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87 更新時間:09-01-12 21:27
肆聖殿,四神之宮,除中心主殿“肆象宮”外,外圈以東南西北不同方位分四部,分別是“青龍闕”,“朱雀闕”,“白虎闕”,“玄武闕”,各闕之間以四神道相連,每道又分東南西北四個支道,與通往主殿的四條麒麟道一並,混含五行終始之理,地形複雜難辨,非爛熟此地之人,不可得門也。
彤紅色調的朱雀闕,連朱雀道裏都是暖軟的華麗,蘇州盛澤專貢大內的越紅提花織錦緞,懸滿走廊的兩側,錦緞上用金絲線精致繡著朱雀宛如栩生。過一段便有一盞朱雀金長燈,發著賴賴的華麗微光。
赤色輕裝的少女快步跟著前麵那個高屑英俊的中年人,他一身輕便的灰袍,氣度倜儻成朗,有讓人一眼瞧見便再也忘不了的懾人魅魄。
少女正是那紅鳥幫的拂霜,而中年人赫然竟是紅鳥幫的幫主源狼。而源狼的真正身份便是“朱雀”。
——朱雀堂堂主莫蕭玄。
拂霜道:“堂主,你說主上尋你要說何事?”
莫蕭玄溫和的臉上,稍顯無奈,道:“大概又與杜廉有關吧。”
拂霜皺了皺眉,道:“主上難道真要堂主去對付杜廉?堂主可是……”
莫蕭玄轉身把手指在拂霜的嘴前頓了頓,柔聲道:“小霜莫說!”隨即展顏一笑。
拂霜臉一紅,喃喃地嗯了一聲。
莫蕭玄又道:“盤涅朱雀門的客人你可對付得來?凡是莫勉強,若是不敵,放進來也罷。”
拂霜定然道:“是。”
一個岔口,二人分道,拂霜奔前而去,隨後從不同道口漸漸聚齊了數十個紅色勁裝的速行人。
此間,簌簌落下的紅殘,漫天舞動。遍地鋪滿了彤紅的楓葉,腳踩在上麵發出“哢哢”的清脆響聲。他踱了好幾圈,終停下了步子,坐在一口枯井上,吹起了他那隻黑亮黑亮的龍笛。
枯井對麵有個小廟,名作“盤涅寺”,渡門緊閉,門上繪著巨大的鳳凰。嚓一聲,門竟然開了,裏麵走出來的不是和尚,而是一個手卷子母雙鳳環的紅衣少女。
那少年好似聞不見動靜,又似陶醉於自己的世界裏,直到那少女輕盈走近,他才回神。
他扭首望了那少女一眼,紅衣少女眼睛不大,卻閃著秀麗的光,她開口拱手道:“公子可是佟佳伯淵?”
佟伯淵已然瞧見她的雙手虎口處淡淡的朱雀圖紋,心下一凜,霍然起身回禮道:“正是。”
拂霜淡然道:“我雖不知公子怎麼找到此地,但還請公子速速離開這裏。”佟伯淵臉一沉,問道:“我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相告。”拂霜道:“佟公子可是想問令尊是否在肆聖湖?”
佟伯淵頷首,拂霜道:“佟佳族長確是已從塘下青龍門入了肆聖湖,此刻怕是到了青龍穴。”佟伯淵聳了聳肩,忽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定不能離開了,還勞煩姑娘指條入湖的道。不然在下隻好得罪了。”
咦?佟沐嵐竟真的在肆聖湖?他怎的來的?
