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相認

章節字數:4612  更新時間:08-12-15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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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兒,要是你敢傷害暖心,我不會對你客氣的!”冰消威脅道。

    “哼,可笑!你們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青衣女子冷笑。

    “馨兒,你先把暖心放開,她隻是要去給雲夫人看病的大夫。”冰消柔和了口氣道。

    “雲姨的身體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什麼大夫!需要大夫的是我爹!”青衣女子握刀的手抖了抖。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我勸你想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冰消眼神複雜地看著青衣女子,語氣又冷了下來。

    “我隻知道我爹現在需要大夫,而雲姨和你卻故意拖延請大夫的時間。我知道你們就想看著我爹死,看著燕堡毀了,你們才甘心。”青衣女子眼角含淚,語氣中帶著怨恨。

    “好,我可以讓暖心去給你爹看病,但你要先放了暖心。”冰消邊哄著青衣女子,邊走近了一步。

    “你別再靠近,否則我就……”青衣女子將刀尖收緊了寸許,一條細細的血絲從暖心頸間滲出來。

    “嘶……”暖心感覺從頸間傳來的疼痛感,倒吸了口涼氣。

    “冰消,別再為難這位姑娘了。這位姑娘有什麼要求,我們應了便是。”溫文一心想著盡快讓那把危險的彎刀移開暖心的頸間。

    “我隻有兩個要求,答應了我這兩個要求,我絕不會傷害你師妹。”青衣女子盯著冰消說道。

    “好,我知道你想救你爹,我答應你。另一個要求呢?”冰消想了想,說道。

    “你是溫家莊二公子,對嗎?我剛才在門外聽到了。溫家莊,我聽說過……我的第二個要求是,等我爹好了後,二公子你……把我帶走。我要離開燕堡,永遠離開……”青衣女子看向溫文,說出令人震驚的第二個要求。

    暖心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神不自禁地飄向了溫文。

    “什麼?這位姑娘,你跟溫家老二素未謀麵,剛見到人家就想跟著人家走,未免也太不莊重了吧!”頑老看著貌似很堅決的青衣女子,說道。怎麼也看不出來燕堡的女子竟然這麼大膽!

    冰消眼神灼灼地放在青衣女子臉上,兩把盛怒的火在他眼中燃燒著,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危險——

    “馨兒,你是在開玩笑嗎?”

    青衣女子不禁微顫了一下兒,既驚懼又幽怨地對冰消說道:“冰消,我想你心裏最清楚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最清楚我有多想離開燕堡,離開雲姨,離開……你!”

    “溫文大哥,怎麼辦?”小貝在溫文身後小聲問道。

    眾人突然噤聲,幾雙眼睛同時看向溫文,不知道溫文會如何回應。

    溫文看了青衣女子一眼,說道:“對不起,這個要求,我無法答應你。”

    溫文的眼睛溫柔地看向暖心,繼續說道:“我已經答應了另一個女孩兒,會帶她一起走,而且,我也隻想帶她一起走。我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全部;我的心也很小,小到隻能容納這一個人的全部,而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女孩兒已經占滿了我心裏的所有位置,沒有留下一點兒給別人。我擔心她受傷,擔心她在我身邊汲取不到溫暖,擔心她突然消失……”

    “所以,”溫文又看向青衣女子,“姑娘如果隻是想離開燕堡,那姑娘就選錯對象了。這第二個要求,溫文不能答應。”

    眾人沒想到溫文會當眾表白並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青衣女子的第二個要求,都呆愣在原地。

    暖心動容地望著溫文那雙清澈、坦誠、溫暖並——充滿著愛意的眼睛,她的眼睛不禁濕潤了起來。那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溫暖感覺吧!那也是她開始渴望改變的動力源泉吧!也許從此以後,她不會再做那個媽媽的夢了,因為已經有一雙溫暖的手隨時在她身邊,會牽著她走出兒時的夢魘……

    青衣女子沒料想得到的是這樣一個答案,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頑老讚許地拍拍溫文的肩,等著青衣女子的下一步動作。

    小貝早已目瞪口呆了,在內心哀悼著自己那顆注定無功而返的心。溫文大哥——小貝他實在是比不過啊!看來他還沒來得及出師,心就已經給拍回來了!

    寒劍震動於溫文心跡的表露,雖然他早已看出端倪,此時的心中百味雜陳。

    “馨兒,住在燕堡真的有那麼糟嗎?”冰消一直留意著青衣女子的每一個細微舉動與表情變化,突然很輕柔地問道。

    “我……”青衣女子仿佛被冰消的聲音蠱惑了,愣愣地看著冰消,訥訥不能成言。

    冰消趁著青衣女子失神的瞬間,快步上前。青衣女子發現冰消的動作,反射性地要收緊彎刀,但冰消更快地以右手握住了彎刀刀刃,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師兄!”

