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5 更新時間:21-06-22 10:39
二十七
一時間,眾人的臉色都沉下來,張先生扶著我,冷聲道:滾!
徐利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禁犯嘔,相愛過的人最終都會相看兩生厭嗎?
李先生打個哈欠,催著張先生:“走走,我要趕快回去睡覺。”
我收回視線,自嘲的笑笑,跟先生們一瘸一拐的離開了診所,外麵的天還未亮,星星點綴於朦朧夜色中的天空上,一點星光一片黑,一絲希望一絲絕望,車前的燈亮起,照明了深沉夜色中前方的路,那路似乎無邊無盡,又似乎車子即動便是牆。
他的突然出現就像是突然往平靜無波的潭池裏扔了塊石頭,蕩起圈圈漣漪,攪了潭池的平靜,又沉入潭底消失不見,至此,便再沒見過這塊石頭。
腳受傷的時日裏,我幾乎每天都要遭受藥膏揉腳的荼毒,李先生手上不知輕重,常將我弄的眼淚直流,哭著找張先生揉又叫他攔下,我表示自己揉,那大夫提前又說過自己揉不開,簡直是……倒黴,有時張先生見了,免不了說他不憐香惜玉,李先生悠悠然道:不用力積血就揉不開,再者,我憐她惜她了,誰憐你惜你?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又不知怎麼反駁。
張先生無可奈何的朝我攤掌笑笑,做飯的時候添了紅燒肉來安慰安慰我這幼小的心靈。
今年八月,畫室旁邊的那家花店轉讓,先生們算了下資金,將店盤了下來,也做花店開,稍微錯幾步就是李先生的畫室,我們總互相串著忙。
時時搞些小活動,買花送畫,買畫送花,畫、花,聽得快了就能聽成一個聲調,有些時候跟客人講話,講著講著就成了一串兒繞口令,將大家一起給繞了進去。
“這位小姐,我需要一束……玫瑰。”聲音溫潤爾雅,又帶有絲絲的不確定。
我轉身看去,那是眉眼俊美,身材高大的男人,也是雙狹長的鳳眼,隻是比張先生多了那麼些別的韻味,多了什麼呢?
我低頭思索,手上動作不停迅速包了束玫瑰花遞給他,男人沒接,笑道:“請幫我把玫瑰花送於旁邊畫室裏的男人。”
“不好意思,他有對象。”我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男人依舊是笑著,也不接玫瑰花,朝張先生的方向喊了一聲,張先生下意識回頭,略有疑惑,我霎時知道了男人比張先生多了些什麼,是不羈的隨性感,我附在張先生耳邊講了幾句,他搖搖頭,表示不送,男人也不覺得尷尬,沒拿花便徑直離開了。
結果冤家路窄,當天晚上我們就在家裏見到了這個……呃……李先生的表弟。
“家裏暫時沒地方了,委屈你先睡沙發。”男人乖巧的低頭應答。
雖說是表弟,但瞧著他的行為,也實在是不像話,從吃飯開始到結束都在不斷的給李先生夾菜,是李先生自己沒手還是他愛人不會夾?夾就算了,為什麼要用私筷?就不能換個你沒用的筷子?
張先生死死盯著李先生碗裏的菜,但凡李先生夾起一筷,他眼眶立刻泛紅,李先生歎口氣,放下筷子冷淡的說了句我吃飽子,氣氛一片尷尬。
我草草收拾了碗筷,端盤水果去客廳找先生們看電視,隻要不忙,晚飯後看半小時電視已經成了我們不必言說的習慣。
“表哥,抱歉……我隻是”李則紅著眼,話沒說完就緊抿著下唇,手指繞著衣服下擺,很難不令人心動,隻是……
隻是他碰上了張先生。
張先生瞧他一眼,捏著李先生的肩,言語間皆是委屈不安,他沒紅眼,卻比紅眼的樣子還讓李先生心疼,“我錯了,你餓不餓?我不想讓你吃別人夾的菜,我受不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李先生碰碰他的唇,喂了他塊蘋果:“不餓,是我欠妥當了,有家室的人怎麼能讓別人夾菜呢。”
小夫夫倆恩恩愛愛,我津津有味的看他們……不是,看電視,徒留李則不安無措的站著,十幾分鍾後,張先生大悟般的道歉讓李則坐下來一起看電視,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麼我身邊出現的不是綠茶就是白蓮花?若有時間,非要再開本《那年遇到的茶與蓮》不可。
夜裏的時候突然停了電,我的文還沒來得及保存,電腦就熄了屏,氣的我將臉埋進枕頭裏一通亂砸,月光淒淒冷冷的照進臥室,成了這暗黑夜色中唯一的光,外麵驀地響起驚叫,我聽個仔細,是李則的聲音,雖然不怎麼待見他,可那驚叫聲揪著人心,我煩躁的揉把頭發,打開手電筒出門找他。
兩道手電筒光相遇,我們互相閃了對方,我打個哈欠,撓著頭發上前,“怎麼這是?”
