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258 更新時間:08-11-18 09:49
談笑一覺睡到天亮,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把家裏裏裏外外收拾清爽,正要做飯,電話響了。是陸媽媽打來了,要談笑回家吃飯。談笑趕緊說已經和同事約好了,婉言謝絕。掛了電話有點犯愁,總不能天天有約吧?可是,的確不是很想去啊!
左思右想,還沒結果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不認識,最近更新了簡曆,獵頭比較多。談笑接起電話,公事公辦的說:“您好,我是談笑。”
“哦,你好。我是宋白。”
宋白?何方高人?
談笑腦中一片空白,“您……有事?”
“嗯?談笑,我是……你同學……宋白毛啊!”最後三個字說的聲音很低很無奈,電話那頭有著明顯的尷尬。
談笑恍然大悟,但也忍不住想樂——這個宋白毛還是老樣子!
“宋白!嗬嗬嗬!啊呀,最近可好?”幾聲幹笑帶過,談笑依然不知道對方找自己何事?
“我、我從那嬌倩那裏找到你的聯係方式。聽說你回來了,給你發封郵件,不知道你有沒有看?”
談笑這才想起來,好像昨天是有一封郵件,不過自己沒看:“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看,對了,什麼事啊?”
“哦,沒什麼,老同學好久沒見了,大家見見麵。昨天那嬌倩約你,你說不方便。這不,我就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大家見個麵什麼的。”
談笑悄悄吐了吐舌頭,道:“哦,好啊,是好久沒見了。隨便啊!”
“宋白是來約談笑見麵的,談笑想若是去一個和國內聯係不多的外所呆一段時間,等秦律師回來了再殺回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嬌嬌已經指定朝陽門的太熟悉做見麵地點,談笑毫無異議,宋白沒多說什麼,一切等見麵再談吧!
談笑是典型閑不住的人。
和宋白毛約的時間是晚上,中間大概有七八個小時。腦筋一轉,談笑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來了,準備把以前做過的事情係統化一下,看看自己都做了哪些事,學了些什麼。工作量很大,好在比較熟悉,談笑忙活到下午三點,終於列出一份總結表格。看到自己做了那麼多事,也搞清楚不少行業的規則,心裏感到很滿足。長長的伸個懶腰,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談笑摸摸肚子,才想起來早飯沒吃。
熱上牛奶,有手機短信的鈴聲傳來。談笑打開一看,原來是做廣告的。正想刪了,猛地看到樓盤位置在西邊,心裏想起一件事:雖然自己和陸楓說好要在外麵住,但是這次得病也說明一個問題。反過來想,如果得病的是陸楓的媽媽或爸爸,他在外麵照顧不到,自己肯定是要去的,難道還東頭西頭的天天跑嗎?
談笑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住的近一些,他們就沒理由讓自己住在家裏了。將來即使陸楓回來探親什麼的,反正住的近,隨時都可以過去,好聽點叫方便照顧,自私點叫用距離換個人空間。
西邊多是別墅,這個樓盤標榜花園洋房,估計價格應該能低些。大不了上班來回跑跑,反正有車,認了吧!誰讓你結婚了呢?
談笑為自己“負責的精神”亂感動了一把,不期然的想起陸楓握她手時的傻樣,心裏哆嗦了一下!甩甩頭,想起牛奶還在鍋裏,又把那個男人拋在腦後了。明天或許可以去看看房子?