    “徒弟!”

    暖心和頑老同時喊道。

    青衣女子一把鬆開了染滿冰消之血的彎刀,怔忡地盯著冰消的那隻手,嘴裏喃喃地說:“為什麼,冰消……為什麼,冰消……”

    溫文趕忙過去把暖心抱在懷裏,細細地檢查她頸間的傷口。頑老則掏出金瘡藥,撒了一大把在冰消的手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你以為你練過鐵砂掌嗎?還是你沒事就幻想你這隻手是刀槍不入的?真是的,兩個徒弟沒一個省心的,一個隻學武功不學醫術,另一個隻學醫術不學武功,一個比一個執拗,一個比一個固執……”

    暖心也拿出金瘡藥,讓溫文幫她在頸間的傷口上薄薄地抹上了些,然後對青衣女子說:“溫文不能答應你的第二個要求,但是我可以答應你的第一個要求,給你爹看病!”

    “暖心……”冰消想出言。

    “你不能救她爹!”一個溫潤無比的嗓音先冰消傳了過來。

    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出現在眾人麵前。她無視眾人的各異反應,徑自走到暖心身邊,拉起暖心的手,愛憐地看著暖心,久久,哽咽地說道:“暖兒,你真的還活著……真的還活著……”

    寒劍如同化石一般,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眼神須臾不離中年美婦左右。

    “天啊!真是太像了!”小貝喃喃說道。

    “雲姨,你們……”青衣女子驚訝地叫著中年美婦。雲姨叫冰消的師妹暖兒——而她現在才驚覺冰消的師妹竟然和雲姨如此的相似。她,是暖兒?

    頑老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中年美婦、暖心和冰消三人的臉上遊移著。溫文察覺到頑老的眼神,也順著頑老的眼神看去——相同的奇怪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暖心看著溫柔拉著她的手的中年美婦——雲姨,雲夫人,或者說,她身體正主的母親……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後的自己。但是,那股子風韻,怕是究她一生都不會擁有的。

    “大家都隨我進屋吧,是時候說出一切了!馨兒,你也來,我會讓你知道為什麼暖兒不能救你爹!”雲夫人看了青衣女子一眼,拉著暖心的手向客廳走去。

    眾人尾隨。

    雲夫人拉著暖心坐在她身邊,雙手緊握著暖心的手,又瞧著暖心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看向客廳裏的其他人,視線在掃過冰消時猛地停住——

    “冰消,你的手怎麼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沒有大礙,隻是一點兒小傷,已經用了師傅秘製的金瘡藥,用不了幾天就會好的,您不用擔心!”冰消似乎並未想把青衣女子扯出來,語氣間倒有些回護的意味。他邊說邊走到雲夫人身邊,伸出手去給雲夫人瞧。

    雲夫人鬆開一隻手去握冰消的手腕,想看得更仔細些,另一隻手仍扣在暖心的手上。她看到冰消掌心那道深深的刀傷,不禁蹙緊了眉,臉上滿是心疼,柔聲問道:“怎麼把手搞成這樣?”

    眾人立時傻眼。

    雲夫人對冰消說話的語調是否太溫柔了?就算是個會體恤手下人的主人,這麼溫柔,這麼關切是否也太過了些呢?雲夫人毫不避諱地表達關切,而冰消也理所當然地全然接受,好像一切再正常不過。溫文又深思起來。

    寒劍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還沒從上一個震動中恢複過來,卻又陷入了一個更大的震動中。

    小貝更是一副搞不清狀況的表情,就差原地轉幾個圈來讓自己更暈了。

    青衣女子盯著雲夫人那隻握著冰消手腕的手,心裏一股無名之火開始燃燒,一雙眼睛泄露出了正在隱忍著的情緒。

    搞什麼啊?他這個師傅可就在這兒坐著呢!冰消呆在燕堡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夫人,雖然我對別人家的家務事沒什麼興趣,但今天受傷的兩個可都是我徒弟,我就不能不多嘴了。也不知道這位青衣姑娘是跟誰有仇,要把氣全撒在我兩個徒弟身上。你看看你身邊那兩個人吧,一個手傷成那樣,另一個脖子也給劃上一道……”

    “暖兒,你也受傷了?”雲夫人沒等頑老說完,就轉過頭去尋暖心頸間的那道傷口,心疼地問道。待看到那道細細的傷口後,雲夫人惡狠狠地瞪向青衣女子,臉上的溫柔盡去。

    “馨兒,這都是你幹的嗎?”雲夫人厲聲問青衣女子。

    “是我!”青衣女子戒備地看向雲夫人。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救你爹嗎?”雲夫人冷笑了一聲。