手電筒的光照在他身上,清晰可見兩道淚痕,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瑟瑟發抖的正往另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懷裏縮,憐惜惜的吟嚀自己的怕黑,李先生胳膊半圈著他,沒真抱上去,神色間皆是無奈之色。
“成了,哥,你去陪傑繹哥,我陪著他。”
“好”李先生說著就要起身,衣服角卻被李則緊緊拽住,不能動彈。
“表哥,黑,我怕黑。”
“你表嫂他也怕黑,小析在這兒陪著你,我得怕你嫂子去。”李先生拽出衣角,撐著沙發站起來,當做沒聽到身後人的啜泣聲回了屋。
“哎喲,這有的人啊,就是不要臉,盯著別人家的男朋友。”我輕歎一聲,乍驚似的故意朝他那邊喊,繞開他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李先生一走,剛剛還哭著喊怕黑的男人立刻變了臉,我旁邊的沙發墊往下陷。
他扭頭朝我冷笑,“我才是最先在表哥身邊的。”
“但他一直把你當弟弟,不是嗎?”我按滅手電筒的燈,隱在月光下的臉色變換幾許,“如果你不這麼做,你們還可以維持兄友弟恭,可如果你繼續一意孤行的設法破壞他們間的感情,最後受傷的隻有你自己。”
“你才認識他多少年?你根本不……”
“是你不了解他!你低估了他的深情,他跟張先生十幾年了,互相扶持到現在,他們比我們平時看見的還要愛對方,要是張先生因為你而跟李先生出了間隙,你猜李先生會不會恨你?”
我就那麼淡淡的瞧他,像是在瞧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沒多久燈突然亮起,我回了自己房間,望著窗外的月光與不遠處的燈塔,了無睡意,在愛情中,有人像極了李則,有人恨極了李則,像極了李則的人成功的免不了頂個小三上位的名頭,失敗的將被人永遠恥笑;恨極了李則的人痛心於愛人的不忠,痛恨於外來者的插足,又無可奈何。
燈塔忽明忽暗,樓上定時般的限入爭吵,我伴著爭吵聲入睡,醒來外頭已天光大亮……
“李則呢?”
“誰?”
“你表弟啊,走了?”
我刷著牙,迷糊的繞屋內走了一圈,沒有見到那人的身影,也沒有他帶來的行禮箱,張先生走過來摸摸我的額頭,疑惑道:奇怪,沒發燒啊。
“說什麼呢,我哪兒來的表弟。”
沒表弟?李則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匆匆忙回花店調那天下午的監控,沒有出現那個人,也沒有少玫瑰花,而在我亮起的電腦顯示屏上是打下出來的小說,上麵寫了李則,還有他的長相,表弟的身份,文欄左上角時間清晰的標注著那天的日期。
我跌坐在椅子上,全身出了把冷汗,他不過是我小說上的人物,停電那晚寫下來的章節,但一切像是真正發生過似的,先生們聽了我的講述,笑著調侃我,怪不得睡到了下午,原來是做了這麼長的一個夢。
至於為什麼是這樣的……或許跟徐利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有關吧。
我鬆了口氣,喝些溫水才感覺到真實感落在身上………
盛夏的陽光濃烈而又熾熱,照著人睜不開眼,連帶著店裏的花都有些萎靡,李先生搬來畫板坐在開著冷空調的花店,專注仔細的盯著角落新進來的那束蝴蝶蘭,手裏畫筆揮動,沒一會兒,一盆栩栩如生的蝴蝶蘭便躍於紙上。
他衝張先生招招手,張先生放下手裏的剪刀過來,“嗯………不錯。”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畫的,傑繹,你仔細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李先生刻意壓低聲音,趴在張先生耳邊輕輕嗬氣,愛人溫熱的薄荷氣息混雜著屋裏的冷氣擊在張先生身上,張先生打個哆嗦,薄唇輕啟:
“我不知道。”
我站在花店門口,透過右側的鏡子瞥見李先生的臉色都變了,該,讓你們撒狗糧,我得意的抖腿,卻見下一秒,張先生親吻李先生的額頭,手撫過畫紙上的蝴蝶蘭,帶有萬分深情:我騙你的,哥,周年快樂。
李先生唇角含笑,使勁兒揉了把張先生的頭,身體半斜不斜的後仰,“小析,懂?”
“懂,晚飯自己解決,不用等,直接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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