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55 更新時間：08-12-18 19:46
“誒老爺，怎麼樣了？”臃腫富態的貴婦坐在鏡前，故作優雅地點著胭脂。
坐在太師椅上，中年男子愜意地呷了一口茶，瞟了瞟貴婦，笑得得意非凡：“嘿嘿，你家老爺我出手，還能有什麼問題？今天晚上，哼哼。”
“呀，老爺，真的嗎？”貴婦再顧不上裝點自己，興奮地回頭問道。
男子嫌惡地瞥她一眼：“急什麼？瞧你這蠢樣。莊重。我說了幾回了！”
貴婦扭捏地搓了搓衣角，斜瞟男子一眼：“哎呀老爺，奴家省得。”她又回到鏡前，把剩下的胭脂補好，再轉向男子，使勁把臉湊過去：“老爺，你瞧瞧，我美不美？”
男子輕咳數聲，把視線轉到別處：“美，我家娘子自然是美。”
貴婦滿心歡喜，把頭轉回銅鏡前，左看右看瞧上了好一會。
是夜，朔月，星無輝。
貴婦端著一盅燉品到了老夫人的門外，一反常態地扣了扣門，待老夫人應可了才推門進去。
“喲老夫人，您還醒著那。媳婦兒我給您燉了些燕窩來，您可嚐嚐。”貴婦此時臉上硬撐著熱誠，倒讓老夫人心中起疑。她這媳婦向來不曾這麼孝順，可是有什麼陰謀？於是，她掖了掖自己的被角，冷淡地道：“不勞媳婦兒了，老身現下正要將息。”
那貴婦聽了心中自是不快，皮笑肉不笑地打算再開口相勸，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母親，還是喝了好。”中年男子從外麵進來，向貴婦使了個眼色，貴婦又殷切地把燉品遞上前。
“母親，這可是我這婆娘好不容易燉的，您好歹喝上兩口。也不枉費她難得這份心。”中年男子見母親依舊不動，便再勸導。
老夫人深深地看他一眼，男子一見之下，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怵。老夫人示意自己兒媳將燕窩舀了一小盞，也不客氣，就著媳婦兒難得服侍她的手喝了起來，口中還加以點評：“媳婦這手藝確實不錯，我嚐著倒有些範師傅的真傳了。”
貴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不好當場發作，隻待這盞子燕窩早早喂這老太婆喝完了。
男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老母親把那燕窩喝了下去，不由自主地籲出一口氣。他恭敬地道：“母親，孩兒便不叨擾您歇息了，這就告退。”與貴婦一起向老夫人行了個禮，出了門。
半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冷眼看著他們出去，待門關上了，眼中已落下滴淚來。她這兒子兒媳眼中有異，她如何看不出來，等了這許多天，他們還是下手了。
過不多久，老夫人漸覺眼前發昏，腦子也開始迷糊起來。
“母親，母親。”中年男子同貴婦從門外進來，小聲地在他母親耳邊叫喚。
老夫人眼中呆滯，呆呆地回應著：“是。”
“母親，兒子請您為兒子辦件好事。”
“是。”
“母親請在這紙上畫個押。”
“是。”老夫人此時隻能對男子的話做著這樣的反應。
男子放下心來，拿出一張紙，一支筆。老夫人接過，乖乖地照他吩咐寫了。
“母親，印章。”
老夫人動作遲緩地起身，挪到佛龕前，茫然而機械地轉動佛像，嗑啦一聲，佛像後麵出現一個小暗格，裏麵有個錦盒。顫悠悠地捧出錦盒，男子迫不及待地搶到手裏。
打開來，卻是個樣似麒麟，毛發黝黑，額有獨角的怪獸。中年男子心中頗覺驚異，原來家傳印信竟是此等模樣。
貴婦湊過來，好奇地想要取出來瞧上一瞧，中年男子冷瞪她一眼，她悻悻地縮回了手，隻能用同樣熱切貪婪的目光注視著男子將其取出。
想不到此時竟生異變，那印章通體發出異光。男子手中突覺灼熱難忍，怪叫一聲將印章丟到地上。怪獸印章穩穩落在地上，一陣奇光閃過後，竟變得有家羊大小，目光炯炯冷視二人。
二人大覺驚懼，互擁著連連後退。男子鎮定一下心神，色厲內荏道：“你，你究竟是何方妖怪！”
那怪獸很是不屑於他，發出嗤笑之聲。
“想不到你家祖上忠厚老實倒生出你這個不孝子孫。”
兩人驚恐地左右張望：“誰，誰在說話？”
“嘿嘿，不用找了。真是可憐你那老母親，含辛茹苦拉扯你長大，你倒是打起她主意來。”
中年男子梗著脖子強硬地反駁；“你，你別胡說。”
“兒啊，你還要撒謊。”老夫人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夫婦二人驚了一跳。
“母親，您老人家……”中年男子幹笑著，“母親您身體好了麼。兒子真是高興。”
老夫人慢慢一步步走過來站到兩人麵前，用痛心的目光看著，繞是二人臉皮再厚，也微赧地垂下頭。
貴婦心虛道：“母親，咱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嗯哼。”中年男子朝她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噤聲。
怪獸行至老婦人身旁，又發出語聲：“你可是想好了？”
老夫人顫抖著，卻還是點了點頭。眼見著怪獸朝著兒子兒媳走去，她閉上眼不斷誦念著佛經。“家門不幸啊。”
（此文中頗多牽強者，望請見諒。出現的異獸名為獬豸。它是古代神裁製度下產生的著名神獸，又被稱為“法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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