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90 更新時間：09-05-18 14:50
萬千卦分不清被困在這個山洞裏到底有多少天了。
也記不得自己背著秦上香到底有幾天了。
隻曉得，秦上香的傷勢已經無大礙，除了身子骨本身有點柔弱意外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問題了，而他自己也已經恢複到了九成。
從原來的背著到現在的攙扶，萬千卦隻能說這個山洞真的很長。
自己的目光依然無法到達它的底部。
看來還是有的走了。
若不是身邊有個秦上香，他早就使用“瞬逝”了。
可是…
“誒。”萬千卦輕輕歎了一口氣。
有點無奈。
其中還有一點焦躁。
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麼景象了。
不知道明笑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再找他們…有沒有危險…明笑她，有沒有擔心我…
秦上香似乎有點適應了眼前的黑暗，總是依然看不清楚，但是大致的輪廓已經明朗了。況且再加上他超然的耳力，所以現在已經能夠非常準確的找到萬千卦的位置。
當聽到萬千卦微乎其微的歎聲時，秦上香非常敏感的捕捉到了萬千卦細微的感情波動。所以腳步僅僅邁出了半步便硬生生的收住停下了。
雖然看不見萬千卦臉上自嘲失落的表情但是秦上香仍舊被他的歎息聲牽扯動了一根弦，嗡嗡作響之餘，秦上香似乎感受到了萬千卦的幾縷思緒，一種混雜的心情順著那根顫抖不停地神經直挺挺的衝進了腦子裏，砸向了秦上香心底對萬千卦複雜但是又無法割舍的感情。
我…怎麼就…喜歡上男子了…喜歡上這個明明已經有喜歡的人的人了？
若是可以，秦上香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心底對萬千卦的喜歡不要升華到更加深刻到難以抽身的地步。
若是可以，秦上香寧願當時就老老實實的呆在花嶙穀永遠不出來。
若是可以，秦上香…並不希望萬千卦救自己。
若是可以，潭下的那個渡氣之吻…秦上香真想當它沒有發生過，永遠都忘記。
若是可以，秦上香希望出了山洞他就記憶消退。
……
可是現在，現在就讓他好好的注視著他，凝視著他，就讓他跟著他的腳步往那個殘酷的光明方向走。
他的手是溫暖的。
笑容是溫暖的。
背是溫暖的。
而他，怎麼樣都是殘缺的。
他配不上他。
秦上香黯然。
臉色慘白的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
為何…心那樣痛？
“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總是要問這句話？！”秦上香生氣了。怒火朝天的朝著萬千卦吼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從一開始你就隻會說這句話，若不然就是一聲不吭！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話要說？難道就你這樣討厭我？難道說…咳咳…”
語氣過快，秦上香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麵紅耳赤的咳嗽的，好似要把肺活生生的給咳出來。
好在萬千卦及時的幫他拍背舒緩，同時柔聲的說，“慢慢來，慢慢的吸氣，然後慢慢的呼氣。吸氣。呼氣…”
秦上香不自覺的跟著萬千卦的話做著深呼吸，好了一點豁然發現還在自己背脊上輕拍的大掌，還有那讓自己好不心悸的溫柔…
秦上香狼狽的揮開萬千卦的手，往後拉開了與萬千卦的距離，眼睛有點迷蒙的看著萬千卦模糊地輪廓，大聲說道，“你幹嗎要對我那麼好！我不要你的憐憫！不要你的施舍！”
說著秦上香腳下有點不穩，踉蹌了一下，若不是及時靠在壁上隻怕又是一跤。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能不能收起你莫名其妙的好心！”秦上香仰臉朝上。努力地瞪大眼睛，想把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逼回去。可是心底的苦澀竟然已經擴散到了他無法遏製的地步…
曾幾何時他這樣脆弱過…自從黃泉碧落離開後他就從來沒有流過淚…為何自己竟然已經懦弱到為了這樣的感情也會掉淚的地步…
自己竟然這樣卑微了…
一陣嘲意襲上心頭，倒是趕走了那洶湧近乎墜落的淚水。
秦上香吸了口氣，眨眨眼睛收了那眼底餘下的水汽，然後很認真的凝視著黑暗中那個隱約的身影。
“萬千卦，你走吧。我不要你救。”秦上香說的斬釘截鐵。
萬千卦有點啞然的看著一臉堅決的秦上香，有點搞不懂為何有人會如此不愛護生命。
“你知道多少人希望自己能夠活生生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萬千卦不理解，“你明明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為什麼要這樣輕易地放棄…”
“我不要你來教訓我！”秦上香握緊拳頭，“我就是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我就是要浪費我的生命！怎麼樣？”
秦上香粉唇微啟，揚起了一個嘲弄的弧度，鳳眼微眯，“哈，還是說你救我是另有目的？！”
萬千卦呆了一下，不明白為何秦上香前後的態度如此迥異，縱使現在秦上香的話語如何過分，可是萬千卦並沒有生氣。
因為他覺得秦上香現在是口是心非。
完完全全的口是心非。
隻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口是心非呢？
為什麼明明說的是拒絕的話，可是眼睛卻滿是傷痛？
那樣落寞痛苦的眸子…為什麼…似曾相識…
萬千卦竟然被秦上香眸子裏的掙紮彷徨慌亂了眼。
為什麼…那眸子…那樣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在哪裏見過…
“萬千卦，”秦上香的嗓子因為過度激動而有些沙啞，“你，不要再管我了。”
說完閉起眼睛，揚高頭顱，一滴眼淚從眼角靜靜地輕輕的滑落進了耳後跟，涼涼的刺激著耳後敏感的肌膚。
安靜的山洞中，秦上香豁然有了鬆弛的感覺。
這突如而來的情感折磨他的五髒六腑。若是萬千卦不對他那般好，或許他就不會越陷越深，直至深不自拔…現在把所有所有所有的感情都扼殺在搖籃中，對自己說不定是一種解脫。
盡管這是以他的生命為代價。
可是秦上香覺得值得。
這一刻就讓他好好地為自己重新活一下吧。再次任性一回…
“我們走吧。”
萬千卦不知在何時來到了秦上香的身邊，拉過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讓秦上香全身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
在秦上香一陣錯愕之時，萬千卦已然帶著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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