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勾心

章節字數:6089  更新時間:08-11-1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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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褚麗麗千般不願意,談笑仍然如願以償的“恢複”了身份。其實就是以前錢鄭義做過的事情——具體的事情別人做,這個“名義”我來當。

    “名義”是個很重要的東西,用的好了,好事都是“領導”有方,壞事都是“辦事”不利;用的不好呢,好事都是“集體”的力量,壞事都是“領導”能力不夠。談笑早就讓宋白看的清楚,褚麗麗是如何“排擠”自己,而褚麗麗呢,急於求成又太過自信,過於向人宣揚自己的能力。這樣無形中給大家造成一個印象:這是褚麗麗的客戶,做的好了是她應該的,做不好了也不能怪談笑。但實際上,談笑並沒有被實質性的排除在外。褚麗麗“排擠”談笑還缺最後一擊,隻是談笑一直沒給她機會。

    另一方麵,談笑也沒放棄對這個客戶的基本接觸,始終默默的關注著。老虎總有打盹的時候,就算褚麗麗三頭六臂,也有走神顧不到的時候。

    談笑要的就是這個時候。

    當然,褚麗麗也曾經向宋白申請增加人手,可惜談笑隻說了一句:“哦?原來這麼忙!實在抱歉,這兩天我沒顧上。不如拿過來我看看,再說?”

    所裏人手有限,褚麗麗本就有談笑“幫忙”,被這麼一擋,更不可能抽出人手。從另一方麵來說,大家都知道這個事情是“兩個人”的事,談笑本來就“吃虧”,再調一個人就等於明火執仗的把談笑踢出來!都在一起吃飯的,誰也不肯冒這個頭。大家都想:褚麗麗你有本事就頂著,頂到談笑自己退下。如果頂不住,被談笑抓住了,活該你技不如人!

    談笑何嚐不知道!她當年就是這樣頂下來的。隻不過命不好,大家還沒見分曉,所裏就散了。

    世事就是這樣:光有努力還不夠,還要比別人更努力;光有比別人更努力也不夠,還要比別人個更走運。當年的談笑栽在“機緣”二字,如今的褚麗麗栽在“程度”二字,其實差別不大。隻要兩人還在這一行,這場戰爭就會持續下去,有時一致對外——比如這個出了問題的合同;有時你死我活——比如這個客戶的歸屬。談笑今日的“勝利”也不過是替褚麗麗擦了屁股,隻要褚麗麗把牢她的客戶,談笑沒什麼便宜可沾。但是,事情既然走到這一步,兩個人又都是聰明人,那麼下一場戰爭的序幕就已經拉開了。

    看著褚麗麗不甘心的放下卷宗,談笑微微一笑說:“謝謝,辛苦了。對了,如果方便能不能把客戶約出來見見,看看這個事情究竟怎麼辦?”

    褚麗麗道:“不用吧?宋白不是說他們不會追究我們麼!”

    談笑道:“說是這樣說,人家看在宋白的麵子上當然不會說我們什麼。但是我們也要有誠意,錯了的要道歉,說明原因;如果不是我們的責任,當然更要說明。”

    褚麗麗有點賭氣:“明擺著的,誰都會說是我們的錯!不是自找沒趣麼!”

    談笑彈彈卷宗依然笑著:“不一定吧?還是約出來聊聊吧。看他們什麼時候方便,我好安排事情。”

    褚麗麗眨眨眼說:“他們很忙的,萬總還在出差。”

    談笑拿出筆點著台曆的時間表說:“萬總是正頭,主管法務的韓總也出差嗎?你去問問他的秘書吧。我接下來有個會,大約一個小時。你發郵件約時間吧。”口氣沒有商量,頭也不抬的交代完就開始自己手頭的工作。

    褚麗麗咬了咬嘴唇,微微一撅,轉身出去。

    開完會,談笑收到褚麗麗的郵件說韓總沒約上,等下她會繼續約的。談笑撥通褚麗麗的電話:“韓總身邊劉秘書的電話你有嗎?”

    褚麗麗說:“這樣直接問日程,恐怕不禮貌吧?”

    談笑道:“我們隻是預約一個時間,這樣吧,你直接和劉秘書談,有了結果告訴我一聲。”

    結果很快出來,褚麗麗約的是下禮拜三,不算周末,還有七天。談笑眉頭微皺,嘴裏卻說:“好啊,真是不錯。還是你厲害,總算約上了。這樣吧,既然時間這麼充足,不如叫上宋律師,也顯得我們鄭重一些。”

    褚麗麗有些不以為然:“不用吧,一個租賃合同而已。”

    談笑並不反駁她:“你說的也對。這樣,我去問問宋律師,讓他自己決定好了。”

    褚麗麗忙說:“哦,我來吧。我正好要跟他彙報工作呢!”