宋白毛,本名宋白,字蓮生。一看就知道,家裏有人崇拜李白。
一點不假。宋同學可謂書香世家,父親是哲學教授,母親是文學係的教授(崇拜李白的就是她。鑒於李白風流,她決定嫁給老實的哲學教授,然後讓風流詩人做自己的兒子,這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雖然所在學校也是省裏排名第一的大學,但是不是什麼全國聞名的重點大學,宋同學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所謂重點大學在宋白毛眼裏,就是指北大,清華,複旦之類的。
在這樣的家庭裏,作為獨子的宋白毛可以說是家傳淵源。他的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都是當年燕京,東吳的畢業生,父親母親是北大的校友。可是宋白毛同學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雖然考進了北京,卻進了清華北大之外的學校。
這所學校在政法領域還是數一數二的,畢業於東吳法學院的外祖父甚至還有同學在這裏教書,總是拿術業有專攻教育安慰小宋同學。但是在宋白毛“幼小”的心裏,已經無端覺得矮人一頭,尤其在父母眼裏抬不起頭來。在學校裏,也不像別的學生那麼開心和放鬆。
最重要的,因為“憂思過度”,大一的時候,本來就少白頭的他,白頭發更多了。小小年紀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還沒開始以平等姿態享受女生的溫柔,就提前感受到女生的“刻薄”——“宋白毛”。
這個綽號在號稱“最具親和力的係花”那嬌倩同學的帶領下在全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開。一說起他們班,肯定這麼表述:“就是宋白毛他們班!”其實這中間還有一段插曲。
宋白的外號剛開始並不那麼著名。當時更有名的是他的字。都快21世紀了,還有人取字實在是“古的可以”!考上的同學裏曲裏拐彎的有認識宋白小學同學的,他的那個字就在全校傳開了。人們很好奇,這個有著和李白相關的名和字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但是在好奇的目光裏,他們忘了,小宋同學也是有血性的叛逆青年。在一個男生大庭廣眾戲謔的喊了一聲“蓮生”之後,宋同學一反斯文,當眾上演全武行。
所以到了大一下半學期,宋同學被談大冷美人當中賞了個鍋貼,竟然沒有還手,反而以法治的精髓“諄諄教誨”實在不讓人浮想聯翩。
但是,美人是冷的,君子是練武的,大家隻好互相心照不宣的說:“哦,宋白毛啊!”
談笑開著車回憶這個同學,還是想不起來宋白毛長什麼樣。低頭看了看手機,短信裏說,他定的靠窗的十八號桌。算了先找桌子吧。
朝陽門太熟悉有兩個大門。一個開在胡同裏,小門臉;一個朝著大馬路,是大門臉。這個門臉正前方是北京昆泰國際大廈,斜對著中國人壽的大廈,雖然很好找,但停車就費勁了。談笑轉了兩圈,才找到一個停車不要錢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車塞進縫裏,長籲一口氣下了車。
宋白毛?宋白?還是叫蓮生?
談笑想起跟名字有關的典故,自失的一笑。當年她也在人群中湊熱鬧,還和那嬌倩下結論說宋白毛肯定不是Gay。當時年紀小,各個是八婆。現在回頭看看,連娛樂八卦都很少念了!
不是高尚,是真的沒時間!
談笑正找地方,手機又震動了。打開一看,竟然是陸楓的——“你喜歡狗嗎?”
回了一個短信——“還行。有事?”
過了一會兒短信來了——“好的。”
然後就沒動靜。
談笑習慣了陸楓這種沒頭沒腦的問話,沒放在心上,徑直走進大廳,請領位小姐帶自己到十八號桌。
宋白毛?至少應該是白頭發吧?
白頭發的少年沒看到,看見那嬌倩正在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麵前毫無形象的喝果汁。同誌,就算那個是你最愛喝的木瓜汁,也用不著整紮都抱進自己懷裏吧?
談笑看見那嬌倩向她揮手,趕緊捂住腦門,示意自己沒臉認識她那樣的人。但因為這樣,也就錯過了那位男士轉頭的瞬間。
“談笑!”走到近前,那人沒等談笑找到合適的詞已經快速站起來,一手下意識的按著深藍色的領帶,另一手就伸了出來。
談笑趕緊握手,雖然是公共禮儀,但是放在同學之間依然有些別扭。兩人收回手,那嬌倩嘿嘿一笑越發加重了這種尷尬。
“坐下,坐下啦!談笑,我點了,白毛給你點了流沙包,你還要點什麼?”那嬌倩毫不客氣。
談笑看看一桌子酒肉,知道有人當了冤大頭:“不了,你不是點了木瓜汁了嗎?我也喝那個好了。”
“啊呀!”那嬌倩眼皮一翻,“不夠啦!”
宋白毛趕緊說:“再來一紮吧,再來一紮吧!”
