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500 更新時間:08-12-02 07:16
這種事情,隱秘還恐不及,要是傳出去;知府老爺親自為一鏢局的藥材送行,豈不是給天下人說;“這趟鏢一定有不尋常的東西,瞧,知府老爺都親自送行了。”結果是他悄悄的把於天保引了回來。
於天保打扮的威風凜凜,一身黑色的壯士行裝,肩上扛四海鏢局的鏢悄悄上路了。依府台老爺的意思,他要來送行一壯聲色。韓鵬堅決擋了,了根鐵棍,一副天下英雄舍我而其誰的架勢。韓鵬搖搖頭,他不知道於天保的本事究竟怎麼樣,但這副招搖的樣子,他就瞧不上眼。他甚至覺得,如果他是賊人,本來不想偷你,但是見了於天保的趾高氣揚的樣子,不打你的主意都不可能了。他不知道這人在江湖上是怎麼混的。賽武鬆,武鬆是那個樣子嗎。他甚至後悔不該答應他來幫忙。
韓冰也一身簡裝,收拾的幹淨利索。韓鵬本來不願意叫他這人寶貝女兒來的,但是韓冰死打硬纏。韓鵬後來一想,這趟鏢本來就充滿了風險。如果失了鏢,官府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在外麵,至少容易脫身。
隊伍出發了,幾十個人護推著十幾輛車子。車子上插了一杆鏢旗。上麵寫了四個大字;四海鏢局,大字的下麵畫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獅子。兩個趟子手在前麵開路。一出襄陽城,兩個趟子手就開始有節奏的喊道;“四海鏢局”,聲音洪亮,傳的很遠。他是在告訴江湖上的朋友;他們是四海鏢局的,是朋友的請給個麵子,到時候他們是會按規矩拜訪酬謝的。幾天過去了。一切平平安安。韓鵬心下有些寬慰;看來這事做的隱秘,江湖上的朋友不知道他在藥材車裏藏了一件天下奇寶。鏢頭和趟子手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和平常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隻是他們驚異的是為這幾車藥材,不該總鏢頭親自押車的,而且還有個賽武鬆的在前麵開路。但驚異隻是驚異,老板的事他們照例不敢多問的,隻是比平常多了幾分精心。
又是一天過去了。溫暖的太陽壓到了西邊,漫天燒起了晚霞。就在夜幕快要來臨的時候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小鎮。韓鵬常年在外麵奔走,自然熟悉路途。他知道,前麵這個鎮子就叫平安鎮,鎮邊就有個客棧。名字就叫平安客棧。於天保勒住馬,等韓鵬過了說;“總鏢頭,咱們就在這裏住下吧。”
“好吧。”韓鵬說。他現在不知怎的越來越看這個於天保不順眼。他的話特別多,每逢歇店,他都要在每個房中竄來竄去,講他在江湖上如何,如何。賣牌他如何過五關斬六將,在路上,也要瞅機會賣牌一氣。鏢頭們把一些話都翻到他的跟前,尤其讓他膩歪的是他有事沒事喜歡在女兒跟前晃來晃去,尋空說幾句不鹹不淡的話。韓冰沒有招理他。可他臉皮也真厚,依然我行我素。唯一好的是他還沒有露出龍鳳白玉杯的事,在這個問題上他都支吾了過去。韓鵬這才沒有把對他的不滿發泄出來。無論怎麼說,他是府台大人派來的監工。韓鵬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幾分麵子。
於天保得到了韓鵬的同意,放馬上前,客棧的夥計早已在門上等候,見他們過來,大聲招呼;“各位大爺,咱們這裏有上好的住房,有可口的飯菜,請大爺在我們這裏歇腳。”於天保說;“夥計,有僻靜的跨院嗎?”
“有,有有,”夥計回頭招呼了一下,又出來幾個夥計,招呼著把車馬安頓下來。對於這樣大的生意,店主照例要出來應酬一下。韓鵬在這條路上走了無數回,自然和店主認識,一見麵,便拱手笑道;“是韓總鏢頭啊,進來好嗎?”