    “OK,麻煩你了。”談笑答應的爽快。

    宋白辦公室裏,褚麗麗彙報完工作要出門的時候,好似不經意似的問:“哦,對了,那個合同的事,您要不要見見韓總?”

    宋白還沉浸在方才彙報的工作安排裏,一時沒反應過來,道:“韓總?哦,不是有談笑呢嗎?你們忙吧,有什麼需要我push的再說吧!”

    褚麗麗轉告談笑,宋白說他不去了,談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褚麗麗心裏總有點不踏實,生怕自己又被她算計了,可又拿不住把柄,忐忑之間生出絲絲無名火燒得心裏難受。

    談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必要的理由要求宋白過去,她隻是“覺得”如果宋白知道這件事,可能比不知道更好。因為這就意味著,至少宋白是同意見麵的,否則他就應該阻攔的。萬一有什麼問題,談笑至少還可以拉出宋白來,說“這可是你知道的”,減輕一下責任。誰知道下一個犯錯誤的會是誰!

    談笑的經驗是,不怕犯錯誤,就怕沒人擔。天大的簍子,上麵有人頂著就沒事。芝麻粒大的錯誤,沒人扛著都有問題。這不是什麼好經驗,但卻是自保的護身符。即使是最強調單打獨鬥的律所,在爭奪客戶資源的過程中,也需要太極功夫。

    當然,談笑和那些靠“太極”吃飯的人不一樣。她是真的要解決問題。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談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怎麼見韓總,見了之後怎麼說,需要哪些信息,又傳遞哪些信息。

    褚麗麗也沒閑著。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宋白是談笑的同學,隱約間似乎兩人還有些“舊情分”。但是談笑素來與大家不遠不近,人們也不敢亂開玩笑。宋白雖然待人和善,內裏總有點拒人千裏的清高。那些有些“猥褻”的玩笑,不是特熟的人不敢亂開。所以,大家隻是私下裏觀察著,謠言還沒成氣候。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談笑終於在“無意中”聽到人們的議論。雖然不在乎,可是這一次卻格外的別扭。鬼使神差的給陸楓發了一個短信:“方便的話,打我所裏電話8XXXXXXX,我有點事。”

    陸楓中午休息,看到短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依著號碼撥過去,那邊是自動轉接,要撥分機號。陸楓這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談笑的分機!隻好撥零接人工,前台照例查問陸楓的身份,陸楓猶豫了一下,想起年時的諸般罅隙,心裏騰地升起一股怨氣,甕聲甕氣的說:“我是談笑的丈夫。”

    那邊立刻傳來倒吸氣兒的聲音,然後是帶著一點點壓抑的興奮,說:“啊?原來是談律師的老公啊!請稍等……”

    談笑接電話時,沒有關門。小前台到pantry打水,卻走進褚麗麗的工位,原本嗡嗡響個不停的大辦公間突然安靜了一下,然後又低聲響起來。

    那邊陸楓再問什麼事情,談笑說:“沒什麼,就是家裏的裝修快弄好了,這兩天你的郵箱好像滿了,發的郵件總被退回來。查一下吧!”談笑的聲音低沉柔婉,“查一下”三個字似乎有些撒嬌的味道,好像怪陸楓為什麼不仔細些,連她的郵件都不收。

    陸楓愣愣的問:“你怎麼了?”

    這回真輪到談笑笑了,看來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女人味兒”的!“沒事,這兩天氣溫不穩定,忽高忽低的,昨天媽給你做了兩件棉夾克,讓你平時穿。我今天給你寄過去了,你記得收一下。”

    陸楓覺得談笑真是大驚小怪了:“嗨,就是這個啊!知道了。我當什麼事呢!”

    談笑突然有些惱,聲音略略提高道:“大事小事終究是個事,你的手機又不是總開機,萬一錯過了退了回來多不好。”

    陸楓一想,也對。談笑是不在乎再寄一次的,不過自己的老娘那裏不定又會抱怨什麼。

    上次寄的東西就被退了回來,雖然是因為談笑地址寫錯了,可也惹得陸媽媽私下裏抱怨了好長一段時間,說談笑辦事不牢靠,一點不想著家裏,粗心大意實在不行——弄得陸楓都不敢接老媽的電話。

    陸楓不在乎談笑是不是仔細,隻要她能照顧好自己,不像別人那樣哭哭啼啼的拖老公後腿,他已經謝天謝地。當然,如果談笑也能偶爾“拖拖後腿”,其實也不錯……

    陸楓道:“好吧,我讓他們留心點兒。還有,你別弄那種隻要本人簽收的快遞,我要是不在,別人簽收也行。”

    談笑道:“那不是你媽心疼你,怕帶的東西沒等你看見就被別人吃光了嘛!好吧,好吧,我會注意的。”

    陸楓覺得今天的談笑很特別,好像急於想證明什麼,但是隔著一根電話線,實在看不明白。隻好問:“你真的沒事吧?”

