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天使暫時離開

章節字數:12742  更新時間:08-10-3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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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節

    繁星滿布的天空,散發著迷離的光澤,深夜的城市,籠罩在一片迷離而夢幻的色彩中,星光照耀著城市的各個角落,也照耀著這座肅靜而威嚴的貴族醫院。

    被耀眼的白色燈光包圍著的貴族醫院裏,漫長的走廊中彌漫著消毒水味。

    我氣喘籲籲地趕到閔宰錫的病房門口,一把推開房門後,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焦慮不安的伯父伯母!

    “啊!伯父伯母,你們不是出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有點吃驚地倒退幾步,嘴巴張大,心裏莫名地浮現起一絲不安。

    伯父伯母的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聚集在我的身上,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焦慮。不過是短短幾個月沒見,他們卻仿佛老了很多……

    “佳晴……”

    陰暗的角落裏,傳來呼喚我的聲音,燈光的陰影遮住了閔聖英的身體。

    高大而挺拔的他從陰影中站起來,金色的頭發因為定型水的作用而層次分明,輪廓分明的完美五官,白皙的肌膚宛如櫻花一般粉嫩瑩潤,尤其是那雙異常明亮的眸子中滲透出來的冰冷氣息,有些淡漠的疏離感,反而讓人更舍不得移開眼睛。

    我皺了皺眉頭,一把抓住了閔聖英的手臂。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急切地看著閔聖英,而他的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憂鬱。

    “他失蹤了!”閔聖英冷靜而低沉地說道。

    “失蹤?怎麼會失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禁失聲驚叫起來。

    “宰錫他……”伯母用手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在窗戶前來回踱步的伯父,又看了看驚愕的我,顫抖著嘴唇說道,“宰錫手臂的傷已經得到了最終鑒定,醫生說,他以後能夠彈奏鋼琴的幾率僅有10%……”

    伯母的話語宛如一道晴天霹靂,我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

    難道宰錫必須放棄鋼琴了嗎?

    天哪,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原本是醫生和我們商量病情,卻不小心被宰錫聽到了,然後他就立刻失蹤了。照顧他的護士告訴我們,他要求把他的東西都收起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伯母說到這裏,不禁撇過臉去,黯然落淚。

    伯父轉過身來,他的臉上滿是悲傷的神色。他沉默著一言不發,眼神中卻透露出他內心的焦急不安。

    “那個白癡小子,怎麼說走就走了?他以為‘走’可以解決一切嗎?!”閔聖英憤怒地重重捶了下桌子,整個人處於極度憤怒之中。

    “不把那個白癡找回來,我不甘心!”

    閔聖英站了起來,修長的身材顯得挺拔而俊朗。他看了看我,眼神裏滿是堅定:“我和佳晴一起去把他找回來,你們放心吧。”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

    聽了閔聖英的話,我立刻接口回答。

    我表麵上一派輕鬆地安慰伯母,心裏卻充滿了焦慮和緊張。

    宰錫,你到底在哪裏?

    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走出醫院,我和閔聖英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

    看到閔聖英眼中彌漫著的憂傷,我的心不禁微微抽痛了一下。我們在行走間下意識地在兩人中間空出了一個人的距離—這是留給宰錫的位置。

    我們都沒有說出來,但是,我知道。

    繼續向前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醫院附近的廣場公園。

    此刻,公園沉浸在夜晚的寂靜之中,隻有空蕩蕩的秋千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我坐到秋千上,抓著秋千的繩索,試圖理清自己混亂不堪的思緒,畢竟,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

    坐在我身邊的閔聖英摸了摸下巴,一臉迷茫地凝視著遠方,顯得憂傷而落寞。

    “你說,我們該到哪裏去找他呢?”我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閔聖英沒有回答,眼睛中卻彌漫著迷茫和憂傷。

    “聖英,你和宰錫,曾經一定非常快樂吧……”隻有曾經有過這樣快樂的過去,現在才會這樣地傷感和懊惱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問我問題啦?!”閔聖英把頭撇過去,懷抱著手,不經意間又流露出“大魔王”的暴躁模樣。但是過了一會,他卻又無法抑製地情緒低落下去。

    “那個白癡,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別扭,什麼事情都不說,然後,一吵架就玩消失……”閔聖英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宰錫消失的事情,你還是不會見我對嗎?”閔聖英說到這裏,神情變得更加憂傷。他扭過頭來,直直地凝視著我,目光中彌漫著傷感,“你真的要放棄我了嗎?”