“還好,劉老板好吧。”
“托韓總鏢頭的福,還好。”他回頭吆喝夥計;“快把韓總鏢頭的馬牽進去,要好料伺候。”他笑對韓鵬說;“有些日子不見好韓總鏢頭了。韓總鏢頭好像發福了。”
“老了,不行了,該收手了。”
“總鏢頭說哪裏話,我看總鏢頭精神正旺,還能幹幾十年。”說笑之間,他們的東西都安置好了,劉老板請大家進飯廳用飯。韓鵬叫大家先去,他照例要檢查一遍,幾十年了,這是他的習慣。他看了一遍,一切還好,他走到藏龍鳳白玉杯的車前,想取出來放進懷裏,遲疑了一下,沒有這樣做,轉身走向飯廳。
飯廳裏熙熙攘攘,他的幾十人,快把飯廳擠滿了。韓冰一人占了一張桌子,見他進來,連忙叫他。劉老板也過來給他敬了一杯酒,說了幾句吉利話,退了出去。韓鵬吃飯之際,用餘光把飯廳看了一眼。飯廳裏出了他的人,還有幾張桌子,坐的都是麵生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韓鵬也不太在意,客棧嘛,就是這樣。於天保幾杯酒下肚,又開始胡說了:“……在下的賽武鬆也不是白叫的,想當年,在山東濟南開英雄大會,擺了擂台,在下上去連打翻了三十幾個。打的再沒人敢上擂台了……”
韓冰不高興的對韓鵬說;“爹爹,你在哪裏尋了這麼個活寶,把人都吵死了。”
韓鵬無奈的搖搖頭,於天保那一桌上的人還特別多,都是些趟子手。鏢頭都離他遠遠的,都嫌他太吵人。韓鵬想站起來說他幾句。卻見他旁邊的一張桌子上站起一個小姑娘,看來也就是十三。四歲,走到於天保麵前說;“大爺,我求求你,您小聲些,我奶奶有病,經不起這樣吵。”
於天保轉頭一看,旁邊桌子上爬了一個老太婆,頭發是白的多,黑的少。臉色枯黃,像害了什麼重病,眼皮無力的耷拉著,看樣子像活不了幾天了。於天保把女孩推了一下說;“那麼大年紀了,不在家裏躺著,跑到這兒煩人了。”女孩跌跌撞撞推了回去,倒在老婆懷裏,老婆說;“小乖乖,咱們惹不起他們,叫他們吵去吧。”
奇怪的是,於天保突然變的臉紅脖子粗,想說什麼就是說不出來。急的睜大了他那小眼睛,四處查看。他身邊的人看他突然變了樣子,都推了開來。恐怕他遷怒自己。韓鵬看出他是遭了暗算,但是卻看不出他是怎樣早了暗算的。他隻見到於天保推了女孩一下,女孩身子亂幌,倆隻胳膊亂舞的退了回去。難道就這樣他就被人點了穴。韓鵬知道他隻是被點了啞穴,走了過去,在於天保肩上隨便拍了一下說;“這位小妹妹叫你少說些,你就少說些,當一會兒啞巴,害怕誰把你當啞巴賣了。”
於天保隨便坐了下來,低頭吃喝,再不說話了。韓鵬暗自慶幸,點穴的是這小姑娘,功力不深,不然他也要在這裏栽了跟頭。他再看這婆孫倆,覺得這婆孫倆身上有一種詭異。他來到這婆孫麵前雙手一拱說;“對不起了老人家。在下禦下無方,驚擾了老人家,在下這這裏給你老人家陪不是了。”
“沒什麼,我老太婆是快死的人了,驚擾就驚擾了,沒有什麼。”
韓鵬聽她的口氣,心裏還有怨言,,又陪了幾句不是,這才走開。現在,他的心提了起來。一個小女孩都能在不知不覺的點了於天保的啞穴,若是這老太婆和他們過不去,隻怕他們都討不了好去。他再看其他人,雖然服裝各異,但依他看來,都是像練了功夫的,而且功夫都還不錯。但願他們不是針對他的。他的一顆心提了起來,顧不得再吃飯,走出飯廳。韓冰叫了他倆聲,見他不搭理,抓了倆個饅頭趕了出來。韓冰出的飯廳,見爹爹已進了跨院,就聽到爹爹叫道;“誰。”她緊追幾步,進了院子,見爹爹正在仔細檢查車輛,韓冰問;“爹爹,怎麼了?”
“好像看見一個黑影。”
韓冰的心也忽悠了一下,她仔細四下查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她說;“爹爹,你是眼花了吧,什麼都沒有啊。”
韓鵬沒吭聲,他停了一會兒才說;“但願是爹爹眼花了。”他有檢查了幾輛車說;“確實有人來了。”
韓冰的心提起來了。她也知道這對龍鳳白玉杯對爹爹的重要。韓鵬對她說;“你看,這都有爹爹親手做的標誌,都亂了,證明確實有人來了,而且是對著這龍鳳杯來的。”
“爹爹,東西還在嗎?”
