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0 更新時間:09-07-23 19:01
我不知道在霍圖的政局裏麵,或卿是什麼樣的身份,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六部中各自的王子都有相同的職責,但起碼,不應該如或卿這樣,無所事事。
“或卿,當初圍攻飲泉的時候,為何不是以你為帥。”一日,在足夠暢快淋漓的比試之後,我問道。
當時,因為相隔的距離,我不確定他臉色瞬間的沉暗是不是錯覺,但起碼遲到的答案足夠我了解,對於這個過分單純坦率的少年,我的了解,始終不多。
又或許,是他自己遮掩了真實,寧願讓我看到虛妄。
“因為我不願意啊。”或卿回答的時候,語氣輕快,笑容明朗,如果不是那幾乎可以忽略的沉默,或許我也不會發現,即使明朗如他,心中也藏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我沒有再問,因為沒有人願意,真正把心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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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圖停留的時候,我呆的最多的地方是或卿的府邸,而在這之中,更多的是他最為得意的演武廳,也是這整個宅子裏麵,唯一一處可以與霍圖的剛硬爽朗掛鉤的地方。
演武廳建在正府後的一大塊空地,距離或卿母親的房間已經間隔了足夠的距離,所以不論怎樣的嘈雜,都不用擔心會驚擾到她。
我和或卿就在這個地方,一次次動手,直到大汗淋漓,精疲力竭。
從來沒有想過,我的身體裏麵也有這樣狂野的欲望,似乎真的出身霍圖,以戰為生。
極致的簡單,極致的果敢,我突然感覺,喜歡上這樣的生活。
“冥,如果要停留的話,你會選擇霍圖麼?”或卿甩一把汗水,因為興奮而泛紅的臉上,耀眼璀璨的僅眸定定看著我。
我抬頭,看到遼闊無際的天空,還有雲隨風動的景象,突然沉默下來。
“不會。”最後,我說。
明亮的色澤淡了下來,但或卿沒有問我原因。他轉過身,繼續擦拭不停滾落的汗珠,背影筆直且剛毅。
突然明白了他的母親所說的,屬於或卿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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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圖本來隻是一段路過的風景,如果沒有或卿,大概來過,然後就離開了。
但每一次行走,總會途生變故,讓單調的旅程,不再單一。
我沒有想過要和霍圖的王室扯上任何關係,與或卿相交,也僅僅因為這個人。曾經走遍六部,也不過是為了尋訪當年族滅的真相,但隻兩站,我已疲憊不堪。
毋觴的記憶,有最完整的記載,雖不知與真相相差幾許,但其餘五部,卻再難找出更多的東西。
說起來,不知道毋觴的靈體修複,可否順利。
眼前的廷衛還在不斷說著什麼,我無心去聽,卻也看得出來他眼底的鄙夷和憎惡。
是因為這一身黑色,還是僅僅或卿身邊來路不明的異族,這兩個原因,是我所能想到的全部。
最後,他亮出一塊金燦燦的牌令,在我眼前一晃而過後,便有幾個同樣打扮的人上前,想要拿手中的粗繩綁縛我的雙手。
束手待斃不是師父的教導,幾番人影交錯,趾高氣昂的人已在地上呻吟不止,淒惶慘淡。下令的人也變了臉色,隻在不斷重複“這是王的指令你竟敢抗旨不遵。”
即使不聽他那一串冗長的說辭,單憑或卿的王子身份就可推測,這樣對待我實在算不得明智。霍圖派係分別久已,此番作為雖無甚大用處,單純示威卻也足夠。到時隻說是王意理解錯誤,責打一番也就過了。比之或卿失卻的麵子,實在是太過劃算。
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我不懂,但人心的齷齪肮髒卻也算得上明白。
這個計劃算不上多麼精妙,但很實用,唯一漏算的僅僅一樣,那就是我為何要甘心被綁縛。
我的脾氣從來算不上好,飲泉之行雖然那些臣子多有輕慢之意,但因著仰韶的回護我也不願多做計較。衍緋一途中,這個國家因自身遭遇也未曾有過激舉動,相反因為我的幫助,彼此都還客氣。
而這霍圖,或許是強勢了太久,隱隱間似乎過於小看了其餘的人。
不在此間,但以我之人,卻非任何人可以欺辱,或卿對此,應該最為清楚。
我可以坦言自己的心胸不開闊,所以墨染在手,幾番黑影閃動,地上已經有低落的血跡,不多,但足夠痛楚。
站定的瞬間在場的人才回神觀察自身,那些本來神氣十足的廷衛,此刻已失去了驕傲的資本,因為手筋俱廢,這群隻懂得仗勢欺人的狗,以後將徹底失去狂吠的資本。當然,如果他們可以單憑腳在強者如雲的霍圖立足,即使是我,也欣賞他們的氣度。
但這番心胸,又有幾人完備?
“暗夜公子。”突然一聲輕柔的呼喚引得我回頭看,果真是或卿的母後,這一國之中唯二高貴的存在。
“夫人。”微斂首,我執晚輩禮。
“陪我進趟宮吧。”她說,眼睛平靜地注視我,沒有命令也沒有祈求,很平等的視線。
我知道這是她善意的解圍,不論出發點是否為我,單為她眼中的東西,都值得我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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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圖的王宮,不如飲泉的精致典雅,也不若衍緋的森然莊重,但是,此般古拙中蘊含的大氣,我想天底下也少有匹敵。
因為地處黃沙,氣候幹燥,宮牆多有幹裂,就算被重新粉飾也看得出來一些跡象。
即使如此,整個建築看來,給人的感覺卻是猛虎匍匐酣睡,雖麵上算不得光潔,但那份氣勢恢弘,卻斷不可叫人小覷。
朝堂之上,或卿一人獨獨跪立,脊梁筆直,不見絲毫彎曲。脖頸即使低垂,我也從他的背影中窺見幾分絕不悔改的堅持,如同金玉,不可全,即粉碎。
他一個人在朝堂的正中,其餘的臣子端坐在兩側,一邊氣定神閑、怡然自得,一邊麵色激動,連連暗示。
隻此一種,已知親疏。
或卿的父親,霍圖的王,正坐在最高的座位,看得出來剛才和或卿有一番不小的爭執,此刻因憤怒而起的潮紅仍然沒有退去。
那不是一個年輕的人,繁忙的政務消磨了他的歲月,曾經或許光潔的額頭已經漸有細紋,唯有一雙眼睛,或許曆經多少年也是如昔的犀利明亮。
我隨著或卿的母親一起出現在朝堂時,明顯造成了不小的轟動,雖然不知這番交頭接耳是源自於我,抑或,他們的國母。
“煙柳,你怎麼來了?”或卿的父親,名為僳耀的霍圖的王,在看到妻子的瞬間竟從座位上站起想要直接走下來。但最終考慮到了什麼,隻是站在高位,俯瞰底下的人群。
而或卿的母親,一步一步登上台階,姿態優雅,笑容清淺。她來到僳耀的麵前,然後執手共同坐下。
沒有一刻,我這麼深刻地覺得,那樣嬌柔如柳的女子,原來是如此適合這個位置。
坐下的時候,不論是煙柳還是僳耀,都恢複了一國之主該有的風度。僳耀初時的激動已經過去,重新成為該有的威嚴的帝王,而煙柳坐在他的身邊,行為端莊,自是凜冽不可侵犯。
然,即使麵目和諧,卻有不可逾越的東西橫亙在兩人之間,我有種預感,他們的結局,不得善了。
即使,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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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勤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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