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3 更新時間：20-11-03 16:12
過了三天，簡泓收到一封帖子，邀他去折桂樓對詩，落款是楚靖。
他對折桂樓有陰影，
原書中，”簡泓”正是在折桂樓出了風頭，回去便碰上了荀應歡。宣赫瑱也是在折桂樓闖出了聲名。好似一個皇帝遊戲升級打怪的刷分點。
可是楚靖的邀約又實在叫人心動，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赴約。
這一次沒有帶荀應歡，走之前簡泓給他買了一堆的糖果和點心，卻囑咐道：“注意著點嗓子，不許多吃。”
荀應歡再一次聽他說起嗓子，心裏就多了幾分計較。等人一走，他挪騰著去了徐管家那裏：“徐郎可知道有什麼溫養嗓子的偏方？”
“公子早上喝的雪梨湯就是了。”徐灝景頭一次聽到這位小少爺親自囑咐，帶了幾分新奇，“小公子嗓子不太舒服？”
荀應歡愣了愣，他的喉嚨早早就好了，自從停了藥，就換成了雪梨湯。他不喜歡太甜的，早上喝起來便不情不願，因為簡泓也在喝，才勉強自己陪著一起。
現在徐灝景告訴他說，那湯是滋潤嗓子的……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簡泓是特意給他準備的？
簡泓也是關心他的嗎？
“小公子？小公子？”
“嗯？嗯。”荀應歡回神。
“我聽聞有羅漢果與木蝴蝶煎泡成茶水，對嗓音有好處，有些梨園大家常常飲用，小公子要試試嗎？”
荀應歡忙不迭點了點頭。
徐灝景又提議找大夫來給他看看，能不能開幾味藥吃著，見效快一些，他也毫不猶豫同意了。
為了討簡泓喜歡，戲子喝的茶他都喝了，還有什麼藥是喝不了的？
荀應歡得償所願，將那些糖果和點心都分給了前院的孩子。小虎拉著他一起聽課，他也沒有拒絕，安安靜靜聽了一下午“大班”的課程——詩經賞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簡泓終於和楚靖心平氣和坐到了一起。
楚靖長了記性，比起寒暄和其它的試探，倒不如單刀直入：“殷空寒是你殺的？”
簡泓動作一頓，他不意外這人知道，意外的是他會說出來，便順著問了：“楚公子這麼肯定？”
點墨親眼所見，那可不咋的！
楚靖當然不能這麼說，一本正經給他分析：“荀公子到底是個男人，百來斤的分量是有的，除了挑山工，我還沒見過誰能背著百斤重的東西穩步走了七八裏山路。如果凶手在蝴蝶山莊，那就隻有簡兄了。”
還有你的好兄弟點墨和陸風。簡泓默默吐槽，臉上也掛上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鄒小姐的孩子是你做的？”
楚靖一愣。但是良好的心裏素質還是讓他很快恢複常態。
小侯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同樣問道：“簡兄這麼肯定？”
簡泓並不肯定，簡泓就是詐一下。
他是殷空寒死後才知道鄒雲珠懷了孩子，在這之前，都以為她隻是胖……
她也確實胖，第一胎又不是十分顯懷，衣服穿厚些，遮擋一番也說得過去。關鍵，誰會沒事特意盯著一個胖姑娘看她的肚子幾個月了啊？
可是李景雲肯定早就知道了！
如果說世界上誰看這個孩子不順眼，頭一個要數李景雲，第二個要數殷空寒。這個孩子一定程度上都阻礙了他們的計劃。
李景雲會不會對這個孩子下手，毋庸置疑！不管是還想給殷空寒一次機會也好，還是想報複也好，他都不會心慈手軟。
如果簡泓之前的猜想成真，楚靖真的是李景雲的人，那麼，他路上故意掉隊——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他又是個明牌，功夫應該和陸風相仿——有足夠的動機和能力……鄒雲珠的孩子如果並非意外，十之八九便是此人所為。
所以簡泓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事實上確如他所猜測。
楚靖殺了鄒雲珠的孩子，一對小情侶生了嫌隙。之後就算是殷空寒回去了，也隻會是一對怨侶。殷空寒與鄒家的聯係徹底斬斷，此人便再次成了一枚活棋。
可惜了，陰差陽錯，誰讓他不開眼招惹了簡泓。
活棋又怎麼樣？已經是個死人了。
楚靖的態度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許久，簡泓才說：“孩子是無辜的。”
