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54 更新時間：08-11-24 12:39
我經常詢問自己，我是誰或者說我是什麼，還有，我在哪？我一直試圖找到我的答案可一直到現在我隻能告訴自己：“我隻是我”。
在不同的世界有無數個我的存在，我是一對中年夫婦沒有理想頹廢的兒子，是一幫和我同齡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的朋友，我更是一幫比我大的學弟學妹們刻板的老師，同時我又是個沒有前途注定寫不出優秀作品的撰稿人。我有無數的身份，無數的名字，無數的秘密，這就是我，而現在我所做的就是把我身邊的一些事情告訴正在開這個故事的你，故事就是這麼開始的。
故事的開始就是這麼平淡，就像我這個混跡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人一樣。我的生活簡單而平靜，每天起床，躲在被褥下邊檢查郵件和短信就是一天的開始，一杯咖啡，一方蛋糕之後開始一天的工作，正如大家所想的一樣，趴在電腦前編這些鮮有人問津的故事就是我的工作。如果作家隻是在家中從不四處走動，我想我絕對是最優秀的。因為這就是我的生活。
現在想想，那一天我所做的事大都已經消失了，照常自然醒，照常讓咖啡喚醒一天的精神，照常在一番期望之後失望的發現郵箱中依舊沒有哪個編輯部願意為我的故事付錢，照常檢查過儲備糧食之後出現在難得由我出現的街上，我外出的原因很簡單，冰箱已經空了。照常和熟悉的便利店老板打過招呼後提著成包的垃圾食品回家，準備享受一下自己的成果，但就在這些照常中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
我討厭冬天，不是因為我的體質有多麼差。一陣惡寒讓我無意識的裹緊外套，“呃，該死的”我抱怨著，“看來該買些衣服了。”我對自己說，就是這樣，這就是我討厭冬天的原因，不注意外表的我，老舊的雜誌在衣櫃中慢慢的發黃。“哎…”我再次歎了口氣，追逐妄圖逃逸的一罐啤酒，作為處罰，我決定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它從鐵罐中解放出來。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不知道現在的物業在想些什麼，竟然可以讓這樣的乞丐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曬太陽。”我心想。“真該讓那些廢物好好檢討一下。”其實我並不討厭那些可憐人，不過有時候我真分不出來哪些是職業乞丐，而且我更討厭物業的保安。我麵無表情的從那人身邊走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停了下來，轉身向那人走過去。從包裹中翻出一條麵包塞在那人手裏。
麵前的人讓人無法分辨出男女，兜帽扣在頭上遮住了半張臉，寬大的外套盡管髒舊，但還算整齊的套在他的身上，我把麵包遞給他的時候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我和他都沒有說什麼，接著，我轉身離開
“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摸了摸口袋，獨自想著。“下回不能再這樣了，你不可能幫助所有人，因為你隻是你自己，一個這樣的小人物，你自己不是還窮的叮當亂響嗎？”我告訴自己。沒錯，我的確幫助不了所有人，但我總是希望我能夠盡力。算了，我伸手抓抓頭皮，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我隻是感覺收攏不了思緒。
我討厭高層住宅，盡管這樣的現代化帶來了很多的方便。走廊中空蕩蕩的，隻有我自己的聲音。一種異樣的感覺圍繞著我就好像……我轉身，傻乎乎的站在那，也許是神經過敏，我這樣算是安慰自己，畢竟我眼前沒有任何可以證實我感覺的人出現。我放輕腳步，再次往回走，但這種感覺馬上又回來。
我沒有理會，直到站在我公寓的門口，再次突然轉身，我發誓這次我看到了什麼，雖然隻有一瞬間。“也許我該去看醫生了”我對自己說。之後一切又都恢複到以前的平淡。我收拾好帶回來的包裹，讓我之前的承諾變成現實。陽台上冬日的陽光帶來的一絲暖意，讓我很快的忘記購物途中的插曲。我坐在躺椅中，隨手繼續勾畫著想中女朋友的樣子，一旁的矮幾上扣著尚未看完的《聖經》和那罐被我判處死刑的啤酒。又是美好的一天或者說百無聊賴的一天