    我愣住了,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轉到這個話題上來。

    閔聖英扭過頭來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宛如天使般炫目帥氣的笑容出現在他的麵容上,他自嘲地笑了笑:“難道我們真的要分開嗎?就連你,也隻是上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嗎?”

    我的表情漸漸凝固,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閔聖英那明明心裏很難受卻故作輕鬆的微笑。

    他伸出雙手握住我的手,眼神柔情似水。他的手掌很大,似乎一個手掌就可以包容我的兩個小拳頭,手心溫熱,有著溫暖而舒服的溫度。

    “閔聖英……假如我們真的是兄妹呢?”我哽咽著,凝視著閔聖英那清澈的眼眸。

    閔聖英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凝固住。

    “不會!”閔聖英忽然打斷我的話,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閔聖英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自信滿滿地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絕對不會是兄妹,我們一定、一定會非常幸福地在一起,永不分離!”

    真的可以嗎?

    我壓抑著心裏不斷翻湧的酸楚滋味,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要相信閔聖英。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收回手,緩緩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閔聖英的肩膀上,一語不發地看向天空,不再說話。

    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我和閔聖英凝視著窗外深黑的夜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閔聖英那樣燦爛的笑容,我仿佛就看到了燦爛的陽光。

    但是……

    陽光的背後呢?

    會不會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第2節

    天空漸漸現出了魚肚白,晨曦穿過層層雲朵,灑在這座充滿夢幻般色彩的城市中。

    我揉了揉眼睛,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大口呼吸著彌漫著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氣。柔和的陽光照耀著整個公園,歐式風格的雙人椅、藤條護欄還有那些散發著迷人香味的鬱金香,都在晨曦之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我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卻感覺到肩膀上的沉重,轉過頭來才發現,閔聖英竟然靠著我睡著了。

    柔和的陽光下,他的眉毛在淩亂劉海兒的遮蓋下若隱若現,輪廓分明的五官宛如古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納喀索斯般完美,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唇上透著海棠花瓣的顏色,微微翕合著。

    天哪,快要不能呼吸了……就連這樣近距離地凝視著他都會讓我不禁臉紅心跳。

    看著閔聖英此刻那宛如孩童般的睡顏,我那久被陰霾籠罩著的心,突然間湧起一陣溫暖。

    果然,我是無法抵擋“大魔王”的魅力的。

    就在我舒服地沉浸在這難得的氣氛中時,我的肚子卻不配合地“咕嚕嚕”地叫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還沒到六點呢。

    呃,對了,閔聖英應該也餓了吧?

    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去買早餐給他吃吧!

    我小心翼翼地將閔聖英推到另外一邊,伸了個懶腰,走出公園,尋找附近的便利店。可是……讓我鬱悶不已的是,在城市廣場公園附近,竟然沒有一家便利店!

    “既然這樣,我就直接打車去閔聖英喜歡的早點店買早餐吧!”我看著馬路旁邊的地圖指南,想到閔聖英,頓時覺得精力充沛。我立刻攔住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計程車在清晨的馬路上輕快地奔馳著。

    “司機,快點哦,我有急事呢!”要趕在閔聖英醒來之前,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在他的麵前……我在心裏美滋滋地想著。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窗外突然閃過的一個人影卻讓我一愣!

    “等等!司機,停車,停車!”我突然一聲尖叫,嚇得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大吃一驚,一個緊急刹車,車停了下來。我手忙腳亂地將車費丟給司機,“砰”地甩上車門,向那個人影衝去。

    那個剛剛在車窗外閃過的身影,那個消瘦而身材高大的少年……我有些慌亂地向前跑了幾步,眼前漸漸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彌漫著霧氣的清晨,我一眼就認出,遠處的少年正是閔宰錫……

    他的步伐有些猶豫、蹣跚,我正準備衝上去叫他,卻發現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家裝潢得精致、典雅的商店門口:仿歐式的大開門,晶瑩透亮的落地玻璃窗,還有種植在商店門口的各種花卉……

    晨曦透過層層白雲照耀在商店的招牌上,炫目的光線下,我看到招牌上寫著“琴行”兩個字。我的心頓時一陣抽痛。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語不發地看著駐足在櫥窗邊的宰錫,陽光照耀在那透亮的落地玻璃窗上,照耀在宰錫那白皙的肌膚上。

