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0 更新時間:20-10-09 19:56
林霽已經被林周年關了快一月有餘了。
論是個瘋子傻子被這樣關著,到了常人嘴裏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林霽可不是瘋子傻子,要論名氣萊蕪鎮沒有誰不知道這為合歡戲菀的少公子,他可是紅的冒煙的名角。
在合歡戲菀走動的,隻要張著兩顆眼睛,嘴巴會說話的,麵上對林霽恭敬有加,公子前公子後的好不殷勤,一轉個麵就往林周年那兒報告情況去了。
生活在這樣的大宅子裏林霽唯一的感覺就是,憋屈。
憋屈的他都要真的瘋了。
林霽用不經世事的樣子活到19歲,到現在已經在萊蕪鎮住了快十年了吧。
細想一下時間過的還真快。快的讓他都快忘了自己始終不是真的林霽。背著這塊假麵生活過這十年,學會收斂鋒芒,學會了表裏不一,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誰曾想他還是那個努力學會放下仇恨,溫馴乖巧的少年,隻是這一麵都被他深埋心底深淵,從不問經罷了。
蒙塵的舊事已蹉跎成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唯獨林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林霽無故被林周年關,也不是空穴來風。
林霽本著一切從懶的原則,對林周年的事也從不過問。
他隻知道在萊蕪鎮一日那林周年就還是他爹一日,明裏就把該做的事都做足,十年如一日。怕落了他人口舌,也不能折了林周年麵子。
也怪他從來都是低估了林周年,在外人眼裏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實則他與林周年之間那是一個狐假虎威,暗度陳倉,一個安於享樂卻又背負血海深仇。
卻都各自從不問津對方罷了。
說從不過問林周年所行之事非假,可那些坊間流傳廣的言語入了林霽的耳就另當別論了。
林周年在江陽開藥堂,賣的是假藥。
隻要不害人,不予過問。
林周年在南塢販賣私鹽。
隻要不被官府發現,不與計較。
林周年在淮安開賭場。
…………
林周年在慶林開黑店。
…………
林周年在滁禾私種禁藥。
…………
林周年所行種種都入不了林霽的底線,即便林周年罪惡滔天,已罄竹難書。於林霽而言林周年不過是他在萊蕪鎮隱匿的幌子,也是人前的父親。
林周年勾結官府…………
林霽愕然。
林周年到底意欲何為?
細思極恐,盤算著最壞的結果,便是死無全屍,雲氏從此凐滅。
眼前的種種不過隻是曇花一現,以往之事皆成夢境,夢醒及碎。
林霽從來沒想過林周年會是他一時不慎,行差踏錯半步,留下的絆腳石,居然會是林周年。
林霽覺得很可笑,又很心痛。可笑的是他居然會把雲家的財力大半分配給林周年打理,心痛的是幾十年主仆情分,一朝崩裂,如嫋嫋青煙,又一朝隨風散。
可如今僅憑他一人之力又怎麼能撼動林周年這顆紮根十載的大樹。
基於此事林霽開始著手調查,可十幾年的歲月一半混混恍恍過去了,一半兢兢業業還是敵不過林周年幾十年的城府。
到頭來雲家的基業,多數盡落他人之手。
——
趁著天還沒亮透,烏泱泱的雲層裹挾著陽光,被映透了一片片紅雲。紅光落下,照亮一處古色古香的院落。
一扇細花鏤空的木門伴著悠長而緩慢的“吱呀”聲,逐漸隙開一道口子。
一抹純白的亮色,閃過門縫,幾步掠至矮牆,腳尖輕點一躍而起,衣擺獵獵,然後雙腳平穩落地。
林霽所見,是與合歡戲菀中,屏息凝神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草叢中細碎的蟲鳴聲,截然不同的場麵。
一牆之隔仿佛隔的是兩個世界。
此時的萊蕪鎮老街,陽光好像照透一整條街道,照的亮晃晃的。林霽覺得有些恍惚,屈臂擋住陽光,微微眨眼似乎在適應更加強烈的光線。
待林霽適應過來,目光所及之處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空氣氤氳醞釀著一日之計在於晨的熱鬧。
林霽深深的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呼出,反複幾次,像是吐盡一月以來的晦氣。又躬身撣去翻牆時留在袍子上的塵土。欣喜的邁開步子就往最熱鬧的地方走。
順著老石板路,林霽一邊走一邊掏銀子,手裏的東西越來越多,多是些尋常玩意。林霽買東西無論多貴,他從來都不吝嗇錢財,到頭來反倒虧待了自己似的。
賣糖葫蘆的老伯握著手裏的一兩銀子,又看看自己攤子上少了一串糖葫蘆,望向付錢的人,剛想說“要不了這麼多錢。”
隻是那買主已經閃身進人群不見了蹤影。
林霽倒是樂的自在,沒有人明裏暗裏監視的感覺別提有多逍遙,有多舒心。
手裏盡是油膩膩的感覺,被站滿了東西。嘴邊的油又不知作何處理,左右思索,又見四下無人,抬起肩肘子,蹭了蹭。
啊,舒服多了。
“唉呀,小林老板出來逛街呀。”
林霽堪堪被嚇的一蹦,雙腳離地一毫,就差沒叫出來了。還以為這兒沒人,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來一個。林霽定神,暗自告訴自己,保持莊重,保持微笑,“哈哈哈,是呀。”
這人是個老實模樣,皮膚蠟黃,眼袋低垂,衣服倒是穿的周正,有幾分商賈的派頭。他無事便會到合歡戲菀聽聽戲,林霽見過幾回,到不至於不認識,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叫什麼。
好像是叫李高來著。
林霽突然想起,每次見此人,多是與林周年在一塊。
林霽暗測測的笑了笑,這不是送上門的羔羊嗎?
林霽熱情洋溢道“是李叔呀。”
那人見林霽如此客氣,好像有些意外,卻隻在一瞬,“小林老板還記得我。”李高的語調還是有些吃驚,“我往合歡戲菀去過幾次,還以為小林老板貴人多忘事。”
“李叔說的哪裏話,論李叔與家父的的交情,我怎麼會忘了李叔呐。”
林霽其實並不知道李高與林周年暗裏是什麼交情,但直覺告訴他。李高很可能與林周年四處攏財的事脫不了關係。
“李叔,今兒個有你最愛聽的那幾出戲呐。歡迎捧場。”
“唉。”李高歎息“小林老板有所不知,李在下最近也是忙的焦頭爛額,怕是不能捧場了。”
林霽目光微閃,眉頭卻低垂,似愁非愁的問“李叔為何事煩愁。”
高滿臉愁痕,額前突露幾道深深的溝壑,沉吟片刻,像是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吐露的天大的秘密。
他緩緩道,“小林老板實不瞞你。在下是在為林老板做事。”
林霽腹誹,我知道。
“為我爹做事。”林霽洋裝吃驚的張大嘴,隻是現在騰不出手,要是能還可以用手擋一擋。那樣更逼真。“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
“唉。”李高控製不住又是一聲長歎,“林老板之前囑咐與我此事不能與外人說。想來林小老板也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
李高靠在牆邊,右手死死握住左手,青筋爆出一路,頓了頓,才開口,“林小老板有所不知,林老板要運往江陽藥堂的藥材被人劫了。當下沒了藥材江陽藥堂怕是開不了張。我這不正到處再采購藥材,隻是眼前還是一無所獲。”何況那藥材也不容易找。
林霽暗自美了一句,不出我所料。
那些藥材不知去向?李
其中最清楚不過的也隻有林霽了。
作者閑話:
渣渣的自我修養之,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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