韓鵬點點頭,他從藥材車裏取出盒子,放到懷裏。他的心才安了下來。他感覺到龍鳳白玉杯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誰泄露的?怎麼泄露的,他現在無法知道。他把龍鳳白玉杯從到他家裏的那一刻起,到現在為止,仔細回想了一下。鏢局裏知道詳情的,無外乎他父女兩個和於天保。他父女倆不可能泄露出去,於天保不可能也不應該泄露出去。其他的鏢頭們不知道,自然也無從泄露了。難道是府台老爺那裏泄露出去的。他想了一會兒,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他幹了一輩子鏢局,走了一輩子江湖,知道這時候想什麼都沒用,既來之則安之。他準備用命來護這件東西。韓冰見到東西還在,心裏也自然放下了心,對韓鵬說;“爹爹,你還沒吃東西呐,我給你拿了兩個饅頭。”
韓鵬說;“不用了,咱們還是到飯廳吃去。”韓冰指了指車子。韓鵬說;“不要緊,沒人會打你這些藥材的主意。”
韓鵬之所以敢把龍鳳杯塞進藥材車裏,也就出於這樣一個心理;沒有那個強人會看上這些藥材。也不會有什麼人會想的這藥材車裏會有秘密。所以,他一路上,都把這件寶貝塞進藥材車裏,出了每晚照例派人值夜以外,他甚至看都不看這些車子一眼。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他決定,從今天起,這件寶貝再不會離開他的身子,誰要想拿走它,必須先要了他的命。
他父女倆又進了飯廳。那些麵生的人都已不見了。那婆孫倆人也不見了,大概都去休息了。於天保故技重犯,又在那裏講起了故事。這次圍得人更多,除了幾個鏢頭在喝酒以外,就連客棧的夥計都圍了過來。他講的是武鬆打虎的一段,別看他別的本事不怎麼樣,說書這一行確實有天賦,講起故事來,抑。揚。頓。侳。講的的確不錯。韓鵬心想,他是什麼賽武鬆,他連武鬆拳下的老虎也不及,最多是江湖上的一個混混。想不到一個堂堂知府李大人,竟看上這樣一個草包。他放高聲說;“諸位要是吃好了,就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發。”
大家無趣的散了。於天保走到韓鵬麵前想說什麼,見韓鵬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沒意思的走了。飯廳頓時空曠了。韓鵬父女倆坐回剛才的位子上。韓鵬心裏總是不能釋然,扒拉了幾口,就招呼夥計。夥計忙過來問;“大爺,還要什麼?”
韓鵬搖搖頭說;“東西不要了,我隻想問問你,你們客棧這一向生意可好。”
剛好這個夥計也是個饒舌的家夥,他說;“大爺你不知道,現在正是春耕大忙季節,按平時我們這裏這時候正是清閑的時候,等閑是沒及個人的。今年不知怎麼了。最近幾天,這裏陸陸續續就不斷人。要不,我們這裏本來隻留幾個人,大部分都回去忙自己的莊稼了,由於突然忙了,才把大家都叫了回來。”
“那剛才在那個位子上坐的婆孫倆那?”
“哦,大爺說的就是那個老的快不行的老婆和她那個小姑娘。”
“不錯,不錯,就是他,你這位兄弟記性不錯啊。”
“看你大爺說的小的幹的就是這一行憑的就是一雙眼睛,什麼人不能得罪,得好好伺候,什麼人好說話,可以隨便以些。都要憑這兩隻眼睛。大爺,小的不是吹的,這麼多少年,小的還沒出過大錯的。”韓鵬見他扯遠了,連忙笑道;“我相信你老弟的眼睛,我是問,那個婆孫倆是啥時候來的?”
店夥計說;“大爺,你看,小的又扯遠了。小的也知道這點毛病不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為這事,小的孩子他娘和小的不知吵了多少架了……,對。對對。小的該打,小的又扯遠了。那婆孫倆,是快黑的來的,比你們早來的,也就那麼一會兒。她倆來的時候,那個婆婆像是有病,幾乎走不動了。說是要住店,小四,就是我們這裏的一個夥計,都不願意留她婆孫倆,還是小的看她婆孫倆可憐,才留下她們。”
韓鵬看著這個有些夜郎自大的店小二,心裏暗暗好笑,你自稱眼力不錯,你如果知道這老婆婆的真實身份,一定嚇死你。可是他自己也想知道,反正他覺得這老太婆一定不是無名之輩。韓鵬說;“其他的你有認識的嗎?”