    我走近宰錫,宰錫卻完全沒有感覺,他的手緊緊地抵在落地玻璃窗戶上,深邃而溫柔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商店內一排又一排的法式鋼琴……

    宰錫緩緩地靠近玻璃窗,臉幾乎靠在了玻璃窗上。他那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抵靠在玻璃窗上,微微有些顫抖。

    我站在宰錫的身後,恍惚中,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很久以前的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宰錫在音樂教室裏彈奏著鋼琴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宰錫,就像是被溫暖的陽光包圍了一般,炫目的光芒將他的身體籠罩著,天籟般的旋律無法被任何人忽視……

    那時候的他,是多麼的高貴優雅……

    可是現在的宰錫,就像折斷了翅膀的天使,失去了飛行的力量。對於宰錫而言,鋼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怎麼能將它從他的生命中剝離呢?

    我難過地看著宰錫微微顫動的背影,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

    “佳晴……”宰錫通過玻璃窗的映射看見了我。他大吃一驚,轉過身看著我,眼睛裏彌漫著難以名狀的悲傷情緒。

    “宰錫……我……”

    閔宰錫搖了搖頭,像是不願意聽我說話。他一轉身,頭也不回就衝到了路邊。

    “宰錫……宰錫……”我急急忙忙地衝過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大聲響了起來,應該是閔聖英吧。

    “宰錫!你不要走!你等等我啊!”我一邊喊著,一邊掏出手機,但是此刻,宰錫已經鑽進了一輛計程車內。我一急,趕緊攔住宰錫後麵的一輛的士。

    我迅速鑽進車內,打開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了!糟糕,這下我要怎麼和閔聖英聯係啊!

    算了,不管這麼多了,先找到宰錫再說!

    於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馬路追逐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沒過多久,我驚訝地發現,宰錫所搭乘的車子竟然出了市區。他到底想要去哪裏呢?

    不管了,無論如何,我是打定主意要跟到底的!

    汽車在馬路上顛簸著,太陽越升越高,陽光燦爛得耀眼。我也不知道在汽車上坐了多久,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我麵前出現了一片綠色森林……

    我有些詫異地從汽車上下來,睜大眼睛走進森林。

    這裏不是我們以前來冬令營的原生態森林嗎?!宰錫到這裏來做什麼?!我驚訝地環顧四周,可恨的是,汽車停下來之後,宰錫竟然失去了蹤跡。我隻好漫無目的地順著石頭路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他。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漸漸地,我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平複下來。

    深吸一口氣,我加快步伐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

    樹林深處,竟然是一片靜謐的白色,這樣純淨的白色,宛如天使羽毛一般聖潔……這裏是一片種滿蒲公英的草地。

    清明的天空之下,微風吹過,一個個小小的白色絨球自由自在地飄蕩在天空中。不遠處,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抱著膝蓋,坐在蒲公英花海之中。

    看到宰錫透著孤寂的背影,我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淚水在瞬間湧了出來:“宰錫……”

    遠處的背影微微一震,然後,他不敢相信地轉了過來:“佳晴……”一看到我,宰錫立刻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逃走。

    但是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他逃走了。

    “不要走!”我趕緊跑到宰錫身邊,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

    宰錫轉過身來,他的目光裏充滿了不解和悲傷:“佳晴,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宰錫試圖甩開我的手,“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隻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啊!”我抓著宰錫的手,“宰錫,你應該振作起來,也許還有希望啊。我們可以換一家醫院,或者,可以去找一些國外的專家?”思緒混亂的我已經語無倫次了,我隻知道,絕不能讓宰錫再一次從我麵前逃走。

    我的眼神堅定而認真,雙手微微顫抖但是卻緊緊地抓住宰錫。宰錫一語不發地看著我,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宰錫,你知道嗎?在你失蹤後,你身邊的人是怎樣地焦慮不安嗎?”我認真地說著,“伯父、伯母、閔聖英,還有我。大家都因為你的失蹤而徹夜難安,都為你的遭遇而傷心。不管怎樣,對於所有人而言,宰錫是很重要的!”

    當他聽到“閔聖英”這三個字的時候,忽然重重地將我的手甩開。

    他轉過身去,語氣有些冰冷:“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更不需要那個家夥的同情!”閔宰錫看也不看我地繼續說道:“如果你是在同情我的話,那你可以回去了。”

    糟糕,我怎麼會提起閔聖英,真是白癡!

