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42 更新時間:09-01-15 19:03
長須老者定定的站著,手裏的禪杖依舊散發著餘光,胡須被深秋的風刮得漂浮起來,眼神銳利瞧著慢慢走進的蒼竹。
“蒼竹,你心裏可還有師傅?”老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神往蒼竹身上看去,“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蒼竹迎向老者的目光,黑發高高的束著,身上袈裟不再,沉聲道:“師傅,弟子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一個柔弱女子,紫蘇又犯了何錯?”
老者緩緩搖頭,沒有回答蒼竹的問話反而長歎了一聲:“真是冤孽!蒼竹,你可記得為師曾經跟你說過你命中注定一劫?”
蒼竹點頭,眉眼間浮現一縷無奈,淡淡的回答,“徒兒記得,師傅曾經說過徒兒若是遇劫定難活命,唯一解救之法就是終年常住寺院,待發修行直到弱冠之後!”
老者眉頭慢慢皺緊,看不見表情的臉上胡須劇烈的抖動,“那現在你可是已經過了弱冠之年?”
“還差半年……”蒼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把眼神看向別處。
“那為師若說,那女子是妖孽,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一劫呢?原本為師以為你身在寺院,她身在紅塵,你們一生都不可能相遇,卻還是算漏了她的出生……”千葉朗聲開口,手裏不斷轉動著一串細小的佛珠。
蒼竹心裏一顫,慢慢搖頭道:“弟子不信?她是妖又如何?!她可有害人?弟子永遠不會相信她會害弟子?因為弟子心中有她,她是人也好,是妖也罷了……”嘴邊突然浮現一抹苦笑,“師傅,你難道沒有察覺這個世界上人有時候比妖魔更可怕嗎?”
千葉把禪杖往地上一擲,地下的大理石板竟露出細微的裂痕,瞬間“吭哧”凹陷下去,“蒼竹,你所陷已經太深,若是你還念一息師徒之情,就跟為師走一趟吧?”
千葉慢慢走出院落,回頭看向蒼竹,蒼竹漸漸移動腳步跟上千葉的步伐,一路無語。
“明熹殿?”蒼竹看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宮殿,明熹殿天和皇朝皇室拜祭祖先的祠堂,蒼竹慢慢踏上黑暗中顯得過長的台階,“師傅,你說過不到弱冠我不可來此處?”
千葉伸手推開高大的院門,一尊高大的佛像出現在蒼竹眼前,蒼竹踏進大門,佛像四周供奉著天和皇朝曆代帝皇的靈柩,靈柩四周兩排白蠟燭燃著不滅的火光。
“蒼竹,你可還記得你是天和皇朝的嫡傳太子?”千葉朝四周的靈柩雙手合十,低頭一拜,大聲的在靈柩前問蒼竹道。
蒼竹看過一個個靈柩,在看向千葉禪師,“師傅,你為何又提此事?蒼竹曾經說過蒼竹本就無心王位,又何來太子之說?”低頭看向自己的白衣,慢慢搖頭,“蒼竹雖然褪去僧袍,可這個世界上哪有曾經穿過僧袍的皇帝?”
千葉的禪杖隨著千葉禪師的走動,不斷的發出聲響,在僻靜的明熹殿裏顯得由其響亮,“你注定是帝皇之命,這是你的命運,你逃也逃不掉……”
“師傅?”蒼竹朝眼前的佛像望去,慢慢搖頭,“師傅啊,你既然說弟子有帝王之命,又何來劫數之說?既有劫數之說,又哪有帝皇之命?弟子不懂!”
“那女子將來禍國殃民,天和皇朝也將因為她而生靈塗炭,國破家亡,你更會因為她而身首異處,你說她是不是你的劫數?是不是天和皇朝的劫數?”千葉禪師怒目圓瞪,怒吼聲從嘴裏瀉出,禪杖更是隨著千葉禪師的聲音發出強烈的光芒。
蒼竹愣住,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伴著強烈的光線屋頂突然“轟隆”一聲巨響,蒼竹所站的位置,四扇鐵門從屋頂落下,待蒼竹回神,鐵門已經形成一個鐵籠把蒼竹團團圍住。
“蒼竹,為師不忍看你一錯再錯,對這列祖列宗,你好好在這裏思過吧?”千葉站在鐵籠前,朝鐵籠裏的蒼竹說道。
蒼竹抓住直通入屋頂的鐵柱子,直視千葉的眼睛竟然大笑起來,“思過?弟子做錯了什麼?師傅啊,是不是弟子一日不知錯,你就關弟子一日,若是弟子一世不知錯呢?難道你還關得了弟子一世嗎?”
千葉禪師不語,隻是慢慢推開明熹殿的大門,朝門外走去。
蒼竹嘴邊的笑意為減,又是一聲大喊道:“師傅,弟子一直想問,你既是紅塵之外的人,又為何會出現在宮中,更要管盡紅塵事?”
千葉禪師依舊沒有回頭,手裏轉動著佛珠,一聲低語傳來,“老衲實在不忍再見一次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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