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1 更新時間：21-08-26 16:03
回到王府，燕齊把府內管事叫來，安排了章柔的一應事務。她現在是燕齊貼身侍從，除燕一之外，府內下人當中最大的就是她了。但同時，有關燕齊所有的生活瑣事，起居飲食也全都由她擔起。
管事的拱著手聽了吩咐，心裏一絲也不多想，招呼章柔道：“見過章若小哥，在下是府內管事，若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問在下就是。”
章柔連忙還禮：“哪裏哪裏，以後就麻煩劉伯了。”
劉管事弓了弓腰，對燕齊說：“老奴告退。”便走了，留章柔和燕齊兩人在廳內。
章柔看著劉管事的背影，扭頭問燕齊：“你從外麵領回來一個人，還當你的貼身侍從，你的管家一點都不好奇麼？”
燕齊道：“在本王府裏當差，學會閉嘴是最基本的要求。好奇心太重是會死人的。”
章柔被他的話激的打了個寒顫，心想這也太嚇人了。她看著燕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那你之前說，回了京要跟我解釋路上追殺一事的約定，還算數麼？”
燕齊笑說：“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算數，說吧，想知道什麼？”
章柔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還是算了，想也知道那些人是衝著你去的。我隻要找到我要找的東西就好，其他與此無關的我也不想知道。”
燕齊沉默的看著她，朝章柔擺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邊，等章柔坐下之後，對她說：“那天在江麵上追殺我們的人，是十一皇叔。”
章柔倒吸一口冷氣，瞪大眼睛看他：“真的假的，之前你不還去他家吃飯麼，我看你們很和睦啊，心裏還羨慕過你呢，有這麼好一個叔叔。”
燕齊搖頭：“皇室裏哪來什麼親情，不過都是麵子功夫罷了。”
章柔覺得自己有點暈，雖然都已經被追殺過一回了，可猛然聽燕齊這樣說，她還是沒有什麼真實感。
她喃喃自語：“那也演的太好了吧，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一邊想殺你，還一邊跟你把酒言歡麼？我總覺得那些都是書裏寫的，現實當中不可能有人做到。”
燕齊看她的反應看的有趣，就逗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這麼幫你，也是不懷好意呢？”
章柔楞住：“你對我不懷好意？”隨即又一臉“你在開玩笑”的瞅燕齊。
“不會吧，你對我不懷好意能圖到什麼。我一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任何根基，對你也沒用處，二來長得也不好看，像我這樣無才無色又無家底的人，你對我不懷好意，那你還真是選錯對象了。”
“你就不懷疑，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京城麼？”
“我想過啊。”章柔笑眯眯的：“我之前有想過這點，還仔細的分析了一下。”
燕齊心裏覺得好笑，端起茶杯一邊喝，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她：“那你想出什麼了？”
章柔認真的看著他，說：“我覺得你應該很愛你的母親，所以她說想見見我，你就一定要把我帶來。你母親對你應該很好吧？”
燕齊一口茶水嗆在了嗓子眼，章柔趕緊接過茶碗，給燕齊順氣：“怎麼一下子嗆著了，就算我說錯了也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燕齊咳嗽兩下，便盡力壓製住自己的反應，讓章柔不用再拍自己的後背。
章柔從懷裏掏出帕子遞過去，讓他自己擦擦。燕齊拿過來，輕輕擦了兩下，捏在了手裏。
他調整了一下氣息，一雙眼睛因為剛才嗆水的原因，微微有些泛紅，他直勾勾的看著章柔，說：“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也許我一直在騙你？”
章柔無奈的笑了笑：“那又能怎樣呢？”
她在這世上孑然一身，跟任何人都毫無瓜葛，唯一接觸最多的人就是燕齊。她除了相信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會一輩子呆在山裏，也根本打聽不到九轉時空輪的下落。我雖然救了你，但我心裏反而是感激你的，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可以回家。所以隻要你不是想要殺我，其他什麼我都不在意。”
燕齊捏緊帕子，轉開了眼睛：“一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就去告訴劉伯，就說是我的意思。”
“好。”章柔點頭：“那晚飯我應該是跟你分開吃對吧，服侍你吃晚飯有什麼規矩麼，有沒有人可以教我一下？”
燕齊搖頭：“不用，晚飯你和我一起吃。”
“哦好。”
