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1 更新時間：20-11-10 11:05
終於飯菜被端上了桌，天空又下起了小雪，前兩天的雪還沒化幹淨，現在又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銀白。三人熱了一壺酒，邊喝邊聊。
肖一離在碗裏四處翻找，終於翻出了個雞頭，把它夾到南槿末的碗裏：“槿末，你嚐嚐，雞頭可好吃了，一隻雞就這麼一個！”
阿傻瞅了肖一離一眼，心裏直道丟人，誰不知道一隻雞隻有一個頭？
南槿末看著碗裏的雞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啊傻忍不住揶揄道：“你以為人家是你，就喜歡啃這些不倫不類的東西？”
南槿末艱難道：“阿離，你不是最喜歡雞頭嗎？還是你吃吧！”
說著又要把雞頭夾到肖一離碗裏。
肖一離擺又給推了回去，一副客氣無比的樣子說道：“不不不，你吃，我讓給你吃，我吃雞爪子就好。”
南槿末又硬著頭皮放回了萬裏，他好像總也無法拒絕肖一離，片刻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把雞頭放到嘴裏，用自己頑強的意誌力吃了下去。
第二天，肖府來了一些人，據說是南槿末送來的，都是一些傭仆，有男有女，一時間整個肖府多了些人氣，看上去才沒那麼冷清，啊傻要幹的家務活也少了不少，樂得清閑。一閑下來就去找李伯教他下棋，李伯一輩子無兒無女，老了更覺孤單，到了日落黃昏的年紀總免不了回頭看，在年輕人身上找一找自己的影子，阿傻向他請教，總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還有用的滿足感。
李伯打心眼裏喜歡阿傻，禮貌又懂事，和他這個老態龍鍾的老人也意外的聊得來。
11。滅門的冤案
肖一離最近每天都不著家，啊傻在家裏待著無聊，又去李伯屋裏找他下棋了。
啊傻一進門就看到李伯蓋著張毯子臥在躺椅上小憩，他的腳邊燒著一個火盆。頭發已經花白，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惡毒的痕跡，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裏，和那張如同他一般蒼老的舊椅子融為一體。
老人睡眠淺，啊傻一進屋，李伯就醒了，他看到啊傻來了，立刻顫顫巍巍的坐起，笑著對啊傻道：“啊傻來啦？”
啊傻：“是啊，李伯，我們來下棋吧！”
老人一高興，連連應道：“好好，李伯去拿棋子，你先烤烤火。”
兩人戰了四局，兩敗兩勝，李伯笑道，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沙啞：“啊傻學得真快，都快趕上李伯了。”
啊傻笑道：“是李伯教的好。”
良久，啊傻覺得氣氛差不多了，開口試探道：“李伯，當年一離哥為什麼要辭去將軍之職？”
阿傻最會在人前賣乖，平日裏當著肖一離的麵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叫他狗東西，但在別人麵前都恭恭敬敬的叫他一離哥。當然，肖一離私底下沒少罵他虛偽！
聞言，李伯像是觸及什麼傷心事，一臉悲憫的說道：“阿離啊，小阿離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啊傻一聽這悲戚的語調，凝色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李伯：“當年不知道是什麼賊人要陷害肖家和蘇家，做了一個局，就這樣把兩個振國大將軍拉下了水。”
啊傻握了握拳頭，聽著李伯往下說。
過了這麼多年，李伯提及往事依舊控製不住悲憤交加：“五年前有個太監假傳聖旨，說是蘇家要舉兵謀反，霍亂京城，讓肖老將軍即刻派兵蘇家，誅殺賊人。”
“當時肖老將軍判斷情況緊急，出發兵部調用了兵符，帶著肖家軍趕到了蘇府，當肖老將軍說明來意之後，可想而知蘇將軍怒不可遏，蘇將軍一輩子忠潔之士，萬人敬仰，怎會受得此等屈辱，於是在肖老將軍要將其羈押候審時，招到了蘇府上下的反抗。”
阿傻疑惑道：“隻是羈押候審而已，蘇將軍隨他去便是，清者自清，到時候還他清白便是，他為什麼要反抗呢？”
李伯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那幕後賊人準備周全，肖老將軍帶兵前去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湧來一群蘇家軍，那些假冒的蘇家軍一碰到肖家軍便不由分說的打了起來，你也知道，除了南家軍，其他軍隊沒有皇上的允許是不能踏足京城的，肖老將軍眼見此景更加確信了假聖旨所言，而蘇將軍有口難辨，逼不得已隻能奮起反抗。”
阿傻咬著牙，李伯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血涼。
李伯繼續道：“戰況持續了大半夜，蘇家隻是一些護府的奴仆，最終寡不敵眾，蘇將軍也在打鬥中身亡，蘇家上下二十九口人，無論老少都被屠殺殆盡。”
啊傻赤紅了眼睛，指甲鑲進了血肉裏，滲出絲絲血紅。
他顫抖著唇問道：“然後呢？”
李伯：“後來才知道那是一道假聖旨，皇上根本就沒有下令誅殺蘇家，那是一個朝廷中與蘇家結怨的大臣為了陷害蘇家，聯合假傳聖旨的太監騙了肖老將軍，才招致的禍事。”
“最後那名大臣和太監都自殺了，事情就這麼揭了過去。”
“肖老將軍忠義了一輩子，犯下此等滔天大罪，當然自責不已，不久後在家中自縊身亡，夫人也跟著去了，整個肖家就剩阿離這麼個孩子了。”
啊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真相真的就這麼簡單嗎？”
李伯：“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當時朝廷之中也眾怨難平，蘇將軍被錯殺之後，朝廷就少了一個保護罩，雖說肖老將軍錯殺，是要被問罪的，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將，若再將肖老將軍貶做階下囚，誰來威震天下？鑒於蘇家已經無人，皇上就這麼將錯就錯把逆反的罪名扣到了蘇將軍頭上，保全了肖老將軍。”
“皇上也知道此事眾口難平，但此乃國之醜聞，如何能伸張，那豈不是天下大亂，此事就成了皇上的禁忌，不讓人再提起，也不讓人在追查。至此再也無人過問，知道的人越來越少。”
啊傻赤紅著眼，厲聲問道：“憑什麼這樣做？蘇家做錯了什麼？”
啊傻淒厲的聲音把李伯都嚇了一跳。
李伯：“啊傻，你怎麼了？”
啊傻這才注意到自己過激的語氣，解釋道：“抱歉李伯，我就是覺得太冤了。”
李伯點點頭，一臉的痛惜：“李伯知道，李伯懂的。”
啊傻：“肖一離呢？他當時再做什麼？”
“肖老將軍去世之後，阿離不相信真相就這麼簡單，他繼續追查，可是什麼都查不到，就像幕後有一雙無形的手，把痕跡抹的幹幹淨淨，阿離查不到一點東西，再又因為肖老將軍的離世，肖家軍一時群龍無首，阿離就這麼倉促的受封了振國大將軍一職，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可憐當時阿離隻有十九歲，雖說才智過人，是塊當將領的料，又去邊關曆練過幾年，但到底還是個孩子，肖老將軍的冤死讓他備受打擊，真相又不肯給他露出哪怕一丁點的蛛絲馬跡，所以半年後他辭去將軍一職，這一躲就躲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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