拂霜退後了幾步,手中雙環交叉於前,道:“佟公子既然不肯離開,我也隻好討教高招了。”
佟伯淵喝聲道:“好。”龍笛在手中一轉,身子已繞到了拂霜背後,眼見就龍笛便要架著拂霜的頸,不知怎地卻捎空了,原來拂霜已在前一刻,如魚般滑出了他的手臂。
忽來兩道金光,拂霜手中雙環相親又離,拂霜一躍到了半空,右手母環迅即脫手,左手子環旋也飛出,速度快極,呼呼風響,直直向佟伯淵擊去,著實難避。佟伯淵腳一蹬地,整個身子從後翻入淩空,龍笛在手,竟要向雙環迎去,母環貫笛而入,佟伯淵使笛掄了個圓弧,母環便在龍笛中段兀自轉起了圈,當龍笛回勢之時,又剛好套住了緊接而來的子環,佟伯淵將龍笛略微前送,雙環便以比適才更迅的速度向拂霜處飛回,拂霜見勢不對,起腳一踏一旁楓樹,身子靈巧穿到前方,牢牢地抓住了雙環,隻虎口一陣劇烈疼痛,她極欲轉身,一回首便見佟伯淵拉著自己的右肩,拂霜慍道:“快放開我。”佟伯淵道:“我放了你,便要你帶我進去!”
佟伯淵鬆開了拂霜的右肩,拂霜身子一側,右手母環便不偏不倚地切在了佟伯淵的右臂上,佟伯淵一驚,當下使出梧祉心經“重輕略遠”第七式“緣木求魚”,左手沿拂霜的左臂輕點,卻讓人看不出手已控臂,及肩處,手迅勁一疊,拂霜的左肩便被牢牢抓住了,佟伯淵左手向內一扣,拂霜就被佟伯淵的左臂緊勾住,拂霜的臉登然緋紅,佟伯淵大聲道:“躲在林後的各位莫要輕舉妄動,否則她的命我可不保。”原來楓林各處都匿了朱雀堂的手下,此刻數十個身著紅色勁裝的人,立即從四麵向佟伯淵圍了過來。拂霜急道:“你莫要這般抓著我。”
佟伯淵冷笑道:“是姑娘以怨報德在先。”拂霜臉色難看,想起適才莫蕭玄的話,便呼道:“你們都退下!”拂霜抬頭望了佟伯淵一眼,知此人自己確是不敵,咬牙道:“我帶你進去,隻不過這是朱雀門,隻通朱雀闕,與青龍白虎玄武三闕比肩相隔,你找不找的著青龍闕我可不知道了。”
於是佟伯淵扣著拂霜,進了盤涅寺,這正是直通肆聖湖底的四個入口之一的朱雀門外延。
話說佟沐嵐一行去往湖州尋女,途中因景深深仁慈過尤,中了青龍堂二小姐的詭計,佟沐嵐代妻受擒,後又憑借其智巧妙脫身,這便是了塵所說“抓了佟佳族長,又被他逃了”的意思。佟沐嵐重與家人及同行穆炎軒會合後,到了湖州卻不見女兒蹤影,期間又遇佟沐硯,佟沐嵐便說再順南路去找。
五日前,佟沐嵐一行行到塘何不遠的城邑當陽,佟沐嵐忽給妻子景深深留下一封辭別信說自己獨自去尋佟雅淵,讓景深深與佟伯淵先行回長白山,之後便不知所蹤。