我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是我選則了我的路，或者說我的道路選擇了我我也沒有什麼好被憐憫的，我清楚小人物就該有小人物的收場，就這樣我日複一日的度過每一天。
次日清晨，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沒有令人不快的感覺，沒有等著我施舍的乞丐，沒有想象中的女朋友和沒有發表的作品。熱咖啡就著冷麵包，我收拾著幾天前朋友帶來的生活垃圾，讚美現在還是冬天，易腐敗的東西不會腐化的那麼快，把這些裝在昨天盛滿我賴以維持生活寶貝的口袋裏。走下樓，電梯前隻有滿臉麻木的上班族。
“為什麼那些清潔這裏的工人總是不會多走幾步把這些東西從我的家門口收走。”我抱怨著再次擁入冬日的懷抱。“我付錢不是…”有什麼打斷了我的思路，腳下被一個紅棕色的東西絆了個趔趄。還好這不是在樓梯口否則這個估計要提前結束了。為什麼我剛才沒有注意到？
那個東西顯然被踢的不輕，爬了起來，差不多及膝高。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家犬，我心裏不免有些緊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狗產生了一種恐懼，盡管過去我曾經養過。那東西盯的我有些發毛。但我能做的隻有故作鎮靜。
很快，我意識到我猜錯了，所有的特征都表明那東西隻是看著像狗，我敢肯定那家夥與狗是近親。是隻狐，我重新改變自己的判斷，轉念想想，這裏是城市，即便是鄉下狐狸也很稀有了，它又是怎麼到這的，而且它們應該小心的避開人群才對。我小心的挪著步子，把手裏的東西堆在垃圾回收點，心裏祈禱著別和拿東西發生什麼衝突。這時我更希望剛才踢到的隻是個人，至少和人打架不會有心裏負擔，而且我還會為自己辯解開脫。
那狐狸似乎有意更著我，毫無離開的意思，跟著我，走兩步停一停，試探著我的反應。
“剛才真對不起，我的狐大人，我不小心，我不對，別跟著我好嗎？”我看著它，知道它聽不懂但我還想試試。狐狸似乎有反應了，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我。有那麼一刹那，我感覺那狐狸在笑。我搖搖頭，也許是看花眼了，我本來就有些散光。“好吧，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狐狸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可能是鐵下心要對我做出一番懲罰。
我無奈的往回走，希望公寓裏的狗可以讓那家夥停下下來。第一層，我身後沒有反應，接著是第二層，第三層……也許是如我所想，它放棄了，我長出了口氣。轉過樓梯間，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團紅棕色的毛球臥在我的門前，聽到腳步聲，轉頭盯了我一眼。
“他是怎麼這麼快就到這裏的？”我自言自語“算了，好男不和狐狸都，它想怎麼樣，就隨它吧。”我走到門前，狐狸沒有反應。打開門，它好像得到了什麼指令，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了進去“沒聽說過這麼粘人的狐狸。”
就這樣，這隻狐狸鑽進了我的生活。那一天，就這樣開始，然後很快又恢複到了平靜，一杯啤酒，一張畫紙，一堆稿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完成我連載的新章節，描繪心中完美的女朋友。隻是多了一件事，給跟我回來的家夥洗澡。
入夜時，趴在我旁邊的那團棕色的毛球已經淡出了我的視線。黑暗的靜謐中隻有電腦發出的光芒。送終人的新連載讓我頭疼，頭腦當中隻有俗不可耐的劇情發展。“也許這工作真的不適合我。”我對自己說。手邊的咖啡差不多涼透了，我灌下一大口，望向窗外，冬日中再沒有再沒有其他的什麼聲音。
“這樣的東西，即使寫一百萬篇你也賺不到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慌忙的轉身，適應著眼前的黑暗，尋找聲音的來源。“誰，誰在那兒？”一團影子站在臥室外。“你是誰。”
“呃，真是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那人走過來，
眼前的麵孔似曾相識，是在……沒錯，我意識到這是張曾經出現在我畫紙上的麵孔。“你是誰，或者我該問你是什麼？”
“一個你願意為之做任何事的人。”
“你說什麼？”
“不是吧，你這麼快就忘了？你們這些人，真是的，白天的時候你不是還信誓旦旦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
