狠話,說是非宰了你們家小東不可……”

    薛芳剛聽張老師說完,當場就氣暈了過去,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方繼業和張老師顧不得小東,趕緊將薛芳身子放平在沙發上,一陣猛掐她的人中,過了好長時間薛芳才緩過勁來。張老師又對方繼業說:“這個事情我們學校怕鬧大,已經報了派出所,校長已經叫機電班的班主任田老師去做周鳴同學家長的工作。我們學校也怕再有啥子閃失,校長叫我一定要將小東親自送到你們家長手裏。還有,你們家長也要主動一些,去做一些周鳴同學家長的工作和協商賠償事宜,我們多方麵配合,爭取把這件事情和平妥善解決。”

    方繼業看了一眼早被嚇得六神無主地小東,一個勁的點頭說:“是是是……這個工作我們肯定是要好好做的,我們一定主動配合、必須配合!”

    張老師臨走時寫了一張紙條,上麵是周鳴同學家和他爸爸公司的地址。

    張老師一走,薛芳氣得將小東大罵一頓,小東還有些不服氣,衝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將房門“砰……”地一聲碰上。薛芳大聲罵道“這個小孽障!”

    方繼業一聲不吭地抽著煙,心裏又氣又急,但他不能在薛芳跟前發作,他不能再給薛芳火上澆油。他勸了一陣薛芳,要薛芳在家裏好好看住小東,不能讓小東跨出這個家門半步,他說出去想辦法。

    方繼業臨出門前去了小東的房間,問小東說:“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為了啥子跟別的班同學打架,還把人家打成了那個樣子?”小東這時候還理直氣壯地說:“他狗日的亂說我!”“人家說你啥子了?你就下狠手把人家鼻梁骨都打斷了!”方繼業厲聲地問小東。小東說:“他們亂說我和趙莉莉耍朋友,再說我也沒有用好大的勁,啥子那麼容易就把他鼻子打斷了,就是打歪了一點……”

    方繼業氣不打一處來,說:“你把人家鼻子都打歪了,那不是鼻梁骨斷了是啥子?來,你好端端的鼻子歪給我看看!”小東自知理虧,無話可說。方繼業氣憤地說:“你給我在家好好呆著,哪都不許去!”

    徐寶根師兄從甘洛縣調回來後,帶著老婆和娃娃舉家遷移回成都,他現在正好在西城區公安分局當局長。方繼業現在除了要按照張老師說的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和想法賠償外,別無選擇,但他得把事情的最壞結果先弄清楚。所以,他得先跑一趟徐寶根那裏,想請寶根師兄幫著出點主意和想想辦法。

    方繼業找到寶根師兄後,把事情跟寶根師兄說了一遍,並且討要主意,寶根師兄說:“這個可有點不好辦啊,人家隻是放個狠話,雖說這話狠了點兒,但是畢竟人家還沒有那樣做,這沒有既成事實就不是事實,你能把人家咋個樣呢?你就是到管轄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也不可能光憑你一己之詞把人家給抓了啊?再說了,是你兒子把人家鼻梁骨打斷了的,你們這倒是既成事實,人家要是到管轄派出所去告你們,那你兒子就跑不脫。我們看學校說的是對的,你們當家長的就應該先出麵去賠禮道歉,看有沒有協商解決的可能。就算是協商解決不了,那也能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是咋個樣的。”

    方繼業覺得徐寶根說的沒錯,也顧得那麼多,一咬牙對徐寶根說:“那我去!但你得先想法叫派出所把我兒子抓起來。”

    徐寶根丈二和尚摸不了頭腦,說:“你也想的出來,開啥子玩笑,這個夠條件嗎?再說,你兒子小東我能……”

    方繼業火冒三丈,臨出門時衝著徐寶根大聲吼叫道:“你給我裝啥子不懂!我不管,你給汪家拐派出所打電話,叫派出所先把小東保護起來啊,要是我兒子出了半點差錯,老子跟你沒完!”