景深深尋不著女兒,丈夫又不告而別,懊惱難當,怎肯回去,拗性定要找到他們。佟伯淵見父親失蹤,就要去尋。可人海茫茫,如大海撈針般哪有頭緒。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昨夜於客棧有人給他捎來了一張密箋,告訴他去塘何楓林盤涅寺就可知他爹的消息,他想母親尚有七絕劍穆炎軒照應,權且不顧這是否是個陷阱,連夜趕到了塘何,幾經周折找到這裏。那個留箋之人是誰?其目的又何在?又誰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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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伯淵走在拂霜的身後,手卻緊緊扣著拂霜的兩腕,拂霜的臉早已因羞惱而飛起了紅雲,想她從記事以來,除了莫蕭玄之外,和任何男子都未曾親近,更別說眼下這“肌膚之親”了。
佟伯淵倒是不以為然,隻覺這少女莫名其妙,卻不知是自己從山間而來,太過單純,不諳世事罷了。
拂霜走得慢,好似又在繞圈,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行了一個時辰,佟伯淵邊暗覺這走廊華麗瑰奇,邊心下思得有詐,便道:“姑娘還是莫要耍花招。”
拂霜折了他一眼,冷冷道:“公子若不信,大可自己走啊。”
佟伯淵一怔,是覺自己端的走不出這複雜多端的甬道,隻好任由拂霜帶路,便不再說話了,
拂霜見他竟不言語了,好似有些意外,隻小聲啐了句:“沒用得緊。”
於是兩人又走了一個時辰,佟伯淵甚是不耐,卻隻得跟著拂霜,一言不發。
拂霜隱隱聽見佟伯淵無奈的呼吸聲,心裏端的舒暢了不少,暗道:“誰讓你這般粗魯地對待我,還不得讓你吃些苦頭。”
“小霜,這非我們的待客之道呀。”一個聲音玉檀敲珠般傳進了拂霜的耳裏。
拂霜的臉上迅即漸曉雨霽,佟伯淵也已看清站在前方不及一丈外的那個俊朗身影,全身不由一凜。將拂霜抓的更緊了,龍笛也從背側劃到了胸前。
莫蕭玄倚著牆壁,左手裏拿著一隻約莫兩尺長的細長竹竿,正賴賴地敲著對麵的牆壁。那支竹竿分櫛甚密,青黃相間,自然素雅。
拂霜已忍不住呼道:“堂主大人。”
佟伯淵一把將拂霜扯近身側,眼下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寸,鼻息可聞。拂霜直跺腳,臉便愈發的紅了,大罵道:“你好不要臉。”
佟伯淵卻不理她,忖了片刻,道:“閣下便是肆象靈池朱雀堂的堂主?”
莫蕭玄已走近二人,笑道:“不錯,在下莫蕭玄,舔為朱雀堂堂主。”
拂霜大聲道:“堂主大人莫放了他。”
莫蕭玄瞧了她一眼,道:“小霜,適才我不是說你未盡地主之誼了麽?”
他又看看了佟伯淵,道:“來者皆是客,有所怠慢之處敬請見諒。可不知小兄弟來此何事?”
佟伯淵身一直,凜聲道:“尋我爹爹。”
莫蕭玄道:“佟佳族長麽?”
佟伯淵一驚,不知這人為何也知曉,便道:“正是!”
莫蕭玄好似陷入思考,片刻後道:“佟佳族長應到青龍闕了。”
佟伯淵道:“所以我想勞煩這位姑娘為我帶路。”
拂霜怒道:“你這般擒著我可像是請我帶路的樣子?”
