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令人心痛的抉擇 1
章節字數：2096 更新時間：08-11-26 03:34
雖然這裏離家不遠，可是，獨自行走的路程變得很艱難。
在閃爍著的紅綠燈前，我又一次感覺到了胸口的疼痛。這種熟悉的感覺和在教堂時一樣。而一陣傷口撕裂的疼痛，從我的肩膀蔓延到了全身，讓我感覺所有的細胞和神經都在瞬間死亡了！
難道是“黑翼之欲”的毒性又要發了？
不行，我不能因此停下腳步，我要快點回到我那簡陋的屋子。那裏有我和奶奶的回憶，有親情存在……
於是，我開始大步向前跑。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怦怦怦——”這聲音一直在我耳裏回蕩，與傷口的疼痛處於同一頻率。
天已漸漸進入黑夜，夏季的離去，換來的是秋季有些冰冷的風。我很快跑到了目的地，在昏暗的路燈下，眼前是一幢老舊的大樓。
我喘息著走進去，黑漆漆的走廊上堆滿了散發臭氣的垃圾。
摸出放在口袋裏有些發鏽的鑰匙，我慢慢地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裏，用力地將經常卡住的門柄扭動，門開了。
屋子裏空蕩蕩的，入目的是一張雙人的木板床，一張充滿無數歲月痕跡的桌子和一個古舊的小衣櫥。
這間小屋隻能用簡陋不堪來形容，簡直不能和既有暖氣又有舒服大床和廚房客廳的施祈樂家相比。每當夜晚來臨，就隻有在床底下亂躥的老鼠和“小強”陪伴著我。
傷口好痛！我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從我的衣服裏散發出來。一定是因為我剛才激烈的奔跑，傷口又裂開來了。
燈泡又壞了，我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摸索著走到桌子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包開封的紙巾。
脫掉衣服，小心地扯開已經滲滿血的紗布，我看到一個潰爛的傷口正不斷淌著血。
我輕輕地用紙巾擦拭，仿佛就像用粗糙的石頭在磨擦皮膚，疼痛感都快被這種接觸消磨光了。
傷口的邊緣仍是布滿向外鼓出的經脈，樹藤般地延伸著。
找了些紙巾貼著傷口，重新用膠帶粘上，我靜靜地平躺在冰冷如硬石的木板床上。
這時，我的眼睛好像已不是自己的了，眼淚成為肆虐的河流。慢慢彎曲雙腿，用雙臂捂住自己的臉，我哭泣著蜷縮了身體。
這兩日來做出的堅強樣子，在獨自一人的這一刻全部瓦解。
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施祈樂……徐靖宇……“偷心詛咒”……“黑翼之欲”……死亡的威脅……奶奶……
這些字眼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反複閃現。
我需要用哭泣來作為宣泄的出口，隻要痛痛快快地哭過這一場，明天在他們麵前的我依然是那個不會示弱的韓小米！
柔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射進屋裏，卻並沒驅趕走屋裏陰沉的空氣，反而更讓人覺得淒涼。
黑夜在哭泣聲中漸漸退去，朝陽慢慢地展露在天際。
叮咚——
叮咚——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門鈴聲響了起來。這應該是夢吧？不會有人到這裏來找我的……
身體好累。
仿佛在夢境中艱難地行走了整整一夜，沒有水，沒有食物，身體麻木地前進著，好想繼續躺著。
叮咚——
叮咚——
“小米……你在裏麵嗎？小米……”
奇怪？
這次不止有門鈴聲，還有徐靖宇的聲音！
對了！
他能說話了！
我皺著眉頭，慢慢地睜開眼睛。
窗外射進的陽光正好映照在我的臉上，我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綠瑩瑩的樹葉上泛著的小水珠，忽然覺得新的一天有了一種新的希望。
可是身體好像並不配合我的思緒，全身的骨頭好像在酸河裏浸泡過似的，酥軟得使不出任何氣力。
我吃力地從床上直起身子，扶著牆壁，疲憊地走到房門邊扭動門把，徐靖宇焦急又擔擾的臉立刻呈現在我麵前。
“徐靖宇，你怎麼會來這裏？”我疑惑地問他，可他還等不及回答我的話，就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裏。
“昨天你走後，我一直……一直想著你……小米，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對不起，沒說一聲就找來這裏……”徐靖宇把我越摟越緊，被擠壓的傷口又一次疼了起來，“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那麼差？咦？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衣服怎麼……”
“我沒事……咳咳……”不想被他發現我的傷口，可是，我又沒辦法掩飾起來。臉色應該蒼白得毫無血色了吧……我的呼吸微弱得可怕，才說了一句話，就覺得胸口被堵塞住似的。
“小米，你到底是怎麼了？小米——”徐靖宇擔心地扶住了我癱軟的身體。
這是怎麼了？
我的骨頭在融化嗎？
“黑翼之欲”的毒性又發作了嗎？
感覺深藏在我內心的記憶，又一次在腦海裏重放。
咦？為什麼我要用“又”字呢？好奇怪，我之前有過這樣的感覺嗎？是什麼？記不起來了。
“我好難受……”
我用額頭頂著他的胸口，任由身體將他當做重心依靠。
“小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靖宇發現了我的傷口，他慢慢地撕開胡亂包紮的膠帶，將被血染紅的紙巾從傷口上掀開一角。我慢慢地抬頭，看見他重新貼好紙巾，臉色變得跟我一樣蒼白。
“是施祈樂造成的嗎？”
他用冰冷的語氣詢問，甚至讓我有一瞬間的錯覺是在和施祈樂對話，“是他，對嗎？小米……你堅持住，額頭好燙，發高燒了……走！我先帶你去醫院，不然會燒壞身子的！”
徐靖宇真的好溫柔，好體貼，他應該很想問清楚這傷口是怎麼回事吧？我應該告訴他實情的……
可是我不能跟他去醫院，如果被醫生發現我鎖骨的傷口，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能不去醫院嗎？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個傷口……能不能麻煩你去附近的藥店買些止血的藥和紗布？我想包紮一下應該就會沒事的……”
急促的呼吸，微弱的聲音，蒼白的麵孔，是人都難以想象和接受我說的沒事是真的。
徐靖宇有些生氣，一把將我抱起衝出屋子。
下樓的時候，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算我無數次叫喚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回應我一聲。
可是，把我塞進停在樓下的轎車裏後，坐在我身邊的他，卻緊緊地握住了我發燙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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