“可鄒雲珠不是。”楚靖回答。
簡泓無話可說，他不是不惹塵埃的聖人，再不能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批判誰，正如他殺殷空寒有他自己的理由一樣，李景雲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由。每個人都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而這世上沒有王法，也就沒有一個執法者出來逮捕這些自以為是的惡人。
……
兩個陌生人最快熟稔並建立信任的辦法有兩種，一起說同一個人的壞話，和一起參與同一件壞事。因為殷空寒，他們算是二者都沾了點邊，並且同時握有了對方的秘密。
寥寥幾句，兩人就沒了一開始的生疏。短暫的尷尬之後，他們仿佛多年老友一樣打開了話匣子。
楚靖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處境，然後用一句話概括：“我這人一無是處，隻剩下一點熱血心腸，簡兄要是不介意，就交個朋友？”
簡泓笑了笑，舉茶敬了他一杯，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聽楚兄的意思，公府對楚兄不聞不問，甚至有所打壓，不知楚兄因何謀生？”
楚靖：“……”紮心了老哥。
“公府再不濟，每月總有些份例。”當然，主要靠李景雲發工資。
“楚兄如此人才，竟沒有自己的產業麼？”簡泓皺眉。
兩個文人，約在折桂樓，牆上掛著華美詩歌，大廳貼著錦繡文章，頭一次見麵，你張口閉口就談錢，合適嗎？？
楚靖抽了抽嘴角：“楚某有心，可惜沒有餘力。”
“不瞞楚兄，我這裏有些餘錢，一直想要做些什麼，卻是孤掌難鳴，見到楚兄第一眼，便知道楚兄正可與我合作。”簡泓親自為楚靖添了茶。
楚靖：你第一眼見到我就打算帶我發財？騙鬼呢？
“請簡兄詳談。”
“楚兄知道，如今香皂盛行，京中人人都以身懷異香為榮，我府上荀應歡荀公子正是調香一道的能人。我想著，不如幹脆建一座山莊，前院種花後山種藥，調最奇異之香，交最懂香之人，辦品香會，以香會友，豈不妙哉？”
楚靖：“這……我並不懂香。”
“楚兄聽我說完。這山莊並不盈利，若要持久發展下去，便需要盤幾間鋪子，專門做這賣香的生意，兩邊互為助益，才好蓬勃發展。”簡泓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這回楚靖相信第一眼這人就算計上他了。
大楚有個規定，官不與民爭利。
這裏不是清朝，官員自己經營產業的事情少之又少。商業不發達，處處受到盤剝，也沒人看得上那一點蠅頭小利。官員個個貪汙，誰還看得上這點灰色收入？
但是有一類人例外——皇家後裔。
皇朝傳得時間越久，生的越多，光靠皇家的那點補貼是養不活的。這些傳了三代四代的皇家旁支基本不會得到重用，皇家又要養著他們，尾大不掉，反累其身。
久而久之就有了賞鋪子這件事，指望他們自己養活自己。
所以，楚靖這個名頭，是可以光明正大經商的。
簡泓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手頭也沒有任何權利，要想給荀應歡留條後路，最好是將他綁在男主的船上，受到李景雲男主光環的庇護。但是也不能綁太緊，那少年傻得可以，說不好自己就把自己給賣了。
楚靖是簡泓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既可以突出荀應歡的價值，又不用整個打包托付給別人，算是沒有退路的退路。
就算楚靖不跟他聯絡，他也會主動聯絡這人的，不管他是不是李景雲的人，最後，都要幫他簡泓辦事。
楚靖也沒有怎麼扭捏，他本來的計劃也就是接近簡泓。不管怎麼說，這個橄欖枝他接到手裏了。
兩個人說了說彼此的想法，初步定下了一個計劃。
分別時，簡泓道：“我回去整理整理，再取些銀票來，明天依舊折桂樓見？”
楚靖抽了抽嘴角：“我聽聞醉仙樓的醉鴨不錯，正好請簡兄嚐嚐？”
二人攜手出門，到得一樓聽聞有人在鬥詩，簡泓後知後覺，好像，冒犯了這棟樓的樣子……
作者閑話：
小劇場：
楚靖：“……”沒錢不配做你朋友嗎？
簡泓：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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