佟伯淵一時語塞,也不知如何回答,隻無意地啊,嗯了幾聲。
莫蕭玄卻笑瞧著兩人,道:“小兄弟不知我們四堂之間界限嚴格,是不允許隨意‘串門’的,且這肆聖湖構造奇特無殊,要確定青龍闕的位置也甚是困難的。”
佟伯淵便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那這可如何才好。”
拂霜不覺冷笑道:“可笑以極!你端的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你是佟佳一族之人,我們乃水火不容,為何還會詢問我們。”
佟伯淵臉一紅,回想來是覺自己的確不該問,即便問了也是無果,又思自己此刻身在虎穴,怎可這般天真。
佟伯淵結巴道:“我……”
他的“我”字未完,便忽地失了意識,頹然倒地。
佟伯淵的腰際半空,赫然一段碧濃黃澄的弧線。
正是莫蕭玄手裏的那支竹竿,一眼看來甚是緘脆的竹竿竟能彎曲到這個地步。
拂霜深深吸了口氣,瞪了瞪倒地的佟伯淵,道:“堂主大人的竹弧穴法也厲害的緊呐,算他活該。”
莫蕭玄道:“小霜你故意帶著小兄弟在這盤環狀的朱雀道裏瞎走,這不是他活該,而是他倒黴,惹惱了拂霜姑娘。”
拂霜臉一撇,想說什麽又終究沒有說出。
莫蕭玄躬下身,扶起佟伯淵,笑著又道:“先把小兄弟扶到紅齋裏去。”
拂霜好似有些驚訝,道:“不把他交給右麒護法?他可是佟佳族長的獨子,重要的人質。”
莫蕭玄苦笑道:“主上那個古怪的人質‘理論’,果然在四堂都深入貫徹了。”他頓了頓,又道:“我自有打算,眼下還有些事要於你講。”
紅齋是朱雀闕的主閣,乃專屬堂主。其餘三闕的主閣分別是青齋,白齋,秋齋。眼下聖天子還尚未臨幸此地,這皇帝花了千萬金銀修得的偌大肆聖殿卻變成了肆象靈池的據點,皇帝怕是有幾個腦袋也不能料及的。
紅齋漆著與紅鳥幫大廳一樣的名貴“錦赤麟”塗料,陳設令人目眩神迷,華麗雍容這般詞也是無力的緊。
拂霜見莫蕭玄已將佟伯淵在軟榻前放好,便問道:“堂主若不是要出湖去。”
莫蕭玄微笑道:“我的小霜果然聰明。”
拂霜眨眼道:“當真啊?”
莫蕭玄點了點頭,引手要拂霜坐下,自己卻從桌上取了兩隻檀紅琉璃茶杯倒上茶,遞給拂霜一杯後也便坐了來。隨即深吸一口氣,將另一杯茶一飲而盡。
他搖頭歎道:“我一見主上便緊張,眼下才稍緩些。”
拂霜啐道:“堂主那緊張定是裝出來的。”
莫蕭玄也不置可否,誰在主上麵前都應是緊張的,隻因宮主希望他的犬馬緊張,作為如是之主上,他需要屬下的絕對畏懼。
且有的人是著實緊張,而有的人便是假意迎合罷了。
莫蕭玄緩緩道:“小霜,我的確得出去幾日,主上命我去約杜廉前來。”
拂霜問道:“為何?”
莫蕭玄道:“未華崌有兩人已被扣下,其中有一人正是杜廉的妹妹,得有人把這個消息帶給杜廉,此引他入湖,我們方有條件與未華崌談。”
拂霜皺眉道:“那為何要堂主去,主上明知道堂主和杜廉的關係。”
莫蕭玄道:“正因為我和杜廉的關係,主上才一定會要我去。”
拂霜微怒道:“主上難道不信任堂主麽?”
莫蕭玄笑道:“主上不信任任何人,除了自己,他會的隻是懷疑。”
拂霜道:“可堂主跟隨主上多年,立下的功勞想四堂中也少有人及。”
莫蕭玄淡淡道:“時間和功勞在宮主眼裏也決計不是信任的籌碼。”
拂霜忿聲道:“那堂主豈非冤枉……”
莫蕭玄站起身來,輕輕地撫了撫拂霜的頭發,柔聲道:“此皆是無需掛懷的無謂之事罷了。”
拂霜抬眼望著他,道:“但是……但是……”
莫蕭玄搖了搖頭,神秘笑道:“或許我真的並非忠心不二呢。”
拂霜詫異地瞪大了眼,莫蕭玄不待他說話,便遞給她一個紅銅淺絳色的令牌,令牌下麵掛著一塊小巧的普黃色龍首翡翠。
拂霜接過令牌,瞧著令牌央心那隻雕刻如生的皋天朱雀下祥雲一簇,篆體三字“莫蕭玄”,驚疑道:“堂主的首堂令牌?”