我在白天的記憶中尋找相關的內容，可其中沒有什麼人出現的印象，我之前也沒喝過酒。是在做夢？疼痛證實這個假設的錯誤。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看來你的間歇性健忘真的很嚴重，白天的時候也沒看到你腦袋被門擠過呀。呃，該說你什麼好呢？得了病該去看醫生，我來這兒是你承諾的一部分雖然小了些，很亂，又沒有什麼特別，甚至連電視都沒有。但終歸還算暖和，勉強過的去吧，除了遮風避雨，估計這裏再沒什麼者值得稱道的了。”那人走近了些，盯著我。
“隨便闖進別人家的人沒有資格這麼說。”我有些生氣了，白天除了一隻死纏著我的狐……不會吧，作為一個忠實的無神論者，我第一時間否認了自己荒唐的想法，除此卻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解釋，“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就是白天那個狐狸吧。”
“很接近但不確切，準確的說，我是具有高貴血統的神族後裔。”
“少來了，這不可能你覺得這種謊話可以輕易的讓我相信，拜托，你現在還在上幼兒園嗎？哦，抱歉錯了，現在幼兒園裏的孩子都不會相信有什麼神啦，鬼啦的存在，你到底是誰，給你一分鍾時間告訴我，一分鍾以後我保證會有警察來這裏。”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了，你卻不相信，那這樣呢？”
接下來的一幕令我永生難忘，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轉眼變成了一隻狐狸，下一秒，又以人的姿態出現。這讓我有些尷尬，隻因為之前那人身上的浴巾在變成狐狸時散在地上。而更然我尷尬的是它在我麵前出現時是一個女孩。我轉過臉望向黑暗。
“好吧，就當我相信，但你能不能注意些，我可沒有看起來那麼善良。”我想象過無數次我見到我畫中的女孩時會怎樣，但這樣的情形卻在我的意料之外。
“你們這些人真夠虛偽的。不給自己身上圍些布就不出門，冬天就不用說了，烈日炎炎的夏天你們也會這麼做。不過也對，向你們這樣的弱不禁風，這種樣子真是不自由。”說著那狐狸再次裹進浴巾中“好了。”
“你叫什麼，又怎麼會來這？”
“你以為我會傻到把名字告訴你？別做夢了，不過我的朋友都稱呼我遙，我允許你這麼叫我了，對下人來說你該感到榮幸。至於我為什麼來這，說來話長，簡而言之，神都是喜怒無常的老混蛋。知道這個就夠了。”
“喔哎，你到是不客氣，你就沒學過什麼叫禮貌嗎？隨便闖進別人家還這麼大言不慚，我又沒說允許你住在這兒，白天你漏聽了半句，我是說，隻要你別跟著我，我願意做任何事。如果你覺得這裏不和你的心意，走就好了，放心，我不會多說半句打算留你在這的話的，不煩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看你說的，侍奉神族你該感到榮幸。不是什麼人都有這樣的機會。”
“那你就找願意接受這榮幸的人去，我可沒這種興趣，再說這類東西我一直就不相信，如果相待在這，就別和我扯皮，我還忙著呢，如果你馬上消失，我求之不得。”
“哦，現在你看到了還不相信？你那麼說話可是會遭天譴的哦，對神出言不遜，不過還好，算我大度就當你沒說這話吧，還不好好的謝謝我的恩惠，也不用太麻煩，把我的晚飯準備好就夠了。非常時期，我也就不那麼講究了。
“我撿來的狐狸有飯吃，自稱神的家夥沒飯吃。”
“我都那麼遷就你了，小子別這麼不識抬舉。想讓我動真格的？你會後悔的。”說著話，可惜一聲肚子的叫聲，卻沒有像她的氣勢一樣為她爭氣。
“餓了？”
“嗯。”她的氣勢突然軟了下來。
“想吃些東西？”
“嗯。”
“好吧，稍等一會兒。”我把電腦合上“我去準備一下，你可以先喝杯牛奶。”我起身走進久違了的廚房，長久以來街邊的大排檔都是我的後勤中心。簡單起見，蛋炒飯還是最符合我的風格的。
半個小時之後，兩盤蛋炒飯端進餐廳，遙安靜下來，大口的把盤子裏的東西送進嘴裏，偶爾看一眼正盯著她看的我。
“神也會餓肚子？別著急，還有很多。”話雖這麼說，可我沒有想到，鍋見底的時候，她盯著我的盤子，“你還要？”遙點點頭，我把我的一份推給她，自己餟飲著橙汁。欣賞著這張完美的麵孔，那正是我無數次仿佛在夢中見到的。
飯後，把她安排在客房，看著她很快睡下了，我離開房間，畢竟還有工作要做。“神真是喜怒無常的。”我對自己說。就這樣，我的故事就這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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