店夥計說;“那些人都不是好相與的,這幾天在這裏喝酒鬧事,整的我們老板都頭疼。不過也怪。你們今天來了,他們卻規規距距。吃飽了都睡覺去了。”
韓鵬自然知道,都是為他來的。他更添了幾分心思,他拿出幾兩銀子打發走了夥計,隨便吃了些飯,回到房內。他知道今夜不會消停,也做好了精神準備。可是這一晚卻平安的過去了。雞叫過三遍,他就爬起了身先檢查全部貨物,他先是高興,後來更是擔心,在客棧他們隻能是偷,在路上,他們就可能搶。他預先想了距他們最近的幾個險要的地方,最要命的就是老虎灘。那地方一麵靠河,兩麵是山,隻有中間一條路,四麵還長滿了樹木。想到這裏,他待不住了。把全部人員都叫了起來說;“我們這趟鏢看來不得消停。我看有人要打我們的主意,所以,大家辛苦一些,趕中午一定要過老虎灘。大家現在就吃飯,天一明就出發。”
他的話在眾人裏起了騷動。他們也都走了許多次鏢了,都是平安無事,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隻要你按規矩來,人家也會按規矩來,不會動你的鏢的。所以他們每次走鏢,都是不急不慌,好象遊山逛景。這次怎麼了?難道總鏢頭把誰得罪了,會打這幾車藥材的主意。一個鏢師偷偷的說;“你叫我們早走就早走,不用這樣嚇我們。我就不信,有誰會看上這些草根樹皮。”
他這話自然讓韓鵬聽到耳裏。他說;“在這事上,我不可能,也沒必要騙大家,其中原因,我不好對大家說,總之,請大家相信我。等到完成這趟鏢,我給大家發雙倍鏢銀。”
韓鵬的雙份鏢銀頓時平息了有些人的不滿情緒。於天保有些通不過,他不是鏢局的人,這雙份工錢自然沒有他的份,他不好在麵上說什麼,就這樣說:“總鏢頭也太小心了。在下不相信誰敢打我們的主意,不是吹的,在下手中這個鐵棍也不是吃素的,來一個我打他一個,來兩個,我打他一雙,在下就不相信,有誰的頭比我的貼棍硬。”
韓鵬笑笑,他心裏說;指望你,人家就是把你賣了,你恐怕還給人家數錢那。當然這話不能說到他的麵上來,韓鵬說;“我知道於兄神勇,隻是在江湖上行走,能不得罪人,盡量不要得罪人。維下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得罪一個朋友多一堵牆。我知道於兄一定比我知道這個理。咱們能在中午過來老虎灘,豈不是更好。既完成了咱們的事情,又不得罪江湖朋友,豈不更好。於兄是在下的朋友,而且是在給在下幫忙。所以,在下也不會讓白白付出的。在下是也會付給你該付的。”
大家自然再無異議,大家吃了早飯,收拾好東西,天已是麻麻亮了。那個繞舌的夥計把他們送出大門。韓鵬謝過夥計隨便問了一句;“你的那些客人還在嗎?”
夥計搖搖頭說;“小的沒有注意,大爺叫小的看一回嗎。”
“不用了,謝謝你了。”韓鵬說完就走了,他才走出不遠,那個夥計又追了過來說;“韓大爺,小的剛才去看了一下,他們都走了。”
“都走了嗎?”韓鵬問。按理說他們走時應該先清了手續。怎麼能突然不見了。
夥計說;“都走了,他們雖然沒有結賬,但都在房裏留下了銀子,而且都有多的。大爺,你說這事情怪不怪。小的長這麼大,還沒有經過這時那。”
“那婆孫倆也走了。”
他倆好像沒走,不過房裏燈亮著,好像有人說話,也是馬上要走。”
韓鵬好像被店夥計的行動所感動,從懷裏掏出一塊有十兩重的銀子說;“|這位兄弟,謝謝你了,這點銀子你拿去。”
“我怎麼還好意思要大爺的東西,再說大爺昨天已經給小的給的不少了。”店夥計嘴裏說著,眼睛卻盯著那塊銀子。韓鵬說;“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給你給,你就拿去吧。謝謝你了,以後再會。
韓鵬走了。夥計看著手裏那塊大銀,心裏十分高興,自言自語的說;“怪不得前幾天有個算命先生說我近日要發財,可不,有了這些銀子,就可以給阿寶娶媳婦了。”
“是嗎,娶媳婦的錢有了,要不要蓋房子的錢。”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身後想起。夥計嚇了一跳,差一點把手中的銀子撇出去,一個女孩攙著一個老婆正站在他身後。正是店裏的婆孫倆她們倆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他一點都不知道。隻看見老婆手中也有一塊銀子,而且比韓鵬給他的要大一倍還多。
老太婆說;“你怎麼樣,想不想要這塊銀子?”