    “我沒有同情你,真的沒有……我……我隻是……”我急中生智地大聲叫起來,“我隻是想,既然來到這裏,不如你陪我故地重遊一下?”天哪,我在胡言亂語什麼啊!

    “故地重遊?!”宰錫狐疑地問道。

    “嗬嗬……是啊。”我笑得一臉白癡。不管怎樣,先穩住宰錫再說,“這個,其實……呃……”我摸了摸下巴,忽然靈光一現,“因為我們上次在這裏度過的冬令營沒有玩過癮,不如這次我們倆好好地遊玩一下?”

    我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語句啊?!宰錫一定不會答應我這種弱智要求的。

    “上次冬令營……”宰錫的嘴角一揚,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個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的臉上,“好吧。”

    沒想到宰錫居然同意了!

    我凝視著宰錫臉上的微笑,內心漸漸溫暖起來。

    宰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第3節

    我和宰錫互相倚靠著坐在開滿蒲公英的世界中,直到夕陽的餘暉給四周翠綠的樹木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

    “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宰錫沒等我回答就站了起來,順著一條小石子路向前走。我趕緊站起身,跟了上去。

    石頭小路的兩邊是潺潺流動的溪水,光潔的石頭表麵反射出迷離的色澤。微微側耳,似乎可以聽到溪水緩緩流動的聲音,像詩歌一樣美。我脫掉鞋子,光著腳在那些石頭小路上歡快地跑了起來,我的腳底和石頭表麵不斷摩擦著,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夕陽退去,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了漆黑的夜空中。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滲透出淡黃色的光芒,朦朧的月光在一瞬間籠罩了整座森林。我們快樂得就像是找到了傳說中的失樂園一般,沉醉在這片美景中,忘記了一切煩惱。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宰錫身後,彎下腰掬起一捧水,然後毫不猶豫地潑向宰錫—

    嘩啦啦—嘩啦啦—

    我不停地將水潑向他,很快,宰錫濕得好像剛從水裏撈上來一般,全身上下不停地滴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幾顆晶瑩的小水珠調皮地沿著他黑亮的發絲跳到他的臉上,沿著他白皙的臉龐,一路親吻著他挺直的鼻梁、薄而有型的雙唇,最後沿著他的下巴墜落,在空氣中劃出幾道晶瑩的弧線……看著宰錫狼狽的模樣,我頓時有點忍俊不禁。

    “哈哈……”我調侃了他一句,“是不是很涼快啊?這就是你看到我後試圖逃跑所應受的懲罰!”

    “李佳晴,你完了!”宰錫這才反應過來,捋高袖子,笑得無比溫柔,聲音裏卻透出絲絲寒意。很明顯,宰錫準備展開報複了。

    見狀,我不禁有點心虛,剛才的得意神色瞬間消失無影。

    “別……別這麼生氣嘛……”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沒膽地向後退幾步,“我隻是跟你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啦,所以……”

    “啊!”一股清涼的水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向我發起進攻,打斷了我已經編不下去的理由!頓時,我濕得好像剛剛從水裏打撈起來的落湯雞一樣!

    “喂!你是男生嗎?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可愛的淑女?”我憤怒地大吼著,想要反擊。可是我被水衝得完全睜不開眼睛。

    唔哇!這次狼狽死了,我的頭發衣服全部都濕了!

    潑向我的水戛然而止,我擦了擦掛滿水珠的臉,睜開了眼睛。

    宰錫烏黑的發絲上掛著幾滴調皮的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珍珠般的光芒。他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滿滿的都是包容。看著他的笑容,我一時有點愣神,宰錫現在的樣子完全就像個頑皮的小孩……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充滿童真的笑臉……

    不過!此仇不報非女子!我趁他不注意,再一次向他發起攻擊:“少得意了!我現在有能力和你抗衡了!哼!”

    “那麼……開始了!”宰錫毫不示弱地開始迎戰,瞬間,又是一股清涼的水伴隨著微涼的風向我襲來!