出了廳，章柔叫住一個下人問了劉伯在哪，自己溜達著去了。她心裏覺得奇怪，看劉管事對燕齊的態度，可以知道燕齊府上規矩十分嚴格，那按理說自己身為侍從，應該會有個人來教一教，但剛才看燕齊的態度，又好像不是十分在意自己有沒有按規矩辦事。
她心裏知道自己這個侍從的身份隻是一個遮掩，燕齊這樣行事也可以理解，可以燕齊的謹慎，應該會專門派個人來把注意事項來跟自己講一遍，以防萬一。
難道是因為今天剛回來，來不及安排？
章柔滿腹疑惑。
遠遠的，她看到劉管事在門房處囑咐下人些什麼事情，她快步走過去，說：“劉管事，王爺說晚飯想吃魚。”
燕齊出了廳，去了書房。他讓燕一把小五和小六找來，在書房議事。
燕五是齊王府的護衛首領，在燕齊不在京這段時間，看護王府以防有人盜取府內重要文書就是他的工作。
燕六郎是宮中督衛，任親軍督尉府校尉，這次沒有跟著燕齊出京，是為了替燕齊看住四王爺，燕睿。
“這次本王離京，府裏一切都可還好。”
燕五回稟：“回王爺，府內一切無恙。”
“四哥哥那裏呢？”
燕六郎回話道：“四王爺舉薦了幾個寒門子弟任六部給事中，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了。“
燕齊點頭：“三哥哥重武輕文，剛登基時就因文書傳達一類瑣事鬧過笑話。寒門子弟在朝中沒有根基，就任官職，隻會對皇上效忠，還是四哥哥想的周全。”
他點點桌子，讓燕五和燕六郎就他離京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書寫文書以做存檔。又吩咐燕一明日去親君督尉府翻查是否有關章柔的地方檔案。
“章柔現在在府內當值，若是記錄有檔在案，重做一份，若是沒有，便建一份新的，蓋黑印。”
燕一心裏詫異，他跟在燕齊身邊多年，知道的有黑印記錄檔案的人不過三個，他一個也沒見到過。那些人全都沒有來曆，沒有根源，基本上入了宮門之後就再無後續記載。沒想到，章柔居然也要蓋黑印。
他領命下去，準備回自己院子裏，離開途中碰到章柔。
章柔笑嗬嗬的跟他打招呼，說：“燕侍衛好，今天晚飯吃魚，你有什麼想吃的麼？王爺說可以找劉管事的，讓他去吩咐。”
燕一看著章柔，想到黑印，言語疏離恭敬地說了句：“多謝。”行了個禮便走開了。
章柔覺得奇怪，又想回了京可能很多事都要謹慎些，況且燕一本來就是一張冰塊臉，就沒再多想，去了書房找燕齊去了。
按照燕齊的吩咐，除有事，或者燕齊要求之外，章柔需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所以吃過晚飯之後，章柔跟著燕齊回房，看著他屋內的浴桶有些尷尬。
總不會連洗澡也要她跟著吧？
章柔忍不住偷偷瞄一眼燕齊。
燕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她：“怎麼？”
章柔指指浴桶：“那個，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我現在穿男裝，但伺候你洗澡這個事情，還是……”
燕齊又忍不住逗她：“既然做了本王的貼身侍從，那當然要經手這些，難不成要本王自己沐浴麼？”
章柔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賠笑說：“那個你看，其實這事說起來得算是我占便宜，畢竟你是王爺嘛。但是你想想，你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我這笨手笨腳的，還是換個細心點兒的來吧。”
說著就要溜出門去。
燕齊伸手拽住章柔的領子，把她提溜回來，摁在浴桶邊兒上，說：“別的人爺信不過，就是你了。”
說完兩手一張，示意章柔給他脫衣服。
章柔擺手加搖頭：“不行不行不行，我，雖然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可這男女有別，算我輸了行不行，讓我做別的都成，這個真不行。你換個活給我。”
燕齊戲弄她還有點不過癮，一步一步逼近她：“這個你放心，我府裏下人口風嚴的很，且現下四處無人，除了你我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章柔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推開燕齊，丟下一句：“你洗完澡叫我。”逃也似地奪門而去了。
燕齊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幾乎要笑出聲來，隻覺這些時日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他其實本來洗澡的時候也不需要人服侍，向來都是下人們準備好，隻等他沐浴完畢再前來收拾，可這次不知怎地，看著章柔的反應，就忍不住想戲弄她。
這女人心無城府，什麼反應都寫在臉上，逗起來簡直有趣極了。
若是哪天找到了萬象儀，皇上覺得她無用了，也許自己可以考慮把她要過來，養在府裏，應該會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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