    徐寶根在他身後發火說:“你這個幺師兄咋個不講道理呢,你不就是撿來一個兒子還真當成寶了嗦……瘋了,真是瘋了,還真當派出所是你們家開的!”徐寶根說是說,最後還是拿起電話,給自己的部下做了一番交代。

    方繼業按照張老師給的地址,馬不停蹄地跑到那個大老板的公司,一個30多歲的漂亮女人出來說:“我哥不在,你有啥子事情給我說。”方繼業問那女人說:“我是打了周銘同學的方小東家長,請問你是周鳴同學的啥子人?”

    那女人一聽方繼業這話,馬上翻臉說:“喔唷,你們還敢找上門來,我是周鳴他小姨!”方繼業自知理虧,和婉地說:“對不起,我兒子今天打壞了周鳴,是我們不對。我一是來給你們賠禮道歉,二是來請你們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治,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賠你們醫療費,營養費和精神補償費。但是,我兒子我老婆你們別碰,算我求你們了!你們如果真要一條命的話,就衝我來。我還告訴你們,這真要是出了人命,事情就鬧大了。你們最好隻要我一條膀子,或者打斷我一條腿,現在就可以來,改天來也行,哪個報官哪個他媽的是王八蛋!我在錦江造紙工業公司上班,趁我現在還經受得起,你們就趕快來吧,等我過幾年上了歲數大家都不方便……”

    站一旁站著的幾個周家手下怒目圓睜,說:“嘿,你個老不死的還真嘴臭,明明是你們家小雜種闖了禍,你還有理了是不是!”說著說著還真要動起手了,方繼業怒不可遏地說:“來啊,老子今天動都不動一下!”

    周鳴的小姨衝那幾個手下說:“既然人家都不怕,你們還站著到起幹啥子呢?我哥又不缺錢呢!”

    一個大漢走過來正要動手,就聽見有人大聲嗬斥道:“你們幾個給老子瘋了嗦?都給老子爬開!”

    那人幾步上前來緊緊握住方繼業的手,顯得極有涵養地給方繼業讓座,並且笑嘻嘻地對方繼業說:“原來是方廠長得嘛,對不起、對不起!周老三差點來遲,來遲了我咋個對得起您方廠長!哦,方廠長現在是錦江造紙工業公司總經理和書記,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得嘛!方總、方書記,我是您的老部下啊,您咋個記不得了嗦?我是周老三,是你救了我一命,救我全家,你咋個就記不得了嗦?您記不得我是您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好事情,我周老三是要記您一輩子的好哦……”

    周老三轉身厲聲地罵他小姨子和幾個手下,說:“你們狗日的瓜的嗦?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們差點給老子弄出個禍事來,你們今天要是傷了老子恩人的一根寒毛,老子要弄死你們幾個!”

    方繼業這才看清楚和想起來,眼前這個所謂的大老板原來是周老三。周老三在方繼業重新回到錦江造紙工業公司工作的時候,已經辦理停薪留職離開了錦江造紙一廠,十來年不見還真是大變樣,現在居然當上了大老板。於是,坐下來對周老三說:“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們不說,我們說眼前,方小東是我兒子,今天在學校裏打壞你兒子周鳴,這個是我沒有教育好我兒子,是我兒子不對,也是我當家長的對不起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今天一是來真誠給你們賠禮道歉,說一聲對不起。二是你們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醫治,我方繼業傾家蕩產也賠你們醫療費,營養費和精神補償費。隻是你周老三要管住你的手下,我們已經不對了,賠不是也好、賠償醫療費等等也好,我們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大家就不要把事情往更壞的方向去做了。我把話給你周老三說清楚,我不許你的人碰我兒子!”

