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26 更新時間：20-12-03 22:46
對於楚憐央的選擇，顧九胤聽完顧七的報告後並沒有說什麼，說來，他收留楚憐央不過是看在晴久當年為他母親多方奔波的那點情分上，至於楚憐央要做什麼，走什麼路，他並不感興趣，他本就不想跟別人牽扯太多。
顧九胤平日裏忙，回顧公館的時間很少，偶爾回來也不過住上那麼一晚，早早地便又走了，因而兩人並不能經常打照麵，自從楚憐央去了蕭氏綜合醫院後，兩人錯開的時間就更加平凡了。
那一天是周五，天下著小雨，楚憐央下班的時候，蕭莫雨跟著鶴風惜開著車等候在門口朝他招手。
楚憐央走了過去，鶴風惜頭從車窗探出來，手裏拿著幾張票朝他招手，笑眯眯道：“前幾天買的票，可是托了很多關係，好不容易搶來的，顧老板久違的登台，去捧場捧場。”
楚憐央心動了動，說：“顧老板？顧九胤？”
鶴風惜笑，說：“當然，這大上海敢稱呼顧老板的還能有誰？”
他說：“憐央，去不？段淩跟李雲天說晚上推了事也會過來。”
楚憐央道：“去。”
他說完上了車，幾個人坐在豪華賓士的後麵，鶴風惜拿手肘撞他，說：“憐央，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也喜歡京劇？”
楚憐央一臉正氣，“京劇乃我國國粹，早就聽說顧老板是其中翹楚，能有幸見一麵是我的榮幸，當然不能錯過。”
鶴風惜嚷嚷，看著蕭莫雨，說：“雖然我覺得憐央這幾句話有水分，可該死的我莫名的就被說服了。”
他看著楚憐央，說：“憐央，你該不會是喜歡顧老板吧？”
楚憐央模棱兩可，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
鶴風惜雲裏霧裏，他看著蕭莫雨，道：“什麼意思？”
蕭莫雨端著酒杯，笑笑不說話，隻是給兩人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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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鶴風惜一直跟楚憐央說顧九胤，說這人身份不簡單，說這人跟他父親鬧翻臉，說這人前幾年才從外國回來，說這人在上海市如何如何混出的名堂，說顧老板的由來。
他說的開心，楚憐央聽的專注，時不時應一句，鶴風惜說，今日顧老板久違的唱戲，那是多少人盼來的，也不知道這一次開嗓什麼時候會再見到，所以他高價搶的這幾個都是頂好的位置，等等，等等……
楚憐央知道顧九胤有名，可知道跟親眼所見是一回事，等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梨園裏麵早已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他們的位置在二樓的一間貴賓室，前麵挨著欄杆，居高臨下能從正麵看到戲台的位置。
台座下依然是烏泱泱的觀眾，一個個翹首期盼，有普通百姓，也有達官貴族，楚憐央第一次到這樣具有煙火氣的地方，難免多了一份興致。
鶴風惜給他倒了杯熱茶，蕭莫雨說：“人也太多了。”
鶴風惜說：“你懂什麼，這就是顧老板。”
楚憐央不置可否。
鶴風惜說：“憐央，我從報紙上看到楚老爺子已經正式把楚家交給你了，我跟你說，你那大伯跟你那大伯母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老早就想著要侵占家產了，他可不是什麼君子，現在楚氏集團交到你手上，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想出什麼卑劣的手段來陷害你，你可千萬要小心點，有什麼事立刻找我們。”
鶴風惜收起玩笑，說：“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難猜測的是人心，家裏有什麼事需要我們的，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
“不用擔心憐央，我相信以憐央的實力肯定應付他那位大伯沒什麼問題。”蕭莫雨一向沉穩，他說：“既然要回來你就把他們當成是一種考驗。”