    “哇!怕你不成!大不了來個同歸於盡。”我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拚命往他的方向潑水。

    我們就這麼不知疲倦、不覺乏味地嬉鬧著……我已經不知道身上的潮濕到底是水還是汗了……在那一刻,煩惱似乎離我們很遠很遠……

    終於,又累又狼狽的我主動要求停戰。迷人的月光下,我和宰錫癱坐在小石頭路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我轉頭看向宰錫,看著宰錫那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我也跟著微笑起來。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沿著石頭路向前走去,很快,我們發現了一個山洞。

    我和宰錫對視了一眼,有默契地決定在這個山洞中過夜。

    月光照耀著這個山洞口,從外向裏望去,隻看到岩石牆壁上纏繞著枯萎的藤蔓,風呼呼地向山洞中湧去,在漆黑的夜空中,山洞看上去似乎有些恐怖。

    此情此景不禁勾起了我的回憶,從前我和閔聖英過夜的地方似乎也是在這個山洞裏……那個時候,月光照在閔聖英的臉上,為他英俊的容貌鍍上光華,就仿佛所有的月光隻為了照亮他一個人而存在。

    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那個時候的情景—

    “白癡!髒成什麼樣!哈哈哈哈……”他用手電筒照向我的臉,捂著自己的肚子,一副笑痛肚皮的樣子。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髒得和屎殼郎一樣?!

    “李佳晴!你特意跑出來找我的啊?”笑夠了之後,閔聖英頭靠在牆壁上,一臉得意地看著我,並且配合著非常自戀地甩了甩頭發—又開始自作多情了。

    “那是因為……那你呢,這種天氣你還不是跑出來找我!”我也把頭靠到洞壁上,扭過頭反問閔聖英。

    一直對我凶巴巴的“大魔王”,真的是因為我跑出來的嗎?他是真的在擔心我嗎?甚至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他可是全民偶像啊!

    ……

    想著想著,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可是,他可能是我的哥哥呀!想到這,我的心一沉。

    我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想那些令人頭疼的問題了……

    空氣中透出甘甜的香味,風一吹,香氣彌漫,滲透著輕微的寒意。

    我扭過頭,發現宰錫似乎已經睡著了,但睡得並不踏實,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滿是苦悶的神情,嘴唇不時地一張一合發出“嗚嗚”的悶哼聲。

    他似乎是做了噩夢,身體微微顫抖,他的手指不斷地抖動,似乎在演奏著一曲優雅而激烈的鋼琴曲。

    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宰錫顫抖著的纖長手指,腦海中浮起了宰錫剛剛那些愉快的笑容。

    那時候的開心,難道都是為了安慰我而存在的嗎?在宰錫的心中,是這樣的悲傷而傷感,他都是為了怕我擔憂,而偽裝成堅強的樣子嗎?

    宰錫就仿佛是被奪走了翅膀的飛鳥,他原本與鋼琴早已經化為一體……

    宰錫……

    我的淚水緩緩地流了下來。我捂著嘴巴,壓抑著要自己不要哭出聲來,腦海中湧現出許許多多從前和宰錫在一起的情景。

    在我們初次相遇的宴會一角—

    “小姐,這是你的水晶鞋?”麵前傳來如同天籟般溫柔的聲音。

    可是……意外發生了!絕對不輸給閔聖英的美少年,竟然輕輕地把我的腳抬起來,在月光照耀下,將染上銀色光芒的高跟鞋穿到我腳上!

    他……他竟然幫我穿高跟鞋!

    在我被閔聖英後援會“追殺”的那個時候—

    “不可以嗎?”宰錫冷冷地打斷她們的話,微微一笑,掩蓋他內心的厭惡,“我有事要找她,能不能先讓我借用一下她呢?”

    “我們果然又遇見了!”他微笑著,頭微微傾斜,依舊是精致得宛如畫中少年的容貌,帥到無藥可救。

    當我在咖啡廳被喜智欺負的時候—

    “你鬧夠了沒有?”就在這個時候,閔宰錫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一向對人很溫和的閔宰錫,此時正陰著臉,冷冷地看向喜智,“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閔宰錫快步走到我身邊,小心地將我扶起,檢查我的雙臂有沒有被燙傷。

    他皺了下眉頭,“還痛嗎?幸虧今天我在這裏,不然你這麼傻肯定會被她欺負得很慘的……”

    在我過生日那天,孤獨一人的時候—

    我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睜開眼睛時,看到宰錫微笑地看著我,他放下蛋糕,然後,在我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宰錫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生日禮物!”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宰錫看著我,眼神裏透著無限溫柔,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把頭偏向一邊:“因為我很喜歡這樣堅強勇敢的佳晴!”