    周老三笑了,大聲喊冤說:“哎呀,方廠長、方經理、方書記,我真是不曉得是您兒子打了我兒子!我剛才在醫院裏也問了我兒子,是我那兒子在學校爭風吃醋先亂說話的,該打!”周老三轉身對跟他一路回來的老婆說:“你還站到幹啥子呢,還不趕快給我們恩人泡茶啊!”

    周老三對她老婆說:“那年我在1880機器上換燈泡,一不小心把改刀掉到造紙機上,打爛了1880的銅網,那銅網當時就管一萬多,還得要國家計劃分配指標。廠裏有人整我,報了官,公安局來人抓我,說我是現行反革命破壞產生,是方廠長帶著師傅們堵在廠門口硬是把我給保了下裏,要不然我肯定要吃幾年牢飯,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們家就完了。這個事情我周老三記一輩子,感激方廠長一輩子!你那個妹妹你要好好管管,一天到晚正事不幹,淨幹些球莫名堂的事情!”周老三又指著幾個手下說:“你們幾個也是,是老子給你們發工錢還是她給你們工錢啊,一點主次都不分了嗦!”

    方繼業打住周老三,嚴肅地說:“這是兩碼事情,我兒子打了你兒子,是我兒子不對,你說咋個辦吧!”

    周老三有些尷尬,說:“您說咋個辦?怪我兒子沒出息,打不過您兒子唄!不過,您那兒子也確實該整治整治教訓教訓了,不是說養不教父之過嘛,您老回去看著辦吧!不過您非得給他留個記性才好,免得他以後再給您惹麻煩!再說了,我們剛才在川醫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沒有多大的事情,好在鼻梁骨沒有斷,就是給打腫了。”

    方繼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小周啊,我今天給你說實話吧,我兒子要是我親兒子,我就還真就是要把他交你們給我剁了!”

    周老三兩口子一聽這話,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沒掉到地上,周老三激動地站起來對他老婆說:“看看……這就叫耿直、仁義!”周老三接著又對他小姨子和幾個手下吹噓說:“你們幾個今天要是真把方書記給打了,你們麻煩事情就大了!方廠長、方書記是啥子人你們是不曉得,他當年可是抗美援朝戰鬥英雄!打死過無數的美國佬,剛才你們幾個要真上了,那還不曉得是哪個斷胳膊斷腿呢,是不是方廠長?”

    老方也端起了架子說:“不不不,好漢不提當年勇,一碼歸一碼。你周老三說,今天我們這個事情該咋個了斷吧?”

    周老三急了,說:“老廠長,這個就是您不對啊,我不是已經說了嘛,就怪我那小子沒出息,打不過您那小子!我們家小子打不過您家小子,您總不能也看不起我吧!是,我承認,當年在廠裏我肯定不是您手下最好的工人,我在造紙廠幹了十幾年,連一次先進都沒有得過。但是我現在個人出來搞了這麼一個公司,搞機電產品、搞造紙設備,我還在廣漢向陽承包了一個社隊紙板廠。我響應黨中央和國家號召帶領一部分人發家致富先富起來,給國家交稅,我給國家減少負擔,我走正道啊。我娃兒鼻子給打歪了他是醫得好的,就算是鼻子歪了醫不好,我要他在學校裏把機電學好了,以後接我的班。隻要我的公司路不走歪就好,賺了錢還怕他娶不上一門漂亮媳婦嘛,您說是不是?”

