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8 更新時間:09-01-27 21:34
澄空撲在崖邊,絕望的望著漆黑如不見底的深潭一般的陰冥崖,嘴巴裏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啊,啊……仿佛在呼喚著聆語的名字。要是他能說話多好,要是能是說話,此刻聆語一定不會有事。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般這麼厭恨自己是個啞巴。
陶孜藤同樣有一瞬的呆愣,隻不過……
他苦苦一笑,唇邊逸出一句話:“死了,也好。”至少不用我再親手殺了她。
他對聆語確實有些許好感,可是那對於他的帝業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他因該是生殺果決的,可他自己知道,在遇到她後,他有些亂了方寸,至少那多變的情緒本不該存在。
罷了,反正起初就是想若是她不投靠他,就殺了。現在雖然過程有點崎嶇,結果卻是一樣的。
突然身邊掠出一抹黑色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清影。
“殿下,屬下來遲了。”清影微微欠身,剛一個瞬間他就掠過陶孜藤全身,見他除了麵色微白,還算周全,這才放下心來。
陶孜藤詫異的問道:“文賢和青英已經回去了?”
“沒有,屬下發現宮中之事隻是一個套,便連夜追查下落尋至此處,軍師和將軍已經派人護送回都了。”
陶孜藤默然點頭。看來要稍微改變一下計劃。他看看在崖邊絕望的澄空,那身影有些淒涼。
“清影,我們連夜啟程回都,希望可以趕上。”
“遵命。”
可陶孜藤卻遲遲不走,清影微微抬頭請示。隻見他向澄空走去,清淡的問道:“你要跟我回去麼?”
澄空眼睛一直看著懸崖下,仿佛那抹身影還沒有離去,她還是衝著他調皮的笑,喊著疼。
陶孜藤幾不可聞的一聲輕歎,正欲起身離去,突然見澄空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正襟肅然看向他,竟是有幾分傲骨的模樣,對於平時這個溫而似水的男子,陶孜藤又是一瞬的失神。澄空堅定的點點頭。
他要去。
不為什麼。
就為了聆語曾經很認真的和他說過:澄空,其實,你本不適合與我同行。若哪天你想為我最後做些什麼,就隨陶孜藤去吧。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聆語的話竟像是遺言一樣無奈肅穆。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離開他的一天麼?
然後不等陶孜藤反應,澄空就先回洞內收拾了一些東西。他其實沒什麼要收拾的,唯一帶走的,就是聆語當時送給他學習手語的書。
最後離開之際,陶孜藤幽幽看了一眼懸崖,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看,隻是最後看一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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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聆語呢?
自然是沒事的。正如每個穿越者一樣俗套的情節。
她落崖後醒來非但連日來積損的傷勢被治的連疤都沒有了。竟連冰蝶都解開了。整個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墨墨,你給我死回來!!!!!!”
呃……似乎,萬事如意很有問題……
我一手菜刀,一手鏟子,黑著臉衝遠處手裏抓著雞腿癡癡的笑的小男孩大吼。整就一個母夜叉後媽的形象。
確實,等我醒來發現自己神清氣爽,哪還有半點渾渾噩噩昏昏欲睡的半死不活樣。竟然那麼慶幸自己有這麼俗的橋段。正當感動之餘,兩個小腦袋歪在我床邊。黑琉璃般的大眼睛細細打量著我,兩個娃娃甜甜一笑:“姐姐,你醒啦?還疼不疼。”
心想這一定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孩子:“是誰救了我?”
小男孩臭屁的拍拍胸膛:“我!”
好吧,好吧,我接受事實。也許這孩子和閑一樣是個深藏不露幾百歲的老頭子也說不定。
女娃娃不服氣的撅起嘴說道:“不對,是我。”
然後兩娃娃吵吵鬧鬧半晌,被我一人一個爆粒給安靜了下來,委屈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哪有半分閑那老不死的裝模作樣?
他們真的是兩個娃娃。林墨墨,趙淺淺。兩個8歲大的孩子。
“你們的父母呢?”
搖頭。
“你們不是兄妹麼,怎麼不一個姓?”
搖頭。
“你們為什麼住在這裏?”
搖頭。
……
我妥協道:“好吧,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
墨墨先開口:“我會下毒,淺淺會解毒。”
淺淺撲倒墨墨,揪著他的領子大聲說道:“叔叔說了,不能告訴外人的!”
墨墨一個翻身把淺淺反摁在地上:“她不是外人!”
那一刻我心裏頗感動,隻不過……
“她全身上下都被我們看過了,叔叔說,要是一個女孩子被人看了,那男孩子就一定要負責任,所以她是內人。”
汗……
更汗的是,淺淺居然煞有介事的摸摸小下巴,然後點點頭很認真的說:“對,我們要負責任。”
敢情她是把自己當成男孩子了?
淺淺長大後一定是個辣妹,因為每次打架都是墨墨先抱著腦袋撲進我懷裏,而淺淺則在一邊哼哼,老氣橫秋的說:“真一個奶娃娃!”