夥計的眼睛差點冒出火來。財帛動人心,店夥計喉嚨咕噥著。說不清他是想不想要,但是他的眼神已明顯露出了,他想要這塊銀子。老婆婆說;“你隻要把你和那個鏢頭的說的話再和我老太婆說一遍,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小的其實和那個大爺沒說什麼?”
“就要你那沒什麼的話。”
夥計心裏奇怪,這年頭怎麼了,幾句閑話也能賣錢,真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他說:“其實也沒什麼,那個鏢頭大爺就是問小的,店裏的客人是不是都走了。”夥計把他倆的談話詳細說了一遍。他本來就有些饒舌,現在見說話還能掙銀子,特別說的詳細。他剛說完,那老太婆就把銀子撇到他的腳下,轉身走了。店夥計見她由小姑娘攙著,一步一顫,隨時都好想要倒下去的樣子。可是,轉眼之間,她們走的很遠,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驚異的張開了嘴,呆了一會兒,才走回店裏。
韓鵬趕上隊伍,叫住其中一個鏢頭;“肖師傅,你停一下。”那個姓肖的鏢頭勒住了馬,韓鵬走到麵前說:“肖師傅,如果咱們不走這條道,你知道還有別的路嗎?”
肖鏢頭見他神色鄭重,就問;“總鏢頭,你發現什麼了嗎?”
“不知怎麼,我心裏慌的很,好像要出什麼事。所以,我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改道而行呢?”
肖鏢頭沉吟了一下說;“路到是有,可比這裏要多一天的路程,而且路也不好走,要過猴子嶺,將軍山,那些地方都有強人出沒。”
說話期間,有幾匹馬飛奔而來,越過隊伍,奔馳而去,馬上的武士個個黑衣打扮,最後的一個,朝他們望了一眼,消失在盡頭。走鏢的隊伍起了一些騷亂,他們都是常年在江湖上奔波,熟悉江湖上的各種門道,眼前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不安,知道向前走必有麻煩,隊伍停了下來,等候韓鵬拿定主意。韓鵬說;“改道吧,遲就遲上一天,反正咱們時間上也趕的急。安全是最要緊的。”
肖鏢頭點點頭,吩咐了下去。隊伍在一個叉路口,改變了方向。於天保有些不高興,他落後幾步,候到韓鵬說;“總鏢頭也太膽小了。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幾個賊人嗎,來了咱們就打,誰還怕誰。”
韓鵬說:“於兄。還是我早上說的那句話。維一個人,一條道,得罪一個人,一堵牆。在江湖上,有時不是憑你有多大本事,而是看你有多大的人緣。我因為知道你老兄想早一些完事早一些輕鬆。我也和你一樣,這麼一改道,不過遲一半天,可是少了多少事。隻要安全,多走一倆天也沒什麼,你老兄說呢?”
於天保還是有些不服氣,但是不好說什麼,在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衝到頭裏去了。一路上無話,到了正午時分,一個趟子手來報;“總鏢頭,前麵就是猴兒嶺。”韓鵬住馬觀看,兩座山峰夾住一條一丈多寬的路。山上麵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在山勢的襯托下,那條路象一條細蛇逶迤地穿過山峰。韓鵬吸了一口冷氣,心下暗暗禱告;老天保佑我平安過來此嶺。他說;“大家歇一下,吃些幹糧,咱們再走。”
大家停了下來,三一群,五一堆聚在一起。韓冰取出一些幹糧叫道;“爹爹,你也吃一些。”韓鵬搖搖手,他吃不下,他自問走了一輩子的鏢,從來沒有象這一次這樣緊張。他對肖鏢頭說;“我去前麵看一下路。”
肖鏢頭說;“你是總鏢頭,怎麼能去呢?還是我去吧,”
韓鵬說;“不了,你還是在這裏吧。”於天保見他們爭執,過來說;“還是我去吧,不就是探探路嘛。”說完就翻身上馬向前奔去。韓鵬這時對他突然有了好感,在後麵喊道;“你要小心。”
“知道了。”於天保走遠了。
他們吃好喝好,等於天保回來好上路。可是左等右等,不見於天保回來。韓鵬有了一種不祥之感,他起了一個念頭,一個暗渡陳倉的主意,叫一個人,拿這龍鳳白玉杯悄悄上路。可是他尋不到這個人。這個人不但武功要好,更要忠心可靠。叫自己的女兒韓冰去,那太危險了。如果賊人在他這裏尋不到龍鳳杯,必定會去找韓冰。女兒的江湖經驗又少……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韓鵬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助,這樣恐慌。他叫起大家,向前走去。他們走了一程,就聽見有人在高聲大喊;“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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