    方繼業覺得周老三說的沒毛病,也無話可說,隻好說:“那我們說好了,今天這個事情是我們不好,我們對不起你們。但是我們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就不許你和你手下去碰我兒子!”“男人說話分分秒秒鍾搞定,真真切切落實,說話不算話我周老三還混啥子混!現在是經濟雙軌製,社會主義下的資本化,說不準我周老三以後還有求您方書記幫我一把呢,我們說好了……”

    方繼業擺了擺手,說:“有事情說話,但是違背原則的事情你不要找我。”

    等到方繼業一回到家裏,薛芳哭著喊著跟他要小東,說:“兩個小時前派出所來人把小東帶走了,還說是你同意了的。原來你出去就想的是這個啊……”薛芳哭得是昏天黑地,說是以前真是瞎了眼,沒看出來你老方原來是這樣的人,你心咋個就這麼黑啊!硬是叫派出所的人把小東給抓了,當真小東不你親生的娃娃你才這麼做的……

    方繼業好說歹說,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說完了,薛芳才明白是咋個一回事兒。薛芳拉住他的手說:“那既然都這樣了,你還是趕快給寶根師兄打個電話,要他給派出所說一聲,我們去小東領回來呀。這派出所裏關一晚上,又冷又餓的,那還不把娃娃嚇壞了啊!”

    方繼業歎了一口氣,說:“你這人也真是,我看這個娃娃也該鎮一鎮,不整治整治將來還不定要再出啥子亂子呢。再說了,我跟我寶根師兄說了,這是保護措施,是預防於未然嘛。我們家小東要是出了一點啥子問題,我還要跟他徐寶根沒完呢!”最後,薛芳自己也說:“那就叫派出所關小東一晚上,要他自己也曉得個好歹來!”

    那天晚上,方繼業說他心口痛,薛芳一邊撫摸著他的心窩子一邊跟他說:“是小東把你給氣的吧?”他:“是有點兒,但也不全是。”薛芳問他:“那是咋個一回事情呢?”他說:“你說這人咋這樣呢,他周老三也不能這樣啊?哦!就有了幾個臭錢,說話的口氣就粗了,我當時就恨不得要他那些手下卸了我一隻胳膊,或者是打斷我一條老腿,我就哪個都欠了!”

    薛芳趕緊捂住他的嘴,溫柔矯情地說:“我才舍不得你呢……”

    方繼業歎著氣說:“我心裏就是有氣,他周老三算個啥子東西,身邊還養那麼一幫打手,跟解放前地主老財有啥子區別。解放前的那些個有錢有勢的我也見過,也沒幾個像他這樣的,人家也都是規規矩矩有禮有貌的,都他媽是跟電影上學來的。這周老三我還真是看不上呢,你還別說,他要是不先認出我來,我還真是記不得他了,在廠裏的時候他還真不是一個好工人呢。”

    薛芳勸慰他說:“不管咋個說,人家也算是厚道了,要不今天這個事情我們還不曉得該咋個收場呢。這小東也真是不省心,活該關他一晚上……”

    方繼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說實話,這小東要真是我親生兒子,今天我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薛芳從他的懷裏撐起身子來,矯情地說:“那我今天就給你生個親兒子,我看你咋個打死他才好!”

    老方一把將薛芳攬進懷裏,說:“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我老了,扳不動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將小東和文娟好好養大、培養出來。雖說小東和文娟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早就把他們看成是我自己的親骨肉了,我就是不許哪個動我們兩個娃娃一根手指頭,哪個要是敢動他們身上一根寒毛,我就跟哪個拚老命。今天我還真動了這個念想呢!”

    薛芳趴在方繼業的懷裏哭了,說她這輩子真是前世要飯受苦修來的陰德,她一定要讓小東和娟子永遠記住他這當爸爸的每一點好處。薛芳說這輩子跟他是過不夠的,她要老方答應下輩子還跟她一起過。

    薛芳含情脈脈、似水柔情地擁抱和親吻著老方,心裏燃燒著積蓄了一個多月的激情和欲望,瘋狂地討要老方的愛,盡情地發泄對這個好心男人的激情。她用最後那一點氣力斷斷續續地跟自己心愛的男人說,她就想這麼在愛中死去,死得無怨無悔地,死得幸福無邊,死了才有來生,來生她要給他生好多好多的兒子……

    第二天一早,老方到派出所把小東領了出來。小東沒和老方說一句話,一出派出所就自己先跑回了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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