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47 更新時間:20-12-11 23:06
這廂沈北吃了早飯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忙著,那頭竹柳便來報:“王君,那幾個掌櫃的來求見了。”
沈北正看著賬冊,頭也不抬:“讓他們進來吧。”
竹柳立刻便去帶人。
那幾個掌櫃的先前來的時候還算有幾分氣勢,如今被沈北敲打過之後來的有點兒戰戰兢兢,全程也沒敢盯著沈北看,隻看到沈北在那兒坐著立刻就跪著給他行了禮。
“拜見王君。”
沈北也沒讓他們起來:“銀子都齊了?”
“是。”三位掌櫃中其中一位上前來,將手上的盒子交給竹柳,竹柳打開盒子遞到沈北眼前,沈北看了一眼,又去看跪地上那三人:“那就下去吧。”
沒想到這次王君居然這麼幹脆。
三位掌櫃本來還以為這次過來還要聽王君一番訓誡,聽他這麼幹脆反而愣了愣。
楞完了心裏鬆了口氣,沒敢對視,按著規矩出去了,到了外頭三人才小聲對話起來。
“王先生,好似還沒有行蹤。”
這話一出,三人心底都是一涼。
王君方才看著是風淡雲輕,顯得是不計較他們過失的意思,可王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怕是已經……
“咱們這樣,真的沒事兒嗎?”錢掌櫃終於忍不住道:“王君如今留著我們,不會隻是暫時不想動手吧?”
周掌櫃道:“是啊,聽說王君剛剛在府上掌權,怕是分身乏術才對我們寬容了一些,這要是以後他形勢緩過來了,要對我們下手,那王先生,豈非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兩人對視一眼,這銀子雖然補交了,可都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這賣身契還在王君手中,怎麼說都是一個把柄,真要是讓王君想起他們的不好來,到時候,可真就來不及了!
兩人這樣想著,眸中閃過點兒算計的光芒。
唯獨一個燕掌櫃看著對麵兩人,想著沈北方才淡漠的樣子抿了抿嘴唇。
而此刻在王君的院子裏。
“下午,準備馬車,我要出府逛一逛。”沈北讓竹柳將那一箱子銀票拿下去之後對著竹柳與鳴音開口。
“王君要出府?”竹柳立刻道:“奴才這就去準備。”
沈北看著竹柳退下,回頭看一眼鳴音,眼下屋子裏就剩下他與鳴音,他仔細打量了幾眼鳴音。
直將鳴音打量的有幾分不自在,但鳴音卻沒有開口問什麼,隻是將頭低的更下麵了一些。
“鳴音,你過來些。”
鳴音不明所以,但不知為何有些緊張,緩緩走到沈北麵前去,沈北看著他走過來,突然伸出手去,而後拉住了鳴音的手。
鳴音的手長得不錯,手指纖長,就如他的人,在普通奴才堆裏有些鶴立雞群。
沈北看著他緩緩道:“你長得這麼好,看手也沒有幹過粗活兒,我陪嫁的人都是郎君挑的,姑且不當郎君是看走了眼,你這樣的人,之前隻在院子裏做個普通的侍從,真是委屈你了。”
沈北這句話說完,鳴音驀地跪了下來。
沈北看他舉動,收了手,而後也不說話。
鳴音不是個笨人,聽沈北這一句,再加剛才顯然是有支開竹柳的意思,他立刻明白了沈北的意思:“請王君寬恕我之前欺瞞王君的罪,奴才確實聽從沈郎君的命,隨著王君一起出嫁,郎君的意思是,若是王君有需要,或許用得上奴才。”
這個用得上當然沒有別的意思,而是指望著王君如果懷孕了,那麼到時候自然就不能侍寢,一般大戶人家的郎君都愛玩兒這套,懷孕了不能侍寢又想固寵,就讓個美貌侍從侍寢,這樣既得寵,也不怕對方爬到頭上來。
然而萬萬沒想到別說是懷孕了,王爺到現在,甚至都沒寵幸過王君。
“怕不是隻有這樣吧?”沈北看著鳴音。
若是真的要找個美貌的固寵,可不能找個這麼聰明的啊,就不怕人家太聰明奴大欺主嗎?
沈郎君可是深知原主不是個會爭寵的人呐。
沈郎君寵愛原主,沈北記憶裏並沒有作假,沈郎君對原主是真心疼愛,當然不會送一個聰明的漂亮美人來與自己兒子爭寵。
鳴音的聰慧,這幾日沈北看在眼裏,實在是個好苗子,話少,又辦事利落,而且顯然是讀過書的,先前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注意他多少,無非是進出的時候看過幾眼,顯然是他刻意躲避了原主,這樣的性子,絕不僅僅隻是一個侍從這麼簡單。
沈北幽幽看著他:“我原本在將軍府隻在郎君處見過你,當時你身邊好似還有孩子,年紀比你稍小一些,那是你弟弟嗎?”
