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賬房先生的日常生活

章節字數:2543  更新時間:09-03-0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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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嚐試過靜書的手藝之後,福伯就皺著眉頭,立即對做飯的事宜進行了重新的安排:以後,主廚是阿言,靜書負責打下手,而且主廚還負責教靜書學習做飯。

    阿言每天很早就起來出去買菜。靜書提出,兩人輪流去買。阿言嚴詞拒絕了,還一臉固執地說:“靜書,你是個女孩子,而且這麼瘦小,萬一路上有人欺負你怎麼辦?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鋪子裏。”好像福伯也是這個意思。看大家這麼照顧自己,靜書覺得很不好意思。因此,靜書暗自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學做飯。

    有一天,阿言上街買菜回來之後說,呂將軍家出了大事,現在,街上人們都議論呢。

    據說,呂青荷還沒有來得及和王俊拜天地,新郎官就帶著呂青梅兩個人偷偷的私奔了。原來,就在靜書離開呂府後沒幾天,他們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呂弄墨勃然大怒,非常生氣,下令關緊城門,嚴密搜索這兩個人的下落。而王俊的爹因此而感到無地自容,連連歎惜,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居然攤上這麼個兒子,弄得自己別說升任了,不被降職就不錯了。薛秋霜也被呂弄墨狠狠地苛責了一頓。呂弄墨黑著臉,直罵她教女無方,致使呂家出了這麼個敗壞門風的女兒。二夫人和三夫人幾經勸解,呂弄墨的臉色才稍微緩解一些。剛聽到王俊帶著自己妹妹私奔的時候,呂靑荷沒有說話,隻是換下衣服,拿了把剪刀,發瘋了似的把嫁衣剪成一塊一塊的碎布,之後扔掉剪刀,把自己關在屋裏三天,拒絕見任何人。後來有人說,呂靑荷從房裏出來之後,整個人平靜了很多,但卻是萬念俱灰,執意遁入空門,一聽這消息,薛夫人抱著她失聲痛哭,為此,薛夫人後來又生了一場大病,看起來這事對她打擊不小。就這樣,呂家的兩位小姐又成了人們口中議論的主題。

    現在,靜書更覺得自己選擇離開呂府真是個正確的決定,因為呆在那裏實在太壓抑了,唉,現在也不知道呂家人是怎麼處理的呂大小姐懷孕的問題。呂靑荷會不會因愛生恨啊,估計她的孩子來不到這個世界上了。

    靜書心中不斷地感慨,幸虧自己跑出來了啊。不然,自己絕對會在呂府裏麵鬱悶死!

    最近,靜書不斷地跟著阿言學習,廚藝也初見成效了,自己也能做些簡單的小菜了,每天的生活很平靜。

    後來,福伯語重心長地告訴靜書說:“賬房先生的月錢是二兩銀子,主人家每個月的十五給我們發放工錢。你要好好的幹啊!”

    “放心吧,福伯,我會努力的!”靜書立刻笑眯眯地回答,心裏想著,二兩銀子啊,這可比呂府大方多了,幸虧自己離開了。

    這幾個月下來,靜書一直穿的是女裝。太複雜的發型,靜書不會梳,每天就隻拿繩子隨便紮個馬尾,偶而綁一個公主頭草草了事。為了安全起見,靜書也不怎麼出門。

    過了沒多久,靜書嫌福伯他們用的這個記賬方法太麻煩,打算用大學裏學得複式記賬法記賬,可是,冷靜下來一想還是不用了,自己並不想引人注目。不過後來,靜書另行用一本新的賬簿,用複式記賬法在上麵記錄著賬目的流入流出,用來做個對比。有時,福伯也會有意無意地翻看一下靜書做的賬目,每次都對靜書的賬目很滿意。

    其實,每天隻有到了晚上,靜書才開始彙總整理賬目,工作量很少,靜書每次都做的又快又準。通過這些天的接觸,福伯對靜書也很欣賞,因為靜書寫得一手好字足以和他們的少主人相媲美,加上靜書做賬從來沒有紕漏,比那個粗心大意的劉安好多了,這也讓福伯對靜書的父親越發感興趣,不知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竟會教出這般出色的女兒。於是,福伯就常追著靜書問關於她父親的問題,但靜書每次都隻回答一句話,父親是個普通的教書匠,就這麼簡單。其實,福伯心裏能猜得到,靜書的出身絕對沒有表麵上她說的那麼簡單。

    阿言本名季言,是個靦腆又不愛說話的少年。在店裏呆的時間久了,靜書總會覺得有些悶,於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便常常逗阿言聊天,有時跟他開開玩笑,每次,阿言就臉紅的不得了。後來,沒事的時候,靜書就教阿言寫字,阿言寫字的時候很認真,似乎很珍惜這種機會。每次靜書看到阿言努力地練字就會想起小時候爺爺叫自己練書法的那些歲月,神情就會很悲傷,心情也會很低落。每次一這樣,阿言就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笨惹得靜書不高興,心下就很內疚。於是,沒事的時候,阿言就會更加刻苦地練字。

    平靜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樣從指縫中慢慢滑過。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現在的靜書已褪去了許多屬於孩童的痕跡,多了很多屬於少女的特有的風情,個子也長到大約一米六五左右了,麵部的線條更為柔和,皮膚也越發的白皙,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秀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如瀑布般的秀發自然地批在肩上,隻是眉宇間的一抹英氣依然沒變。兩年前的靜書看起來營養不良,個子小小的,身材又瘦的確實厲害。所以,自從聽福伯講了靜書的遭遇,再加上她這麼瘦弱,阿言就對靜書格外關心。其實,在阿言眼睛裏,他還是認為識字的靜書就是大戶人家落難的千金小姐,後來,看到靜書穿男裝之後,阿言又想到了別人家的女孩子像靜書這般年紀的時候都愛美愛打扮,而靜書卻總嫌穿女裝太麻煩,走動不方便,經常穿著男裝到處跑,每當這時阿言就替靜書感到心酸,老覺得靜書這麼小就出來討生活實在叫人心疼。(嗬嗬,阿言似乎忘了自己年紀也不大)於是,每次菜裏有肉的時候,阿言就偷偷的把肉多盛給靜書一些。後來,福伯發現了阿言的這個毛病,但他看到了也隻當自己看不見。

    每一年的臘月二十,福伯總會帶著賬簿向主人家彙報這一年的工作,當然,今年也不例外。唯一的不同的是,主人打算讓少主人接管,所以今年大家隻需給少主人交個底即可。不過,最近幾天總是在下雪,外麵冷氣逼人,而福伯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阿言就多花了些錢,找了一輛比較好的馬車,並囑咐車夫一路照顧好福伯。然後,靜書和阿言一直看著這輛馬車疾馳遠去,直到不見蹤影,這才回到店裏。

    可能因為下雪關係,街上的行人很少。

    今天沒什麼生意,靜書懶懶地看著外麵的雪花,隻覺得呆在鋪子裏太沉悶。阿言則規規矩矩地呆在櫃台上練字。

    靜書很想出去玩玩,就算看看雪也好啊,可想想自己一個人又出去又很無趣,就隻好纏著阿言一塊去。一開始,阿言堅持不去,後來卻架不住靜書左一句“阿言哥”、右一句“阿言哥”的糾纏,阿言無奈地答應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哦。”靜書忙連連稱是,心裏卻想的是,這次答應了就好,誰管你下一次啊。之後,兩人各自穿好鬥篷,關好店門。

    就這樣,靜書身著男裝和阿言並肩走出來了,隨即相視一笑,就開始出去踏雪了。而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兩人分明是一對感情很不錯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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