首堂令牌是肆象靈池四堂之首朱雀堂堂主特有的令牌,那塊龍首翡翠便是區別與肆象靈池其他令牌的標誌。而為了那塊祁連寶玉,為了堂首之名,肆象靈池四堂之間已是爭鬥不休,故四堂感情淡薄,幾不合作。這從玄武堂上官岩與青龍堂了塵,與白虎堂靳紹音的一些關係便能看出些眉目了。
作一般人或許認為這般情況,離心離德,是成就大業之忌,可“孔雀”卻以這般甚好,四堂之間沒有營結,都能死心踏地地為他辦事,且都能為他掌控。
現今肆象靈池首堂便是朱雀堂,那令牌的作用便是可以隨意調用其他三堂的人力為己所用,也就是說朱雀堂處於四堂頂端,其他三堂表麵上都得臣服。
莫蕭玄道:“待小兄弟醒了以後,你便帶他去青龍闕,你應知道路徑才是的,這塊首堂牌在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對你或許有用。”
拂霜道:“我要和堂主一道去!”
莫蕭玄道:“哎,主上說了我一人去便可。”
拂霜又道:“但是……”
莫蕭玄道:“我去會老友,帶上你可是多有不便呐。”
拂霜隨隻問了兩句,但已知莫蕭玄的確不願讓自己同行,於是若若地道了聲是,又支吾道:“堂主……若和杜廉動起手來,可有勝算?”
莫蕭玄瞧她一臉認真又憂心的神情,忽笑道:“哦呀,我怎會讓你擔心到這等地步。”
隨即他便正聲道:“我隻是去稍個信兒,可不,定會完整地回來的。”
拂霜聽那“完整”二字,不覺也笑出了聲。
莫蕭玄的人已走到了門前,手裏還是拿著那根奇怪的竹竿,又回首囑咐道:“太平日子已然遠去,你一人於此,也切記小心行事。”
拂霜眼見莫蕭玄那垂閑風絮的笑容消失在眼前消失,聲音還在回響,心一下便宛若被抽空了般,惶惶有所失。
自她七歲跟隨莫蕭玄起,便不曾與他長期分開。莫蕭玄也深知這點,自是放心不下,可此行卻是非其一人不可為。拂霜自是知曉莫蕭玄淡然不提這層意思不過是欲盡讓自己安複,那自己也就不願給他平添苦惱了。
算前言、總輕負罷了,罷了。
拂霜癡癡地望著門口,連佟伯淵已清醒過來也幾近不知。
佟伯淵從床上爬了起來,是想要走下榻來,卻沒有看見榻旁的櫃木,“嗙當”一聲,拂霜驚覺回頭一看,當真哭笑不得,佟伯淵竟被那櫃木絆倒反摔在了榻前,一倒栽蔥狀。
拂霜想笑,心道:“當真還有這麽笨的人。”卻又決心忍住,她板著臉道:“你要趴到何時?”
佟伯淵這才反應,隻是身上摔得實在吃痛,費了好些力氣才站了起來。
他反手摸著自己的背脊,一臉莫名其妙,道:“真是不對,我適才不知怎的昏倒了,現下又不知咋的竟摔了一跤。”
他竟對被莫蕭玄點中穴道一事渾然不感。
世上的人若有呆木成這樣的也端的不知是喜還是悲了。拂霜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笑。
佟伯淵也瞧著她,一拱手,又正聲道:“姑娘現在可否帶我去青龍闕。”
他垂下了頭又抬起,道:“我知道姑娘一定曉得的。適才拽疼姑娘了,現下姑娘莫生氣。”
拂霜歎了一口氣,暗忿:“你現在後知後覺已晚了。”訕訕道:“我現在已氣不起來了,這就帶你去青龍闕,不過你得離我遠些。”
佟伯淵又摸不著頭腦了,道:“這裏好像甚是容易迷路,我若離姑娘太遠,不會走散麽?”
拂霜無奈地搖了搖頭,已不想與這個人多說一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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