    “雲姨,我爹一直是怎麼對你的,這燕堡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從你進了燕堡,爹就不再理會我娘,連我娘抑鬱而終時,他還在想著怎麼去取悅你。可你回報他的是什麼?就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嗎?爹為你所做的一切算什麼?我娘的死又算什麼?”青衣女子控訴般地說著。

    “你娘因他而死,而你也沒從他那得到多少父愛,即使如此,你還想救他嗎?你不是應該恨他嗎?”雲夫人不答反問。

    “我恨過我爹,我恨他迷戀你,恨他忘卻了與我娘之間的情意,恨他忽略我,但我更恨的是你,是……冰消。”青衣女子充滿怨氣的雙眼望了冰消一眼,看到冰消的臉隱隱地抽了一下兒,繼續說道,“冰消來到燕堡以前,我的生活裏雖然缺少父愛,但至少是平靜的,可冰消來了,讓一切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我猜不透你們為何要聯起手來折磨我,是要讓我爹難受嗎?你們沒看出來他放在我身上的愛少得有多可憐嗎?雲姨,我想這一點你最清楚不過了吧!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我的命?我爹的命?燕堡的毀滅嗎?”

    “你猜得沒錯,馨兒。”雲夫人仇恨的目光投在青衣女子身上,“你們現在所經受的,都是你爹欠我的。”

    “我不知道我爹欠了你什麼,但他畢竟也是暖兒的爹啊!你想讓暖兒沒有父親嗎?”青衣女子看了看暖心,又看向雲夫人,說道。

    “你見過一個做父親的想方設法要殺死自己的女兒嗎?你知道堂堂一個燕堡的堡主秘密培養一批殺手就為了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你不覺得匪夷所思嗎?”雲夫人冷冷地看著青衣女子。

    “你在說什麼?難道暖兒當年的失蹤是因為——我爹?怎麼可能?我爹曾經那麼疼愛暖兒!”青衣女子震驚。她想起了當年她爹把暖兒失蹤的消息告訴給雲姨時,雲姨的痛不欲生以及很長一段時間的萎靡不振。而那時她的心中竟有一股莫名的痛快,她覺得那是上天給雲姨的報應,懲罰雲姨從她娘手中搶走了丈夫,懲罰暖兒搶走了她該擁有的父愛。她痛快,因為雲姨痛苦;她開心,因為雲姨悲傷;她仰天長笑,因為雲姨也失去了心愛至寶。隻有在那一段時間,她覺得上天也是公平的,讓一個人得到一些東西,也讓他失去一些其他的東西……可是,望著雲姨那雙冰冷的充滿了憎恨與悲怨的雙眼,她不再那麼確定了。爹的背後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到底欠了雲姨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對暖兒下手?

    “哼!你以為當他發現暖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後,他還會一如既往地疼愛暖兒嗎?他巴不得暖兒在他麵前消失,永遠消失。因為他知道當我看著暖兒時,我的心裏在記掛誰,在思念誰,你以為他會給我保留那樣一份念想的可能嗎?表麵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內心卻毒如蛇蠍的你爹當然會殺之而後快!所以,他派了死士去殺暖兒。但是,上天終於睜了一次眼,讓暖兒活了下來,讓我們還有母女重逢的一天!”雲轉頭看看暖心,握著暖心的手更緊了,然後她回轉過頭看向寒劍——

    “你說是嗎?無寒!”

    寒劍沒料到雲夫人突然看向他,並叫出他十年前在燕堡的名字,有些狼狽地避開雲夫人灼灼的目光,低下頭摘下了假麵皮,輕聲地對青衣女子說:“雲夫人說得沒錯,大小姐,當年的確是堡主下令讓我和無風殺死暖兒,但什麼原因,我們也不得而知。”

    “難怪!我早覺得奇怪,原來燕堡堡主真的不是暖心的親爹!我就說嘛,親爹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呢?”頑老一副“我的聰明無人能及”的表情。

    暖心雖然心中震動,但仍無言地聆聽著,她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已經呼之欲出了。

    而小貝在一旁聽得都不知道該提問什麼了!

    “為什麼?”青衣女子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緣何而起。

    “為什麼?因為你爹他殺死了我丈夫全家,連我丈夫最後留給我的女兒也不放過!”

    雲夫人把視線放遠,心也隨著視線放遠,遠到了十八年前與丈夫一起度過的那段最後的美麗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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