    一幕幕畫麵浮現在我的眼前,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對我來說,我的哥哥究竟是宰錫還是閔聖英,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要是沒有了我,閔聖英可能會難過或者傷心;可是對宰錫來說,我早已經是他的全世界,而宰錫,也是我絕對絕對無法離開的人……

    宰錫,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我在自己心中,對自己這樣說著。

    迷離的月光下,我凝視著宰錫那俊秀的麵容,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宰錫,我不會讓你再這樣寂寞了,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一定會永遠地在你身邊。

    我會代替你的鋼琴讓你的生命裏充滿更多動人的旋律!

    第4節

    太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天上的雲朵變換出各種奇異的姿態,迎合著微風緩緩遊走……晨曦照進車窗,反射出各種漂亮的色彩。

    此刻,我和宰錫正坐在回程的車裏。

    我微微探出頭,凝視著窗外的陽光,凝視著那些鬱鬱蔥蔥的樹木和交錯在樹木之間的那些斑駁的樹影。

    “以後我們還會再來的吧!”宰錫的聲音從我的耳畔傳來,我轉過身來,看見身邊的宰錫微笑著凝視著我。

    宰錫的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十指緊扣。

    宰錫溫和的笑容,和窗外的陽光一樣,和煦而燦爛。我的嘴角微微一揚,乖巧地點了點頭,再次轉過頭看向窗外,我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恍惚起來。

    “佳晴,你怎麼了?”蘇醒過來的宰錫,看到我一夜沒睡、紅腫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他的樣子,大吃一驚。他趕緊坐了起來。

    宰錫看到我被凍紅的鼻子,趕緊心疼地用手捏著我的鼻子,然後將外套脫了下來,披到我身上。

    “宰錫……我們能不能永遠都不要分開了……”

    當看到宰錫將外套披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伸出雙手,擁抱住了宰錫,宰錫的身體就像有一團燃燒著的太陽一般,釋放著恒溫的溫暖,那股薄荷香氣從他的身上蔓延出來。

    宰錫愣了一下,把頭撇到一邊去,話語中有些失落和冰冷:“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搖搖頭,苦笑起來:“我不是因為同情你,才想要待在你身邊的!實際上,是我需要宰錫……”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我和閔聖英可能是兄妹的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和宰錫說了一遍。

    宰錫安靜地聽著,一直沒有開口打斷我的訴說,隻是,漸漸地,他的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直到我說到最後一個字,宰錫一直保持著沉默。

    “所以宰錫,我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難過地扯著宰錫的衣角,大聲說著,“我確實喜歡閔聖英沒錯,可是如果我們是兄妹的話,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啊!宰錫,我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閔聖英。如果,你不願意沒關係,是我太卑鄙了,不敢麵對現實,隻會逃避……”我悲傷地凝視著宰錫的眼眸,他瞳孔中的光芒,由驚訝漸漸轉為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溫和。

    宰錫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溫暖的笑容綻放在他那英俊的麵容上。

    “佳晴,隻要你不放開我的手,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的手的……”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快地行駛著,漸漸地,繁華的都市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進入城市之後,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貴族醫院,直覺告訴我,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裏,閔聖英一定是拚了命地在尋找著我!

    果然,醫院裏,宰錫的病房中燈火通明,我站在宰錫的身邊,緊張地看著眼前的白色房門,久久不敢踏入。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宰錫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宰錫一握住我的手,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緊緊地保護在繈褓之中的孩童。

    “可是……他們真的會原諒我們嗎?”我的腦海中出現的是閔聖英那充滿陽光的笑容……“大魔王”,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嗎?

    “佳晴。”宰錫微笑著看著我,伸出另外一隻手,微笑著,做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嗯!加油……

    於是,病房房門緩緩地打開—

    “天哪!”我首先聽到的是玻璃杯子掉落到地麵上的聲音。伯母吃驚地站起來,原本端在手上的玻璃杯,瞬間落在地上變成了碎片。

    “宰錫!”就連沉默寡言的伯父,都吃驚地跑到我們麵前,一把攬住宰錫仔細打量著。他們倆像捧著寶貝一樣,抓著宰錫不放。

    閔聖英慢慢地走到我的麵前,久久地盯著我:“你們……”

    閔聖英看著我和宰錫,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要說什麼,但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和宰錫緊緊相扣的手上,悲傷的神色彌漫在他的眼中。閔聖英直直地盯著我,什麼都不說,但是我卻覺得他這樣比大罵我一頓,還要讓我覺得難受。