“那就換個玉米汁!”那嬌倩當機立斷,談笑也隻有點頭的份兒。
宋白立刻讓人加上,談笑這才坐穩了。
那嬌倩埋頭吃喝,她在吃飽之前對別人的談話基本沒興趣。
談笑問了問宋白的近況,知道他在一家外所做首席代表(年紀輕輕很不容易啊!)。算上宋白毛,哦,不宋白,所裏的律師一共隻有五個。還是個“小”外所。用宋白的話說,各管一攤,互不相幹。目前的業務以金融業務為主,兩家比較有名的外資銀行是宋白毛從國外帶來的主要客戶。吃穿是不愁的。
宋白毛斟酌了一下,請談笑考慮加盟的事情。
談笑道:“謝謝啊!不過,我合適嗎?說實話,我以前雖然做過FDI(外商直接投資),但是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反傾銷方麵了。恐怕和你們的業務……”
宋白道:“我聽那嬌倩說你有稅務師證,是嗎?”
“哦,那是畢業後考著玩兒的。基本沒用過。”
“可是,聽說你也做公司法律顧問?做過稅務問題嗎?”
“做過是做過,不過應該不能算主業。”
“其實,我這裏很需要一個稅務律師。你也知道,現在外商投資在中國已經很多年了。表麵的淺層的業務基本上有各種外包代理來做,他們已經非常專業。我認為法律服務方麵就應該向更深的層次挖掘,和企業的業務活動更緊密的結合起來。目前我們通過和投資銀行的業務來往發現,許多外國客戶對中國的稅法要求非常頭疼,這方麵的法律需求也很多。我希望能找個這方麵的夥伴合作。”
談笑認真的聽著,宋白毛的話好像一扇窗戶,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以前她總想著讓秦律師帶著自己,然後就像徒弟繼承師傅的衣缽一樣,把他的客戶“繼承”下來。所以,她需要好好的“伺候”秦律師,在很多問題上不敢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一是沒這個必要,二是怕惹了搶客戶的嫌疑。但是談笑從來沒有想過,秦律師是怎麼得到這些客戶的?更沒有想過,她自己能不能去重新開發一批屬於自己的客戶?或者說,她想過這類問題,卻看不到解決的方式。今天,宋白毛的一席話,突然讓談笑看到自己的優勢!
她和秦律師是不一樣的。她的英文很好,秦律師少數的幾個外國客戶幾乎都是自己從頭跟到尾的;她的業務根底很紮實,老律師忙於應酬,能抽出時間研究本專業的已經不多了;她還有稅務師證,這在律師界也算是為數不多了。自己怎麼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呢?
但是談笑也意識到:自己英文好,那是相比國內的律師,和出洋回來的不一樣,和那些英文專業畢業再學法律的還不一樣;她的根底紮實,但是經驗畢竟不如老律師,對事情的把握除了看技能還要看經驗,而且還要有人脈;她有稅務師證,但也隻是考考而已,要說精通還差得很遠。
談笑低頭想著,悄然心動:“嗯,好是好,可是我可能達不到你的要求。況且,我的英文也就一般吧!”
宋白道:“這個我也考慮到了。所以,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希望你來所裏隻是一個associateattorney,相當於初級律師。如果一年評估的時候,你達到senior,我們可以再調整。嗯,這些我們可以寫到合同裏,作為特殊約定,不受所裏的一般評級製度影響。”
“一年?實習嗎?”
“哦,不!我們的實習期是六個月。我不知道你希望做提成,還是其他形式的要求。”
宋白毛很會談事,看談笑心動,悄然把話題轉到具體問題上。談笑並不想就這樣把自己的底線暴露出來,過去的想法根深蒂固,她也隻是想要個臨時居所。
“嗯,我再考慮一下吧。畢竟英文和稅務並不是我的強項。”談笑以退為進。
宋白毛笑道:“好啊。我聽那嬌倩說你做的很賣力,如果真是這樣,在我們這裏你還是做提成的比較好。實習期所裏可以分給你業務,之後就看你的能力了。”
談笑有點不以為然:“哦,待遇還是不錯的嘛。正好我也有些客戶,一直保持聯絡。關係重新拾起來也好。”
那嬌倩吃飽了抬起頭說:“說完了?說完該我了。宋白毛,你這是請談笑去,還隻給什麼associate,像話嘛!做事得有誠意。我看直接senior,然後談笑也有點誠意,六個月,不行自己走人。你看,這多有麵兒,也利索!”
談笑一聽,合著六個月的時候還不能走了——走就說明自己不行啊!但是,秦律師六個月頭上也未必能回來……
宋白毛撓撓頭,很誠懇的說:“其實,所裏人也不多,行政還沒就位,目前招人什麼都是我說了算。嘿嘿,我其實是很想談笑過去的,不過……”他有點尷尬,“那個,我就是不希望你覺得走後門什麼的!”