他舉起杯子，跟楚憐央碰了碰說：“不過，我讚成風惜說的，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著。”
楚憐央晃了晃自己的杯子，說：“謝謝你們。”
楚憐央比他們小，可在國外的時候這幾個人對他就很照顧，他們的感情都親兄弟都要來的親，其實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事情還要追溯到五年前，那時候他們幾個在法國相遇，鶴風惜這人吧向來就花，男的女的，隻要他看上的就要聊一聊，蕭莫雨經常在他的背後給他收拾爛攤子，遇到楚憐央完全是鶴風惜色膽包天撞了牆，兩個人打了一架，蕭莫雨勸架，經過這一件事他們可以算是不打不相識。
後麵鶴風惜沒事就去找楚憐央，楚憐央對於蕭莫雨這位前輩的醫術又有耳聞，兩個人在法國做研究的時候，鶴風惜經常在一旁等他們，這麼一晃就過了好幾年。他們一樣的是擁有出色的外貌跟優越的家庭背景，後來楚憐央學管理又去了美國，鶴風惜跟蕭莫雨回來繼承家族企業，楚憐央回來除了顧九胤就屬這兩個人對他最為照顧了。
不過豪門家庭各有各的問題，像蕭莫雨還牽扯了些政治的原因，至於鶴風惜他的父母是重組的。
“憐央，說真的，你有把握能鬥得過他們嗎？”蕭莫雨說：“我有小道消息，好像楚清楓這段時間正在調查你。”
“我現在還沒想這麼多，一切要等以後再說。”楚憐央很清楚楚清楓夫婦的情況，可從他醒來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他在考慮，如果他父親的死，跟他們沒有關係德華，是不是要給他們一條生路。
“有什麼事盡管找哥們幾個。”
他們聊天的時候，舞台突然熱鬧了起來，楚憐央他們站在二樓的時候能清楚的聽到月琴和二胡聲，已經要開場了。
顧九胤今日要唱的是《新貴妃醉酒》，這是名篇，以前楚憐央跟他外祖父一起聽過，聽說今天引進了新的西洋樂器。
鑼鼓震天，隔壁的幾個包廂陸陸續續都有人探出腦袋，一張張期待的臉巴巴的看著舞台，聊劇，聊顧九胤……
古來唱戲都是下九流的行當，再了不起的名角在眾人的口裏說出來都不是什麼體麵的活，更何況顧九胤，他是顧家現任的當家人，後台又不是一般的硬，再回來之前他聽說顧九胤可是唯一的異國公爵，說這人的血統跟一般人不一般，所以哪怕背後有無數人笑他自甘墮落當戲子，也沒人敢打他的主意，相反都想巴結他。
顧九胤是除了是上海的豪紳，名門望族，更是見不得光的帝王。
楚憐央捧著茶杯聽著人群議論顧九胤，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舞台，直到顧九胤出來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心口多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期待。
他見過顧九胤穿著睡袍慵懶散漫的模樣，見過顧九胤前呼後擁的模樣，更是見過他風情萬種的模樣，可在舞台上又一次見麵他還是差點兒就沒認出來。
台上的他仿佛就是貴妃的化身，一甩袖，一合扇，眼眸流轉，仿佛幽怨的貴妃再世。
台下有人大聲喝好，楚憐央站在那裏，心潮也不自覺跟著微微起伏，他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顧九胤的身上，不經意間一抬眼，他幾乎以為顧九胤看見了他，可來不及確認，那人的目光又轉了開來，似乎剛才那一眼隻不過是顧九胤隨眼掃的，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楚憐央當下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隻感覺到自己的心尖酸酸的……
他垂下眼，直至曲末尾，他都沒再抬頭，隻是能聽到台下一聲高過一聲的顧老板，仿佛能將天花板給掀了似的，他都能聽到鶴風惜受到人群鼓舞的呐喊。
直到最後，楚憐央聽到顧九胤淡淡的說：“多謝各位捧場。”
他說完，座下的呼聲更高了，楚憐央隻覺得心中鬱悶，臉頰都泛著熱，他轉過對鶴風惜等人說：“我累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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