    “佳晴啊,你是在哪裏找到宰錫的啊!天哪!宰錫你真的回來了!”伯母感動得幾乎要淚流滿麵,她恨不得將宰錫擁抱在懷中。

    宰錫不得不鬆開緊緊抓著我的手,而伯父伯母似乎也沒有留意到這個小細節。

    “快!快去叫醫生!要對宰錫做全麵的檢查啊!”伯母大喊大叫著,然後兩個人立刻拉起宰錫,衝出了病房。

    頃刻間,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和閔聖英。

    “到底是怎麼回事?!”閔聖英向我靠近幾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想要我解釋清楚。

    我竭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中已經布滿了冰冷的光芒。我冷冷地將閔聖英的手甩開:“對不起……”

    “等等!”閔聖英打斷了我的話,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也是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這才偷偷地打量閔聖英。他從來沒有這麼頹廢過,他的頭發淩亂不堪,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閔聖英,就是那個在電視上綻放著無限光芒的超級偶像巨星……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我的心裏一陣酸楚,嘴裏也是苦澀的滋味。

    “你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對嗎?”冷靜下來的閔聖英,嘴角微微上揚,勉強扯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會讓你這樣做的,對吧?!”

    閔聖英那急切的眼神,讓我的心狠狠地抽痛著,但是,我不能哭、不能哭……我這樣在心裏告誡著自己。

    “我……”

    “無論是什麼原因……”閔聖英與我四目相對,他那清澈宛如山泉的眼眸,深情地凝視著我,“無論是什麼原因,隻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相信你……”

    我無法相信,那個脾氣暴躁、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閔聖英,竟然會這樣低聲下氣地用乞求的語氣對我說這些話。

    此刻的閔聖英似乎是一隻脆弱的鬆鼠,禁不起一絲打擊。我的心情很複雜,心疼、不舍、愧疚、難過,但是我真的不能再這樣猶豫不決了,這樣下去,大家都不會幸福。

    我緊緊地捏住拳頭,讓自己的目光盡可能地冰冷而冷漠:“對不起,閔聖英。”我看著閔聖英那重新皺起來的眉頭,狠心地繼續說道,“我已經決定了,永遠都要和宰錫在一起。”

    閔聖英明顯地愣了一下,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仿佛眼前的我不是他所認識的李佳晴。

    第5節

    我看著閔聖英的臉色慢慢地變化著,冷卻著,最後幾乎是扭曲著的,好像有人在大冬天澆了他一盆冷水一樣,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冰冷。

    “李佳晴!”閔聖英終於很凶地喊我的名字,“你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嗎?!”

    我的眉頭皺成麻花,這個白癡,為什麼你就不能明白呢?為什麼你還會願意跟我說話呢?你不是該狠狠地唾棄我,然後告訴我,你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的嗎?

    “跟我回去!”閔聖英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才不相信你剛才說的那些鬼話是發自內心,你現在的思維一定是混亂的。我不管什麼所謂的我們是兄妹的事情,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才不相信誰能阻擋得了我閔聖英!”

    看著閔聖英那憤怒的神色,我的內心宛如被人揪住一般痛苦。我有很多想要對閔聖英說的話,但是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喉嚨,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李佳晴,你在想什麼啊?快點告訴閔聖英“我們是兄妹,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會再理你了,我已經決定了永遠都不會離開宰錫……”之類的話啊,可是為什麼,我的胸口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疼痛在蔓延,眼睛酸澀得快要掉下眼淚,腦子裏更是不停地放映著過往的那些甜蜜畫麵?

    蔚藍色的海邊,我們無憂無慮地歡笑著,手牽著手,在沙灘中央走出心形圈;神秘的夜空下,靜靜升起的摩天輪中,他微笑著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們真的是很不容易才相信彼此,閔聖英……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可是……我的眼前閃過宰錫那孤獨的身影,到了嘴邊的話語,又重新咽了下去。

    “對不起……聖英,請不要再逼我了……”我聽到這樣的字眼從我的喉嚨中艱難地發出。

    閔聖英毫無血色的嘴唇上下抖動著,似乎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我要去做DNA來驗證!我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的!”閔聖英走到門邊,重重地捶了一下門,依舊固執地說道。