鳴音心頭大震,話說到這份上,他心中突然把定了主意,這主意一把定,他眼神堅毅不少。
“是!”鳴音衝著沈北磕了個頭。
沈北看他模樣,淡淡道:“如此說來,你這一年,做的,可不是很稱職啊。”
“!!”鳴音大驚:“王君!”
“難道不是嗎?”
沈郎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鳴音聰明伶俐,但他顯然也怕鳴音不好駕馭,於是將他弟弟留在自己身邊,讓鳴音跟著他出嫁。
鳴音道:“這一年來,我確實做得不稱職,也沒有如郎君期望的那樣在王君麵前為王君謀劃什麼,但求王君不要牽連我弟弟,這是我一人之過,我願意受罰,請王君責罰。”
沈北看他那模樣不是裝腔作勢,倒挑了眉:“你既然都願意受罰了,索性,將你的身世說一說吧,我眼下倒是有興趣聽一聽。”
鳴音眸中閃過一絲驚愕:“王君?”
“很奇怪我會懷疑到你身世頭上去?其實沒什麼,你若隻是一般人家的小哥兒,談吐也不會與一般奴才有別,雖然刻意扮演奴性,到底是從小受的教育不同,我瞧你走路的姿勢,背脊也比尋常奴才挺的直些,你從前,家世頗好吧?說不準,還是誰家的小公子?”
鳴音心頭一震,他這些年隻當自己藏的極好了。
沒想到才到王君身邊這幾日,居然已經讓王君起疑他的身份。
抿了抿嘴唇,看著沈北,想著方才,從這話題開頭,王君不動聲色,顯然心中已經有些結論了,如今不過是看他坦白與不坦白,他想了想還在將軍府的弟弟,咬了牙,眼下不說,王君心中已經有疑,也會去找郎君問清楚,如若這樣,倒不如……
猛地衝著沈北磕了個頭,聲音極響,竟是連額頭都擦破了皮。
他深呼吸一口氣:“王君睿智,非我所及,我確實不是普通侍從,我是罪臣之後,我姓林,原名,林銘。”
姓林。
沈北挑眉,想起原主記憶裏一件事情來:“你是當初京兆府尹家的人?”
三年前京兆府尹不知什麼原因被老皇帝判了個流放,隻說是一樁案子,牽連到當時黨爭,可以說是這位京兆府尹無辜受累,當時他全家,據說是漢子十四以上的一道流放,哥兒十四歲以上充做官妓,十四歲一下的賣出為奴。
“郎君知道你的身份?”
鳴音點點頭:“郎君知道。”
沈北頓了一頓:“既然如此,你起來吧。”
鳴音一瞬愕然:“王君?”
沈北道:“聽清楚了就不要多問,我不喜歡重複多餘的話,郎君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此前的事兒,我不計較。”
鳴音驚訝不已。
他以為自己會受重罰!
想了想,到底站了起來,他看不出沈北到底什麼意思,心裏忐忑,也不知道這一遭王君到底要做什麼,可他也不敢問。
正在忐忑的時候,卻見麵前突然一塊帕子遞到他麵前他一愣,隻見沈北的手捏著那帕子:“去擦一擦額頭吧,好好的漂亮人兒,如今這樣倒顯得不美了。”
鳴音心中一突,下意識看了沈北一眼,卻見沈北並沒有什麼別的表情,他接了帕子,心頭卻因為這一塊帕子,沒有方才那麼忐忑了:“多謝王君。”
正在這時候,竹柳回來了,他剛回稟,就看到鳴音額頭磕破的樣子,他頓了頓。
沈北不管他疑惑什麼,淡淡道:“準備好了?”
“是。”竹柳回稟:“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沈北道:“那就出門吧。”
他說著看著外頭藍天,窩在王府這半個多月了,如今,也到了該出去走一走的時候了。
竹柳準備的馬車不招搖,沈北嘴角掛著淺笑,他穿的,也不招搖,上了馬車。
沈北看著與記憶中略有出入的大街,古色古香的大街,與見過的影視城那些刻意雕琢過的都不同,這是真正的不知名的時代,來往的都是販夫走卒,撩開簾子,外頭也是人聲鼎沸,他看了一陣,合了車簾。
正在這時候,外頭突然一陣騷亂之聲,有人大喊:“驚馬啦!”
沈北坐的馬車一頓,外頭竹柳突然大喊:“快駕車到旁邊!”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馬車猛地一陣動蕩,沈北扶著車壁好容易穩定下來,外頭一個尖銳的聲音大喊:“是誰居然敢駕馬車擋我去路!不想活了嗎!”
一聽這聲音,沈北驀地有點兒耳熟,不是他有點兒耳熟,是原主有點兒耳熟。
他撩開馬車簾子,隻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哥兒英姿颯爽的騎在馬上,手裏一條馬鞭,梳著個高馬尾,看起來好不桀驁。
這小哥兒看到沈北撩開簾子的一瞬間先是一愣,而後認出了沈北,手裏鞭子一指沈北:“沈北!原來是你!好啊,你居然敢出來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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