可是淺淺啊……你鼻子邊掛著的鼻涕可一點也沒辦法說服我你已經是大人……
淺淺和墨墨一出生就住在陰冥崖下,從來沒有踏出過穀底半步。而懸崖詭異的傳說更是沒有人有勇氣涉足穀底半步。
穀底一年四季溫潤如春,花草繚繞,還有小溪自山間留下形成一麵如鏡般澈明的湖泊,而房子就建在湖邊,每天早上都能感受到清新的水汽撲麵,然後就是兩個孩子甜甜的笑臉。
墨墨很喜歡粘在我懷裏,一見我就撲過來。而淺淺雖然口裏說她是奶娃娃,手上卻沒閑著,拽著我衣角做跟屁蟲。
一會就拉拉我衣角:“姐姐,你在幹嘛?”
以她自己的話說叫:了解大人世界。
兩個孩子隻有一個叔叔,醫術也是那位叔叔教導的,不過,那位叔叔在他們六歲前死了。他們一定很喜歡那位叔叔……因為每次上墳都會哭的稀裏嘩啦,像兩隻被丟棄的小貓。那時候,我的心裏也會有些酸澀。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醫術如何,不過從我的例子就能看出來,兩個孩子的醫術定然不比沚鳶差,或許還略勝一籌。
每天傍晚,兩個孩子都會搬著板凳坐在我身邊做功課。因為這是他們叔叔的遺言之一,所以兩個孩子再調皮也從來都不偷工減料。
墨墨能隨口撤出一串一聽就是劇毒的配方。而淺淺則將他說的毒藥的解藥配方細細列出。我一開始聽的就像鄉下人進城一樣,嘴巴驚訝成O狀。不過現在,我已經能悠閑的剝著毛豆在那裏天笑看他們針鋒相對。不時還能插上兩句。
本以為他們已經自己住了兩年,不求像楚瞳一樣賢惠,也因該能炒幾個小菜。不過在進入廚房的一瞬間,我馬上黑了臉。
不說滿屋子的蜘蛛網,就說那落下的灰塵就將我染成了一個灰人。
肯定不用說了吧?我這老媽子是當定了。誰讓人家是我救命恩人呢!我終於與知道當初陶孜藤背我時的無可奈何了。這叫報應麼?
一個十八剛過的人帶著兩個八歲的奶娃娃,全部加起來也就34年的資曆。這情景,不用說也可以知道有多慘烈。
你讓我勾心鬥角我行,你讓我運籌帷幄我也行。可是你讓我下廚房做家務,我肯定,確定,一定……不行。
第一天,兩個孩子看著黑漆漆的名叫炒白菜的東西,怯怯的問我:“姐姐?這個……”後半句話,硬是咽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當時我的臉有多臭。
不過他們還是把東西吃光了。畢竟這和餓肚子偶爾吃野果子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剛開始很擔心澄空,不過在找遍不算大的穀底也沒發現他的屍體後,也漸漸放下了心。
這樣也好,擺脫了陶孜藤,也不用怕日後連累了澄空。雖然有不舍有想念,可這樣是最好不過的。
陶孜藤那巧合讓我害怕。我不想牽扯進去,一點也不想。一但扯進去,那可不僅僅是關乎一個國家誰做皇帝的事情。而可能是一個大陸一統的長征。
眼下大陸四分,表麵看似平和,實則各國都有人蠢蠢欲動暗度陳倉。眼看不久就要有兩個國家的皇位換人了。蒼晴,樊月兩國表現的再明顯不過。至於籬月國因有顧帆在,我更不放心。而對於聖庭國我是最不了解的。
隻知道,如今的皇帝正值壯年,奪位之爭也剛過沒多久,想來該是能太平一陣子,而且因為有海洋這個自然天塹的存在,也會讓聖庭國被兼並的步伐減緩。所以目前我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聖庭國。
對於沚鳶和遊夜,其實我不是不想和他們相聚。隻是,已經知道沚鳶是炎淼國少主,想來要找肯定費大把大把功夫,到時候牽扯到炎淼國,我還能置身事外麼?遊夜蹤跡更是沒法考證,最大的可能就是跟在沚鳶身邊。
所以,既然分開了,就不必去刻意尋找了。
沚鳶,就當是玩一次緣分的遊戲吧。也許你為我的死肝腸寸斷,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死別有時比生離要好上千百倍。就當作我們有緣無分吧。
若是我們還能相遇,那我就真的發誓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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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說明闡述:對於和兩個孩子相遇聆語被救的情景,我想過很多遍,最後還是覺得沒必要細寫,所以也就一筆帶過,免得太過於攏雜。
對於沚鳶,也許很多親們都會怨恨聆語,畢竟沚鳶為聆語付出的是有目共睹。而聆語卻一再徘徊傷害他。
不過,希望大家從聆語的背景看,有那種過去的女子,能夠拋棄自己的世界無怨無悔的留下相守麼?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雖然有她的朋友有愛她的人。可是原來的世界就沒有麼?原來的世界有更多她放不下的。所以,過程肯定是虐的,曲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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