    談笑臉已經火辣辣的了:“沒什麼,沒事。你忙吧,我掛了。”

    “哦。”陸楓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你手機怎麼了?”

    談笑看了眼手機說:“占著呢!”

    陸楓知道談笑經常有一些可有可無的會,手機開著在靜音狀態,然後自己去幹別的事情,也沒起疑,嗯了一聲就掛斷了。

    談笑收線時瞥了眼外麵,正好看見褚麗麗的腦袋倏的一下縮進格子間裏,心裏多少明白謠言從哪裏來的了。不過,這個電話之後,謠言應該會少一些吧?大家都知道他們夫妻關係不錯的。

    想到這裏,談笑心裏又有些堵得慌,這個大家肯定是包含宋白的。不知道為什麼,談笑越來越不想在宋白麵前提到自己的家庭,或者陸楓這個人。很難說,這樣做是為什麼,或者是對還是錯,隻是一種衝動,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衝動!

    而已!

    談笑心裏憋悶,早早的離開律所。到利寶行看了眼寶馬,想著那麼多錢砸進去,功能可能和自己那輛小車差不多,有點心疼。踅摸出來看看時間還早,轉到中關村購物街,去家樂福買了一箱二鍋頭。

    前兩天,陸媽媽和大院裏的人聊天,“無意”中知道最近要有調動,就動了心思。在兒子的問題上,陸爸爸恨不得昭告天下斷絕父子關係。陸楓天生“怪”骨頭——對任何人都靈活的可以,唯獨對自己的爹寸步不讓。為難了陸媽媽,一頭兒子,一頭老頭,兩頭操心兩頭不落好。

    昨天,談笑回去的時候,陸媽媽拽著談笑嘮叨了兩個小時。談笑知道,部隊淘汰的也很厲害。陸楓那麼要強,那麼喜歡部隊,早早出來肯定不甘心。兩個女人聊著聊著,就聊到管這事兒的主官。那人是剛從別處調來的,陸媽媽和他也不熟。隻是從那人的老上級那裏,模糊了解到這個人喜歡喝酒,尤其是二鍋頭,還得是高度的。談笑對陸媽媽說,我們把酒拿到陸楓的部隊裏去,多送一些,見者有份。拿得人多了,就算那人聞到味兒拿了也不算什麼。陸媽媽奇怪:“那大老遠的,怎麼聞味兒啊?”

    談笑道:“自然有有心人拿到他鼻子底下。”

    談笑想,不管是部隊還是地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是永恒的。陸楓如果提起來,原來的位子自然空出來,同時和他交好的人也有個照應。就算他不動,總會有人活動的。

    陸媽媽眨眨眼,還是不太明白。談笑就把這道理講了一遍。陸媽媽半信半疑,但是得道升天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好吧,陸楓也是個硬脾氣的孩子。這事兒就看他怎麼看了,求升官發財,他肯定不去;但是找人喝酒,他倒能上杆子追著!”

    談笑沒覺得二者有什麼差別,結果都一樣——和上級拉近感情,很多話不用說也明白。

    談笑把車拐進大院,想起陸媽媽最後一句話:“笑笑,我一直以為你很煩這種事情。沒想到……真沒想到。”

    談笑牽了下嘴角,她這叫耳濡目染,不管她多麼嫌棄鄙夷唾棄那個男人的行為,這種影響早已經烙進她的思想。

    這一點,她很清楚,也很無奈。

    不止一次,談笑清楚的看到,自己是如何用雙重標準來處理與那個人的關係的。一方麵她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否定那個人的一切;另一方麵——同樣的行為,自己卻做起來毫不理虧!

    以前,她為自己羞恥,並刻意的標榜著與他的不同。但是慢慢的,隨著那人的遠離,家庭的陰影越來越淡的時候,那人的影響卻越來越顯著。開始,談笑隻是以“生活比人強”來安慰自己,後來她終於承認,自己雖然不會像那個人那樣“過分”,但也不會像媽媽那樣幹淨。

    車拐過一個小花園,前麵似乎沒有車位了。談笑找了個空當,把車停下。拎著酸奶,慢慢悠悠的往家走。陸家的樓不高,在一堆高樓裏顯得不那麼起眼。剛繞過花園裏的雕塑,談笑突然停住腳步。側前方那輛黑色奧迪的車窗開著,能看見一個女人的側臉——蘇阿眉。

    她來幹什麼?