談笑也算直脾氣,在學校的時候,非常討厭別人“幫忙”啊,“互助”啊,這類活動。
那嬌倩道:“嗨,都多少年了。木頭也爛軟了。談笑,人家白毛挺好的,你別直著脖子不識好歹啊!”
那嬌倩胡說八道百無禁忌,談笑習慣性的由著她。宋白毛知道她們的關係,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嬌倩。
談笑隻是笑著搖頭,這種事兒也就那嬌倩幹的出來,她不想讓宋白為難。當然,如果真的能按照嬌嬌說的辦,對她而言誘惑是極大的!
那嬌倩吃飽了,開始張嘴說話。
“對了,談笑,你去他們那裏,要叫他什麼啊?總不能叫白毛吧?”
談笑道:“除了你,誰叫這個名字啊!”說著看了看宋白道:“在所裏當然是叫宋律師,還能怎麼稱呼。”
宋白臉紅了一下,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那嬌倩嘿嘿一笑:“我知道有個稱呼,肯定你叫著合適。”
談笑眉頭一皺,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宋白卻一下子漲紅了臉,滿身不自在的在椅子上動了動。
那嬌倩道:“蓮生。還記得吧,在學校的時候,全班可是隻有你叫過這個名字啊!”
啊!談笑想起來了。
那是大三上半學期,大家一起出去唱K,談笑他們玩兒大風吹,輪到談笑,放棄說真話,那嬌倩就讓她去喊宋白的字——還必須溫柔的、呻吟的、含情脈脈的!
誰都知道這是宋白的死穴,誰都知道談笑和他有“一掌之仇”。所有人都忘了世上還有憐香惜玉這個詞,談笑本著“諾言必守”的準則,豁出去了走到宋白麵前。
宋白正在聽別人唱歌,看見談笑走過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向在談笑麵前不自在,都大三了,私下裏幾乎沒有說過話。
彼時,那嬌倩這個八婆甚至把電視靜了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著聽談笑的聲音,看宋白的反應。
談笑兩頰酡紅,趁著酒意,把宋白當作某人,就那麼溫柔的、呻吟的、含情脈脈的說:“蓮生”!
現場一片窒息。
宋白慢慢長大嘴巴。
然後,談笑的裙擺揚起,等宋白的嘴巴萬全張開時,談笑已經轉身走開——不,是撒丫子逃跑!
所有的人,都幸災樂禍的等著下一幕的發生。
可是場子裏靜悄悄的,除了談笑跑開的腳步聲,什麼都沒有。單調,而簡短。
談笑跑回座位,立定回頭,身後無人追來。
宋白閉上嘴巴,低下頭。坐在宋白身邊的女友甚至後來說,她看見宋白的眼睫毛抖動的很厲害!
談笑知道宋白的眼睫毛很長,知道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可是那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宋白打架時猙獰的模樣,想到這個可能又要第二次落在她身上,就忍不住兩腿發抖,坐立不安。
可是,宋白喝了口手邊的啤酒,然後拿起麥克對女友說:“你不唱了嗎?”
這些往事讓談笑有一瞬間的迷惑,她似乎記得後來哄起的人群裏,透過攢動的人頭和手臂,似乎看見宋白的眼睛,又似乎什麼也沒看見。
大三那年,宋白結束了一段戀情。通過他的女友,和那些在場人們的觀察,自然的得出一個結論:宋白暗戀談笑?!
可是,兩個當事人都保持沉默。
大四那年,談笑和周嘉開始戀情。宋白依舊孑然。
再後來,畢業了,所有的猜測都成了故事。或記得,或遺忘,或者在某個時候被翻出來。
往事有的時候令人尷尬,談笑臉色微紅,低頭喝水。
宋白很大方的說:“嗬嗬,這個名字是很長時間沒人叫過了。名字嘛,本來就是讓人叫的。”人長大了,成熟了,尷尬被輕輕帶過。
談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那嬌倩露出“看吧!我沒錯的!”表情,繼續發問:“白毛,你結婚了嗎?”
“哦,還沒!忙著學習工作,根本沒時間。”
“女朋友呢?”
“也沒有。”
“喂,大家都是同學。實話實說,是心有所屬的沒有,還是一張白紙?”