    我趕緊擦幹淚水,嘴角艱難地一抿,凶巴巴地說道:“無論我的哥哥是誰,我都會永遠留在宰錫身邊,我們已經結束了,再次見到的話,我們隻會是陌生人。”

    我想起宰錫用盡全力保護我的每一個瞬間,事到如今,我已經不能再去傷害他了。

    宰錫就像是宇宙中持續地散發著溫度的恒星,在無邊無際的寂靜宇宙中,他用他全身的力量,保護著我不受任何的傷害。而閔聖英就像是耀眼的太陽,有著炫亮的光輝,卻永遠無法接近。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不能原諒你,真的不能……”閔聖英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目光中滿是凝重的悲傷,“真的必須變回最初的模樣嗎?”閔聖英絕望地追問。

    我肯定地點了點頭,目光遊離。

    “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

    “你回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嗎?”他打斷我的話不可思議地問我,臉上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失望神情。

    我的頭慢慢地低下來。我就知道他會生氣,我隻能很小聲地說:“嗯……”

    “你是不是和閔宰錫聯合好的,要這樣欺騙我?”

    “這和宰錫沒有關係!是我決定要和他在一起的,他什麼都沒有做……”閔聖英這樣固執而幼稚的話語,讓我更加不舍。

    “你能不能不要找借口?”他很大聲地凶我,“李佳晴!你根本就喜歡閔宰錫沒錯吧!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喜歡過我!”

    “都什麼時候了,說這個還有沒有意義?!”

    “李佳晴,你這個騙子!”

    什麼?我愣住了!他說我什麼都好,可是怎麼能說我是騙子?我從來沒有騙過他什麼啊……

    “上次……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嗎?你已經厭倦了,就可以忘記我而喜歡上別人嗎?”

    “閔聖英!你這個白癡!”我也生氣地大聲吼起來,“是啊,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就是喜歡宰錫那麼溫柔體貼的人,怎麼樣!”

    這下,閔聖英整個人蒙住了,完全呆滯著,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啊!李佳晴,你怎麼會說這種違心的話啊!

    “嗬嗬嗬,看來我真的是個白癡。我怎麼會喜歡上你,李佳晴,你到底有什麼好的?我真的是快要發瘋了!”閔聖英又恢複成“大魔王”的凶殘樣子,“看來我們到底是不是兄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遇見你這種花心的女生,算是我倒黴……”

    “我就是個花心又糟糕的人,你滿意了吧!”我氣憤地打斷閔聖英的話,“閔聖英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這個白癡!反正本來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最討厭你了!你這個自作多情的大笨蛋!大笨蛋!”我一口氣對閔聖英說了這麼多,看著他的臉慢慢地變成鐵青色。

    “嗬嗬!你說得對!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發瘋了……李佳晴!你應該慶幸了吧,你不會再遇見像我這麼討厭的人,因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閔聖英對著我大吼。說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大魔王”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忘得一幹二淨!”閔聖英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就立刻頭也不回地衝出病房。

    我整個人呆在原地,身體幾乎僵直到動都不能動,因為氣憤而渾身顫抖著,而我的心……似乎正被人一點一點撕扯著!

    第二天早上,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學校裏,背著一個沉重的書包,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全都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佳晴,佳晴!”

    就在我魂不守舍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雙手的重量。

    “佳晴,出大事情啦!”艾瑪緊緊地皺著眉頭,一副“大事不好”的臉色,“你知道嗎?閔聖英去美國啦,聽說他已經申請休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著。

    閔聖英去美國了?!可是我明明昨天晚上還看到他的啊……

    “千真萬確!”艾瑪說著就掏出一大疊報紙。果然,各家報紙上,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有關閔聖英深夜離開、偷偷前往美國進修的報道。報紙上介紹,這次閔聖英是去美國進修音樂、舞蹈、英語等課程,短期內不會回國。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佳晴,你知道什麼獨家消息嗎?”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艾瑪湊到我身邊小聲地問我。

    我果斷地搖了搖頭:“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關心娛樂新聞!”艾瑪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我已經邁步向前,失魂落魄地繼續往教學樓走去。

    我覺得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在瞬間被抽離了,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一般,難過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對閔聖英,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大到他要這樣果斷地選擇離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個自私的壞女孩,是我不敢麵對現實,不敢麵對你可能是我哥哥的現實而自私地逃避。

    閔聖英,請你一定不要原諒我,不,請你一定要忘了我。

    閔聖英,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加上我的那份,永遠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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