    談笑隻覺得血跟開了閘似的呼啦啦的向上湧,幾乎要把天靈蓋掀開!

    深吸一口氣,談笑站在雕塑後麵觀察了一會兒,似乎她在等人。看她張望的方向,正是陸家的那座小樓!談笑死死的屏住呼吸,她怕自己一旦呼出氣來就會控製不住的跳出去,把那個女人揪出來攆走!

    時候不長,小樓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人聲由遠及近,奧迪的車窗迅速搖上。談笑尋聲望去,正看見陸爸爸和陸媽媽陪著一個人走出來!

    那個人,去陸家幹什麼?!

    最最奇妙的是,那人準備上車的時候,從司機位置出來給他開門的竟然是周嘉!

    談笑耳朵嗡嗡嗡直響。奧迪車從她身邊開走的時候,從側前方的擋風玻璃位置可以看見副駕上還坐著一個人。換作別人,或許看不清臉麵,但是這個人妝畫的太明白了,而且談笑也太熟悉她的妝容了,所以一眼就認得真真兒的!

    蘇阿月!

    這幫人來幹什麼!

    談笑幾乎是咬牙切齒,後槽牙發出輕輕的摩擦聲,分外恐怖。陸爸爸和陸媽媽已經回去,談笑想起要邁步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跪坐在地上。明明心裏恨得癢癢,臉上卻濕漉漉的一大片!

    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嗎?其實她一直不在乎蘇阿月那個電話的!其實她一直相信周嘉的保證的!其實、其實、其實她一直恨的很!

    談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腳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慢慢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嬌嬌嗎?你有空嗎?一起吃晚飯吧。”

    “周嘉一直和蘇阿月在一起,你知道嗎?!”上島咖啡的一個角落,談笑麵色陰沉。

    那嬌倩機械的攪動著手裏的塑料棍,半天才說:“那有什麼,那不過是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做幾年?難道要演一輩子的戲嗎?”談笑已經平靜下來,整張臉在晦暗的燈光下黯淡無光,連說出來的話都透著徹骨的陰冷。

    那嬌倩不敢看她,嘴唇微微發抖,喃喃的說:“不會的。男人,身邊總需要真正對他好的人。他會理解我的。我相信,他也是人,也有孤單,也有害怕,也要人陪……要人陪的。”

    談笑冷笑了一下,蒼白的嘴唇像霧天的彎月,看起來是那麼的模糊不清:“你別忘了,什麼叫好了傷疤忘了疼。也別忘了,這世上不隻你一個願意陪他。你就願意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等著他需要的時候嗎?一直等到你肉也枯了,心也幹了,身子也冷了,想給他也給不了的時候,像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在一邊嗎?嬌嬌,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嬌倩嗎?”

    玻璃桌上劃過輕微刺耳的摩擦聲,一麵打開的銀色小梳妝鏡被推到那嬌倩眼前。談笑的聲音低沉而富有挑釁:“你還敢看你自己嗎?”

    那嬌倩猶豫著,細長的手指在鏡麵上滑動。保養得宜的指尖聯通著手背,根根青筋擋也擋不住的彈出皮膚,透著猙獰。

    良久,那嬌倩“啪”的一聲摁住鏡子的小蓋子,聲音略微發抖:“那怎麼辦?像你媽媽那樣鬧,還是像你一樣退出?”她的肩膀劇烈的抖動著,聲音除了發抖倒還清朗,“我愛他,離不開他。你要我怎麼辦?!”那嬌倩猛地抬起頭,兩眼直勾勾的瞪著談笑,大大的黑眼珠好像要從眼眶裏掉下來,整個人卻是豁出去般的決絕——就算前麵是懸崖是火海是刀山,她也別無選擇!

    談笑慢慢的伸出手,順了順那嬌倩的頭發,黑亮卷曲的頭發被輕輕拉直又彈起。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那嬌倩眼中已沒了那般決絕,一股蒙蒙霧氣迅速籠住雙眼,很快變成大雨滂沱而下。

    談笑收回手,任那嬌倩埋頭痛哭,隻是偶爾拍拍她的肩膀,為她順順哽咽的呼吸,並不多言。她不需要眼淚,很早以前就不需要了。

    其實,蘇阿眉也教給她一些東西,比如忍——像伺機而動的蛇,就在別人最脆弱最不設防的時候,發動最致命的攻擊。而她,這麼多年,這麼遠的距離,似乎也沒有忘記最初的欲望!

    隻要一有機會,欲望就會複活,變成衝動,在她體內叫囂著衝撞著,愈來愈強大,直到無法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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