任宋白如何成熟,麵對那嬌倩倚老賣老的追問,也架不住害臊。臉上的紅潮被逼得一波接一波的往前湧,擦擦汗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那嬌倩兩手一攤,對談笑說:“完了,談笑,我就說你太著急了。那麼早結婚幹嘛,不然這個鑲金帶玉純潔的鑽石王老五還不是有你一份!”
誰都沒想到那嬌倩說的這麼赤裸裸,談笑臉上一紅,當年的“流言”她也聽過,但是氣性大,直到畢業對宋白也不大待見。
宋白有點吃驚:“啊?談笑你結婚了?”算年齡是有點早,尤其是對談笑這種貌似應該回避婚姻的人。
談笑眼皮一耷拉,沉下臉來。
宋白趕緊補充:“我是說,怎麼沒見你告訴大家?同學錄上也沒見你說過。我是不是錯過喜酒了?”
那嬌倩道:“沒有!連我都沒見過她老公。誒,談笑,啥時引見一下吧。共和國的軍人,怎麼也得讓大家見識見識。”
宋白問:“哦,是軍人?怎麼、怎麼會……認識的?”
談笑看看這二人,說道:“他一直在部隊上,老是有事,假期都是一拖再拖的。這個由不得我們。至於認識麼,就是朋友介紹的。”
宋白低聲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快?”
那嬌倩看了一眼談笑,搖搖頭,好像在說:看,我沒說錯吧!你的手腳太快了。
之後,宋白就恢複了常態。不過人有點蔫,席上的氣氛有些寥落。直到散了,宋白才想起和談笑確定進一步商談的時間,可是談笑隻是淡淡的笑著說:“謝謝啊,我想再考慮一下。如果方便,我給你打電話?”說著擺擺手中的名片。
宋白看看名片,又看看談笑,轉頭看看那嬌倩,苦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說:“談笑,你真是一點沒變!”
那嬌倩看著遠處的燈火,離這兩人的話別遠遠的。
談笑扭頭看了看她,有些帳得事後算。轉頭對宋白道:“是嗎?不過進步肯定是有的。”
宋白愕然,談笑道:“我不會再隨便打人了。”
宋白鬆了口氣,低頭笑了。顯然,已經不再介懷。三人並肩向胡同外的停車場走,宋白問:“談笑,聽說你父……我是說那邊出事了?”
談笑抬起頭,人壽大廈的燈火映在她的臉上有些迷離:“都說什麼?”隨著話音轉過來的是一雙黑黝黝的眼珠,深深的像無底的深淵。
宋白打了個冷戰,斟酌道:“沒什麼,都是行裏傳的。小道消息。”
談笑扭過頭去,抬了抬手,前麵有一輛車響了兩聲,尾燈閃了閃:“我到了。嬌嬌,要不要我送你?”
那嬌倩一吐舌頭,朋友是用來賣的。賣完之後,還是不要指望她給你數錢的好:“我坐白毛的車。他的車好!”
談笑沒有多說,衝二人揮揮手,開車離開。
宋白若有所失的目送她離開,那嬌倩說:“別看了,她早就結婚了。不過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婚結的奇怪!”
“哦?怎麼了?”宋白饒有興趣的問。
那嬌倩詭秘的一笑道:“信息費哦!”
談笑不知道那嬌倩又借機敲詐了宋白多少。一路開車回到小區,心裏沉甸甸的。快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看見樓前有個人影,影影綽綽,嚇了一跳。那人眼尖,看見談笑,趕緊揚聲問:“您是不是談笑?”
談笑就著路燈看到那人是個軍人,好像是個士官,懷裏抱著一個大紙盒。點頭道:“我是。您是?”
“是連長讓我來的。他有東西帶給你。”說著,那人把紙盒子遞過來,談笑趕緊接住,裏麵有什麼東西在動,嚇了談笑一跳!
“連長說,這小玩意兒可以看家。你一個人住著,正好就個伴兒。”說完,那人撒丫子就跑,好像終於背完稿子似的。
談笑莫名其妙,低頭打開箱子蓋子,裏麵露出一個渾圓的狗頭,“嗷嗷嗷嗷”的哼唧著!看見談笑,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舔鼻子,談笑哭笑不得的看著茫茫夜色,又低頭看看小家夥:“這個瘋子,在幹什麼啊?”
回應她的是小狗哼哼唧唧的聲音,為冷清的夜晚帶來幾分熱鬧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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