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章節字數：834 更新時間：08-11-08 17:56
俺叫耗子，是一隻鄉下的耗子。本來對這個名字俺還是很有意見的，但俺娘說就這樣才好，地洞裏一吆喝，是耗子都會抬頭，多有氣勢，一兩次大家就都記得俺了，容易出名。但俺還是覺得是俺娘懶，連像隔壁大頭、小腿、細眉毛那樣的名都懶得起了。唉，耗子就耗子吧，好歹也是個名不是，將就著算了。
我家家境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為我們主人家缸子裏的米太少了，常常見底，害得我們全家有一頓沒一頓的餓著。其實他們也挺慘的，剛開始還很勤快的，但老天爺總不待見他們，勞動成果總是在快收成的時候付諸東流，這樣折騰了幾年，是個人都心灰意冷了。他們一家也幹脆放棄，挖點地瓜，刨點野菜，湊和著過。當然有時也借點米，但總是有借無還，後來也就沒人搭理他們。雖然這直接導致俺們生活拮據，但俺們也沒有太怪他們，至少人家還給了俺們住的地方。
但咱不能老餓著，就常常偷偷摸摸跑到別人地盤搶吃的。雖然平時大夥兒都是好兄弟，但親兄弟不也得明算帳嘛，所以每次一家人都負傷而歸。不過打死總比餓死強，至少到死俺們還能自豪地說，俺的一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至少俺們還為生存而奮鬥過。俺娘總是因為沒能給俺們創造優裕的生活環境覺得很愧對俺們。但俺們十幾個兄弟姐妹都覺得沒什麼，隻要餓不死就行，挨點打算什麼。
一天，俺們聽到十三叔建議俺娘讓俺們去城裏，但俺娘死活不同意，說是前途茫茫，生死不定，她舍不得。但俺們都蠢蠢欲動，除了小妹，她得留下來照顧老娘。雖然她不肯。但俺們一致認為，前麵的風雨由哥哥姐姐為她阻擋就行了，俺們走了，她們的生活壓力就小了，應該會生活得好一點，所以維持原判。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俺們集體離家出走了。
終於明白，什麼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俺們根本不知道去城裏的方向，就隻能胡亂遊蕩。雖說沿著公路走吧，但經過的都是荒郊野外，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村子，進去一看，還不如俺們村呢。路上兄弟姐妹不知啥時候走散了，又遇到新的同路人，就這樣走走散散。在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後，俺終於走不動了，所以決定就地打洞，吃草根過一輩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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